第二十一章 梦
fri feb 19 20:40:53 cst 2016
是夜。
时值严冬。
鹅毛大雪在天空中翻卷，寒风卷着拳头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就砸出一个小洞。冰雹成千上万，于是地面上的窟窿也成千上万。
夜深人静……
这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是有如太古的巨兽在远方咆哮，整片天地都充斥着那种可怕的声音。大地震动起来，无数的呼喊声卷着风雪被吹散，然后是更为猛烈的爆炸声……临城第三关城关前，火光滔天。
战争！
代表着敌袭的巨钟被敲响，洪亮的声音传遍整座城池。
破局的是敌军的骑兵队，他们冒着箭雨和投石机的重重危险舍命前进。巨大的、暗金色的马匹在黑暗中暴动起来，它们猩红着眼睛，铁面下巨大的鼻孔喷吐白气。那些马匹如此巨大，胸膛宽阔的就像一堵墙，普通的战马在它们面前就是驴子。
骑兵组成移动的钢铁城堡向着城关下推进。与此同时，守城的投石机发动，把上百斤的、燃着火焰的巨石投掷到战场中，巨石翻滚着解体，迸出数以千计的致命火流。敌军被那些火流击中，倒了一片。
骑兵们咆哮着驾驭战马，越过火焰，越过同伴的尸骨继续前进。
敌军的骑射手顺着战场两侧推进，排射出遮天蔽日的箭幕，为后续的重骑兵开路。而守城军人则动用了攻城弩。
那是利用机拓力量发射出去的巨大箭矢，能横穿整片战场，射程长达一千九百步，能够轻松的洞穿那些重骑兵的铠甲，他们的防御在攻城弩面前不堪一击。
箭矢呼啸着飞射出去，破开空气发出鸽哨一样的声音，仿佛流窜的电光一样迅速，只是眨眼之间，就飞到了重骑兵的上面。
可是那些巨大的箭矢没有洞穿那些准备踏上战场的重骑兵，他们纷纷折断在那些重骑兵的面前。高大的、足有三指厚的巨盾在黑暗中闪烁着狰狞的银光，就是这些巨盾阻挡了攻城弩的箭矢。
那些重骑兵在巨盾的掩护下成功推进两百步左右，然后被投石机所阻挡。
这时率先破局的骑兵们陷入了混战。他们冲开了守城军人的所有防线，但在那之前守城军人的防线也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不得已，他们下马步战。后到的骑射手也都纷纷滚下战马，提刀上前。
喊杀声震天。
莹白的雪花被染红，放眼看去都是尸体，莲花大旗和浮屠大旗混杂在一起，军人不停的大吼，不停的挥刀，刀光中敌人就像是砍草一样倒下。碎肉溅的满地都是，血腥味冲天而起。天空中不知何时盘旋着食腐肉的秃鹫和乌鸦。
守城的军人开城门迎战。一名千夫长首当其冲，他背插六面靠旗，双手刀挥舞成密不透风的银色光圈，血呼啦啦的顺着光圈飞溅，人头飞起再落地，滚出很远。他所到之处敌军皆都畏惧的不敢上前。
城门中涌出一片又一片的军人，他们腰间都缠着数十柄马刀，如同饿虎群狼一样扑出来，涌向敌军。
战况极度胶着，敌军无法冲破守城军人的防线，守城军人也无法逼退敌军。这时敌军阵地传来巨响。
战场骤然静了下来。
天空中传来秃鹫和乌鸦的哀鸣。
大地震动。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敌军。守护敌军重骑兵的银色巨盾撤下，露出……野兽般狰狞的重骑兵。他们奔跑起来，每一步都仿佛雷霆震怒，行过的地面满是伤痕。为首的重骑兵长肩荷九层佛塔的漆黑大旗。那面旗帜如此之大，简直遮天蔽日。
这一幕根本就不是人类战争中该有的一幕，他们好似太古时代的众神，在荒原上跋涉了千万年，终于重归世界，再度挑起战火！
雷鸣重骑！
守城军人溃散。
那名首当其冲的千夫长静静的看着如同潮水的重骑兵。忽然，他抄起手中的马刀斜指天空，“天下何以！唯战！誓死不降！”
溃散的军人都停了下来。他们看着那名千夫长，没有人说话。
“誓死不降！”那声音还在回荡。
静。
“誓死不降！”军人中忽然有人说。而后这声音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传播天地间。那些守城军人都大吼着说出这话。他们拔出马刀，目光凶狠的盯着雷鸣重骑。有一种精神在他们心中燃起，为了这所谓的天下，为了这所谓的和平，他们再度燃起战斗的火焰。
千夫长胯下的战马人立而起，长啸长嘶起来，那名千夫长爆发出雷鸣般的咆哮，他策马狂奔，冲向敌军，一个人，就仿佛山呼海啸！
守城军人随他一起冲锋！
陈尽墨睁开眼睛。透过窗户他看见天空一片漆黑，无星无月。他叹了口气，再叹一口气，闭上眼睛，静静的不说话。
陈尽墨又梦见了那场战争，他又梦见了张甫。张甫这次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孤单冲锋的背影，他斜指马刀，一个人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时隔数十年，陈尽墨在他短暂的一生中，最后一次梦见这个叫做张甫的、一个人担当千军万马的千夫长。
然后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是夜。
时值严冬。
鹅毛大雪在天空中翻卷，寒风卷着拳头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就砸出一个小洞。冰雹成千上万，于是地面上的窟窿也成千上万。
夜深人静……
这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是有如太古的巨兽在远方咆哮，整片天地都充斥着那种可怕的声音。大地震动起来，无数的呼喊声卷着风雪被吹散，然后是更为猛烈的爆炸声……临城第三关城关前，火光滔天。
战争！
代表着敌袭的巨钟被敲响，洪亮的声音传遍整座城池。
破局的是敌军的骑兵队，他们冒着箭雨和投石机的重重危险舍命前进。巨大的、暗金色的马匹在黑暗中暴动起来，它们猩红着眼睛，铁面下巨大的鼻孔喷吐白气。那些马匹如此巨大，胸膛宽阔的就像一堵墙，普通的战马在它们面前就是驴子。
骑兵组成移动的钢铁城堡向着城关下推进。与此同时，守城的投石机发动，把上百斤的、燃着火焰的巨石投掷到战场中，巨石翻滚着解体，迸出数以千计的致命火流。敌军被那些火流击中，倒了一片。
骑兵们咆哮着驾驭战马，越过火焰，越过同伴的尸骨继续前进。
敌军的骑射手顺着战场两侧推进，排射出遮天蔽日的箭幕，为后续的重骑兵开路。而守城军人则动用了攻城弩。
那是利用机拓力量发射出去的巨大箭矢，能横穿整片战场，射程长达一千九百步，能够轻松的洞穿那些重骑兵的铠甲，他们的防御在攻城弩面前不堪一击。
箭矢呼啸着飞射出去，破开空气发出鸽哨一样的声音，仿佛流窜的电光一样迅速，只是眨眼之间，就飞到了重骑兵的上面。
可是那些巨大的箭矢没有洞穿那些准备踏上战场的重骑兵，他们纷纷折断在那些重骑兵的面前。高大的、足有三指厚的巨盾在黑暗中闪烁着狰狞的银光，就是这些巨盾阻挡了攻城弩的箭矢。
那些重骑兵在巨盾的掩护下成功推进两百步左右，然后被投石机所阻挡。
这时率先破局的骑兵们陷入了混战。他们冲开了守城军人的所有防线，但在那之前守城军人的防线也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不得已，他们下马步战。后到的骑射手也都纷纷滚下战马，提刀上前。
喊杀声震天。
莹白的雪花被染红，放眼看去都是尸体，莲花大旗和浮屠大旗混杂在一起，军人不停的大吼，不停的挥刀，刀光中敌人就像是砍草一样倒下。碎肉溅的满地都是，血腥味冲天而起。天空中不知何时盘旋着食腐肉的秃鹫和乌鸦。
守城的军人开城门迎战。一名千夫长首当其冲，他背插六面靠旗，双手刀挥舞成密不透风的银色光圈，血呼啦啦的顺着光圈飞溅，人头飞起再落地，滚出很远。他所到之处敌军皆都畏惧的不敢上前。
城门中涌出一片又一片的军人，他们腰间都缠着数十柄马刀，如同饿虎群狼一样扑出来，涌向敌军。
战况极度胶着，敌军无法冲破守城军人的防线，守城军人也无法逼退敌军。这时敌军阵地传来巨响。
战场骤然静了下来。
天空中传来秃鹫和乌鸦的哀鸣。
大地震动。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敌军。守护敌军重骑兵的银色巨盾撤下，露出……野兽般狰狞的重骑兵。他们奔跑起来，每一步都仿佛雷霆震怒，行过的地面满是伤痕。为首的重骑兵长肩荷九层佛塔的漆黑大旗。那面旗帜如此之大，简直遮天蔽日。
这一幕根本就不是人类战争中该有的一幕，他们好似太古时代的众神，在荒原上跋涉了千万年，终于重归世界，再度挑起战火！
雷鸣重骑！
守城军人溃散。
那名首当其冲的千夫长静静的看着如同潮水的重骑兵。忽然，他抄起手中的马刀斜指天空，“天下何以！唯战！誓死不降！”
溃散的军人都停了下来。他们看着那名千夫长，没有人说话。
“誓死不降！”那声音还在回荡。
静。
“誓死不降！”军人中忽然有人说。而后这声音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传播天地间。那些守城军人都大吼着说出这话。他们拔出马刀，目光凶狠的盯着雷鸣重骑。有一种精神在他们心中燃起，为了这所谓的天下，为了这所谓的和平，他们再度燃起战斗的火焰。
千夫长胯下的战马人立而起，长啸长嘶起来，那名千夫长爆发出雷鸣般的咆哮，他策马狂奔，冲向敌军，一个人，就仿佛山呼海啸！
守城军人随他一起冲锋！
陈尽墨睁开眼睛。透过窗户他看见天空一片漆黑，无星无月。他叹了口气，再叹一口气，闭上眼睛，静静的不说话。
陈尽墨又梦见了那场战争，他又梦见了张甫。张甫这次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孤单冲锋的背影，他斜指马刀，一个人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时隔数十年，陈尽墨在他短暂的一生中，最后一次梦见这个叫做张甫的、一个人担当千军万马的千夫长。
然后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