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花街:谁的青春不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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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战_350、拘留所奇遇

我居然被行政拘留三天。

拘留我的理由很简单,扰乱救援秩序。

没有人听我申诉,我像一条狗一样股被他们扔进了拘留所。

拘留所里人满为患,江湖各路人马,汇聚在方寸斗室里,天下风云便都在一瞬间了。我茫然地看着一屋子的人,全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一老者朝我招手,示意我在他旁边坐下,问我何事进去。

我简单地把滑坡事件说了一遍,顿时将一屋子的人,惊得差不多都跳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都是被拘留对象,时间最短的也进来有四天了。所以滑坡的事,他们全然不知。

在我的描述里,所有人都开始明白,这个事件不小,可以说是这么些年来最大的一次灾难。灾难大小并不是看损失多少财产,而是要死多少个人。

有人颤抖着问我:“你说,会死多少人?”

我茫然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会少。”

老者便叹息说:“知道为什么要拘留你了吗?实话说,拘留你还是轻的,要是换在过去,判你几年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愕然地问:“判我?拘留我?我犯了那一条法?”

“你懂的。”老者摸着下巴说:“这么重大的事,当然要封锁各路消息。你一个事外之人,凑什么热闹呢?他们担心的,无非就是怕你说出救援现场的真实情况啊!”

“不能说吗?担心什么呢?”我不解地问。

老者微笑不语,良久说:“所以说,你们年轻人,社会经验不足。像这样大的事,一切都只能官方说。民间任何消息,对他们来说都是谣言。有时候啊,真相是需要掩盖的。”

我仿佛明白了过来,颓丧地说:“我家在里面,我去看看,也犯了忌讳啊。”

“当然!”老者微笑道:“你的家没有了,他们会有一个说法给你。财产损失再多,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事。但只要死的人多了,多少人的官帽子会戴不稳啊。你一个外人,要是说出了他们不愿意听到的话,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被动啊?不如先把你拘留起来,杀杀你的锐气。”

“三天之后我出去了,他们就不担心了?”我皱着眉头说:“拘留我,是天大的错误。”

老者严肃地说:“三天后,一切尘埃落定。官方通告都出来了。你再说,就是散步谣言。谣言传多了,你就得承担刑事责任。你还敢说吗?”

我心里一冷,背上不禁沁出一层细汗。

老者过去是个公务员,因为家庭琐事,拿勺子砸开了与之同居女人的头,被拘十五天。已经过去了一半,等着时间一到,回家再去砸同居女人。

我的都来让整个拘留室一天都没安静过,所有人都在热烈讨论和猜想滑坡事件的真实原因。有人甚至幸灾乐祸地说,要是把拘留所这块地方滑了个坡,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出去了。

拘留的人,都是触犯治安管理条例的人,犯的事够不上刑罚,却又要惩罚其行为,所以弄了这么一个临时限制人身自由的场所。拘留按法律规定,最长时间就十五天,短的三天以上。

当然,也有一

些人从拘留变成拘押,从拘留所转到看守所去。是因为这些人身上有嫌疑,却无证据证明其犯罪,又不敢放他走,只能采取拘留的办法。一旦证据落实了,性质立马变了,升个格,行政拘留变刑事拘押,只能等死。

任何人,在失去自由之后才知道自由的可贵。人在失去自由之后,会恍然醒悟过来,所有的名誉、地位、金钱、美女,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人最需要的就是自由,只有自由,才会让人活得像一个人,否则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呢?

拘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短暂的失去自由,也让我难受至极。

拘留室的门是两层的,一层木板,一层铁皮。除了高过一个人的地方开了一个天窗,就只有门上有一个仅容通过一只碗的洞。

透过天窗,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块天。天色阴沉,如一张老妇人皱皱巴巴的脸。

昨夜我是挨着老者睡了一个晚上,凌晨五点多就被叫醒,围着院子跑了几圈后,被管教干警叫去办公室,扔了一支烟给我,说有人过来看我。

我正在惊讶谁那么消息灵通,就看到邱光笑眯眯的从门外进来。

邱光来拘留所办理一桩民事转刑事案件的拘押手续,偶然一眼看到我的名字,好奇心顿起,便让管教干警把我叫了出来,确实是不是我。

他上下打量我几眼,笑道:“王者,还真是你。”

我没说话,只能苦笑。现在在人家的矮檐下,要学会低头。

公安内部发了通知,凡是扰乱滑坡事件的人员,一律先拘留,再追责。

“你吃饱了没事干?跑去哪里干嘛?”邱光关切地问。但我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我梗着脖子说:“我家在哪里,我不能去吗?”

“还真不能去!”邱光认真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要管制的。你不懂什么叫管制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想知道什么是管制。我只想多救出来一个人。”

“管你什么事?你拿什么东西去救人?”邱光喝道:“做人,最怕的就是不自量力。”他看了看管教干警,摇着头说:“一个老朋友的司机,不懂事。”

管教干警笑道:“年轻人,吃点苦头也好。不过也不用担心,就三天时间,再过一天就可以出去了。”

邱光没言语,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出门去了。

回到拘留室,同屋的人都围过来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通常像拘留的人,一般进来后就没人再过问,呆满了日子,出门去了就行。如果中途被叫出去,一定出了变故。

我笑笑告诉他们,一个故人来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者就说:“过去这里也关了一个人,是个会开锁的人,关了三天后被叫出去问话,去了就没回来,转到看守所去了。后来听说这人就死在看守所了。”

我心里一动,问他:“老爷子,你怎么知道这回事?”

老者笑笑说:“其实我啊,来这里不是第一次了,算起来有三四次之多了。这个人,当初就和我关在一起。”

我试探地问:“是不是姓王啊?”

老者警惕地看着我,满脸讶异地问:“你认识?”

我摇摇头说:“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这么一回事,有个姓王的,就是死在看守所了。”

老者叹口气说:“这个兄弟人不错。据说他是一心为了兄弟帮忙。他来的时候,满身就是伤了。我早就晓得,他的案子不应该关在拘留所里。听说是临时过渡,有重要的事要交代,才把他临时放在这里。”

我本来还想问,但看到老者开始注意起我来,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拘留所相对看守所,环境要好得多,也没有看守所那么严格。除了没有自由外,说话还是能随意一些。监室里的人也都知道自己就那么点屁事,上不得钢线,时间一到,就能往外飞。所以没有人有心理负担,玩笑开得有些过火,都是拿男女之间那点破事说话。

聊天时才得知,老者退休后,因老婆早逝,耐不住寂寞,去跳广场舞时认识了现在的女友。女友四川人,离婚不久,与老者相差二十几岁,还是个半老的徐娘。

女友人不错,就是太贪。老者的退休金全部被她拿了还不满足,还催着老者去找儿女要。老者的儿女本来就看不惯老者的行为,自然不给。女友就骂他没出息,当着他朋友的面数落他。一气之下,一脚将女友踹翻,跌断了一条手臂。

女友也有儿女,将老者告了,协调不成,关了五天。

有了第一次,第二来再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女友虽然送了老者去关了几天,却说情不断,恩还在,跟着老者打死也不离开。老者虽然烦,无奈夜深人静的时候,身边没个人,那种孤寂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所以老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容了下来,只是以后每天言语之间,三句不和就开始动手。一动手,女友必定受伤,老者必定来关几天,回去后,一切如常。

我听了这些传说,心里乐得差点要岔气。

老者倒无所谓,笑笑对我说:“年轻人,等你以后遇到了我的这个情况,你就乐不起来了。”

我心里便想,老子再无聊,也不会做到他这个地步。这样的欢喜冤家,有不如无。

老者这次关的时间久,定格十五天,才过去一半,还有漫长的一段日子。

好在他心态平和,又因为他是拘留所的常客,管教干警都熟悉他,因此在拘留所的地位,比常人要高很多。比如他每天都能出去散几圈步,喝点茶,抽几根烟。

我是第一次被拘留,多少还是有些惶恐,不像老者这么淡定。因此说笑过后,我便躺在通铺上,看着屋顶出神。

下午吃完晚饭,老者又要出去散步,临走前看着我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颓丧地说:“我哪有您这样的待遇。”

老者便笑,叫来了管教,低声说了几声。管教便叫我随着老者出去。

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亦步亦趋随着他出门。

刚到院子里,老者便站住脚,盯着我看半天,低声问:“小子,我问你个事,你得老实回答我。”

我心里一跳,楞楞地看着他。

“你与老王,怕是有关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