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馆
fri feb 05 18:35:14 cst 2016
约瑟郡，摩尔酒馆。
虽然夜幕还未降临，这间小小的酒馆就早已客满，陷入一片喧哗之中。进出这里的有身无分文蹭吃蹭喝的醉鬼，忙里偷闲小酌一杯的富商，黑道的匪徒，以及匆匆过路的旅人。不知是什么魅力让郡里各个阶层的人士集中到了这里。也许是酒馆昏暗的灯光和简约而古朴的装潢，也许是特质的柯尔酒的醇香，也许只是酒馆里独特的气氛吸引着人们，不妨进来坐坐。
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温柔乡。选个靠近炉火的位置，点上一杯店里珍藏的好酒。不消片刻，便能把所有的不愉快和烦恼抛之脑后。在这里，你的身份，地位，过去，未来全都不重要了。酒精以最简单的方式，让郡里人从单调乏味的生活里脱离出来，去到他们真正想去的地方。
“吱扭”老旧的木门被一位客人推开来。
“欢迎，生面孔呢。比利，给这位客人腾个地方。”这粗犷的声音来自酒店的老板。
话说完后，一位面容瘦削的中年大叔挪了挪屁股，给客人腾出了一点长板凳上的地方。客人缓缓走进店内，他披着漆黑的斗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步伐很慢，却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虽然店内很十分热闹，但是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他走路的脚步声。霎时，不约而同地，酒馆里的人们安静了下来，注视着他的身影。
“老板，我要一杯龙舌兰。”这位客人坐了下来，好像没有注意到酒馆里的异状，兀自说起来。
“好好好，这位客人，龙舌兰对吧，7奎特（各国通用货币）。”老板率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凭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已经知道这人绝非寻常之辈。因为这个出入这个酒馆人的成分向来很复杂，他已经习惯了。
老板的话果然起到了作用，酒馆里的人又回到了各自的话题之中，没有人再去理会他。
“这位客人好像不是郡里人啊，您从哪里来呢？”酒馆的老板询问这位客人道。
酒馆与饭馆、客栈这些地方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老板和客人的距离更近一些，更容易交流。在美酒的作用下，客人往往愿意把自己生活的烦恼，旅行的见闻等等说给老板。所谓的“套近乎”，是酒馆老板的必修课。
“从约瑟郡的南边，穿过约瑟森林来的。”客人回答道。
让老板惊讶地是，这个人说话完全没有感情，语调的起伏太过平淡。像是中了古羊皮书中记载的西域巫女的魔法，被勾去了魂魄。
“约瑟森林？那地方可十分危险，晚上的话没什么人敢从这边走。”老板说道。
“倒也没什么。”客人说道。
谈话似乎到这里就宣告结束了，没想到这个人如此沉默寡言。
“给，这位客人，您要的龙舌兰。”老板把满满当当的酒杯递给客人，便去忙其他生意去了。
维勒望着眼前的龙舌兰。
这酒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跟他游历各国尝过的酒都不太一样。它的味道好像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感到舒适和放松。
他闭上眼睛，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不知哪一天在普罗尔大陆南部的酒馆喝酒时，维勒偶然望向自己的喝酒的酒杯。他忽然发现酒的表面上倒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别人的脸。准确的说，是他杀过的人的脸。
维勒的工作有些特殊，可以称他为杀手。只是他跟黑道上专门从事暗杀的那些刺客不一样。第一，他杀人不会有报酬。也就是说他没有雇主，完全凭他的意志行事。第二，他的工作更困难一些，他经常会赶赴战场，杀光打仗的双方军队的所有人。他靠着掠夺士兵的物资和军饷过活。哪里有战争，哪里就会有他。在士兵的眼里，他的身影即为不祥。
其实维勒根本不记得他杀过的人的长相，但是他喝酒的酒杯里会不停浮现那些人惨死时的脸和表情，他甚至能听到他们和上路前的哀求或惨叫。而看到这番景象后，有关这个人的所有回忆便会完整地出现在维勒的脑海。
维勒觉得这是诅咒，也是报应，是他应得的。
酒精很快就起了作用，维勒感觉有些晕，是那种将要飘起来的感觉。他经常来往于酒馆，不是因为他是酒鬼，而是他的职业需要他经常放松。无论是多么心如磐石而冰冷的人，亲手斩杀无数生命后还是会感受到恐惧、无助和想要轻生的念头。一位年迈的杀手曾对他说：“抹杀别人灵魂的同时，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也会随之消失。杀过很多人后，自己的魂魄终将消磨殆尽，存在也会模糊不清。”
“那你为什么而杀人？”这是维勒经常问自己的一句话。他感觉自己拥有两个人格，是一个人格在问另一个人格：“你为什么而杀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类似精神分裂的症状，或许杀手都是这样吧。一个人格代表冷酷和嗜血，另一个其实是杀手从入行就想要丢弃掉而又始终丢弃不掉的，人道和博爱。因为杀手也可能有着幸福的过去，也感受到过世界的美好。维勒相信罗斯教的一句话：“每个人降生时都会受到神灵的洗礼，洗掉前世的污浊，性格向善。”
“不知道，也许我只能做这个。”维勒又一次给自己这样的回答，跟别人不一样，他甚至是个没有过去的男人。
维勒确实没有过去，从某一个时间点起，他的记忆就好像溶解了，只剩下一片朦胧的残影。每次维勒想要回忆自己的故乡、亲人和过去的生活时，得出的只是几个毫无细节的画面和只言片语。
现在存于他脑海的最深处的只有一句话：我要以残酷的方式，杀掉那些人。
这是谁对他说的？又或者是自己如何得出的结论呢？不清楚，但维勒别无选择。因为每个人都需要一件事，一个工作来维持自身的存在。而这件事，这个工作就慢慢变成了他的意义，活下去的意义。维勒觉得如果活着没有意义，那还不如去死。所以他只好选择杀人这条道路，一边寻找着维勒这个人活着的意义，或者说价值。
忽然，维勒觉得周围天旋地转，他没想到这酒居然这么烈。
世界一点一点变暗，一种力量促使他合上双眼。维勒没有反抗，顺从地让自己的思维飞出大脑之外……
约瑟郡，摩尔酒馆。
虽然夜幕还未降临，这间小小的酒馆就早已客满，陷入一片喧哗之中。进出这里的有身无分文蹭吃蹭喝的醉鬼，忙里偷闲小酌一杯的富商，黑道的匪徒，以及匆匆过路的旅人。不知是什么魅力让郡里各个阶层的人士集中到了这里。也许是酒馆昏暗的灯光和简约而古朴的装潢，也许是特质的柯尔酒的醇香，也许只是酒馆里独特的气氛吸引着人们，不妨进来坐坐。
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温柔乡。选个靠近炉火的位置，点上一杯店里珍藏的好酒。不消片刻，便能把所有的不愉快和烦恼抛之脑后。在这里，你的身份，地位，过去，未来全都不重要了。酒精以最简单的方式，让郡里人从单调乏味的生活里脱离出来，去到他们真正想去的地方。
“吱扭”老旧的木门被一位客人推开来。
“欢迎，生面孔呢。比利，给这位客人腾个地方。”这粗犷的声音来自酒店的老板。
话说完后，一位面容瘦削的中年大叔挪了挪屁股，给客人腾出了一点长板凳上的地方。客人缓缓走进店内，他披着漆黑的斗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步伐很慢，却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虽然店内很十分热闹，但是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他走路的脚步声。霎时，不约而同地，酒馆里的人们安静了下来，注视着他的身影。
“老板，我要一杯龙舌兰。”这位客人坐了下来，好像没有注意到酒馆里的异状，兀自说起来。
“好好好，这位客人，龙舌兰对吧，7奎特（各国通用货币）。”老板率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凭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已经知道这人绝非寻常之辈。因为这个出入这个酒馆人的成分向来很复杂，他已经习惯了。
老板的话果然起到了作用，酒馆里的人又回到了各自的话题之中，没有人再去理会他。
“这位客人好像不是郡里人啊，您从哪里来呢？”酒馆的老板询问这位客人道。
酒馆与饭馆、客栈这些地方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老板和客人的距离更近一些，更容易交流。在美酒的作用下，客人往往愿意把自己生活的烦恼，旅行的见闻等等说给老板。所谓的“套近乎”，是酒馆老板的必修课。
“从约瑟郡的南边，穿过约瑟森林来的。”客人回答道。
让老板惊讶地是，这个人说话完全没有感情，语调的起伏太过平淡。像是中了古羊皮书中记载的西域巫女的魔法，被勾去了魂魄。
“约瑟森林？那地方可十分危险，晚上的话没什么人敢从这边走。”老板说道。
“倒也没什么。”客人说道。
谈话似乎到这里就宣告结束了，没想到这个人如此沉默寡言。
“给，这位客人，您要的龙舌兰。”老板把满满当当的酒杯递给客人，便去忙其他生意去了。
维勒望着眼前的龙舌兰。
这酒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跟他游历各国尝过的酒都不太一样。它的味道好像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感到舒适和放松。
他闭上眼睛，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不知哪一天在普罗尔大陆南部的酒馆喝酒时，维勒偶然望向自己的喝酒的酒杯。他忽然发现酒的表面上倒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别人的脸。准确的说，是他杀过的人的脸。
维勒的工作有些特殊，可以称他为杀手。只是他跟黑道上专门从事暗杀的那些刺客不一样。第一，他杀人不会有报酬。也就是说他没有雇主，完全凭他的意志行事。第二，他的工作更困难一些，他经常会赶赴战场，杀光打仗的双方军队的所有人。他靠着掠夺士兵的物资和军饷过活。哪里有战争，哪里就会有他。在士兵的眼里，他的身影即为不祥。
其实维勒根本不记得他杀过的人的长相，但是他喝酒的酒杯里会不停浮现那些人惨死时的脸和表情，他甚至能听到他们和上路前的哀求或惨叫。而看到这番景象后，有关这个人的所有回忆便会完整地出现在维勒的脑海。
维勒觉得这是诅咒，也是报应，是他应得的。
酒精很快就起了作用，维勒感觉有些晕，是那种将要飘起来的感觉。他经常来往于酒馆，不是因为他是酒鬼，而是他的职业需要他经常放松。无论是多么心如磐石而冰冷的人，亲手斩杀无数生命后还是会感受到恐惧、无助和想要轻生的念头。一位年迈的杀手曾对他说：“抹杀别人灵魂的同时，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也会随之消失。杀过很多人后，自己的魂魄终将消磨殆尽，存在也会模糊不清。”
“那你为什么而杀人？”这是维勒经常问自己的一句话。他感觉自己拥有两个人格，是一个人格在问另一个人格：“你为什么而杀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类似精神分裂的症状，或许杀手都是这样吧。一个人格代表冷酷和嗜血，另一个其实是杀手从入行就想要丢弃掉而又始终丢弃不掉的，人道和博爱。因为杀手也可能有着幸福的过去，也感受到过世界的美好。维勒相信罗斯教的一句话：“每个人降生时都会受到神灵的洗礼，洗掉前世的污浊，性格向善。”
“不知道，也许我只能做这个。”维勒又一次给自己这样的回答，跟别人不一样，他甚至是个没有过去的男人。
维勒确实没有过去，从某一个时间点起，他的记忆就好像溶解了，只剩下一片朦胧的残影。每次维勒想要回忆自己的故乡、亲人和过去的生活时，得出的只是几个毫无细节的画面和只言片语。
现在存于他脑海的最深处的只有一句话：我要以残酷的方式，杀掉那些人。
这是谁对他说的？又或者是自己如何得出的结论呢？不清楚，但维勒别无选择。因为每个人都需要一件事，一个工作来维持自身的存在。而这件事，这个工作就慢慢变成了他的意义，活下去的意义。维勒觉得如果活着没有意义，那还不如去死。所以他只好选择杀人这条道路，一边寻找着维勒这个人活着的意义，或者说价值。
忽然，维勒觉得周围天旋地转，他没想到这酒居然这么烈。
世界一点一点变暗，一种力量促使他合上双眼。维勒没有反抗，顺从地让自己的思维飞出大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