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五：以故事作交换的凤凰缎嫁衣
sat jul 04 04:16:21 cst 2015
因着前日的徵音之巅一战，重水月彻底成了明希城的名人。虽然她昶胧郡主之名早就伴随着她的祭天者身份而名扬天下，加之她无与伦比的面貌早已“深闺人未识”却“美名万人传”，但从前明希城的百姓也只是偶尔提及这位天才郡主当做饭后闲谈的话题，关键词无非就是“祭天者”、“天赋卓绝”、“天生丽质”之类。
如今，却大大变了样。
“听说了吗，那怪物没了！”
“早就知道了，话说昶胧郡主真是明希城的福祉啊，初次历练便为明希城除了大害。”
“可那怪物不是郡主的那头狼杀死的？”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狼！”
“我看那，这昶胧郡主，不仅是明希的福祉，更会是南陆的，整个大陆的福祉！”
“又一个传奇！”
“皇家得了个好孩儿啊！”
……
路上行人纷纷，议论亦纷纷，更有人听闻重水月下榻城主府，清早等在城主府外想一睹郡主芳颜。
重水月不禁头疼。人怕出名猪怕壮，扬名果真不是件好事。皇帝外公和那老头从小不让她出去抛头露面也是深知这弊处吧。
这几天是不敢轻易出门了，可是，不代表她不能出去。
于是乎，那些守候在城主府前的明希人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郡主，却看见从城主府大门口一前一后走出两个身着墨蓝色骑装的男子。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一个秀美一个俊朗，当真是天差地别。
走在前面的男子个头矮了很多，手执一把白玉扇，扇未打开，却隐约透出一股寒气，其人却不疏离，笑眯眯的，很让人亲近。
后头的那位则不苟言笑，衣领拉得颇高，脸上无甚表情，木绿眼瞳警惕地看着四周，即使是在穿越拥挤的人群时也是和秀美男子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两人皆是天生好皮相，一路吸引了不少男女的注目，有几位胆大的姑娘甚至嘀咕：“长得好却不笑，白浪费了这样的好皮囊。”
话说，城主府什么时候还多了这么两个美男？
城主府新客也就是昶胧郡主一行人，难道……
可惜，两人身影早远，寻不到了。
二人离了人群，就去了明希城醉阴街，上了茶馆伏天斋。
茶馆人杂故事多，自然也就成了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小二，上茶。”二人在一楼挑了位置坐定，在小二的建议下点了伏天斋最好的冰饮雪羽翎和几道点心，在小二上茶的间隙，秀美男子开扇轻摇，好奇地打量了下这间茶馆，这时茶馆还刚开门坐谈客寥寥，倒显得清静。随即朝对面的俊朗男子笑道：“以前不曾来过这样的地方，现在看看，实在可惜。”
俊朗男子赞同地微微点头：“世间事物百种千样，殿下总只见得最好的那些，确实是幸运也是不幸。”
“我好像有些明白老头说的‘眼睛要看到更多的东西’了，光看到最好的可能不能让我成为真正的强者。前日一战，就是例证。我只顾想着打败噬天熊，却不曾想过自己可能送命，未尝计划过逃遁的方式。万事的两面性若是忽视一面，就有可能酿成大悔。若不是追月，可能……”俊美男子叹了口气，眼里是深深的悔意。
他想了想又说：“我太轻敌了，不，我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实力悬殊还妄求胜荣，不自量力。”
“可是殿下，这也是一次经历。从这败局中我们收获了。就像你刚刚说的，我们在总结。”俊朗男子开导他。
“是呢。”
没错，这两个人就是再次扮了男装的重水月和寸步不离她的嘉安。
重水月在城主府百无聊赖想要出府，又顾忌着那些激动的明希人，只好采取了那日进花颜的法子，取了一套男装换上，大摇大摆出了城主府。
走后门也没用，一样的人多！
“殿下今日为何想来这里？”嘉安看着细细品尝雪羽翎的重水月，冰的寒气氤氲着升起，给人似有若无的凉意。雪羽翎是制成羽毛状的薄碎冰片，加了特制的汁水和各式时新水果，样子看起来还可口，本想着吃到口里会差很多，没想到却是满嘴惊喜。
重水月没回答嘉安的问题，咽下一口雪羽翎便急急地道：“安木头，这个味道蛮好！”
闻言嘉安才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吃：“是不错。”他鲜少吃甜食和冰饮，口味偏淡，但是重水月每次都会要两份，就是希望他吃一点儿。
他虽是她的护卫，却从来被她以朋友相待，因而二人关系很好，只是“殿下”的称呼一直没有改过来。
“我来这里听故事。”
“茶楼确实好听故事。”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多是重水月开口，嘉安只作少许议论，他不是不愿说话，只是更愿意看着她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地谈天说地东拉西扯。
于他，最美时光即是此了。
突然间茶馆涌进来七八个人，看那穿着，应是往来各地的生意人，眉眼间夹带了仆仆风尘。
静寂的茶馆也因此热闹了起来。
“你说七日之后的风行拍卖会上有什么好东西？”
“单说纳戒就有十来号，储物类还有个叫‘玉花’的，却不晓得是戒指手环还是什么。”
“盛大异常哪，风行在南陆的总管通宝将此次拍卖会取名‘华天’，意为‘物华天宝’。看样子，宝贝多多。”
“是啊，哪一次风行拍卖会不是奇珍罗列、异宝纷呈？”
“拍卖会还在收集物品，所以……嘿嘿。”
“咱们可得好好准备些物品，到时在拍卖会上赚上几笔。”
那些人很激动，自然声音不小，重水月一桌本就与他们离得不远，听得分明。
重水月将看去那桌的头扭回来，捻了一块猫脸糕吃了，撇撇嘴说：“安木头，看来我们离开明希的时间要推迟了。”
明希除天水之森外就没有什么野兽聚集地，加上噬天熊死后天水之森恢复了曾经的祥和，又多是低级魔兽，剩下的珍奇药草也引不了重水月多大的兴趣，她的原计划是明天就离开明希城去三百里之隔的咏希城，时间之川在咏希城东部，是她去咏希城的最终目的。
当然，经过与噬天熊一战，她明白自己的实力完全不够看，即使遇见同等级的魔兽，凭着魔兽在弱肉强食的野外靠血汗换得的战斗经验，她的胜算也不会很大。
不是她在灭己之威风，而是从失败之痛中品尝到的道理。
所以，没有完全准备，她不会去时间之川。咏希城有很多生存有魔兽的地方，她可以现在那些地方试炼，而后，再向时间之川进发！
风行商会是祭天大陆最负盛名的商人晓风建立的商业帝国，遍布整个大陆，南陆经济在五陆中最为发达，风行商会在南陆设立的机构最大最多，但因晓风是东陆人，总部还是设在了东陆的浅月城。
风行拍卖行是其中一个机构，专管拍卖，也是商会最赚钱的机构，拍卖行半月一小会两年一大会，只选定五陆九城进行拍卖。南陆占三座，莱希城是必定的拍卖城池。重水月在莱希城时也在师父杲山或是父亲扬之的带领下去过三四次，对其间物品不甚在意，但它的规模和境况却每每让她惊奇。
“第一次独立参加大型拍卖会”的想法让她不由得心神激动。
嘉安只笑笑：“你喜欢就好。”
重水月扬眉：“反正我是老大。”
付账走出伏天斋后，重水月与嘉安又去了一家首饰店一家服装店还有一家饭馆，听到的消息除了说自己的就是在谈论即将到来的“华天拍卖会”，拍卖物品再珍稀她也大多拥有，也就没怎么细听。但其间在首饰店一个妇人话倒叫她留了心。
“华天拍卖会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但有些事情你们一定不知道。”妇人神秘兮兮地开口。
在首饰店的多是女子，天生好奇，喜欢关注些奇奇怪怪，便都放下手中物品凑到她身边：“什么？”
妇人见到众人皆围在了自己的身边，得意地抬起下巴：“要不是我家相公就是拍卖行的，想来你们在拍卖会开始之前都没机会知道了。”
众女的胃口又被吊高了一点：“快说啦，不要扯些有的没的。”
妇人无奈地收起了得意，贼兮兮地道：“有一个面纱女子拿了一件凤凰缎做的嫁衣来拍卖。”
“凤凰缎！”“嫁衣？”
讶异的声音此起彼伏，凤凰缎产于西陆锦园，也就是锦绣山庄。锦园是祭天大陆最大的布艺工坊，出产各种精品布，被富裕者权贵者们青睐。南陆富裕，五成的南陆人可以买锦园的布，但是锦园布布精量少，天下皆知。所以，穿上锦园布不仅代表一个人的财富，更是他人脉的象征。在锦园没有熟悉的人，想穿锦园布，难于上青天。
而凤凰缎，则是锦园最好的布，有言“凤凰一缎甲天下”，凤凰缎被誉作“绸缎皇后”，又所谓“物以稀为贵”，凤凰缎制作相当麻烦，锦园专门设置“凰衣坊”来制作此缎，每月仅产二十匹布，一尺布就值三万两，更枉论一匹布。
所以纵使重水月如何身份高贵，从小到大也只有九件凤凰缎做的衣服。这次出门，她也只带了一件白色凤凰缎袄裙。
听闻这凤凰缎嫁衣，重水月动心了。虽然她不急着嫁人，但是这嫁衣，应该很漂亮吧……
天下女子，谁不爱华衣美服？
妇人打断众女的交谈，叹气：“凤凰缎稀罕，又是这么一件嫁衣，自然应该把价格望高抬，可是……”
“可是什么？”一个“可是”，将众人的心思拉回来。
“那个女子，不要一分一毫的金钱，只要……哎，只要一个故事。”
“一个故事？”
“是，她说她的嫁衣就值一个故事。有意嫁衣的人说一个故事，若让她喜欢，嫁衣就归那个人。”
“啊……”
“我相公说，那女子遮着面纱，看不出容貌，声音犹如珠玉敲打般悦耳，当是个妙人儿。能有凤凰缎做嫁衣，家中当财势通天。然她音容举止皆呈凄哀，如此这般，怕是受了情伤，万念俱灰。”
……
重水月和嘉安并排走在回城主府的路上，重水月若有所思，嘉安看出了她的心思：“殿下莫不是在想讲个什么故事好争得那凤凰缎嫁衣？”
重水月点头：“可是我阅世不深，也没有什么故事，不晓得怎么去打动她。先前那妇人那个人为情所伤，若是拿欢喜的故事说与她，怕是要让她更伤心。若说个悲伤的故事，她岂不又生同感？”
“故事该怎么说的确是个问题，但是还有七日之空，不急。”
重水月点点头，却依旧思索着故事，该说个什么故事好呢，凤凰缎的嫁衣啊……
因着前日的徵音之巅一战，重水月彻底成了明希城的名人。虽然她昶胧郡主之名早就伴随着她的祭天者身份而名扬天下，加之她无与伦比的面貌早已“深闺人未识”却“美名万人传”，但从前明希城的百姓也只是偶尔提及这位天才郡主当做饭后闲谈的话题，关键词无非就是“祭天者”、“天赋卓绝”、“天生丽质”之类。
如今，却大大变了样。
“听说了吗，那怪物没了！”
“早就知道了，话说昶胧郡主真是明希城的福祉啊，初次历练便为明希城除了大害。”
“可那怪物不是郡主的那头狼杀死的？”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狼！”
“我看那，这昶胧郡主，不仅是明希的福祉，更会是南陆的，整个大陆的福祉！”
“又一个传奇！”
“皇家得了个好孩儿啊！”
……
路上行人纷纷，议论亦纷纷，更有人听闻重水月下榻城主府，清早等在城主府外想一睹郡主芳颜。
重水月不禁头疼。人怕出名猪怕壮，扬名果真不是件好事。皇帝外公和那老头从小不让她出去抛头露面也是深知这弊处吧。
这几天是不敢轻易出门了，可是，不代表她不能出去。
于是乎，那些守候在城主府前的明希人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郡主，却看见从城主府大门口一前一后走出两个身着墨蓝色骑装的男子。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一个秀美一个俊朗，当真是天差地别。
走在前面的男子个头矮了很多，手执一把白玉扇，扇未打开，却隐约透出一股寒气，其人却不疏离，笑眯眯的，很让人亲近。
后头的那位则不苟言笑，衣领拉得颇高，脸上无甚表情，木绿眼瞳警惕地看着四周，即使是在穿越拥挤的人群时也是和秀美男子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两人皆是天生好皮相，一路吸引了不少男女的注目，有几位胆大的姑娘甚至嘀咕：“长得好却不笑，白浪费了这样的好皮囊。”
话说，城主府什么时候还多了这么两个美男？
城主府新客也就是昶胧郡主一行人，难道……
可惜，两人身影早远，寻不到了。
二人离了人群，就去了明希城醉阴街，上了茶馆伏天斋。
茶馆人杂故事多，自然也就成了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小二，上茶。”二人在一楼挑了位置坐定，在小二的建议下点了伏天斋最好的冰饮雪羽翎和几道点心，在小二上茶的间隙，秀美男子开扇轻摇，好奇地打量了下这间茶馆，这时茶馆还刚开门坐谈客寥寥，倒显得清静。随即朝对面的俊朗男子笑道：“以前不曾来过这样的地方，现在看看，实在可惜。”
俊朗男子赞同地微微点头：“世间事物百种千样，殿下总只见得最好的那些，确实是幸运也是不幸。”
“我好像有些明白老头说的‘眼睛要看到更多的东西’了，光看到最好的可能不能让我成为真正的强者。前日一战，就是例证。我只顾想着打败噬天熊，却不曾想过自己可能送命，未尝计划过逃遁的方式。万事的两面性若是忽视一面，就有可能酿成大悔。若不是追月，可能……”俊美男子叹了口气，眼里是深深的悔意。
他想了想又说：“我太轻敌了，不，我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实力悬殊还妄求胜荣，不自量力。”
“可是殿下，这也是一次经历。从这败局中我们收获了。就像你刚刚说的，我们在总结。”俊朗男子开导他。
“是呢。”
没错，这两个人就是再次扮了男装的重水月和寸步不离她的嘉安。
重水月在城主府百无聊赖想要出府，又顾忌着那些激动的明希人，只好采取了那日进花颜的法子，取了一套男装换上，大摇大摆出了城主府。
走后门也没用，一样的人多！
“殿下今日为何想来这里？”嘉安看着细细品尝雪羽翎的重水月，冰的寒气氤氲着升起，给人似有若无的凉意。雪羽翎是制成羽毛状的薄碎冰片，加了特制的汁水和各式时新水果，样子看起来还可口，本想着吃到口里会差很多，没想到却是满嘴惊喜。
重水月没回答嘉安的问题，咽下一口雪羽翎便急急地道：“安木头，这个味道蛮好！”
闻言嘉安才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吃：“是不错。”他鲜少吃甜食和冰饮，口味偏淡，但是重水月每次都会要两份，就是希望他吃一点儿。
他虽是她的护卫，却从来被她以朋友相待，因而二人关系很好，只是“殿下”的称呼一直没有改过来。
“我来这里听故事。”
“茶楼确实好听故事。”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多是重水月开口，嘉安只作少许议论，他不是不愿说话，只是更愿意看着她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地谈天说地东拉西扯。
于他，最美时光即是此了。
突然间茶馆涌进来七八个人，看那穿着，应是往来各地的生意人，眉眼间夹带了仆仆风尘。
静寂的茶馆也因此热闹了起来。
“你说七日之后的风行拍卖会上有什么好东西？”
“单说纳戒就有十来号，储物类还有个叫‘玉花’的，却不晓得是戒指手环还是什么。”
“盛大异常哪，风行在南陆的总管通宝将此次拍卖会取名‘华天’，意为‘物华天宝’。看样子，宝贝多多。”
“是啊，哪一次风行拍卖会不是奇珍罗列、异宝纷呈？”
“拍卖会还在收集物品，所以……嘿嘿。”
“咱们可得好好准备些物品，到时在拍卖会上赚上几笔。”
那些人很激动，自然声音不小，重水月一桌本就与他们离得不远，听得分明。
重水月将看去那桌的头扭回来，捻了一块猫脸糕吃了，撇撇嘴说：“安木头，看来我们离开明希的时间要推迟了。”
明希除天水之森外就没有什么野兽聚集地，加上噬天熊死后天水之森恢复了曾经的祥和，又多是低级魔兽，剩下的珍奇药草也引不了重水月多大的兴趣，她的原计划是明天就离开明希城去三百里之隔的咏希城，时间之川在咏希城东部，是她去咏希城的最终目的。
当然，经过与噬天熊一战，她明白自己的实力完全不够看，即使遇见同等级的魔兽，凭着魔兽在弱肉强食的野外靠血汗换得的战斗经验，她的胜算也不会很大。
不是她在灭己之威风，而是从失败之痛中品尝到的道理。
所以，没有完全准备，她不会去时间之川。咏希城有很多生存有魔兽的地方，她可以现在那些地方试炼，而后，再向时间之川进发！
风行商会是祭天大陆最负盛名的商人晓风建立的商业帝国，遍布整个大陆，南陆经济在五陆中最为发达，风行商会在南陆设立的机构最大最多，但因晓风是东陆人，总部还是设在了东陆的浅月城。
风行拍卖行是其中一个机构，专管拍卖，也是商会最赚钱的机构，拍卖行半月一小会两年一大会，只选定五陆九城进行拍卖。南陆占三座，莱希城是必定的拍卖城池。重水月在莱希城时也在师父杲山或是父亲扬之的带领下去过三四次，对其间物品不甚在意，但它的规模和境况却每每让她惊奇。
“第一次独立参加大型拍卖会”的想法让她不由得心神激动。
嘉安只笑笑：“你喜欢就好。”
重水月扬眉：“反正我是老大。”
付账走出伏天斋后，重水月与嘉安又去了一家首饰店一家服装店还有一家饭馆，听到的消息除了说自己的就是在谈论即将到来的“华天拍卖会”，拍卖物品再珍稀她也大多拥有，也就没怎么细听。但其间在首饰店一个妇人话倒叫她留了心。
“华天拍卖会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但有些事情你们一定不知道。”妇人神秘兮兮地开口。
在首饰店的多是女子，天生好奇，喜欢关注些奇奇怪怪，便都放下手中物品凑到她身边：“什么？”
妇人见到众人皆围在了自己的身边，得意地抬起下巴：“要不是我家相公就是拍卖行的，想来你们在拍卖会开始之前都没机会知道了。”
众女的胃口又被吊高了一点：“快说啦，不要扯些有的没的。”
妇人无奈地收起了得意，贼兮兮地道：“有一个面纱女子拿了一件凤凰缎做的嫁衣来拍卖。”
“凤凰缎！”“嫁衣？”
讶异的声音此起彼伏，凤凰缎产于西陆锦园，也就是锦绣山庄。锦园是祭天大陆最大的布艺工坊，出产各种精品布，被富裕者权贵者们青睐。南陆富裕，五成的南陆人可以买锦园的布，但是锦园布布精量少，天下皆知。所以，穿上锦园布不仅代表一个人的财富，更是他人脉的象征。在锦园没有熟悉的人，想穿锦园布，难于上青天。
而凤凰缎，则是锦园最好的布，有言“凤凰一缎甲天下”，凤凰缎被誉作“绸缎皇后”，又所谓“物以稀为贵”，凤凰缎制作相当麻烦，锦园专门设置“凰衣坊”来制作此缎，每月仅产二十匹布，一尺布就值三万两，更枉论一匹布。
所以纵使重水月如何身份高贵，从小到大也只有九件凤凰缎做的衣服。这次出门，她也只带了一件白色凤凰缎袄裙。
听闻这凤凰缎嫁衣，重水月动心了。虽然她不急着嫁人，但是这嫁衣，应该很漂亮吧……
天下女子，谁不爱华衣美服？
妇人打断众女的交谈，叹气：“凤凰缎稀罕，又是这么一件嫁衣，自然应该把价格望高抬，可是……”
“可是什么？”一个“可是”，将众人的心思拉回来。
“那个女子，不要一分一毫的金钱，只要……哎，只要一个故事。”
“一个故事？”
“是，她说她的嫁衣就值一个故事。有意嫁衣的人说一个故事，若让她喜欢，嫁衣就归那个人。”
“啊……”
“我相公说，那女子遮着面纱，看不出容貌，声音犹如珠玉敲打般悦耳，当是个妙人儿。能有凤凰缎做嫁衣，家中当财势通天。然她音容举止皆呈凄哀，如此这般，怕是受了情伤，万念俱灰。”
……
重水月和嘉安并排走在回城主府的路上，重水月若有所思，嘉安看出了她的心思：“殿下莫不是在想讲个什么故事好争得那凤凰缎嫁衣？”
重水月点头：“可是我阅世不深，也没有什么故事，不晓得怎么去打动她。先前那妇人那个人为情所伤，若是拿欢喜的故事说与她，怕是要让她更伤心。若说个悲伤的故事，她岂不又生同感？”
“故事该怎么说的确是个问题，但是还有七日之空，不急。”
重水月点点头，却依旧思索着故事，该说个什么故事好呢，凤凰缎的嫁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