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花街:谁的青春不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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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战_395、兄弟反目

我决定找苟麻子谈谈。孟小冬的言外之意,苟麻子和陶小敏都被她扫地出门了,如今他们在哪?我很焦急。

电话打给苟麻子,不接。打给陶小敏还是不接。我急得有些上火,突然想起谭茗茗应该与他们有联系,便将电话打过去。

谭茗茗很快接通了电话,沉默一会问我:“王者,你找我?”

我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好久不见你们了,想你们了。”

我故意说成“你们”,就是让谭茗茗联想起苟麻子和陶小敏。果然她顺着我的话说:“我们都还好,还好。”

“在哪呢?”我漫不经心地问。其实我的心悬在半空中,我生怕谭茗茗拒绝回答我,所以我的话丝毫也看不出是别有用心。

“我们都回到花街住了。”谭茗茗说:“你要来吗?”

我心里一喜,笑道:“当然要去,我要跟你们喝一杯。好久没喝了,馋得慌。”

谭茗茗沉吟一会说:“我问问小敏他们啊。”

我赶紧拦住她说:“别,给他们一点惊喜吧。”

我是怕苟麻子和陶小敏得知我去,要么避开我,要么直接拒绝。

挂了她的电话,我马不停蹄往花街跑。花街于我,有太多的回忆。尽管时间过去还不到两年,但只要想起花街,我的心便会充满温暖。

花街是穷人住的地方,各项设施远远不能与漂亮的小区比。即便是花街的街道,也如老家的街道一样显得颓废与破败。但花街却有一股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让每一个走进去的人都会流连难返,舍不得离开。

花街就像一座车站,来来往往的人如过江之鲫。今天来了,明天或许就离开了。也有来了就一直不再离开的,将花街当成了最后的归宿一样。

我尽管没问谭茗茗具体地址,但我有预感,他们一定会回到他们曾经的地方去。

果然,在我敲开谭茗茗的房门时,看到苟麻子正翘着一双腿在看电视。

他看到我进来,脸色顿时黑了,劈头盖脸扔给我一句质问:“谁让你来的?”

我嘿嘿地笑,说:“老苟,吃药了?不欢迎老子?”

“不欢迎!”他居然毫不客气回击我,讥讽地说:“你来我们这穷地方,不怕别人怪罪你?”

“谁敢?”我不屑地说:“老子想去哪就去哪,谁还能拦得住我?笑话。”

苟麻子冷笑道:“你就不怕孟小冬?”

“我怕她干嘛?”我不解地问:“她是谁?凭什么阻止我?”

“吹吧!”苟麻子放下双腿,朝里屋喊:“小敏,小敏,白马王子来了。”

陶小敏的头在门边晃了一下,随即又缩了回去。过一会出来,挨着苟麻子坐下,轻声说:“王者,你怎么来了?”

他们的神态显得很自然,也很亲密。这让我多少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手里的一块玉,随手给了别人。

苟麻子和陶小敏的关系上升到现阶段的层面,这让我始料不及。不过我还是暗暗欣喜,毕竟苟麻子是深爱陶小敏的,倘若他们修成了正果,也不枉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者,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苟麻子很自然地去搂了陶小敏的腰问我。

我看到陶小敏的脸上飞过一丝不自然,也看到她的尴尬与拒绝。但她没动,任由苟麻子搂了,只是浅浅地微笑。

“看什么笑话?”我生气地说:“老苟,你不对啊?老子一进屋,只听到你在阴阳怪气。我得罪你了?”

苟麻子哈

哈大笑起来,撇了我一眼说:“我是担心你啊,要是被孟小冬知道了你来找我们,怕她也将你赶出来啊。”

“胡说!”我骂道:“老苟,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主,老子又不是她孟小冬的什么人,她赶什么我?”

苟麻子惊奇地看着我说:“你就去骗三岁小孩吧。王者,你是孟小冬什么人,还需要挑开吗?人家自己也说了,自家的事,自家解决。”

“什么自家的事?”我狐疑地问。

苟麻子不说了,指着靠在门边一脸无助的谭茗茗说:“这就是你的孟小冬做出来的事,孤儿寡母都不放过。”

“什么意思?”

“还装?”苟麻子冷笑着说:“孟小冬使了手段,抓了梁老板不算,还将谭茗茗母子赶出来,就是要赶尽杀绝啊。你会不晓得?这么大的事,她会瞒着你?”

我叫屈道:“我是真不晓得。老苟,你们误会我了。”

苟麻子想了想,笑道:“也是啊,你王者就是她孟小冬的一个玩物,这么恶心的事,她不告诉你也正常。”

我被他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玩物”说得心里老大不爽。实话说,尽管我自己明白,我并不是孟小冬的玩物,但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孟小冬是个有钱的离婚女人,而我,是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我与孟小冬的社会地位实在是不匹配,唯有我的青春能与她一搏高下。

一个人拿青春与别人的财富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隐含的暧昧。

越是自己顾忌的东西,越发怕被人提起。就好比现在苟麻子直言不讳说我一样,我心里涌起的难堪就像一把刀一样割着我的肉。

“你也来得及时,再过两天,我们就要走了。”苟麻子说:“兄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去过自己的独木桥去了。”

“你们去哪?”我迫不及待地问。现在我没心情与他们生气,毕竟孟小冬的所作所为伤了他们。我心里突然警觉起来,怎么自己想事总会与孟小冬联系在一起?

“回家。回老家。”苟麻子一脸神往地说:“我爸妈说了,我们回去就去接手他们二老的饭店,不出来了。”

苟麻子的爹妈将炸油条升级成了小饭店,这是我知道的事。但苟麻子曾经说过,打死也不去接手经营小饭店。苟麻子说,天天守着锅台转的男人,是最没出息的男人。

“陶小敏也去?”我随口问了一句。

苟麻子警惕地扫我一眼说:“她不去,难道留下来喝西北风?”

我苦笑着说:“这里不好吗?你们非得回去?”

“不回去,你养我们?”苟麻子不屑地说:“我们可比不得你,没人养,也没人认老子做干儿子。”

我心里一沉,感觉苟麻子的话就像一把尖刃,毫不留情地撕开我心底残存的一点虚伪。

我严肃地说:“老苟,嘴里别不干不净,谁养我了?你的意思是老子是被人包养的一样?你有意思吗?”

“有不有意思,你心里比我清楚。”苟麻子挥挥手说:“我们穷命,只能做苦力。你不同,有文化,人又长得帅,市场前景好啊。深圳这地方,什么都不缺,就缺像你这样的小男人。所以啊,你是孟小冬手心里的一块宝,懂吗?”

“滚!”我怒不可遏地骂道:“苟麻子,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啊。”

“你又能怎么样?”苟麻子不屑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说错了吗?”

“你肯定是说错了,你就是放屁!”我涨红了脸说:“苟麻子,难怪人家孟小冬

容不下你,你看你这张嘴,比垃圾还臭。”

苟麻子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他站起身,瞪视着我说:“王者,你别以为我怕你。我实话告诉你,过去我挺佩服你,现在老子看不起你。一个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在老子眼里就是一堆狗屎。狗屎,你知道吗?臭得很。”

我与他对视着,手心里似乎要捏出火来。苟麻子的每一句话,都无情地撕裂我刻意伪装的坚强。我曾经也想过好多次,倘若我没遇到孟小冬,我的人生会怎么样写?再说,孟小冬对我的痴迷与爱恋,是从内心里发出来的真爱,还是单纯地从我青春角度出发?人总有老的时候,我老了,她还会这样痴迷我吗?

“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不会说。”苟麻子笑嘻嘻地说:“我要说了,还不把你爹妈推进火坑里了?”

我心里一顿,苟麻子的话没错。倘若我爹妈知道我现在的情形,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会不计后果赶来,毫不犹豫将我绑架回去。

在老家,人活着都是靠面子。面子没有了,人活着没丝毫意义。

“老子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随你说,我不怕。”我嘴上说得强硬,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发虚。要知道有些话,传来传去就会变了样。

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财富能代表一个人的成功与失败。但这些宽容都只局限在女人身上,一个男人如果靠色相获得财富,会被所有人所不耻。

苟麻子冷冷地笑,不作声。

谭茗茗插了一句话说:“哎呀,你们兄弟怎么一见面就掐起来呢?大家好好说话吧,反正能聚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了。”

我说:“谭茗茗,他们走了,你怎么办?”

谭茗茗苦笑一下说:“我在这里等死啊。”

这时候陶小敏才开口说:“茗茗,你悲观干嘛?还有我们呢。”

她去看苟麻子,刚好苟麻子看过来。两个人目光一对视,各自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我看到陶小敏刻意将手插进苟麻子的手掌心里,将头靠在苟麻子的肩上,笑吟吟地说:“茗茗,还不如你这次跟我们一起回去胜利老家。我们有一家小饭店,不愁养不活你们母子啊。”

谭茗茗双手乱摇说:“罢了罢了,我谢谢你们的好心。只是孩子他爸在牢里,总会有出来的一天。我不能让孩子没了爸,我也不想让老梁失去了财富,还跟着失去温暖。”

“这一切,都是这个人造成的。”苟麻子毫不客气指着我说:“王者,你今天来了最好。我有句话要跟你说,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

“你说。”

“你如果说动孟小冬放了梁老板,我们还是兄弟,如果你助纣为虐,对不起,我们兄弟的感情,从今天起,恩断义绝。”

“老苟,我觉得你这话不对!”我毫不犹豫回击他说:“孟小冬的事,与我无关。梁老板的事,关键在于他自己。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谁也不能一手遮天。”

苟麻子继续着自己的冷笑,挥挥手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还站着没动,他居然过来推了我一把说:“你没听见吗?我们这里不再欢迎你了。你是个变质了的人了。祝你幸福啊。”

我还没得及反抗,被他一推,居然退到了门外,正想开口说,门在我眼前毫不留情关了,扔给我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我的心突然一跳,恨不得一脚踹开门。

站了一会,我对门里的人说:“老苟,小敏,茗茗,对不起。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