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花街:谁的青春不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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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战_399、你也有怕的人

从深圳到中山,几个小时的路程,翁美玲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微微蹙起的眉头,像一条慵懒的蚕,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卧成令人心紧的弯曲。

孟小冬也闭口不语,她在到了高速路口后,才知道与我同行的是翁美玲。这算是两个女人第一次正面认识,两个人都没说话,各自淡淡一笑,上车就走。

我是男人,当然我来开车。孟小冬没去后座与翁美玲一起坐,而是上了副驾驶的位,等到车在高速路上跑了一段距离了,才低声问我:“去中山干嘛?”

我简短地回了一句:“有事。”

孟小冬还想问,被后座的翁美玲扔了一句话过来:“小孟,你让他专心开车吧。安全重要。”

孟小冬居然不反驳她,悄悄扮了个鬼脸,也开始闭口不语。

三个人在车里不说话,空气就显得很沉闷。开车的人,讲究心态轻松。越紧张,危险性越大。于是我说:“要不,我们听听音乐吧。”

我的提议让孟小冬拍手叫好,她正准备要去打开车载音响,又被后座的翁美玲喝了一声:“安静点不好吗?”

孟小冬就愣住了,手伸到半路迟疑着缩了回去。

我说:“翁妈妈,太闷了,听点音乐好啊。”

翁美玲就轻轻嗯了一声,嘱咐说:“声音不要太大,我怕吵。”

翁美玲同意开音响,孟小冬却不动手了。她的脸上漫上来一层不悦的神色,双眼直视着前方,不愿再动手。

我笑了笑,打开音响。

孟小冬的cd碟品味很高,几乎都是轻音乐。特别是理查德的钢琴曲,能将人带到一个心情愉悦的高度去。

几曲下来,车已拐到去中山的高速接口处。

孟小冬脸上的颜色终于慢慢缓和下来,她将身子仰靠在座椅上,伸直双腿说:“长途真累。”

我正想说话,被后座的翁美玲抢了先。我以为她睡着了,这一路她在后座悄无声息,半声都没吱。

“这算什么长途?”翁美玲说:“这点路,比起当年我们坐的绿皮火车,也太享受了。”

孟小冬莞尔一笑说:“翁妈妈,你还坐过绿皮火车啊?”

翁美玲不客气地说:“难道你没坐过?我们这样年纪的人,应该都坐过吧?倒是王者,就不知道绿皮火车是个什么样。”

翁美玲的话能听出来揶揄的口吻,她将孟小冬比作与她年龄相仿的人,是在暗示着孟小冬,她根本与我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孟小冬自然能听出来其中的味道,我转眼去看她,果真就看到她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一列火车,你就划分出一个时代?”孟小冬沉着脸说:“你也太会扯了。”

我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冷笑,随即翁美玲扔过来一句话:“做人,就得服老。”

她是在说

孟小冬不服老么?

其实孟小冬比她还是要小不少,翁美玲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青春年华已经从她身上褪尽了颜色,留给她的是岁月的沧桑和沉淀下来的美丽。

孟小冬却如盛开的花朵,花香馥郁。花儿到了盛极,接下来就是衰败与凋零。世界上没有一朵长盛的花儿,正如世界上没有一个永远青春不败的女人一样。孟小冬正是到了盛年,一旦过了这个时节,她的美丽也将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消退。

“起码我现在还不老。”孟小冬轻声嘀咕,眼光看向我这边,似乎等待我的回应。

我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确实。翁妈妈你也不老,孟总也不老。你们在我心底,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孟小冬扑哧一笑说:“王者,你翁妈妈是真的漂亮,我就老了,我服老啊。”

翁美玲动了动身子,缓缓叹了口气没说话。

话匣子打开了,再沉默下去就没必要了。于是孟小冬与我,东一句西一句地胡聊,后座的翁美玲偶尔插进来几句话,情形变得无比和谐起来。

我心里暗喜,只要她们不互相指责挖苦,一切都好说。两个女人就是两只呱噪的鸭子,在耳边叽叽呱呱地叫,会让人感觉到世界末日的到来。

车到中山,按照翁美玲的指点,我们将车停在一座小院子前。

这地方我似曾相识,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清了院子的全景后,蓦然想起来,这地方原来就是梁松在中山履职的家。

梁松去了深圳,这地方并没有还出来。

我暗暗感叹一声,中山比起深圳,有人情味多了。梁松在深圳出事后,我们迅速被人扫地出门。而他离开中山那么久了,他的居住地居然还保留着。

翁美玲下车,径直走过去打开院子,回头招呼我们一起进去。

小院子里是栋三层小楼,尽管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却比高耸的高楼大厦要让人感觉到舒服。岁月侵蚀的墙上尽管斑驳,却能让人感受到历史的厚重与古朴。

灯光如旧,花径少人。落叶将院子装扮得有点凌乱,甚至有些肃杀。一阵冷风吹来,花枝与树木发出嘎吱的声音,在凌晨的夜空里,恍如天籁一般的动听。

开锁进门,屋里显然有打扫过。

翁美玲淡淡一笑说:“事务局每星期都有专人过来照顾的,所以没灰尘。”

翁美玲在中山还留有这样的一栋小楼,她从来没告诉过我。可能是她觉得这栋小楼与院子终究不是她的财产吧,所以她闭口不说这里的家。

孟小冬打量着屋子,啧啧赞叹道:“哎呀,真好,真好。好安静,好漂亮啊!”

翁美玲微笑不语,她让我招呼孟小冬坐,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楼上是他们的卧室与书房,我来过几次,都是在客厅里,从来没上去过一次。

孟小冬看到翁美玲进房去了

,赶紧将身子贴过来,低声责怪我说:“死王者,你害死我了。”

“是吗?”我浅浅一笑说:“让你陪我泡一趟中山就害死你了?”

“你没看到翁美玲很排斥我呀!”她嘟着嘴说:“你没看到我好委屈啊!”

我逗着她说:“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你怕呀?”

她认真地点着头,轻声说:“我还真怕她。”

我笑道:“你也有怕的人啊。”

孟小冬脸一红,掐着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你幸灾乐祸是不?是不?”

我赶紧告饶道:“放手呀,等下被翁妈妈看到了,又该给你脸色了。”

孟小冬吓得赶紧松开手,叹口气说:“我以后真有这么个婆婆,我会被折磨死的。”

我正要说话,楼上传来开门声,随即翁美玲的身影闪出来,站在楼梯口冲我喊:“王者,你上来。”

我迈开步子就要上楼,孟小冬跟着我也要上去,被翁美玲直接拒绝了。她说:“孟小姐,麻烦你就在底下等等我们吧。”

孟小冬尴尬地站住脚,转身出了门。

翁美玲根本不管她,任由她出门到屋外去。

楼上的卧室里家具都在,只是上面蒙了一层布。

我正要迈步进去,被翁美玲一把拉住,轻声说:“我们去书房。”

梁松有书房,不管在哪,他都有自己的书房。而且梁松的书房有规定,轻易不让人进去。即便翁美玲是他的妻子,没有他的许可,照旧不可以越雷池一步。

书房门紧锁,我推了推,没反应。

翁美玲没书房钥匙,她迟疑了一下说;“要不我去拿工具来,撬开?”

我摇摇头说:“反正是要破坏了锁具才可以进去,不如我撞开它。”

“行吗?”翁美玲担心地看着我问。

“没问题。”我将她拉到身后,抬起一脚,照着房门锁具一脚踹过去,房门应声而开。

这一脚的力道,我自信能踹死一头牛!我暗自得意,在门边摸着开关,打开灯光。

书房里收拾得更干净。除了贴墙的一圈书柜,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丝杂物。我不得不暗自佩服梁松的严谨。一个人对生活严谨了,他的一切都会严谨。

翁美玲扫视了一遍书房,径直走到书柜边,迟疑了一下,突然伸手拿开几本书。

在书的背后,赫然可以看到一个暗钮。

我惊奇地凑过去,啧啧赞道:“哎呀,还有暗门呢。”

翁美玲不做声,转动暗钮,但听得吱呀一声,书柜向两边推开,一眼就看到墙上的一个洞,洞里赫然摆着一个不大的保险柜。

我被惊呆了,梁松心思也太慎密了,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

翁美玲回过头来,看着我莞尔一笑说:“王者,也许在柜门打开之后,我们的世界就该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