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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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不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不远。”苏悦然一口拒绝,她不想让她家里的事情被这里的人知道的更多,她能庆幸的就是她一直低调,很多事没被外人知晓。

    推门进去,邵涵之靠在病床上,他修养了几天退了烧,吊瓶已经撤了,看起来更清瘦了许多,文件堆着在他床上的小桌子上,他面目沉静的看着文件。

    苏悦然过去放下了保温桶,给邵涵之盛出来在碗里,回头看见邵涵之还在看那一页文件,苏悦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能让他这样,格外多看了两眼。

    苏悦然过去,今天李铎给她的是鸡汤云吞,她实在不擅长做饭,一直都是李铎给她的保温桶,她老老实实拿给邵涵之。

    邵涵之问一句:“什么馅儿的?”

    苏悦然一时哑然,勺子转而给自己,咬一口上面的云吞,青菜猪肉馅儿的,赶紧自己吞了,才说:“猪肉青菜馅儿的,很好吃,分你一口尝尝。”

    邵涵之眼底晦涩难明,她忙着隐瞒自己不知道云吞馅儿的事情,当下也忘了其他,用勺子又舀了一颗云吞,自己送到邵涵之嘴边:“等你好了我们再出去吃东西,还是你还想喝粥?我再去煮。”

    邵涵之顿了顿,张口就着她的手把云吞吃了,吃完把碗推回给苏悦然:“收起来吧。”

    “是不合胃口吗?”苏悦然问,一边问一边去拿保温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你要是想喝粥我晚上再来给你带点粥,或者你想吃别的什么?刚刚医生说你身体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出院啊?”

    身后的邵涵之却没回她,她回头看邵涵之。

    邵涵之唇角却是挂上一抹自嘲的笑,盯着床脚的方向,缓缓开口:“你想问的只有这最后一句吧?问我什么时候出院,就再不用你每天拿佣人做的粥是你自己做的来骗我,苏悦然你亲自喂我吃饭,无非也就是为了多看一眼我手里的这份文件,你要看就看清楚!”

    苏悦然一时有些反应不及,那份文件已经被他用力甩过来,掉落在地,苏悦然虽然不悦,却也去捡了,正是艾鑫的那份并购案,右下角已经签了邵涵之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只要拿出去给李铎,走个流程,一切就尘埃落定。

    “你又准备列什么借口来当你的幌子?你倒是说啊!这个就当作你这么多天配合演习的酬劳,这次够不够?”邵涵之一字字冷声。

    苏悦然手里捏着那份文件,捏了又捏,还是把文件好好的拿着没有扔回去,她很需要这份文件,她不能放弃,她用了极大的理智克制了自己,看着邵涵之说:“谢谢邵总,够了,那我先走了,以后您就不用再担心有人盯着你的文件对你有所图了。”

    说完,转身去拿保温桶,还没碰到保温桶,身后就传来“当啷”的声响,她顿了一下,知道他又是发火砸了东西,可她不想理,这才想起保温桶也不是她的,她何必拿,捏着文件就大步走出去。

    心情不好,脾气也不顺,关门时候门重重的关上。

    听见里面“叮当”的声音更大。

    李铎急忙过来,看她,她不语,李铎急忙推门进去病房,里面邵涵之暴怒的吼声传过来:“滚!”

    李铎又急忙退出来,看着苏悦然,火烧眉毛:“小祖宗,又怎么了?你们是不能好好的超过三天是吗?”

    ***

    “我跟他们说了,我觉得你挺适合当我男朋友的。”

    年少时候的苏悦然看着邵涵之,眼睛里都是璀璨的光亮,冲着邵涵之一眨眼,压低声音:“给个面子好不好?他们都看着呢,你就先答应一下,然后明天,最多就是明天,你再甩了我就好了。”

    ……

    三天后苏悦然跟篮球队聚餐,一群高大帅气年轻的小伙子拼酒拼成一团,他们这些女孩子里也就只有苏悦酒量好,自然是当成女生的排面在最前面,吃吃喝喝气氛正好,邵涵之不知道从哪里来,走进包厢一把拉了苏悦然就走。

    “你……你怎么来啦?”苏悦然问。

    年轻的邵涵之认真看她,眉头微皱:“我在跟你交往,你跟异性喝酒应该跟我报备。”

    苏悦然一懵:“不是说好大冒险骗他们的吗?”

    邵涵之认真:“可我没答应甩了你。”

    ***

    邵涵之常常会疑惑,疑惑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不是曾经记忆里的那个苏悦然。

    人都说,爱情会变,年少时候纯粹美好的校园里会让所有一切都带上滤镜,怎么看都美好,再加上得不到,所以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记忆里的苏悦然都是那样倔强而娇嗔的少女,他喜欢到了极致,后来恨起来的时候心还是悬浮在半空。

    他一直知道自己一定会去找她,哪怕借口是要报复,可她好像消失了一样,然后忽然有一天,就出现在一个宴会上,对他淡淡笑着叫他邵总。

    可再也回不去,她跟他在一起,从来都是为了利益,屈从于压力之下的妥协,要么被强迫,要么机械的顺从,他一退再退,层层示好给她看,所图的不过是她能略微真心一点,哪怕一时没有真心,可他想时日久了总能有些的吧?

    可真的去等,才会发现,他要的是她的真心,要她像当年一样明媚,在她倒在地上嗔怪的指责他说“你能不能好好把粥喝了啊”的时候,那一刻真的仿佛是当年的她。

    可如果,她一点点露出的本性,都是为了靠近他,为了利益,为了讨好他,而没有一丁点是因为爱他呢?

    心里痛不可挡,原来等待也是折磨,他不想打破这梦境,想要这个梦境长一点,想要她陪着他长一点,可竟然做不到。

    如果不是真心,对他来说,不亚于凌迟。

    他宁愿她发脾气,她把东西砸在他身上,而不是默默的顺从。

    可最终,他求而不得。

    邵涵之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极力压抑也控制不了,整个人弓成在床上肺部剧烈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