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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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授灵

    sun jan 17 13:57:03 cst 2016

    第一章 授灵

    我的名字叫奕风,阿妈告诉我,这个名字是我未曾谋面的阿爸给我起的。但从我有记忆以来,除了哥哥和阿妈叫我小风,部落里的人就都我二柱,只因为我的哥哥名字叫奕柱。我们所在的部落是幽黎草原上一个普通的猎户部落,依靠在草原西部的幽黎森林打猎为生。

    幽黎森林和幽黎草原上生长着一种奇特的植物――幽黎草,这种草生命力很顽强,最奇特的是它的叶片会在每天黎明太阳刚刚露出一丝光亮的时候迅速由嫩绿色转变成黝黑色,当太阳完全出现的时候又会变回一片青翠欲滴的绿。部落里有一个规矩就是每日只有当太阳完全出现以后部落的人才能外出劳作,有一次当我告阿妈我想在日出的时候看看幽黎草变黑的样子,阿妈捂住了我的嘴,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用从未有过的严厉的语气训斥了我,告诉我以后再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后来哥哥告诉我阿妈是为了我好,而且族中的人也都没有见过幽黎草变黑的样子。之后很多次黎明我想要打开门冲出去的时候阿妈那张惊恐的脸都会从记忆深处浮现仿佛就在眼前,我终究还是没有在黎明到来的时候开过门。

    我渐渐长大,逐渐变得壮硕不再孱弱,我现在已经能够跟着村子里的狩猎队进入幽黎森林狩猎,每当我骑着赤红色的驹角兽驰骋过无垠的草原看见一些握着鞭子驱赶羊群的幼童在羡慕地望着我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怀念年少时我持着鞭子在幽黎草铺就的绿毯上放牧奔跑翻滚看见骑着驹角兽如风一样驰骋而过的部落狩猎队的战士就会十分羡慕无忧无虑的童年的日子。驹角兽是幽黎草原上特有的兽类,以幽黎草为食,形如普通马匹,但体型更加高大,头长两只如螺旋形状的弯角,幽黎部落每个成年的男子都有资格在幽黎草原深处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驹角兽,如果能够得到认可就能够让它成为自己的坐骑。

    哥哥比我年长八岁,当我十五岁也就是最后一年放牧年龄的时候,哥哥在与草原东边的另一个部落赤木部落的纷争中丧生了,部落戒备号角吹响哥哥躺在担架上被其他人抬着从我面前走过,他的眼睛睁得滚圆,胸口的羊皮褂子破了一个洞,血浆还在不断往外涌,泛黄的羊皮褂子被染得触目惊心,血滴在草原上幽黎草似乎更加绿得娇艳欲滴。“柱儿!”阿妈从远处冲来撞开抬担架的族人,抱着哥哥的尸体嚎啕大哭,巨大的恐惧将我淹没,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想要走到阿妈身边但是腿脚不听使唤,住在我隔壁帐篷的阿嬷伸出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我扑在她的怀里放声哭泣。后来每当我想到哥哥就会想到他刚满十六岁加入狩猎队的时候将正在放牧的我抱上高大的驹角兽坐在他的前面,他说:“小风,我也加入狩猎队了,你也赶快长大我们兄弟俩一起驰骋草原。”他充满豪气的干爽嗓音仿佛还在我耳畔回响。眨眼我又想到哥哥死时候的瞪大的双目,鲜红的血,绿得妖艳的幽黎草,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呕吐直到把胃里所有的东西吐光也还是无法停下。

    哥哥还没下葬的那几天我总是不经意间看见阿妈流泪,但每次被我看见的时候阿妈都会背过身去迅速把眼泪抹掉。哥哥下葬那天我和阿妈站在一起,风吹来将阿妈额前的碎发吹得有些凌乱,哥哥的和其他那些在这次纷争中战死的族人一起,被安葬在了部族墓地。部落墓地坐落在一片低矮丘陵,这片丘陵地是整个幽黎草原上唯一一片没有长幽黎草的地方,整个墓地一种淡紫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当哥哥身体的最后一部分被掩埋不可见的时候,我张开双臂轻轻抱住只有我肩膀高的阿妈,这时我才察觉到阿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此时我发现原来那个为我和哥哥遮风挡雨的身影此刻显得格外单薄,我俯头在阿妈耳边拍拍她的背对她说:“阿妈,还有我在。”除了哥哥死的那一日之外,阿妈再一次在我的面前泣不成声。

    之后的日子,阿妈再没有哭过,只是我能感觉到阿妈的头发似乎在不长的时间内变白许多。我在放牧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草原上与其他的少年玩耍,而是回到家中帮阿妈干活。

    一年后,我十六岁,部落每年在会在十月初六举行授灵仪式,授灵仪式是为年满十六岁的少年觉醒体内自远古遗留下来的图腾之力,经过这种仪式,少数完成仪式的少年就能够变成灵徒。

    灵徒是灵者的初级阶段,而灵者是草原上拥有特殊能力的强大战士,我们部落中最强大的勇士大多是灵者,我哥哥也是。

    授灵仪式就算不能通过的人也能够伐毛洗髓,强身健体,所以我内心对这个仪式是十分期待的,但同时又很紧张,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通过仪式成为灵徒。这个仪式之后,无论通过与否,我们都不会再在安全的草原区域进行安逸悠闲的放牧生活,而是得跟着部落的其他族人到幽黎森林狩猎并且有责任在各种族群冲突中守护我们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