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混日子
字体: 16 + -

第五章 决赛

韦斯莱先生在前面领路,大家手里攥着买来的东西,顺着灯笼照亮的通道快步走进树林。卡尔萨斯可以听见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还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这种狂热的兴奋情绪是很有传染性的,这让卡尔萨斯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去看足球世界杯决赛时候的场景。

他们在树林里走了二十分钟,一边高声地谈笑打趣,最后从树林的另一边出来了,这时他们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巨大的体育馆的阴影中。卡尔萨斯只能看见赛场周围的宏伟金墙的一部分,但他看得出来,里面装十个大教堂都不成问题。

“可以容纳十万观众。”韦斯莱先生兴奋的说道。“魔法部五百个工作人员为此忙碌了整整一年。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施了驱逐麻瓜咒。这一年当中,每当麻瓜接近这里,他们就会突然想起十万火急的事情,匆匆地走开……愿上帝保佑他们。”他慈爱地说,领着大家走向最近的入口处,那里已经围满了许多大喊大叫的巫师。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师看了看他们的票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亚瑟,走到最顶上。”

通向体育馆的楼梯上铺着紫红色的地毯。他们和人群一起拾级而上,慢慢地那些人流分别进了左右两边的看台。韦斯莱先生率领的这一行人一直往上走,最后到了楼梯顶上。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小包厢里,位置在体育馆的最高处,而且正对着金色的球门柱。这里有二十来张紫色和镀金坐椅,分成两排。卡尔萨斯跟着韦斯莱一家排除坐进了前面一排,朝下面望去,那情景是又让他回忆起了那场足球世界杯的决赛。

十万巫师正在陆陆续续地就座,那些座位围绕着椭圆形的体育馆,呈阶梯形向上排列。这里的一切都笼罩着一种神秘的金光,这光芒仿佛来自体育馆本身。从他们居高临下的位置望去,赛场显得像天鹅绒一样平整光滑。赛场两边分别竖着三个投球的篮圈,有五十英尺高;在它们右边,几乎就在与哈利视线平行的位置,是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不断闪现出金色的文字,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字,然后又把它们擦去。卡尔萨斯仔细一看,才知道那些闪动的文字都是给赛场观众看的广告。

矢车菊:适合全家的飞天扫帚——安全,可靠,带有内置式防盗蜂音器……

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轻轻松松,去除污渍!……风雅牌巫师服——伦敦、巴黎、霍格莫德……

“多比?”卡尔萨斯突然听见哈利说。

卡尔萨斯回头看去,他们后面一排的倒数第二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小得出奇的家伙。那小家伙的两条腿太短了,只能伸在它前面的椅子上。它身上围着一条擦拭茶具的茶巾,像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它的脸埋在两只手里。可是,那一对长长的、蝙蝠般的大耳朵。

“那不是多比,,”卡尔萨斯说道,“不过他们长得实在是有点像。”

那小家伙抬起头来,松开手指,露出一双巨大的棕色眼睛和一只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蕃茄的鼻子。

的确不是多比——不过,毫无疑问,这也是一个家养小精灵,多比以前的身分一样。

“先生刚才叫我多比吗?”小精灵从手指缝间好奇地问,声音很尖,甚至比以前多比的声音还要尖,是一种微微颤抖的刺耳的声音,卡尔萨斯觉得——这一个大概是女的。罗恩和赫敏都从座位上回过头来,他们虽然听说过多比的许多事情,但从来没有真的见过他。就连韦斯莱先生也很有兴趣地扭头望着。

“对不起,”哈利对小精灵说,“我把你当成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了。”

“可是我也认识多啊,先生!”小精灵尖声地说。她用手挡着脸,好像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尽管顶层包厢的光线并不强烈。“我叫闪闪,先生——先生你——”当她的目光落到哈利额头的伤疤上时,她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像两只小菜碟。“你肯定是哈利•波特!”

“是的。”哈利说。

“哎呀,多比一天到晚都在谈你,先生!”她说,把双手稍微放下一些,脸上的表情十分敬畏。

“多比怎么样了?”哈利问,“自由以后过得惯吗?”

“啊,先生,”闪闪摇着头说,“啊,先生,说句对你不恭敬的话,先生,你把多比解放出来,恐怕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哈利吃惊地问,“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多比脑子里整天想着自由,先生,”闪闪悲哀地说,“尽是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先生。他找不到工作,先生。”

“为什么?”哈利问。

闪闪把声音降低半个八度,悄声说:“他想得到报酬,先生。”

“报酬?”哈利茫然地问,“怎么——他不应该得到报酬吗?”

闪闪似乎被这个想法吓坏了,把手指合拢起来,这样她的脸又被挡住了一半。

“家养小精灵干活是没有报酬的,先生!”她从手指后面尖声说,“不行,这样不行,不行。我对多比说,我说,给自己找一个像样的家庭好好地安顿下来,多比。他整天就知道寻欢作乐,先生,这对一个家养小精灵来说是不合适的。我说,你这样到处玩耍嬉戏,接下来我就会听说你像某个下贱的妖精一样,被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抓去问罪了。”

“可是,他也应该找点儿乐趣了。”哈利说。

“家养小精灵是不应该有乐趣的,哈利•波特,”闪闪双手捂着脸认真地说,“家养鸡小精灵完全听从主人的吩咐。我有恐高症,哈利•波特——”她朝包厢边缘扫了一眼,吸了口冷气,“——可是我的主人派我到顶层包厢来,我就来了,先生。”

“他明明知道你有恐高症,为什么还要派你到这儿来?”哈利不满地皱起眉头,问道。

“主人——主人要我给他占一个座位,哈利•波特。他太忙了,”闪闪侧过脑袋,望了望她旁边空空的一片座位,“闪闪真希望她回到主人的帐篷里,哈利•波特,但是闪闪听从吩咐。闪闪是个很乖的家养小精灵。”

她又恐惧地看了看包厢边缘,赶紧把眼睛完全捂住了。哈利回过头来,望着大家。

“那就是家养小精灵?”罗恩小声地问,“真是些古怪的家伙,是吗?”

“多比还要古怪呢。”卡尔萨斯说。

罗恩掏出他的全景望远镜,开始调试,他望着体育馆另一面的人群。

“真棒啊!”他摆弄着望远镜侧面的重放旋钮,说道,“我可以让那边的那个老家伙再掏一遍鼻子……再掏一遍……再掏一遍……”

“你真恶心,罗恩。”卡尔萨斯说道。

这时,赫敏正在急切地翻看她那本天鹅绒封面的比赛说明书。

“比赛前将有球队吉祥物的表演。”她大声念道。

“哦,那永远是值得一看的。”韦斯莱先生说,“你知道,各国家队从本国带来一些希奇的动物,要在这里做一番表演。”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们所在的包厢里渐渐坐满了人。韦斯莱先生不停地与人握手,那些人一看就是很有身分的大巫师。珀西一次次地匆忙站起来,看上去就像坐在满身是刺的豪猪背上。当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本人驾到时,珀西因鞠躬鞠得太低,眼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尴尬极了,用魔杖修好镜片,然后就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当康奈利•福吉像老朋友一样向哈利打招呼时,珀西朝哈利投去嫉妒的目光。福吉像父亲一般慈祥地握着哈利的手,向他问寒问暖,并把他介绍给坐在旁边的巫师。

“哈利•波特,你知道的,”他大声告诉保加利亚的魔法部部长——那人穿着华丽的镶金边黑色天鹅绒长袍,看样子一句英语也听不懂,“哈利•波特……哦,想一想看,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就是那个神秘人手中死里逃生的男孩……你一定知道他是谁了吧——”

保加利亚巫师突然看到了哈利额头上的伤疤,立刻兴奋地用手指着它,嘴里大声地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

“我就知道总会让他明白的。”福吉疲劳地对哈利说,“我对语言不太擅长,碰到这类事情,就需要巴蒂•克劳奇了。啊,我看见他的家养小精灵给他占了一个座位……想得真周到,保加利亚的这些家伙总想把最好的座位都骗到手……啊,卢修斯来了!”

他们立刻转过头去。挤进韦斯莱先生后面第二排仍然空着的三个座位的,正是家养小精灵多比原先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他的儿子德拉科,还有一个女人,卡尔萨斯猜想她一定是德拉科的母亲。

他们和德拉科•马尔福从他们第一次去霍格沃茨上学起,就一直是死对头,或者说,是卡尔萨斯单方面欺负他。

德拉科是一个肤色苍白的男孩,尖尖的脸、淡黄色的头发,和他父亲长得非常像。他母亲也是浅肤色、黄头发,她本来长得不算难看,可就是老摆出一副厌恶的神情,就好像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

“啊,福吉,”马尔福走过魔法部部长身边时,伸出手去,“你好。我想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妻子纳西莎吧?还有我们的儿子德科拉。”

“你好,你好,”福吉说,笑着对马尔福夫人鞠了个躬,“请允许我把你介绍给奥伯兰期克先生——奥巴隆斯克先生——他是保加利亚魔法部的部长,没关系,反正他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让我看看还有谁——你认识亚瑟•韦斯莱吧?”

这一刻真是紧张。韦斯莱先生和马尔福先生互相对视着,马尔福先生冷冰冰的灰眼睛越过韦斯莱先生,来回批视着那排座位。

“天哪,亚瑟,”他轻声说道,“你卖了什么才弄到了这顶层包厢的座位?你的家当肯定不值这么多钱,对吧?”

福吉没有领会他在说什么,他说:“卢修斯最近刚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捐了很大一笔款子,亚瑟。他是我请来的贵宾。”

“噢——太好了。”韦斯莱先生脸上勉强笑着说。

马尔福先生的目光扫到赫敏身上,赫敏微微涨红了脸,但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然后他又看向卡尔萨斯,露出了愤怒的眼神,他很清楚的记着卡尔萨斯对马尔福施放恶咒,自己为了解咒让德拉科喝尿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是让马尔福先生愤怒的主要原因———卡尔萨斯竟然用一种轻蔑的、毫不掩饰的嘲讽的眼神看着马尔福先生。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卡尔萨斯的那黑色的眸子能看穿一切一样,那是一种冰冷的、发亮的眼睛。

不过,在魔法部部长的目光注视下,马尔福先生没有说什么。他讥讽地对韦斯莱先生点了点头,又看了卡尔萨斯一眼,继续走向自己的座位。

德拉科畏惧的躲开卡尔萨斯,坐在了他父母中间。

“你怎么了?”哈利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卡尔萨斯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说道。

于是他们又把视线转向赛场。接着,卢多•巴格曼冲进了包厢。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他说,圆圆的脸像一块巨大的球形干酪一样闪闪发亮,“部长——可以开始了吗?”

“你说开始就开始吧,卢多。”福吉和蔼地说。

卢多抽出他的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道:“声音洪亮!”然后他说的话就像雷鸣一样,响彻了整个座无虚席的体育馆。他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回荡,响亮地传向看台的每个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

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几千面旗帜同时挥舞,还伴随着乱七八糟的国歌声,场面真是热闹非凡。他们对面的黑板上,最后那行广告(比比多味豆——每一口都是一次冒险的经历!)被抹去了,现在显示的是:保加利亚:0,爱尔兰:0。

“好了,闲话少说,请允许我介绍……保加利亚国家队的吉祥物!”

看台的右侧是一片整齐的鲜红色方阵,此刻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不知道他们带来了什么。”韦斯莱先生说,从座位上探出身子。“啊!”他猛地摘下眼镜,在袍子上匆匆地擦着,“媚娃!”

“什么是媚——”

只见一百个媚娃已经滑向了赛场,哈利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媚娃是女人……

她们的皮肤像月亮一般泛着皎洁的柔光,她们的头发即使没有没有风也在脑后飘扬……

卡尔萨斯扑哧的笑了起来,这让他想起了拍电视剧的时候别人在演员后面吹电风扇,然后做出风吹动头发的感觉。

就在这时,音乐响了起来,媚娃开始跳舞,卡尔萨斯身边的哈利和罗恩,嗯,或许是在场所有的男人,他们的眼神慢慢变得痴呆,他们倾身想要起来。很明显,他们被这些媚娃给迷住了。

“有这么夸张吗?”卡尔萨斯发现就自己没有事,“莫非是我不正常?不……”他打了一个寒颤,“我可是一个十足的、正常的男人……”最后他很肯定的想,“对,我就是一个正常的人,对于他们我只是一个例外。”

“卡尔,他们怎么了?”赫敏问卡尔萨斯说道,

“大概他们被迷住了,那些媚娃。”卡尔萨斯解释道。

“为什么你没事?”

“额,也许我是例外?”卡尔萨斯说道。

音乐突然停止了。每个人都发现自己站在那里,有的人一条腿架在包厢的墙上。而罗恩做出似乎要从跳板上跳水的姿势,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体育馆里充满了愤怒的吼叫。人们不愿意媚娃离开。与此同时,罗恩正在精神恍惚地撕掉他帽子上的三叶草。韦斯莱先生微笑着探过身来,把帽子从罗恩手里夺了过去。

“待会儿等到爱尔兰队的表演结束后,”韦斯莱先生说,“你就会需要它了。”

“嗯?”罗恩哼了一声,张口结舌地盯着那些媚娃,这时她们已经列队站在赛场一侧。

最后,赫敏发出很响的砸嘴声。她伸手把哈利拉回到座位上。“哎呀,你怎么这样!你倒是看看卡尔,他可没有你们这样丢人。”她说。

“别这样说,赫敏。”卡尔萨斯尴尬的说。

“现在,”卢多•巴格曼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起,“请把魔杖举向空中……欢迎爱尔兰国家队的吉祥物!”

紧接着,只听嗖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绿色和金色相间的东西飞进了体育馆,像是一颗大彗星。它在馆内飞了一圈,然后分成两个较小的彗星,分别冲向一组球门柱。整个赛场突然出现了一道拱形的彩虹,把那两个闪光的大球连接了起来。人群中爆发出“哎呀哎呀”的惊叹声,就好像在观看烟花表演。这时,彩虹隐去了,闪光的大球互相连接、交融,形成了一棵巨大的、闪亮夺目的三叶草,高高地升向空中,开始在看台上方盘旋。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从上面落了下来,像金色的雨点——

““是爱太棒了!”罗恩大叫,三叶草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不断撒下巨大的金币,落在他们的头上和座位上。卡尔萨斯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三叶草,发现它实际上是由无数个穿着红马甲、留着小胡子的小人儿组成的,每个小人儿都提着一盏金色或绿色的小灯。

尔兰小矮妖!”韦斯莱先生在一片欢呼声中说,人们一边喝彩,一边还在乱哄哄地争抢,或钻到座位下面去捡金币。

“给你,”罗恩高兴地喊道,将一把金币塞进哈利手里,“还你的全景望远镜!现在你必须给我买圣诞礼物了,哈哈!”

卡尔萨斯却看到这大把大把的金币而无动于衷,一边的赫敏不解的问道,“卡尔?你……”

她还没说完就被卡尔萨斯给打断了,“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再说,那钱可一定不是真的。”卡尔萨斯笑着说道。

巨大的三叶草消逝了,小矮妖们慢慢落到赛场上那些媚娃的对面,盘着腿坐下来,准备观看比赛。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热烈欢迎——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队!我给大家介绍——迪米特洛夫!”

一个骑在飞天扫帚上的穿红衣服的身影,从下面的一个入口处飞进赛场,他飞得太快了,简直看不清楚。他赢得了保加利亚队支持者们的狂热喝彩。

“伊万诺瓦!”

第二个穿鲜红色长袍的身影嗖地飞了出来。

“佐格拉夫!莱弗斯基!沃卡诺夫!沃尔科夫!接下来是——克鲁姆!”

“是他,是他!”罗恩喊道,用他的全景望远镜追随着克鲁姆。哈利赶紧也把自己的望远镜对准了他。

威克多尔•克鲁姆长得又黑又瘦,皮肤是灰黄色的,一个大鹰钩鼻子、两道黑黑的浓眉,看上去就像一只身材巨大的老鹰。真难以相信他只有十八。

“现在,请欢迎——爱尔兰国家魁地奇队!”巴格曼响亮地喊道,“出场的是——康诺利!瑞安!特洛伊!马莱特!莫兰!奎格利!还—还—还有——林齐!”

七个模糊的绿色身影飞向了赛场,因为速度太快,卡尔萨斯什么也没看清楚。

“还有我们今天的裁判,不远万里从埃及飞来的、深受拥护的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主席——哈桑•穆斯塔发!”

一个矮小、瘦精精的巫师穿着与体育馆颜色相配的纯金色长袍,大步走向赛场。他头顶全秃了,但那一把大胡子却可以和海格胡子媲美。一只银口哨从他的胡子下面伸了出来。他一只胳膊底下夹着一只大木箱,另一只胳膊底下夹着他的飞天扫帚,穆斯塔发一吹口哨,也跟着那些球飞向空中。

“啊,他—他—他—他们出发了!”巴格曼尖叫着,“这是马莱特!特洛伊!莫兰!迪米特洛夫!又传给马莱特!特洛伊!莱弗斯基!莫兰!”

因为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卡尔萨斯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索性,他向别处看去,卡尔萨斯看见那些在边线上观看比赛的小矮妖又都升到了空中,再次形成那棵巨大的闪闪发光的三叶草。赛场对面的媚娃脸色阴沉地望着他们。

十分钟内,爱尔兰又进了两球,将比分改写成30:0,引起穿绿衣服的支持者们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和喝彩。

比赛变得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保加利亚的击球手沃尔科夫和沃卡诺夫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游走球击向爱尔兰追球手,并试图阻止他们采用一些最佳攻势。他们两次被迫散开,最后,伊万诺夫终于突破了他们的阵容,躲开守门员瑞安,为保加利亚队进了第一个球。

“快用手指堵住耳朵!”韦斯莱先生看见媚娃开始跳舞庆祝了,赶紧大声喊道。几秒钟后,媚娃已经停止跳舞,而鬼飞球又在保加利亚队手里了。

“迪米特洛夫!莱弗斯基!迪米特洛夫!伊万诺瓦——哦,天哪!”巴格曼用洪亮的大嗓门说道。

十万巫师屏住呼吸,注视着两位找球物——克鲁姆和林齐——在追球手中间快速下落,速度真快啊,就好像他们没带降落伞就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他们要摔在地上了!”这个时候卡尔萨斯身边的赫敏惊叫道。

她只说对了一半——在最后一秒钟,威克多尔•克鲁妈停止俯冲,重新上升,盘旋着飞走了。而林齐则重重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整个体育馆都能听见。爱尔兰观众的座位席上传来一片哀叹。

“傻瓜!”韦斯莱先生埋怨道,“克鲁姆是在做假动作!”

“比赛暂停,”巴格曼先生吼道,“训练有术的场内医生冲向赛场,检查艾丹•林齐的伤势。”

“他没事,只是用力过猛!”查理安慰金妮道——金妮挪到包厢侧面,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当然啦,这正是克鲁姆想达到目的……”

终于,林齐站了起来。在穿绿衣服的支持者们的响亮欢呼声中,他骑上了他的火弩箭,用脚一蹬,蹿向了空中。他的恢复似乎给了爱尔兰队新的信心。当穆斯塔发再次吹响口哨时,追球手们迅速组织攻势,他们的技术之高超,是卡尔萨斯从未见过的。

又经过紧张、激烈的十五分钟,爱尔兰队接连又攻进十个球。他们现在以130:10领先,比赛开始变得不择手段了。

当马莱特胳膊底下夹着鬼飞球又一次冲向球门柱时,保加利亚的守门员佐格拉夫飞出来迎向她。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卡尔萨斯没有看清,但爱尔兰观众中传来一阵愤怒的喊叫,穆斯塔发吹响了一声长长的、刺耳的口哨,他才明白刚才犯规了。

“穆斯塔发斥责保加利亚守门员打人——肘部动作过大!”巴格曼对吵嚷不休的观众们说,“啊——是的,爱尔兰队罚球!”

刚才,马莱特被对方守门员冲撞后,小矮妖们像一群闪闪发亮的大黄蜂一样,气愤地升到空中,现在又一起迅速组成“哈!哈!哈!”的字样。赛场对面的媚娃跳了起来,愤怒地甩着她们的头发,又开始跳舞了。

韦斯莱家的男孩和哈利不约而同地用手指堵住耳朵,卡尔萨斯则没有这么做

“快看裁判!”赫敏突然咯咯笑着说。

卡尔萨斯朝下面的赛场上望去。哈桑•穆斯塔发已经降落到正在跳舞的媚娃面前,他的行为十分古怪。他屈伸四肢,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并且兴奋地捋着他的大胡子。

“哦,这样可不行!”卢多•巴格曼说,不过听他的口气,他也觉得十分有趣,“有谁上去给裁判一巴掌!”

一个场内医生用手指堵着耳朵,冲进场地,对准穆斯塔发的小腿狠狠踢了几脚。穆斯塔发似乎回过神来了。卡尔萨斯看见穆斯塔发显得特别尴尬,正冲着媚娃大声嚷嚷,媚娃停止了跳舞,表情显得很不服气。

“也许我是弄错了,穆斯塔发居然想把保加利亚的吉祥物打发回家!”巴格曼的声音说道,“哦,这样的情景我们可没有见过……哦,比赛可能会变得不文明了……”

确实:保加利亚队的击球手沃尔科夫和沃卡诺夫一边一个降落在穆斯塔发的两边,开始愤怒地与他争吵,并朝小矮妖们做着手势,小矮妖这时开心地组成“嘿!嘿!嘿!”的字样。然而,穆斯塔发对保加利亚队员的抗议无动于衷。他朝空中举起一根手指,显然是叫他们重新起飞。他们不肯,他就吹了短短两声口哨。

“爱尔兰两次罚球!”巴格曼喊道——保加利亚观众愤怒地吼开了,“沃尔科夫和沃卡诺夫最好骑到扫帚上去……行了……他们骑上去了……特洛伊拿到了鬼飞球……”

比赛现在达到了凶猛激烈程度,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双方的击球手都表现得毫不留情:特别是沃尔科夫和沃卡诺夫,他们根本不管手里的棒子击中的是球还是人,只顾拼命地狂挥乱打。迪米特洛夫径直冲向拿着鬼飞球的莫兰,把她撞得差点从扫帚上摔了下去。

“犯规!”爱尔兰队的支持者们齐声喊道。他们全都站了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绿色波浪。

“犯规!”卢多•巴格曼那被魔法放大的声音也重复着两个字,“迪米特洛夫碰伤了莫兰——故意飞过去冲撞——肯定会被判罚球——没错,裁判吹哨了!”

小矮妖又全部升到空中,这次他们形成了一只巨手,朝场地那边的媚娃做出一个非常粗鲁的手势。媚娃一看,顿时失去了控制。她们没有跳舞,而是飞起来穿过赛场,开始将一把一把的火焰般的东西朝小矮妖扔去。这时媚娃们的脸拉长了,变成了尖尖的、长着利喙的鸟头,一对长长的、覆盖着鳞片的翅膀正从她们的肩膀上冒出来——

“由此可见,”卡尔萨斯平静的说道,“仅凭外表是不能看得出来什么的。”

韦斯莱先生非常赞同卡尔萨斯的话,“卡尔说的没错,你们永远不能只追求外表!”

部里的巫师官员纷纷涌进赛场,试图把媚娃和小矮妖分开,可是收效甚微。此刻下面这场酣战丝毫不亚于上面进行的比赛。

“莱弗斯基——迪米特洛夫——莫兰——特洛伊——马莱特——伊万诺瓦——又是莫兰——莫兰——莫兰进球了!”

可是赛场上充满了媚娃的尖叫声、部里官员的魔杖发出的爆响声,还有保加利亚人愤怒的吼叫声,简直听不见爱尔兰队支持者们的欢呼。比赛立刻继续进行,现在是莱弗斯拿到了鬼飞球,然后是迪米特洛夫——

爱尔兰队的击球手奎格利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一只飞来的游走球击向克鲁姆,克鲁姆躲闪不及,被游走球迎面撞上。

观众席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抱怨声。克鲁姆的鼻子好像被撞坏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可是哈桑•穆斯塔发没有吹哨。他注意力不集中了,一个媚娃朝他扔出一把火,点着了他的扫帚尾巴。

“暂停!啊,快点儿,他那个样子不能再比赛了,你看他——”

“快看林齐!”哈利大喊道。

只见爱尔兰的找球手突然向下俯冲,卡尔萨斯可以肯定这决不是朗斯基假却作,这次是真的了……

“他看见金色飞贼了!”哈利高喊,“他看见了!快看他!”

这时,有一半观众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爱尔兰队的支持者们又纷纷起立,再次掀起一股绿色波浪,尖叫着给他们的找球手加油……可是克鲁姆紧随其后。他怎么能看见前面的路呢,哈利真不明白;只见血花在他身后的空中飞溅,可是他已经追上了林齐,与他平行了,两人再次向地面俯冲下去——

“他们要摔到地上了!”赫敏尖叫道。

“不会的!”卡尔萨斯说道。

“林齐会的!”哈利大嚷。

他说得对——林齐第二次重重地摔在地上,一群愤怒的媚娃立刻一窝蜂似的围了上去。

“金色飞贼呢,金色飞贼在哪里?”坐在那边的查理喊道。

“他抓住了——克鲁姆抓住了——比赛结束了!”哈利大叫。

克鲁姆鲜红的袍上闪烁着斑斑点点的鼻血。他轻盈地升到空中,高高举起拳头,指缝里露出一道金光。

记分板上闪动着比分,保加利亚:160,爱尔兰:170,而观众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慢慢地,就像一架巨型喷气式飞机正在加速,爱尔兰队支持者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响,最后爆发出无数喜悦的狂喊。

“爱尔兰队获胜了!”喜欢爱尔兰队的巴格曼喊道,似乎被比赛的突然结束弄得有些茫然,“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可是爱尔兰队获胜了——天哪,我想大家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为什么要这时候去抓金色飞贼呢?”罗恩尽管高举着双手,跳上跳下地欢呼,仍然不解地大声嚷嚷,“他在爱尔兰队领先一百六十分的时候结束比赛,真是太傻了!”

“他知道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追上来!”哈利也在大声欢呼。他盖过其他声音对罗恩喊道:“爱尔兰队的追球手太棒了……克鲁姆只想根据自己的情况结束比赛,就是这样……”

“他真是非常勇敢,是吗?”赫敏拽着卡尔萨斯说道,注视着克鲁姆降落到场地上——一大群场内医生用口哨驱赶着扭打在一起的小矮妖和媚娃,要他们为克鲁姆闪出一条通道,“他的样子真狼狈……”

小矮妖们欣喜若狂地在赛场上空穿来穿去,克鲁姆的脸色更阴沉了,他不让医生替他清理伤口,擦洗血迹。他的队友们也都围在他身边,他们摇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爱尔兰队的球员们高兴得手舞足蹈,他们的吉祥物向他们抛撒着阵雨般的金币。体育馆内到处挥舞着旗子,爱尔兰国歌从四面八方响起。媚娃又恢复到她们原来美丽的样子,不过一个个看上去垂头丧气,愁眉苦脸。

“我说,我们打得很勇敢。”卡尔萨斯身后一个沉重的声音说。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保加利亚的魔法部部长。

“你会说英语!”福吉说,语气非常恼火,“可你让我整天在这里比比划划!”

“嘿,那是很好玩的呀。”保加利亚部长耸耸肩膀,说道。

“现在,爱尔兰队的队员在他们吉祥物的陪伴下绕场一周,魁地奇世界杯奖杯被送到了顶层包厢!”巴格曼洪钟般的声音说道。

卡尔萨斯突然被一道耀眼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顶层包厢被神奇般地照亮了,使所有看台的观众都能看见包厢内的情况。卡尔萨斯眯起眼睛看着入口处,只见两个气喘吁吁的巫师抬着一只很大的金杯进了包厢,把它递给了康奈利•福吉。福吉仍然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因为他白白比划了一整天,想让保加利亚人听懂他的话。

“让我们热烈鼓掌,欢迎虽败犹荣的保加利亚队员上台!”巴格曼喊道。

七个吃了败仗的保加利亚队员上楼进入了包厢。下面授机宜观众纷纷鼓掌欢呼,表示对他们的赞赏。

保加利亚队员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包厢的两排座位之间,轮番与自己的部长和福吉握手时,巴格曼大声喊出每个人的名字。克鲁姆排在最后,一副很狼狈的样子,血迹斑斑的脸上,两个黑眼圈显得格外醒目。他手里仍然攥着金色飞贼。卡尔萨斯注意到,他一旦落到地面上,他的动作看上去就不那么协调了。他的两条腿有点外八字,而且肩膀明显向前弯曲。可是当巴格曼报出克鲁姆的名字时,整个体育馆给予了他无比热烈的、震耳欲聋的欢呼。

接着上台的是爱尔兰队的队员。艾丹•林齐被莫兰和康诺利扶着,第二次坠地似乎把他摔晕了,他的眼神散乱茫然。可是当特洛伊和奎格利把奖杯高高举起、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鼓掌欢呼时,林齐也咧嘴露出了笑容。

最后,爱尔兰队离开包厢,骑着扫帚绕场一周(艾丹•林齐坐在康诺利身后,紧紧抱着康诺利的腰,脸上仍然痴痴地傻笑着)。这时,巴格曼用他的魔杖指着喉咙,低声说:“悄声细语。”

“这场比赛,要被人们议论好几年,”他声音嘶哑地说,“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只可惜比赛没有进行得更长一些……啊,对了……对了,我应该给你们……多少钱?”

弗雷德和乔治已经从椅子背上翻过去,站到了卢多•巴格曼面前,卡尔萨斯也跟这走了过去过去。

“卡尔,真是不错啊。”赫敏在一边也高兴地说道。

“大概吧。”卡尔萨斯含糊的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