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秘传
字体: 16 +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南柯一梦(上)

    mon feb 29 11:00:00 cst 2016

    北海的这句话有些奇怪,因为无论怎么看,公羊爵刚才都已经算是弥留前的言语,即便是楼、荆两人修为低了些,但也能很清楚的看到这一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公羊爵一身顶尖的修为竟然全都消失了,刚才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便气喘吁吁,这个人的腐朽已经到了骨子里,能够撑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已经算是极为不易。只有苍龙神情有些复杂,他抬头看了秦鹏一眼,并没有说话,但眼神之中多少有些询问之意。

    秦鹏点了点头,似乎他早就心知苍龙的的疑虑,看到秦鹏的动作,秦大义叹了口气,喃喃的说了一句没人听懂的话:“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在场众人之中,唯有秦大义和秦鹏两人真正明白真相,刚才公羊爵的那番做作完全是为了蒙蔽众人的双眼,先前就说过,公羊爵身具‘一气化三清’类似的神通,他只是借用了一具早已老朽不堪的人的肉身,而真正的元神并不在这具身体上,秦鹏看穿了他的伎俩,刚才看似无意中轻拍了一下公羊爵的肩膀,实际上,他在公羊爵体内种下了一粒力量的种子,这是本源之力,除非他的修为高出秦鹏,否则根本无法摆脱秦鹏的控制,要说傀儡并不准确,但以后只要秦鹏意念稍动,公羊爵便会生不如死,到最后他说的那句“得见圣人”之语,就是有感而发,只可惜余人并不清楚其中道理,楼卓清和荆世晨甚至还因未能查明豫州灭门一案而耿耿于怀,实情则是,公羊爵并未就此死去,只不过因为秦鹏的缘故,他也算是丢了半条命,而且剩下的那半条命对于在座诸人再也造不成任何威胁,不管对个人抑或是大唐来说,这种情况都算不错。

    既然此间事了,众人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虽然凭着秦鹏和苍龙北海三人的实力,要去天山也不过瞬间之事,只不过秦鹏对于马德失踪一事甚为担心,再加上秦大义心中那个疑惑一直未解,而楼、荆两人也得赶回去复案,所以众人随意谈了几句便分道扬镳。秦鹏带着白萱继续留在东疆寻找马德,苍龙和北海则携手前往北疆,毕竟,魔族的崛起才是当下最为紧要的事情。

    ――――――

    马德觉得自己很幸福,甚至可以这样说,这几天是他这数十年以来最为幸福的时光。没有了太多的压力与操持,不再担心兜里没钱,也不用躲避杀手的追杀,不用自己去找食物,每天吃的都是自己最喜欢的菜,睡觉的地方布置的温馨而且舒适,最最重要的是,有名唤银瓶的女子在身旁陪着自己。

    她对他是那样的温柔而且善解人意,一抬手便知道他口渴,一皱眉便知道菜有些淡了,一仰头便有一双纤纤细手替他拿捏肩膀……马德忘记了很多东西,忘记了他这次来东疆的目的,忘记了他本是流云,忘记了那些曾今让他最为骄傲和得意的事情,甚至忘记了他原本并不是一个喜欢享受的人。那些过去的记忆似乎变得异常遥远,他突然发现如今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所渴望的,整天为了某人的意志而到处奔波,结果这数十年下来,自己得到了些什么?要说还债,经过这么多年,也早就还清了。

    远处隐隐的有公鸡的鸣叫声传来,天似乎亮了。马德转身,银瓶抱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脸色红润,再也不复当初的苍白,或者是因为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女子“咯咯”的笑出声来,紧接着她将马德抱的更紧了些,然后又沉沉睡去。

    马德静静的望着她绝美的脸,这一切似乎都在梦中,但他知道,眼前的一切真实的不能再真实。自从银瓶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和尚救了以后,醒来他们两人便很快离开了那间寺院,因为马德始终觉得这间寺院有些阴森森的。约莫走了一天的路程,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庄,人不多,但都很和善。马德凭借自己壮硕的体格,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修了一道院子,女子简单的买来了一些家常用具,两人便开始过起了小日子。门前的一块空地上面种了一些家常菜,后面的院子里养了不少的鸡,大门口还有一只土狗,很寻常的一个两口之家。每日马德都会上山砍柴,然后拿到距离村子二十里左右的城镇去换钱,银瓶则早早的做好饭菜,翘首以盼丈夫的归来。加之马德长相本就粗厚,银瓶神情气质更是淑婉,村里人对他们大多都很和善。不管是马德还是银瓶,对如今这样的生活感到异常满足。马德看着熟睡中女子的俏脸,心中充盈着满满的幸福。

    “相公,你醒了?”不知何时,银瓶睁开眼,有些娇羞的望了马德一眼,低声说道。

    马德将女子搂得更紧了些,含笑说道:“刚醒。”

    银瓶起身,接着蹙了蹙眉,昨晚折腾的有些厉害,她多少感到有些不适。

    “你多躺会儿,天还早,我上山去转转,打一些野味,咱们今天改善一下生活。”

    “我没事,相公你成天劳累,我应该早些起来的。”

    马德摇摇头,不再说话,两个人静静的躺了一会儿,马德起身,随意穿了衣服,拎了把斧子便朝后山走去。

    女子又躺了段时间,起身穿好衣服,有些慵懒的伸了伸腰。屋外阳光有些刺眼,她斜眯着眼睛,感觉多少有些恍惚。听着村子中人群逐渐开始热闹起来,女子才记起他们两人来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有一年了。

    日子过得平静而淡然,在这一年当中,并未发生什么大事,时间如流水般,不知不觉从指缝间溜走。无论是马德还是银瓶自己,对于眼下的生活都满意至极。他们从记事起便东奔西走,见过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如今终于开始安定下来,心性早已变得沉稳无比,或许在别人眼中的平淡在他们看来却是极为不易的日子。

    银瓶梳洗完毕,如往日一般去往后院开始喂鸡,那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黄狗紧紧的跟在她身后,偶尔会用身体蹭蹭她的小腿。银瓶似乎早就习惯了如今的这一切,她面带微笑,抿着嘴唇想到,今天是不是杀一只鸡,让丈夫吃好一些。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银瓶有些纳闷的抬头,明晃晃的太阳依然如此刺眼,万里无云,天气极好,现如今已是夏天,打雷倒是很正常,但如此之响的雷声却是从来都没有遇见过。

    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觉似乎有极为不好的事情发生,仿佛是为了印证银瓶的猜想,雷声一阵接着一阵,而且有愈来愈响的趋势。

    村中开始鸡飞狗跳,那条跟着银瓶的黄狗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一样,紧紧的匍匐在银瓶脚边,浑身簌簌的发抖。

    天现异象,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全都有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村子里噪杂声一片,许多朴实的汉子面露惊恐的对着天空发呆,还有一些虔诚的老妇人跪在地上,双手合什喃喃的念叨着些什么,无论是他们或惊恐、或愤怒、或惘然、或虔诚,但这种雷声却一刻都未停止,而且愈来愈大。天穹之上,仿佛有人开口说话,但没有人听的清这道陌生的声音究竟在说些什么。

    银瓶脸色有些苍白,不知何时,马德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他握住了她的手,面色凝重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相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德单手拎着斧子,沉声说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