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
很快,苏姨娘便回过了劲,一脸怀疑的看着谢静娅。
“五小姐,你是月儿姐姐的孩子,就相当于是我的孩子,从你出生起,我都一直视你为亲生的,你那个时候身子很弱,夜里睡不着觉,我都整夜整夜的哄着你,四岁那年,你出水痘,也是我不顾危险的陪在你身边……”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你年纪小不记得了也正常,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你与我有了隔阂,但是在我心里,一直视你为亲生的,我给你的疼爱比给三小姐的还多。”
苏姨娘一边诉说着一演着她慈母一般的感情。
她说的是没有错,那年出水痘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不知道,但是出完水痘后,谢府内宅的管家权力交给了她大半,上一世她觉得苏氏如亲娘一样的待她好,可这一世她却知道她的每一点好都是要换来更大的利益。
“是啊,五妹妹,很多小事你可能都不会记得,但是出水痘的事情,你一定会有印象,那些日子,都是母亲夜夜守护在你的身边,连面都不曾见过我。”谢静嫣也在一旁诉说着。
周边的太太夫人们就侧耳听着,水痘可是大事,在那些人听来,当时还只是个姨娘的她,能做到这样真的是有一颗赤诚之心。
谢静娅皱了皱眉,冷冷冰冰地看了她们母女一眼,说道:“我当然记得,只是我更记得,这水痘全府就我一人得了,得的还真是莫名其妙,待我水痘好了之后,谢府的管家权可是一半都去了你那里,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心!”
苏氏听了后一脸的又悲又痛表情,甚至眼睛里水光闪闪,全是不可置信的疑虑,嘴唇也因此剧烈地颤抖着。
“这不是你,五小姐,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人指使你的,是吗?”
说着,苏氏有些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手。
谢静娅却一个用力,甩开她的手。
苏氏借着她愤怒的力量,立刻柔弱地摔下地去,泪眼朦胧地望着众人,凄凄哀哀地摇头,让人看了有着一股说不尽的委屈。
谢静娅虽然使的力气有些大,但是也绝不至让她摔倒在地,苏氏还真不愧是一个极善伪装的人。
“你在一堆人面前装柔弱,博同情,这事儿天底下的姨娘都会做,只不过你做得比任何的妾都要出众,所以你爬上了谢大太太的位置,今儿个是你喜庆的日子,你成功了,还装小妾样未免上不得台面。”
说到这,谢静娅眼神一凌厉,“你有见过哪家大户里的大太太这幅嘴脸的吗?你不懂得端庄大气也没关系,但是请你顾忌一下谢府的脸面,不要把那种小妾用的手段再放到一个大太太的身份上来用,你丢脸可以,但是不能丢了我们谢府的脸面。”
这一刻,众人都雕刻了,雕刻过后,便有夫人太太们小声言论着。
“这五小姐说得确实在理,哪有正室摆着小妾德行的,一看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是啊,我看着也是!这丫头出身又当过小妾,就是上不得台面。”
苏氏反应极为强,很快便恢复的战斗力。
旁边的丫环将她扶了起来,此刻装柔弱是绝对不行的,谢静娅一顶身份的帽子盖下来,根本就是让她没得脸面可言。
但是她苏雪莲是谁,能屈能伸之人。
她收敛脸上的泪痕,轻声地说道:“我一时激动,想到一些事情难免感怀了一些,所以便控制不住情绪,五小姐说得极是,我以后代表的是谢府的脸面,不能再任着自己的情绪,这一点,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要感谢你的提点!”
“嗯呢,五妹妹现在越发的懂事了,三姐姐也要感谢五妹妹,日后若是姐姐做得有不对的,还望五妹妹海涵请赐教,我一定会真心悔过的。”
谢静嫣也不忘凑热闹地说道。
这嫡女管教继母,继母坦诚认错,倒显得嫡女多事且不能容人,人群中有些人不免就同情起做继母的不易。
“三姐姐,你既然凑上来让我这个妹妹赐教,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着,谢静娅望了一眼众人,脸色淡定从容却带着愠色。
“三姐姐愿意受教!”此刻,谢静嫣巴不得谢静娅能对她好一番的说教,这样便能让众人看一看谢静娅平日里嚣张刁蛮不讲理的一面,也让大家知道这谢府五小姐是多么没规矩的一个人,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说教她的嫡姐和继母。
谢静娅看着她眼里暗藏的得意的笑,觉得她就是一幅很贱的样子,不由得走上前,狠狠的一耳光煽过去。
既然一坛子酒都泼了,那也不在乎多一个耳光,不是吗?
不待谢静嫣装柔弱讨巧,谢静娅便抢先道:“三姐姐,我打你,是想告诉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既然已经不是个庶出的身份,那就不要再做那起子下作的事情。”
说到这,谢静娅转身望向众人说道:“各位太太夫人们,今儿个我之所以这么气愤,是因为我这同父异母的三姐姐,竟然不要脸的跟我未婚夫勾搭在一起。”
“五小姐,你这样的话是绝不能乱说的!”苏氏脸色一沉,严厉的说道,声音也大了几分。
谢静娅却不看她,只是继续说道:“众位太太夫人或许觉得我是冤枉了三姐姐,误会了她们,但是……”
说到这,谢静娅使命的掐自己手心,痛得眼眶一酸,声音哽咽道:“刚开始我也很是不相信,三姐姐貌美又懂礼,尽管是个庶出但凭着她自身的条件和谢府也不会让她做妾的,可是……当证据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才知道,三姐姐她心里是自甘做妾的,如若不是这样,怎么可能会跟赵世子书信往来。”
“什么……三小姐跟赵世子书信往来?那赵世子可是皇上亲自指给五小姐的啊……这……这岂不是大不道……”
有人已经惊呼起来。
谢静嫣一听她说书信,脸不由得一白,身体也接着倒退了两步。
谢静娅怎么会知道的?她明明很小心的,她每一次看完信都烧掉了的,一定是污蔑……一定是的……
但是骨子里,她却不由得担心恐慌,做贼心虚就是她此刻的心态!
苏氏也瞥过眼去看谢静嫣,见着她煞白的脸,身体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身心发寒。
但是,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她退一步便挨到了谢静嫣的旁边,一只手狠狠地掐着她。
谢静嫣痛得一惊,却没有叫出来,而是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你们这些个丫环都没有眼力劲嘛,三小姐身子都湿了,着了凉也不知道扶回去换件衣裳吗?”
苏氏一发话,立马就有丫环婆子过来扶。
谢静娅却阻止道:“三姐姐要回屋里换衣裳也可以,但是得看了这份证据才能走,我得给各位太太夫人一个交道,我既然敢这么说三姐姐,自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不然岂不是让大家又误会我冤枉三姐姐,这可不行。”
谢太夫人这个时候了话道:“五丫头,你把那书信拿给我这个老婆子看,如若是事实,祖母一定替你作主!”
谢太夫人总算是在关键时候给了一点力,谢静娅听了后便将书信递了上去。
谢静娅一边上前一边解释着:“这里只有一些片段,其中一大段被烧毁掉了,但是里面的内容却还残存着。”
人群中的宁国公夫人再也沉不住气了,事关她儿子的名声,她不可能就此不管。
可是,待她亲自看过后,那确确实实就是赵文宣的字迹,那一刻,宁国公夫人真想当场晕厥。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别人信与不信,谢静嫣只死咬着:“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有……我跟赵世子什么关系都没有……”
苏氏只觉得一股气血直逼而来,大脑完全转不过来,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谢静嫣吓得大哭了起来,大声地哭道:“母亲……母亲……嫣儿没有做过那些事,是有人陷害嫣儿……这是想活活逼死嫣儿啊……”
谢静嫣原本也只是说一说引起同情,可当她看到所有人的眼光望向她时,她便做了一个决定……
她拿起那酒坛子便狠狠的甩了下去,快速地捡起地上的碎片,毫不客气地抹脖子,而谢静娅此刻却离得远,想要阻止她也来不及了。
碎片划过谢静娅的脖子,血迅速的流了出来,她征征地望着众人的眼光,今天我谢静嫣以死明鉴,我跟赵世子是清白的!“
说完,她还想再去划自己,以争取让血流得更多一些,但是当她再动手时,旁边的丫环婆子都赶了过来及时的阻止了她。
谢静娅冷眼地看着这一切,谢静嫣为了求全,倒还真的什么都舍得割舍,看着她脖子上那深深的一条血痕,犹如开口的狮子在向她宣战。
最怕对付的人中有一种,便是舍得狠下心来伤害自己的人。上一世谢静嫣太命好,遇着凡事都听她的谢静娅,所以并没有将她的本性给逼出来,今儿个,谢静娅见识到了。
虽然法子有些笨,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招多少会见点效。
当然,这个时候,谢静娅不会再去多说什么,只是一幅淡然正气端庄的站在那里,命着丫环婆子处理晕过去的母女二人。
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有影响力,就像这个时候的谢静娅。
众位夫人太太的心里都很清楚,若是谢静嫣真有心求死,那便会真死了去,只不过又是一出苦情戏。
当然,这出戏,有人信了,也有人不信,这就看个人的智商。
后续的一些事情,自然就是谢太夫人和二太太遮掩,这期间,二太太跟谢太夫人当然也会使一些绊子。
不管怎样,今儿个这出扶正喜宴,虽然在收尾的时候有了些小意外,但是全局来说,谢静娅还是比较满意的。
酒席散去,谢府里的下人静悄悄的忙着,全然没了喜宴前的热闹。
谢大老爷喝得酩酊大醉,新大太太晕了过去,四少爷被人曝出嫖娼好赌,三小姐被抓住与赵世子暗通书信……
苏氏的新房里,谢大老爷的酒半醒中,见着苏氏躺在一侧,眼里如喷火一样的愤怒。
他红着眼走到苏氏的旁边,一把抓过她的衣襟,“苏雪莲……你今天让我丢尽了脸……丢尽了脸……”
苏氏此刻的难受比起谢安邦来说更加的难受,她期待了十多年的喜宴,就这样被毁了。
明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她的笑话。
她都能想到,明儿个京城里会怎么传她,小妾凭着讨好男人的功夫转正,却教出了一双伤风败俗的女儿。
她想像的喜宴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接受众人夸赞,虽然她出身不高,却端庄得体大方,教养出一双出众的儿女,操持后院有序……
可是……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爷……这绝对是有人陷害的,妾身再没脑子也不会若这样的事情!”苏氏此刻难受得有些控制不住想哭。
“哈哈……”谢安邦却是冷哄大笑,“我辛辛苦苦地谋划着娶你为妻,终于成功了,却没想到是成功的等来了丢尽我谢安邦这大半辈子的脸,哈哈……”
谢安邦大声地冷笑着,嘲讽着:“陷害……是陷害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被人陷害了吗?可是……”
他晃着身体指着苏氏的脸道:“可是你逃不掉责任,你教导的好儿女,儿子嫖娼女儿偷人……”
“不……不……安邦,你不能这样……那是我们的儿女,是我们爱情的果实。”苏氏激动的站了起来,“你不能就这样毁灭了我们十几年的感情。”
“哈哈……感情……”谢安邦望着苏姨娘那张脸,够美也够媚,曾一度的让他着迷失魂,可是对于谢安邦来说,那是建立在不影响他的仕途的基础上,可是今天,他娶她,却让他的仕途蒙了一层黑。
“不要……不要放弃我……安邦……”苏氏连忙上前去抱着谢安邦。
谢安邦本能的推开她,用的力度还很大,苏氏被推倒在地。
他笑声中带着醉和冷意,“我谢安邦许给你的,今儿个都给了你,而你却让我丢尽了脸,此刻……我不想见你……我见到你就想到我丢的脸……”
谢安邦话一说完,便踉跄着身体往外面走去。
苏氏见着,连爬起身去拉他的衣襟,“老爷,天色这么晚了,就让妾身侍候您在床塌上歇息吧。”
“不……我要去找我的美娇娘……她们的脸可比你的脸看着讨喜,至少不会让我觉得丢人……”
“不……不要走……安邦,我求你了……”苏氏急得眼眶再一次红了。
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谢安邦若是离开了,她在这宅子里还怎么立足。
“放开我……”谢安邦同样红着一双眼睛,语气极为不悦地说道:“这是你没有教导好儿女的惩罚!”
苏氏的手慢慢的松开,冷眼的看着谢安邦一摇一晃的走出了他们的喜房。指甲掐到手心让她忘了痛。
她一定要查出来今天是谁在背后捣的鬼。
谢静嫣的院子里,知了跪在她的面前哭着求道:“小姐,真不是奴婢做的,你要相信奴婢!”
谢静嫣的脖子上缠了纱布,虽然看着恐怖,但是伤口并不深,可见她在‘用心求死’的时候那个度把握得很是不错。
见着求饶的知了,谢静嫣无动于衷,恶眼相向的望向她,而后抬起自己的脚便狠狠地对着她踢了下去。
“相信?我就是太相信你这个背主的奴才,才害得我今儿毁了名声,这口恶气本小姐怎么都不可能就这么忍下去的。”谢静娅一边踢着她一边骂道:“本小姐的东西从来都只有你碰过!不是你还能有谁?你这个贱人居然吃里扒外,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谢静嫣非常的不解气,可是她不能低头又不能使手上的力气,只得一脚一脚地踢着她。
“奴婢是小姐的大丫环,奴婢再笨也不会做这起子背主的事情!这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奴婢发毒誓,若是奴婢背主,那就让老天爷惩罚奴婢日后是人被千人骑万人骂的婊子!”知了抬起手便对天发着最狠辣的毒誓,希望这样能让谢静嫣相信她没有背主。
可是当谢静嫣踢得有些累了收回脚时,却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知了的衣衫里掉下一样的东西来。
“知画,给本小姐将那东西捡起来!”谢静嫣命令着,脸色青白。
听道谢静嫣的话,知了忙去找她嘴里说的东西,只见着是自己平日里戴着的一个荷包也没太在意,知画却是从她的手上拿了过来,将它递与谢静嫣。
谢静嫣还没打开它,开口处便露出了一个角来,扯出来一看,却发现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知了看着从她她的荷包里翻出银票来,眼神里全是惊恐。
“不……那不是奴婢的……那不是奴婢的……奴婢的荷包里从来都没有装过银票,小姐,您应该知道奴婢的荷包一直是装一些香料的……”
此刻,知了的解释在谢静娅的眼里,就像是一个笑话。
“原来……原来五妹妹用两百两银票收买了你,怪不得……怪不得你会背主。”如果是十两二十两五十两,或许她不会信,可是两百两,对于一个丫环来说,指不定要二三十年才能存到的银子。
“你个贱婢!枉我待你如亲信,你却这般的背主。”谢静嫣眼眸里透出了杀人的冷光来。
“小姐……不是的……真不是的……”为什么她的荷苞里会有银票?是谁陷害她的,可是这一次,知了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候,在一旁的知画站了出来,替着知了向谢静嫣求情道:“小姐,这毕竟是两百两银票,知了可能真是被人陷害了,要不要……”
知画的求情才刚一开口,就便谢静嫣叫停。
“闭嘴!”谢静嫣此刻根本就听不进去,全是今日里被谢静娅侮辱的画面,而这些侮辱的最根源是因为知了背叛了她。
她怒声地大道着:“来人……”
外面走进来两个粗使的婆子。
谢静嫣对着知了冷声道:“你不是说背主的话就让你被千人骑万人骂吗?”
“现在,我便成全了你!”
知了浑身发寒,待反应过来后哭着求饶:“小姐……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求您饶了奴婢,让奴婢在谢府在粗使的丫头吧,您相信奴婢……如果查出来奴婢没有背主,奴婢再……”
“给我拖出去,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去!”谢静嫣红着眼怒道,一句解释都不想再听。
只听得知了那求饶的声音环绕在谢静嫣的院子里,久久不散去。
谢静娅的院子,烛火在跳跃着,半夏便拿起剪刀,将一部份蕊剪掉,这是每个夜晚,她做得最频繁的一件事情。
在她看来,烛火不跳,便是对谢静娅的眼睛好。
半香从外面回了院子,进了谢静娅的屋里。
见着自家小姐在看书,她便悄悄的走到一边,两手垂放在前面,轻轻地说道:“大老爷从喜房里出来了,去了那对双生子的院子。”
谢静娅的嘴角淡淡地扯出一丝笑来,果然如她所想,谢安邦对苏姨娘的爱是有底限的,她让他丢尽了脸,这件事在他的心里就是一层乌云,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散去的,就算能散去,谢静娅也绝对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
“三姐姐的院子里呢?”谢静娅将书卷放了下来,轻笑着问道。
半香回道:“三小姐将知了给发卖了。”
“卖哪去了?”谢静娅淡淡地问道。
“三小姐只说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去。”半香回道。
知了跟了谢静嫣这么多年,居然能无情到将她卖去最低贱的窑子里去,可见她的心有多冷血。
虽然这知了的下场有些过了,谢静娅的同情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释然了。
“四少爷今儿个好像消失了一般,他去哪了?”
对于今天的另一主角,四少爷谢睿然没有出现过。
“曝出四少爷的事情后,他便一直躲在院子里没敢出来见人,大老爷可能是喝多了也没有去见四少爷,新的大太太在出了事后让下面的人去见过四少爷,奴婢暂时不知道带的是什么话,不过在一个时辰前,四少爷他去了祠堂,据回来的人报,一直跪在那里没有起来过。”
半香猜测地说着,“奴婢猜着,可能大太太让人传带给四少爷的话是跪祠堂反省,这样来博得大老爷的原谅。”
再不原谅又能怎样呢?目前来说,谢睿然是大房唯一的男嗣,他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谢安邦也不会处死他。当然,如果安姨娘的肚子够争气的话,谢睿然的处境便没那么舒坦了。
“苏姨娘既然让他跪祠堂那就跪吧,但是漫漫长夜,也不知道四少爷能熬得过多久,等过两天父亲的气消一点了,就让人暗示着四少爷身边的丫环去给四少爷送些个吃食表表忠心,现在的身子这样熬怕是受不住呢。”
谢静娅倒要看看,谢睿然能坚持多久。
“奴婢明白。”半香应道。
谢静娅再度拿起了手卷,看了一会却有些走神。
在她得知谢睿然与着史家齐走近时,便知道史家齐带他逛了不少的风月楼,还尝试着小玩几把,当然,谢睿然纯粹就是赌个乐子。
当初她问张掌柜可与赌坊的人熟识,张掌柜只说让她将事情说出来便是,于是,她将自己想引诱谢睿然借银票的事情说与张掌柜听,张掌柜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说定会将事情给她办妥便是。
令谢静娅意外的是,张掌柜居然让聚宝源的东家演这一出戏,这何东难不成也是他下面的人?
这么多次接触下来,谢静娅对顾海源的身份自也是疑虑起来,其实要打探他很容易,只是顾海源不说身份,谢静娅自然也不会让人去打听,不过她大致也能猜到他是什么身份。
上一世,她与晋国公顾家全然没有过接触,只知道晋国公顾家是满门忠烈。
顾氏一族现存至今已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从祖上开始便是对皇上效忠的臣子,为着历代皇帝的江山,顾家牺牲了一位又一位的男嗣,到这一代,顾家所剩的男嗣并不多,其他的大都数死在了战场上。
听说,天下官员之中,只有晋国公顾家有着历代先皇恩赐的免死金牌,只是那免死金牌至今未曾用过。经历过朝代的暗涌纷争,顾家从不参与所谓的派系纷争,无论何时都只忠于皇上。
这样一个家族培养出来的人,自是忠君重义之人,所以谢静娅相信他。
可是另一方面,谢静娅又不得不猜测,如若顾海源是忠君之后,那么这云腾宝藏图,顾海源是不是为着皇上在奔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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