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阳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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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遇老头

    sat mar 12 17:11:44 cst 2016

    入夜,玄冰城喧哗了一天的吵闹声已经渐渐的沉静了下去。偌大的城市,在夜间只剩下点点星光和正值夏天的不时响起的噪噪的蝉鸣,星光配合着柔和的月光晃晃的为鸣蝉盖了一层被子。

    旅馆里的辰阳毫无形象的横七竖八的躺在木质地板上,仿佛只有他与这个静谧优美的夜晚不相符,雷鸣般的呼噜声轰炸在旅馆里,细雨般的逃出旅馆的呼噜声迷迷茫茫的飘散在街上,飘散在夜里,飘散在有心人的心头….

    一道黑影似一道漆黑的光一般闪过,紧接着一道道的黑影接连着闪过,又十分默契的落在辰阳所住旅馆的屋顶之上,当头人看了一眼同伴,凌厉的目光在漆黑夜中闪过一道冷光,点头示意下,当即全体黑衣人悄无声气的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辰阳的房中,看这架势像是以此糊口,经常做此事,所以动作十分协调与默契。

    众黑衣人快速的瞟了辰阳一眼,确定是此人无误,齐刷刷的看向领头人,目光似是询问,领头人也不迟疑,果断的点了一下头,就见黑衣人抬起辰阳消失在黑夜里,消失在星光里。

    魂海里的冷亦自然是瞧见了此事,大呼出声但又无可奈何于辰阳雷打不动的酣眠。只能任由这帮黑衣人带走辰阳。

    当清晨的第一缕清光刚刚起床,一瓢刺骨的凉水哗的泼在了辰阳的脸上,年轻稚嫩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扭出了一道还不见得如何之深皱眉,那双光亮的眼眸微微张开,眯成一道细小但足以看清的缝,环顾了四周,却惊然发现这早已不是自己那个朝光的小房间,这四周充满了暴戾、阴暗和寒冷,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皱眉更紧了些。好在,通风口会不时地透出一丝一缕的阳光的香味,但是好像阳光也不喜欢这里的寒冷不肯进来一丝。所以,这里只有烛光微弱的照耀着。

    辰阳不自觉的颤抖在墨杨和墨柳眼中看起来就像是犯了事的小羊羔马上要被主人烹杀之前的恐惧。没错,昨夜那批黑衣人就是墨杨与墨柳两兄弟请来的杀手,但并没有直接杀死辰阳,只是因为他两不想让辰阳死的如此的酣畅淋漓,要他在痛苦与绝望中慢慢的死去。

    “大哥。”墨柳轻呼一声,但是没有直接说明意图但是却丝毫没有妨碍墨杨领会。

    “知道。”墨杨也只是言简意赅的回应道。

    这兄弟两看得出关系并不怎么好,但辰阳打伤墨柳又吓退墨杨这两件事,让这两兄弟默契的达成了共识,就是将辰阳折磨致死。

    当辰阳环顾四周的时候,已经隐约猜测到是谁将他带到这里来了,当即皱眉舒展开了一点,毕竟在明的敌人永远要比在暗处的小人要安全的多。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下去了。”墨杨居高临下看着辰阳,宛若君子一般的说着这话。

    “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玄冰城私人牢房――寒桐!所以说,就算你在这里死了也没有人知道,当然,这里不会就你一个人,还有许多像你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以为是的死囚在这里忍受一天比一天要剧烈万倍的折磨。最后,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就死去。”墨杨神飞色舞的说道,说完其他的牢房还不时的传出几道叫声,像是为了证明他所说的毋庸置疑。

    辰阳还是一样低垂着头,不理睬墨杨,湿漉漉的头发上有节奏的滴着水珠,静静地拍打着地面,在这充满哀嚎与愤怒的牢狱中显得是那样的诡异。

    辰阳并不是不想反驳墨杨,只是因为昨日消耗殆净的精神力还远远没有得到恢复,他是因为累所以放弃了争吵,因为争吵会消耗力气。

    他在嗅阳光的味道,贪婪的嗅着阳光的味道,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儿童一般。

    外面的大街上,开始吵闹起来,商人都已经出摊,农户也早早的在叫卖,打更人已经睡去,酒楼的生意依然火爆,一切都与往常一模一样,这个世界好像不会有人发现辰阳的消失。

    不!

    到辰阳房费到期的时候,旅店老板大概会发现,但也只是骂骂咧咧两句,然后继续做着他的生意,辰阳对于他只不过是一个不辞而别的客人。

    但有一个人,她随风而来,站在樱花结出幽怨的那个时光里,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吹起她垂挂在两鬓的青丝,拂起她散落两肩的长发,她只身一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又是那么的清纯与高洁,像是一朵白莲花,开在了淤泥之中,只为了等一个采莲人与她嬉戏,与她聊尽这方世界的世态炎凉,再斗斗文,谈谈的吹去她和他在这个季节的浮躁与心慌。

    是的,她在等他来,似在等风来,又像是要随风去。但是风没来,所以她没去。

    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忧伤那么的踌躇。

    她是李露雪,她在等一阵叫辰阳的风,然后不管不顾的随风而去,消失在风里,又诞生在风里。

    但是,他没来,所以她不能随风而去。她在等他来解救她那颗躁动又忧伤的琉璃心,但是他却在牢狱中贪婪的吸食阳光的味道,她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她,但谁知道,他闻得阳光里有她的味道;谁知道,他心心念念里的只有她;谁知道,他对她的爱恋与思念在那道透过通风口的阳光里体现的是那么的清苦;谁又知道,滴落在地的水珠中还参杂着他的泪珠。

    “唉…怕相思,已思相,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一道暗忧的诗自幽暗角落中幽幽飘出,似铅一般落在辰阳心头。

    辰阳猛地一抬头,泪眼朦胧望去那阴暗角落,一邋遢老头悠然而然的靠着墙,以最舒服的姿势半卧这,不时地抬头喝酒,酒入口中,砸吧两下似是在回味,然后轻叹一口气,浊气与邋遢老头一样悠然而然的飘着,越飘越远,越飘越高,越飘越淡,寄托了邋遢老头的幽怨的浊气自通风口悠然而然的出去,要把他的幽怨带向远方的故人,远方的爱人,告诉他们自己过得好,但那是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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