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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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孟解元

    马汉山等人很狼狈的下了蛇山,回头往上看,见那些疯了文人酸丁们没追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担心的有点多余,虽然山顶上的那群文人酸丁有真有假,但既然把自己打扮成读书人,就算是假的,都得跟读书人一样自喻为君子,然后说啥君子动口不动手啥的,他们便不会再追打他们。

    “嗯,安全了,这位兄台,就此别过吧。”马汉山见没人追来,放缓了脚步,本来要等那个啥璞玉说几句感激他的话,然后装逼的说几句举手之劳啥的,最后再各行东西的,无奈,那家伙一直没说,他只好先说话了。

    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那年轻男子虽然和他主张一样,但穿着平常,身手也一般,样子也不帅,所以他认为这家伙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他的结交对象,在此别过就好了。

    “啊…别过?公子稍等,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今天的援手之恩,容吾后报。”年轻男子似乎有点愕然,怎么这大孩子突然就要分别啊,还没进城呢。

    “哈哈,兄台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马汉山十分潇洒的摆手说道。

    “我们少爷姓马,大名汉山,他一向对义气二字看得甚重的,什么前报后报的就不必了,你当少爷是施恩图报之人吗。”沈花跟得马汉山久了,对他的脾气甚是了解的,少爷才不是不图报的人呢,只是以貌取人,见这家伙的样子平常,知道图不了什么报,故作姿态而已。

    所以,沈花也顺便装逼一番。

    “啊,原来是马少爷,失敬失敬。在下姓孟,名良珙,字璞玉,今日之救命之恩是必报的。”他看了一眼天色又道,“马少爷及几位,天色将晚,我们不如先入城,在下要在鄂州最有名气的荆风居请几位喝酒,请务必赏面。”

    吃饭?没所谓啊,反正也是要吃饭的。

    只是这饭店的名字那么怪呢?马汉山笑了笑说:“这饭店的名字倒是够怪的,居然叫惊风居,它直接叫急惊风了,哈哈。”

    “是荆湖的荆,马少爷。这荆风居是襄樊最有名气的襄味轩分店,是韩无垢的产业。全鄂州,生意最好就荆风居了。而且,酒也是荆风居的酒最好,有现在风头正劲,有钱都难买的醉仙酒哦。马少爷,也许你们不知道,醉仙酒和别的酒不一样,很清很劲……。”孟良珙在生产醉仙酒的马大寨主面前为醉仙酒大大吹虚了一翻。

    “既然如此,孟兄请带路吧。”马汉山笑说。

    “好好…兄弟…我听你的口音并不是荆湖之人啊,敢问马兄弟贵府是……。”孟良珙显然很喜欢和马汉山结交,顺着马汉山的客气,便不叫少爷叫兄弟了。

    “哈哈,什么贵府贱府,孟兄你怎么也跟那些酸丁一样文绉绉的呢?我的老家哪里还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是在瓦缸寨长大的,山民一个……。”马汉山大笑说。

    “是,是,马兄弟批评得对,我确实不应该学那些书呆子说话的,文绉绉的听着恶心,我们必须和那些百无一用的臭书生酸腐文人划清界线的,一群误国呆子……。”孟良珙脸色一红,然后又骂开了。

    “孟兄骂得好,我也很看不惯那些狗屁才子,他娘的,写几个字,吟几句诗作几篇八股,整天夸夸其谈就说是国之栋梁了,可笑,可悲,可恨……。”马汉山也附和开骂。

    “就是,都是那些腐儒害的大颂……。”于是,再从一路大骂,一直骂到荆风居门口才收停了嘴。

    事实上,马汉山对朝廷怎样选官,怎样择才,他是一点儿都不关心的。他所以骂文人酸丁,是因为投降派是文人。

    重文也好,重武也罢,对于现在的马汉山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但他现在认同了马汉山这具躯体,就认同了马家祖宗。而他祖上马扩却是抗胡名将,间接的是被朝中投降派和奸臣文官害死的。有了这个原因,他自然是有骂他们的理由了。

    “兄弟,到了,我们且吃饮喝足了再骂,骂尽天下酸丁腐儒……。”孟良珙站在门口请马汉山先生。

    “马兄,你客气了,你请。”马汉山忽然又觉得这个孟良珙挺可爱的。

    荆风居的装修和襄味轩一个格调,可以看作是襄味轩的翻版,看着店伙不停端上来的菜,马汉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姓孟的,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啊,他如果是普通人,等会儿有钱付账吗?这一顿可要不少银子啊。

    跟襄味轩一样,荆风居是城中最好吃的,当然也是消费最贵的。

    “请请…我敬孟兄一杯…哎呀,聊了那么久,我居然还没请教孟兄是哪里人…孟兄也不是鄂州人吧?”马汉山端起酒杯敬孟良珙酒。

    两人碰杯,孟良珙昂头喝掉杯中酒,赞了两句好酒。然后对马汉山说:“我当然不是鄂州人,其实,我们算是邻居,因为我原籍棘阳,距离祸盖山不远哦,虽然我不知道瓦缸寨在祸盖山什么位置,但我相信不远。”

    “啊…孟兄竟然是棘阳人?哈哈,真是太巧了,我们还真是邻居,来来,当浮三大白。”马汉山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是棘阳的,真的不远啊,第一次去襄樊走的就是棘阳的路线。

    两人又连干了三杯,孟良珙吃了两口菜说:“不过,我从未回去过,我的记忆中,从小我就随父东征西讨,后来,父亲调任都城我们才算安定下来。可惜,现在父亲又要离京任职。”

    靠,这货果然是扮猪食老虎啊,听他这样说,家世不错啊,东征西讨?这么说,他老子是武官啊,你大爷的,武官之后竟然这么低调?真是难得哈。

    “原来如此,原来孟兄是将门之后。想我大颂这些年来,年年征战,第一最苦的是百姓,第二最苦的将士。令尊东征西讨经年,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将军,是一位值得每一个大颂尊敬的人。孟兄,我要敬孟将军一杯,你代领了吧。”马汉山心里很想知道孟良珙的老子是谁,但嘴上却一字不问,只是大大赞颂一番。

    无论是谁,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亲人,都一定高兴的。

    事实上,孟良珙文不成武不张,啥都是半桶水,所以在家里并不得父亲欢心,甚至父子间还有一点不对付。但马汉山对他的父亲如此尊敬,他也是十分的欢喜,对马汉山的好感也多了几分,甚至这小子比自己的亲兄弟还要好些。

    “唉,我这个将门之后,实在是有辱家门的。父亲希望家里能出几个读书人,所以从小就让我专注学文,但州试后我便不想再读书了,觉得这样读书简直是浪费光阴。”孟良珙看着马汉山说,“马兄弟…如果有读书求功名的话,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说。”

    “哈哈,失礼,兄弟我虽然认识几个字,但从来不考什么狗屁功名。不过,虽然没在那个圈子里混过,但我明白孟兄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感触。因为,当前的科举制度…简直是泯灭人性,禁锢人的思想,读几本四书五经就能治国了?扯谈。虽然,读四书五经也可以令人增长见识陶冶品性,但选拔人才只在这些经书上面出题,那…唉,我不知怎样说,再说我又要骂人了。这样说吧,一个国家是不是富而强,绝不是读几本四书五经就成的。”

    “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把读书人捧上天了,把其他人贬得一文不值,而这个世界,恰好没任何东西是那些读四书五经的所谓文人制造生产出来的,他们连五谷都分不清楚,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农人?没有商人,北地的人又怎么能吃上南方的水果穿上南方的丝绸?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商人?士农工商,日,老子说最无用就是所谓的士大夫……。”说着,马汉山居然又骂人了。

    啪!

    孟良珙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兄弟…兄弟你说的太对了,不是说那劳什么子四书五经完全没用,那也是有用的,但只可作精神上向往和学习的东西,绝对不能此治国。四书五经可以导善,但不可富国,也强不了兵。就是因为把这些东西捧的太高了…过犹不及啊…以此选才更是大谬……。”

    两竟然找到了共同语言,马汉山骂人,孟良珙拍桌子,两人乘着酒意,对时弊针砭了一番。

    事实上,他们虽然觉得现在的选才方法不行,但要让他们说出具体的为什么不成,他们又说不出来。不过,他们虽然都对这一套不认可,两人不认可的缘由却是不一样的,马汉山所以不认可,是因为他前世从历史上知道不成,而孟良珙所以认为不成,他却是因为看不惯腐官风气盛行,文官把武官打压得连喘气都没地方有感而发,他认为,若不是本朝如此重文轻武,绝不会丢了半国。

    “不说了,兄弟,不说了,我们喝酒。”孟良珙发了一通牢骚后,连喝了两杯酒说,“其实,为兄也如那些酸丁一样,是一件无用的废物。兄弟,你知道吧,我…我考了个解元,父亲希望我把会元、状元拿下,也跟我们孟氏族人孟友之一样,来一个三元及弟。但是…但是…我乡试后便弃文习武了…去他妈的会试…去他妈的殿试…全是夸夸其谈的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