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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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thu dec 31 23:29:05 cst 2015

    山中樱树,虽有花开烂漫之时,然而终归尘土,人的生命,亦不过如此,国之大业,亦不过如此。

    有一种菌草,日出而生,日落而死,终其一生,不知黑夜与黎明;寒蝉春天生而夏天死,一生不知还有秋天和冬天;相传有一种神木名叫大椿,将八千年当做一个春季,八千年当做一个秋季,殊不知,在天地之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片刻光阴。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国家存于天地,亦不过光年流转,昙花一现。

    彷徨的心,温暖的心,幸福的心

    山,让人感觉稳重的东西,随着时间变化的东西。

    水,让人感觉舒服的东西,欢快的东西。

    太阳,独一无二的东西。金色的太阳,给予人温暖的东西。渴望得到的东西。

    月亮,独一无二的东西,银色的月亮,柔和的东西,寂寞的东西,我拥有的东西。不喜欢。

    天空,蓝色的天空,眼睛看得见的东西、眼睛看不见的东西。

    红色,血的颜色,不喜欢的颜色。

    天空,夕阳下的天空。红色的天空。

    流动的水,血。受伤时会见到的东西,很痛苦,很讨厌。

    枭。夜枭。我的名字,我是谁。。。

    冷风萧瑟,寒雪飘飘。

    此刻燕都城外,一座宛如鹤立鸡群一般的堡垒却是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

    这是燕国一个老牌武者世家在办喜宴,雷氏,傲立世间

    近百年不倒,两次武界大战都熬了过来,虽然已经呈现颓势,有些没落,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家底倒是丰厚得可以。此次是他们雷家的少主雷鸣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是凌家的大小姐凌语诗,美若天仙,声名远播,在本地有“蝶谷医仙”之美誉,因为平日多救济武者跟寻常百姓,而睥睨诸侯贵族,不屑权贵,所以深受基层人们包括武者们在内的爱戴。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配上凌语诗当真是相得益彰了。

    “哈哈哈哈哈哈!少主此次不仅灭了他们凌家,还顺带娶了这个凌语诗,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真是……”

    “嗯,看来我们雷氏有少主在,复兴有望了!这个凌家在整个燕都城虽算不上什么厉害的家族,可至少跟我们雷氏一样,是个老牌的武者世家了。吞并了凌家,我想下一步以前处处打压我们的其他家族也该倒霉啦!”

    “嘿,这个凌语诗不仅仅人长得美,听说才艺双全,在医疗术上的造诣更是厉害呢!”

    “你这不废话嘛!凌语诗在我们燕都城方圆几百里之内可是赫赫有名的‘蝶谷医仙’,只要没断气,人家就能给你救活过来。”

    “哎,有那么厉害嘛?”

    “哼哼,我们燕都城,乃至外地的不少武者都受过这个凌语诗的恩惠,凌语诗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医仙之名远播,你信不信,这个女人振臂一呼肯定可以招来不少武者为己所用!我想少主娶她的目的也有这么一部分的~”

    喜宴之上,大多是雷氏部下的武者,管不住自己的嘴,接着酒就大放厥词,肆无忌惮的大着舌头议论着,乱哄哄的一片,这些人却是喝的醉醺醺的,兴高采烈,很是尽兴的样子。

    仅仅是一墙之隔,厅堂之中,新郎跟新娘一对新人此刻却是对坐起来。

    男的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女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看上去的确是天作之合。但是他们现在的模样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冷漠、仇视、怒火、嘲弄,各种目光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他们就这样静静地面对着彼此。

    “语诗,现在你是我的了。”雷鸣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属于胜利者的微笑,邪魅无匹,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掌握了主动权一样。

    对于雷鸣把手伸过来覆盖自己的纤纤玉手,凌语诗并无异样,或者说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宛如冰山般的高冷面孔。

    同一时刻,辕门之外。

    话说雷氏家大业大,底蕴丰厚,这个家族式的城堡自然也不小。城堡坐落于易水河畔,坐北朝南,悚峙燕都,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更显得阴森可怖!

    雷氏城堡,始建于周哀武王二年,距今已有近五十载,城高池深,高大的建筑物拔地而起,防御力大大加强,有箭塔、炮台和城池之类的防御性建筑,不过武者之间的对战,这些东西根本就构不成威胁,防御力也大打折扣。因为只需要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术式,就能摧毁掉这种所谓的防御性建筑,在一定的程度上这种建筑更像是一种摆设,一种装饰,把整个城堡弄得更加的气势磅礴,宏伟不凡。

    朝野上下,对于武者都是以“世外高人”并论,地位等同士大夫,高人一等,而朝廷对于像雷氏这种武者世家有时候也要借力,或者说忌惮三分,是以这种面子上的问题还是要给的,至于私自修建城堡之事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若未见了。

    辕门之外,只有两个守卫。

    “切,什么嘛,少主大喜之日,我们居然还要执勤站岗!我们雷氏不是刚刚抹杀了凌家吗?现在谁会那么不长眼敢来捋我们的虎须呀!”眉角有一道疤的武者一脸不爽的道。

    “谁说不是呢?这大冷天的,俺们在这里挨冷受冻,他们倒好在里边烤火喝着美酒……”另一个拿着弯刀的武者也是愤愤不平。

    话音未落,不远处蓦然闪现一道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冰天雪地里,诡异莫名。

    “什么人!?”二武者大惊,不约而同地厉喝出声,同时齐刷刷地拔出自己手中的武器,一个拿弯刀,一个拿长枪,正打算以武力相迎,不料这个神秘人却是先一步出手。

    只见这个神秘人全身上下罩着褐色的风衣,笼盖周身,手持一柄看起来古波不惊的刀刃,整个人深不可测,但身上散发着的凌厉煞气却是怎么也遮盖不住的,来者不善啊!

    神秘人似乎不屑于对这两个小角色大动干戈,连自己的刀刃都没用上,索性一个鬼步移形换影,给他们留下一个残影,而后是“噗嗤嗤”一声,是神秘人越过两人中间,不知以何种秘法,直接让他们把已经注入灵力的锋刃,不作任何停留地刺入彼此的胸口及心脏之处!

    速度之快,骇人听闻!

    至少两武者此生从未见过,这个神秘人的恐怖战力,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神秘人的本事绝对媲美自家少主,更重要的是,他们至死连敌人长什么样,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甘心,死不瞑目啊!

    两个雷氏的武者把自己的锋刃刺在对方的胸膛之上,血淌不止,大大的睁着惊恐的眼睛,而刃口,则是闪烁着尚未消耗完的淡蓝色灵子,光焰阵阵,渐渐消逝。

    神秘人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而偌大的斗篷则遮住了他的身姿,却怎样也遮不住他墨黑色的发丝跟充满暴戾之气的脸孔。

    灯光的照映下,神秘人把斗篷甩掉,他的模样终于被看清。

    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一头如同夜空般的幽黑色碎发,张牙舞爪的,齐眉的刘海下,是宛如苍穹一般幽阴深邃的双眸,古波不惊,璀璨而仿若银河,五官棱角分明,恍然刀削镌刻,高挺的鼻梁,眉宇英气勃发,而且嘴角总是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残忍而充满弑杀的冷笑。少年身材修长,穿着黑色的丝质外衣,背后绣着代表家族徽章的“三条纹带一刀”的图案,配上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冷漠如刃,更具魅力。

    “什么。。。”客厅之内,第一个见到神秘人的家伙属于倒霉蛋的行列,因为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是被一柄已经出鞘的刀刃刺透了咽喉,血流如注,眼睁睁的样子更是可怖、可怜。

    仅仅是一瞬间,在这个武者渐渐倒下的那一刻,神秘人闪身一动,大手随之拉出了那柄刀刃。

    “冥火式.八方斩!”冰冷的唇一颤,却犹如死神之吻一般倾泻出杀戮的音符。

    “咻咻咻咻!……”雪亮的青色刀气一阵闪动,耀眼熠熠,光辉灿烂,在空气中荡出阵阵流刃,宛如一直都是古波不惊的深潭里猛然出现阵阵涟漪一般,连整个空间似乎也为之一振,发出声声轻微的爆响。

    而随着光刃所过之处,纷纷扬扬地出现炸响,好像平地一声雷,接二连三的血液四溅,伴着武者们“呃呃”充满惊慌的惨嚎,有的尚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亮,不是脑袋咕噜噜的掉了,就是被震坏了肺腑,或者是身首异处,无一幸免。而这阵刀刃的杀伤力却大大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轰!

    大地震动,方圆十步之内的积雪被一股充满爆炸性的力量震上半空,暴露出底下略显干燥的黑色大地。

    神秘人所挥出的刀刃宛若暴雨打萍,一圈圈震波向外扩散,好似水波涟漪。方圆十步之内,大气震荡,一团团还未落下的石头当空炸开,散成一道道碎屑,开花一般向四面八方溅射开来。

    “好强!”里屋的雷鸣早就有所感应,此刻神秘人的惊天一招,已经将他全身上下的战斗因子充分调动起来。

    雷鸣已经顾不得跟凌语诗调情,嚯的一声提刀出去,道:“此獠杀我雷氏武者甚众,罪大恶极,断不可饶!来啊,布北斗七星阵!”

    此言一出,夜枭也就是神秘人的周围顿时出现七个身影,随着深蓝色光斑的闪动,他们的身影愈渐清晰,终于焕然一新。

    是七个身材健硕的武者,统一的制服,外罩一件黑色徽彩的大披风,雪裘加身,一对皮手套抓着双刃剑,冷风吹袭之下,神采奕奕,古波不惊的眼眸,加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的诡异气质,使这些人看上去充满了邪魅之气。

    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夜枭若有所悟,不过强烈的战斗意志或者说必杀的欲望迫使他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杀。”雷鸣没有自己出马的意思,冷唇轻启,却已经对夜枭下了必杀令。

    只见七武者布阵,分立于自己四周,而手中的双刃剑齐肩而对,闪着幽蓝的光,充满了煞气的锋刃丝丝缕缕,寒气逼人,几个人一起杀将过去,周围顿时被笼罩起来!一圈偌大的深蓝色光焰形成一个绝对领域,七星闪动,照映天地。夜枭不甘示弱,刀随意动,整个人瞬间深入北斗七星阵中央。

    轰隆隆……

    乱刃挥舞间,空中的碎屑似雪崩般倾泻下来,刹那间,夜枭陷入了一个赤白交映的世界,五感紊乱,杂音贯耳,举目四顾,一片狼藉,尽是流泻飞舞的光沫。‘来了!’他心中警兆忽 生,下一刻,恍若裂帛的破空声响起,一抹赤色长虹平空出现,把这赤白交映的空间切割开来。

    锵~~

    汹涌的石幕从中切开,七道血光萦绕的刀尖破出一条真空通道,直达他的胸口。电光石火之间,夜枭随刃而动,隐刀一出,手腕急转,隐刀顿时化成一道青色漩涡,将七柄已经刺出的双刃剑卷入其中。

    叮叮叮叮……

    隐刀的刀身急速旋绞,一圈圈火花缠绕着七刃爆开,一瞬间,双方的刀和剑的锋芒交击了千百次,他手中的隐刀一瞬间便绞动了无数次,相信即便是一块钢铁落进去也要被绞成碎片,粉身碎骨,然而七柄双刃剑却好像不受丝毫影响,如擎天之柱,定海神针那般毫不动摇,坚定无比的向前刺来。

    ‘找死!’夜枭眼神猛地一凝,嘴角一咧,常年冷淡的脸上首次露出可以称得上是狰狞的狠笑,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圆睁着寒光流转的双眸,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一把伸出右手,就向七个武者的剑尖探去。

    砰!

    一大片碎屑被炸开,漫天飞舞,泥土涌动,沙石四溅。

    轰!

    泥沙,土石,气刃向外四射,一朵黑白相间的莲花在脚下爆开,终于让夜枭停了下来。

    啪……啪啪……嫣红的鲜血自伤口中流出,顺着隐刀的刀尖滴落,在地上溅射出一朵朵妖娆的血花。

    “噗嗤!……”

    七个精锐的雷氏武者应声倒地,而北斗七星阵,则轰然而破,不过他们并非被刀气所伤而震破了肺腑而死。这些家伙,统统是被夜枭一刀割破了咽喉,血溅三尺而亡,死相凄惨,生与死,仅仅是一瞬间的工夫。

    “啪啪啪!~”一阵掌声自台阶之上响起,是雷鸣一脸的惜才之意,对于部下的横死显得很是风轻云淡,似乎死的只是几条狗,不,连狗都不如。

    雷鸣道:“厉害厉害。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师承何人?如此本事若不投身我雷氏尽其所能岂不可惜!这样吧,只要阁下愿意加盟我雷氏,本少大可不计前嫌,重重提拔于你,你杀我雷氏众武者之罪恶也可以一笔勾销,如何?”

    “哼!”夜枭冷哼了一声,其意不言而喻。

    雷鸣心道:‘这北斗七星阵虽是二流的阵法,但一时之间也难以击破,况且这七个武者可是我雷氏之精锐,至少有普通上席的实力,是父亲为了给我完成此次歼灭凌家专门打点来的,平日里可宝贝得很。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厉害,仅仅是一招,不仅破了北斗七星阵,连带着他们也被一刀断喉。该死!偏偏这个家伙的动作我居然看不清楚。。。’

    雷鸣把眼睛眯了眯道:“基于我雷氏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加上本少见你也算一个人才,有心提拔于你,阁下莫要不识时务啊!”

    夜枭仍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不过眸子里的颜色已经有所变动,他一言不发,径直紧紧攥着隐刀杀向雷鸣!

    “啊……”老实说,雷鸣跟在场的众幸存的武者真的吓了一跳,作为当事人的雷鸣更是肝胆俱裂,可是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弯腰、拔刀、突刺三步动作一气呵成,天烽猝然,收刀已不及,干脆将错就错,在雷鸣带着蓝色流炎的刀刃劈到肩头时,大手紧紧的握住,右手则抡着自己的隐刀猛的刺向雷鸣的咽喉。

    夜枭力求一刀封喉,却操之过急了。雷鸣同样不是什么善茬,在刀刃闪烁,带着一抹赤红光焰斩向自己之时,人已经闪了出去,独留一道残影。

    嘭!

    木屑四溅,尘土飞扬,整条走廊被割出一道深深的痕,雪已经化为泡影,余后的是一片厚厚的黑土地。足可见这一刀之威!

    “狡猾的家伙――”夜枭并没有任何的惊诧,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对于雷鸣的所作所为更是嗤之以鼻。他隐刀一横而上,整个人宛如一道黑色光影,破空间,已经把中途闪现真身而正要向自己杀来的雷鸣截住了。

    “哐”的一声,两刀相撞,是夜枭占了上风。随着一声低沉的鸣声,兵器交击之声终于停了下来,雷鸣手中的刀刃刀脱手而出,高高的飞上了天空。夜枭握住隐刀血芒暴涨,毫不停歇地直刺雷鸣的胸口,刀还未至,暴射而出的炎寒剑气便已撕裂衣衫,在胸前的肌肤上划出道道细长的血口。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雷鸣暗道。

    雷鸣推着夜枭的身体急速突进,夜枭双脚插入地面,在白色的雪地上硬是犁出一条长长的黑色深沟。狂风在耳畔呼啸,万物在身旁流转,两人一奔一停,转眼间在庭院里划出一道七八丈的黑色长痕,速度才逐渐慢了下来。

    隐刀冷锋闪烁,雷鸣只觉得脖颈一凉,是夜枭挥刀指向他的脖子,只需轻轻一切,便可割下他的脑袋。

    “你输了。”夜枭淡淡的道,却没有杀掉这个高高在上的世族公子,就像雷鸣所说,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但是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倘若自己杀了这个雷鸣,他的父亲,也就是雷氏的家主雷霸天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夜枭收刀回鞘,虽然表面上仍是高冷模样,但是实际上已经有所懈怠,偏偏雷鸣死心不改,趁着夜枭的精神有所松懈的那一刻,宛如毒蛇一般闪电出手。不求一击毙命,但求致敌以伤便足矣!

    “噗嗤!”刀刃一划,犹如惊雷炸响一般,不仅是天烽,就连四周围观而不敢上前的雷氏武者也懵住了。

    夜枭的背后被刀刃一刺,虽不致命,可是血流不止,鲜红色的炽热的液体点点滴滴落在雪地之上,显然已经元气大伤!这样就好,雷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静,死一般的寂静。

    是凌语诗突然敞开厅堂的门,穿着大红色的新装,金丝羽裳加身,美艳非凡,虽然年仅二十,整个人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儿。

    “你不该来的……”凌语诗道。

    “可我还是来了。我说过,如果有人想伤害你,除非他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夜枭道。

    “跟我回去吧语诗,我们回家。回到蝶谷,回到那个与世无争、只有你我二人的地方,过着你想过的日子。”

    看着夜枭颇为憔悴的脸庞,凌语诗心里很不是滋味,却道:“ 过去的不再重提,追忆过去,只能徒添伤悲,当你掩面叹息的时候,时光已逝,幸福也从你的指尖悄悄溜走。世上没有不平的事,只有不平的心。不去想,不去怨,不去恨,淡然一切,往事如烟。经历了,醒了,碎了,结束了,也该忘记了。你就当我们之间只是做了一场美好的梦吧。”道出这一番充满哲理性的话,凌语诗一如既往的清冷的表情,面沉如水,实在惹人怜惜。

    “我要你爱情不似烟花,只有刹 那芳华,给人留下遗憾和无力感。而是平平淡淡在一起,偶尔有点小浪漫、小激情,我就满足了。这给我一种家的温馨与自然。”夜枭以无比恬淡的口吻陈述着,似乎沉迷其中,最终低垂着头,将表情隐匿在阴影当中,劝道,“语诗,我们……”

    “住口!……”凌语诗娇叱一声,古波不惊的眼眸终于有所波动,似乎极其伤心,带着哭腔哽咽道,“我曾经深深地相信,会有这么一个人用尽全力爱上我的全部。我的哭,我的笑,我的任性,我的温柔,我的依赖,我的自私,我的天真,我的粗心,我的疯狂……我以为那个人是你,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你们都是一样的。”

    “……”夜枭无言以对,心头掠过一丝欠疚,一丝柔情,一丝苦涩,她的期待,自己真的不知该作何回应。

    “爱和恨,从来没有单独存在过,只不过是某个阶段中,爱比恨多了一点,所以看见了爱,模糊了恨,或者恨比爱多了一点,所以看见了恨,模糊了爱。而我们,就都在这些被模糊了的情感中,最终模糊了自己……”凌语诗凄美一笑,唇轻抿,勾起了一个嘲笑天下的弧度,道,”夜枭,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