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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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零二章 关凤

当我再等潘?f和傅士仁二人时,却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我心中生气,既然说第二个条件满意了我,为什么他们没有送归。

问东吴的人,回答说,他们两个自尽了。

潘?f献了荆州,傅士仁献了公安。

这两个人是直接造成二叔大败的罪首。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自尽,那样两个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做的人,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也不会是那条路的。

但东吴的人却说他们死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死了还是被藏起来了,但我知道从此之后他们是不会出现了。

这是一个面子问题,既给了我面子,又保存了东吴的面子。

我想了想,这一页便这样揭过去吧。

大家心知肚明,有些事不能深究。

下面最重要的,是如何荆州的归属上,来取得最大的好处。

当晚设宴,为归来的众将洗尘,也为孙登接风。

孙登看样子是经常出席这种场面,话说出来一套一套的,听着让每个人都心底里舒服,觉得他说的好,说提对,可细品起来,每一句话却又都滑的四脚不沾地。

随他而来的诸葛恪四人,个个都是儒雅风流,口似悬河。

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傻子,就算是诸葛乔和王?f,也难以与之相比。

至于赵云陈到张苞冯习等人,比起战阵厮杀来或许以一当百,说起这种场面上的谈吐,却是百不当一。

孙登兴致很高,到后来居然抽剑在殿中翩然起舞。

孙权本来便生得英武,他这个儿子俊美犹过之。

此番挥洒。

只似一头白鹤鸣舞于殿中一般,令人不觉间心醉神迷。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他唱的。

竟是当年一代英才周公瑾唱过的曲子。

周瑜虽死,英名长在,英风可追。

“好。”

我们鼓着掌。

东吴之人便纷纷叫着:“太子殿下也歌上一曲如何?”诸葛乔在一边鼓动我,“少主,你也上去表演一番,别让孙登压你一头。”

我摇头笑道:“我哪里会?你知道我不善这个,王?f,你去。”

王?f大约是季汉相貌上唯一一个能压过陈登等人的了,他长长地乌黑的头发披下来。

黑色的衣衫,衬着雪白的有似女子的脸庞,美中带着一股子妖冶。

历史上说他美貌仪伟,如果不亲见是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地。

我们四个人,都不算丑,但比王?f。

却还都是差得多。

但王?f不同意:“人家出的是主将,我算什么,一会儿要是诸葛恪上,乔兄不好意思,我可以上顶上去,可现在是孙登啊,少主。”

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脱,当下站了起来。

说实话。

季汉总是把这种聚会视为浮华之风,从来都不重视的,其中犹以父亲为最,他讨厌空谈,也不喜欢诗词。

而我自然与他相类。

该唱首什么呢,想了想。

便记起父亲唱过的那首武帝的《秋风辞》来。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一曲喝罢,众人环顾,一时没有回音,我这才省悟,此曲稍失颓唐。

确乎不适于今夜之会。

孙登也笑起来:“表兄此曲不当,当罚,当罚。”

我大笑着自罚一杯。

旁边的关凤起身,道:“太子殿下所唱之辞绝佳。

欢乐极合哀情多,人人都在欢笑,岂知还有人心哀如死?处处箫鼓鸣兮,何人还能怀人而不忘。

难得殿下还有此心,我愿赔太子殿下共尽此杯。”

这话来的突兀,一下子便打破了宴会上祥和之气。

本来我此诗只是有些颓唐,是感伤人生易逝之意,可让关凤一解,竟成我在追悼二叔一般。

而其词句虽隐,但暗含的锋芒却直诛人心。

刹那间,我看到孙登一张面孔变得雪白,后退两步,低声呻吟道:“阿凤——”我离孙登很近,加上我练就统帅之心后,把控全局的能力较强,即使在纷乱中也可以准确地分离出我想要听的声音。

孙登这声低低的叹息在我耳边不谛是一声巨雷,让我心中猛的一跳——他与关凤,是认识的。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里认识地?难道关凤在荆州的这两年,孙登与关凤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便此时,张苞也站了起来:“不错,我也与太子殿下共尽此杯!”我心中恨道,你这笨蛋,不错什么?你根本就没有听懂。

可是这样一来,季汉座中,到有一大半站起身来,共尽了杯中之酒。

就象传染一般,最后,连赵云诸葛乔等都带着一丝尴尬站起身来,共饮了这一杯。

好好一个聚首,简直让关凤变成了讨伐东吴的誓师。

我忽然感觉到,这次谈判结果不容看好。

孙登见状,苦笑一下,道:“表兄,此酒却是小弟误罚了。

小弟当自罚三杯。”

说着也不顾我拦阻,举杯便饮,接着以手抚头道:“小弟有些不胜酒力,告辞。”

摇摇晃晃带人出去了。

我举手送他,却发现关凤眼中闪着冷峻的光芒——她,是故意的。

我一阵头大。

若是关家人不同意和谈,我对我今后的事还是个麻烦。

我清楚的知道关家人的能量,不说关平在西凉,关兴在长安,只说任何一个关家人在父亲面前一哭,就可能给季汉地前路投下数不清的变数。

而我,却不能允许这种变数出现。

我要乘着东吴大败,与东吴和谈。

有了东吴这个外援替我看守益州的大门之后,我就可以用较少的兵力。

以山河之险来防卫曹魏,集中精力好好地经营雍凉,休养生息,增加实力,扩大疆土。

使我们的实力变强。

五到十年之内,我不想再进行渭南之战这样地大战,季汉需要休息。

果然,此后数天里,关凤总在想尽办法挑拨季汉与东吴的关系,想让我杀了孙登诸人为关羽报仇,但是,我怎么可能答应她?看来我有必要与她好好聊一聊,告诉她,这世上的事。

不可能完全按照她所选择地道路来。

为了国,有时就要牺牲家。

可是,与关凤谈真得不容易。

在永安宫的偏殿内,她黯然地把头一低:“斗哥哥,当年大伯三叔与先父桃园结义,誓同生死。

今日先父早丧。

大伯和三叔不在,一切全凭哥哥作主。”

话才说完,就盈盈拜倒,泣不成声。

我最怕女人哭,一时头大无比,苦笑道:“凤妹妹,不要意气用事。

家国大事,自有作主之人。

你一个女孩儿。

这几天行事有些过了。”

关凤道:“我是不是给哥哥添乱了?可是,我忍不住。

看到吴人,我会恨得牙齿发痒。”

“那就不要看他们。

要不,我提前把你们送走?”“哥哥不要,我要留在这里,我想留在这里。

斗哥哥心肠最软了。

你不会欺负凤儿这个没爹的孩子的。”

关凤拉着我的衣襟求告道:“斗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我吃了一惊道:“这个,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可是我却记得。

斗哥哥总是那么自信,那么有主见,你认准的目标,就绝对会全力的去做,不论如何,都不回头。

在你的怀里,我感到那么安心,就象和父亲在一起一样。

自幼大哥在军中,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长兄如父,如今父亲不在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说着,她把头埋在我地膝上,仰头望着我。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双目含露,似一朵微微颤动的海棠花。

她是在**我么?我觉得自己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多年来苦苦练就的统帅之心几乎在这一刻被摧毁。

我双手扶起她,然后不着痕迹地向后一退,避开了一段安全距离:“妹妹,二叔之丧,实为季汉之国耻。

然你可知,事有轻重缓急,家有千般事,需从紧处来……”“你是说先父的大仇不要紧?”“胡涂丫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断章取义?二叔自幼待我有如亲父一般,我怎么会说他的仇不要紧?在荆州,我们是一起闯出来的;我们回程,是他匹马单刀狂奔千里;吕蒙追来时,他就自尽在我的面前。

说痛,我比你还痛。

但是,你这样只说一个痛字,红着眼睛只想报仇,能解决问题不能?”“不能,不能,我报不了仇,我只是个小女子,所以我来我你。

我不懂军国大事,我只知道,父仇不共戴天,我要报仇,为了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你胡闹!”“不错,我是胡闹。

在荆州,我胡闹得还要厉害。

我差一点便要了孙登的性命,此刻,他的背心上还有我用匕首插地伤疤。

我只是一个女子,我能怎么样?你们大男人不给我报仇,我就自己来报!”我吸了一口凉气:“你不要命了,你伤了他,孙权怎么会干休?”“有什么不干休?孙登那小子胡涂的很,见到我就找不到方向。

我刺伤了他,可他自己用厚布勒好伤口之后,却瞒着众人,就那样一步步的摇晃着走出关府。

我当时吓坏了,只怕他告我。

哪知过了三个月,他又来了,却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个笨蛋!”我说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她时,会有那样一种“红颜祸水”感觉。

看来并不是我乱想。

仇恨,使她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如同水晶一样的凤儿。

在荆州的两年时间,她已学会了用自己地美色做武器,来达成她的梦想。

她是成功的,就算她几乎要了孙登的命,孙登望向她时,还是那样痴迷;当她当众挑拨汉吴关系时,孙登也只是那样痛苦的唤出一声“阿凤”。

她,就象她地母亲一样,拿起美色来当武器了。

只是当年她的母亲用一双柔肩担起的是前途莫测的汉室,而她担起的,是失去顶梁柱的关家。

可是,她真得是成功的么?她的方法错了,她的对象错了。

我要改变这一切,乘着还来得及。

我走出大殿,缓缓而行,想着用什么办法来解开她这个心结,却看到张苞和诸葛乔、王?f都在不安的站在殿外望着什么?今天没有任何事,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在等关凤么?天呐,我的军营可别毁在她一个人手里。

“你们三个鬼鬼祟祟做什么?滚过来!”我的口气里已是少见的恶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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