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花街:谁的青春不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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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战_329、义无反顾

我不顾翁美玲的强烈反对,义无反顾退学走人。

钱大有自从招待所落荒而逃后,再也没有出现。所有退学手续,全部是黄婉代表我办理。我接到她电话时,淡淡几句,埋葬了我的大学生涯。

其实只有我才会明白,即便钱大有目前容下了我,未来的日子我将生不如死。钱大有是个小鸡肚肠的人,严格说,是个严重变态龌龊的人。要不依他目前的地位和环境,娶妻生子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但钱大有一直未婚,据黄婉说,是因为他痴心不渝地爱着翁美玲,宁愿一辈子单身。

我对黄婉的说法报以冷笑,倘若钱大有真的爱翁美玲,就不会出现招待所客房里下流的一幕。钱大有居然想趁着翁美玲酒醉,一圆自己春梦。

我不知道翁美玲当时究竟是不是真醉了,她在我驱逐走了钱大有之后及时清醒过来,很多时候我一想到这个情节,心里便如塞了一根冰棍一般的冰凉。

我们不再就这个事讨论,翁美玲和我一起回到龙华老宅时,梁氏宗祠的人用各色眼光迎接了我们。

我还是住原来的老房子。翁美玲早已经打扫干净,并且将墙壁重新粉刷了一遍,以至于满屋的惨白让我一下适应不过来。

老宅有个院子,院子呈四合院式。进门一座石头门,从石头的颜色可以断定年代已经很久远。院门对面是一排四间住宅,一层楼的砖木结构。左边是厕所,右边是厨房。

当年我和梁三爷住在这里的时候,四间卧室梁三爷住了最东边的一间,我在他隔壁。我过去的一间是梁松和翁美玲他们的卧室,尽管他们一年到头很少在家住一个晚上,但房间的设施却永远保持与我们一样。最西边的一间房是客房,屋里的陈设与我们无两样区别。

这次回来,翁美玲还是住她的卧室,梁三爷的房子空了。

一连三天,我在屋里几乎不出门。

翁美玲现在要上班,她每天早上给我将早餐准备好,就匆匆坐地铁入关去上班。

市发改委在关内,翁美玲自从梁松离开后,就开始坚持上班。尽管她在单位就是个闲人,她还是每天踩着点儿出现在发改委的办公室。

中午翁美玲不回来,我就烧水泡泡面吃。连续吃了几天后,闻到泡面的味道我就想吐。

晚上翁美玲会赶回来,我们简单地做点饭,炒上两个菜,沉默无声地吃完,通常情况我会抢着去洗碗。这个时候翁美玲就会准备冲凉,等我收拾好餐桌,她已经冲好凉,回到自己屋子里去,再也不会出来。

如此全程无交流的状态让我开始心烦意乱,翁美玲尽管在我面前永远都保持着她美丽娴静的微笑,我却感觉自己就像个废人一样走投无路。

我决定去找她谈谈,我总不能一天到晚坐在家里吃闲饭。

翁美玲一袭白裙曳地,头发一丝不苟。她显然还没睡,看到我敲门进来,惊愕地问:“你还不睡吗?”

“睡不着。”我懊恼地说:“我都睡了好几天了,快把自己睡出霉味来了。”

翁美玲浅浅地笑,柔声说:“你需要一点时间调整自己。”

我调整好了。”我说:“翁妈妈,我来,是想有个事要与你商量。”

翁美玲楞了一下,惊愕地问:“什么事呢?”

“我要出去赚钱。”我说:“我不能让翁妈妈养着我。”

“我愿意啊!”翁美玲温柔地看着我说:“你是我儿子,当妈妈的养儿子,天经地义啊。”

我摇摇头说:“我二十岁了,早该承担家庭义务了。”

翁美玲就不语,默然地坐在床边。

我拉过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握着她的手说:“翁妈妈,我是男子汉了,我要为你挡风雨。”

翁美玲似乎有些感动,她轻轻叹口气,从我手里抽出手说:“王者,你的心我都明白,但现在还不是你能挡风雨的时候。”

她这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而且是叫我“王者”,而不是“梁梓阳”。她的这个突然变化让我猜不透她的想法。翁美玲是个心思极为慎密的人,她不会随便叫我这个名字。

她显然感觉到了我的愕然,淡淡地说:“从现在起,你就恢复你的本名,叫王者吧。”

我狐疑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没别的意思,我觉得你的本名很好。至于你被收养到梁家的情况,一是还没办收养手续,二是法律上并没有改过来你的本名。”

我犹豫了一下,颤抖着声音问:“这么说,翁妈妈你是要赶我出门了?”

翁美玲奇怪地看了看我,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说:“你想多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亲人。而且,对外,你还是梁梓阳。起码,在梁氏村的这块土地上,你依旧是梁三爷和梁松的后人,是我翁美玲名正言顺的儿子。”

我轻轻嗯了一声。

翁美玲受到的压力谁也感受不到,她从一个高官太太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所有的光环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别人的白眼和背后的指指点点。

从俭入奢易,由奢从俭难!这句话在她身上并没有得到应验。她从别墅搬回到老宅后,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违和感。反而心安理得一样的活得非常自然。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淡定,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气质,像一道悠远的远山一样,让人看不到幽深。

“我想,明天去一趟物流公司。”我说:“我要找点事做了。”

“物流公司?”翁美玲惊异地问:“不是转让了么?”

我摇摇头说:“我没转让,对不起,翁妈妈。”

她哦了一声,眉头蹙起来,扫我一眼说:“你呀,果然心机多。”

我嘿嘿地笑,翁美玲说出来的这句话,就是原来梁松反对梁三爷要收为孙子时说过的话。梁三爷不为所动,坚持要收我为孙子,这对于一贯以孝道示人的梁松,简直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

梁松从我被安排到他身边为他开车开始,他与我的交流就限于比普通员工还差一截的境地。在梁松看来,我这个人就是个心机无比严重的人。我觊觎他们家的社会地位,委身做他们家的子孙,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但不管梁松如何反对,梁三爷的坚持己见,以及翁美

玲的无可不无可的态度,终究让梁松不得不退一步,让我登堂入室他们老梁家,成了一个头顶着“梁梓阳”名字的新人。

“你现在不读书了,难道就想着打一辈子工吗?”翁美玲忧伤地问我。

“不,我虽然不在学校读书,我还是要参加自考的。我一定要拿到文凭。”我拍着胸口说:“翁妈妈,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她浅浅一笑,抚着我的脸说:“就算你丢了我的脸,我还能生你气吗?我相信你,王者是什么人哪?王者气候,王者归来嘛!”

她的手在我脸颊上滑动,如一块丝绸般丝丝缕缕,令人感觉如沐春风般舒坦。我握着她的手,顿时犹如握着柔胰一般,心情荡漾起来,不由伸出舌头,在她手背上轻轻舔了一口。

她惊叫一声收回去手,一张脸涨红得娇艳欲滴。

“你真香!翁妈妈!”我说,站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去。

刚想走开,被她从背后一把抱住,将整个身子贴上来,喃喃地说:“我想哭!”

我站着没动,我能体会她的心情。她现在就像被压着一座大山一样,她根本没地方发泄,没地方倾诉,只能压在心底,一个人承受来自生活的变幻。

“你想哭就哭!”我轻声说,转过身来,将她拥入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哭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她迟疑着,犹豫着,在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翁美玲的这场哭,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她仿佛肝肠寸断,她仿佛绝望无援,她像是把积聚在心底的所有情感,都在这一哭里尽情倾泻出来,以至于她收住哭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好意思,浅浅地笑了一下,从我怀里挣脱出去,跑到**扯过被子,将自己牢牢盖起来。

我的胸前衣服被她的泪水泅湿了一大片,这饱含着她的心酸与悲伤的眼泪让我震颤不已。我走近床边坐下,轻轻拍着她说:“翁妈妈,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翁美玲这次经受的打击很严重,她不但失去了荣光,而且在物质上损失也是无比巨大。首先我们被银行从别墅赶出来,可恶的是银行居然还按市场价收取租金。银行账号被纪委全部冻结,就是我原来开的一辆宝马车,也被纪委查封起来。

一句话,我们现在就是一无所有。如果不是梁三爷留下了这栋老宅,我和她就要流落街头。

我流落街头一点也不怕,我是从最底层出来的人。任何艰难困苦吓不到我。退一万步说话,我实在走投无路了,老家的爹妈还在等我归来。

可是我现在不能离开她。她太需要我了,我从她的眼光里看到了她的无助,她的凄苦,以及她无依无靠的难过。

我现在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我知道,只要我离开她半步,她本来已经虚浮的心里防线会轰然倒塌。

她甘于为了我的前途,故意将自己灌醉让别人去侵犯,这种伟大的情感,我不能不视而不见。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摸出来一看,顿时楞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