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滕王高阁郁金宴
话说田浪忽然出现在星斗山,声称要将聂瑛所授的乱章拳传授于众人,王仁临时学武,用乱章拳跟两大赫赫有名的高手,现在的丐帮帮主龙百石和人称小霸王的步仲归对垒,完全控制战局,这或许是王仁出道以来,首次感觉到自己在招式上更甚一筹吧。
众人自是对乱章拳的妙招惊叹不已,也对王仁这个武学奇才也是更加佩服,不过他们还是不知道为何田浪要说乱章拳是聂瑛所创。王仁和乌狂打算去滕王阁喝酒,可是言风却过来道:“王仁少侠,我们刚刚收到了我师父的书信,他让我请你和盟主去延州一叙,不知可否赏脸?”
王仁不加考虑,就跟言风道:“正所谓盛情难却,然而我已经离开双玄居半年了,甚是想念,况且瑛儿怀有身孕,实在不便,这样吧,我现在回去看看我叔叔,一个月之后,我到延州去找步伯伯,尝一尝过百年的陪葬之酒,不知如何?”
仲归甚是生气,怒斥王仁道:“王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爹好歹也是武林泰山北斗,你昨晚毁了我师公的道场,现在又这般无礼,我们延州如何能容你?”
聂瑛又岂能容忍步仲归对王仁无礼,在一旁怒斥道:“步仲归,你休要对王仁哥哥无礼。”
言风是步震的大弟子,向来深得步震宠幸,也曾想把步雨许配于他,可是步雨一直犹豫,这才一直拖着。步震渐渐将大权交割给了伯延和言风,现在王仁作此提议,言风也考虑了一会儿道:“好吧,既然王仁少侠念家情切,而盟主又有身孕,那么一个月以后,我们在延州见,到底必定备好酒宴,请你赴会,履行我的诺言。”
言风见仲归依然是怒气冲冲地,摩拳擦掌,连忙将他拉扯着带走了,土垚子也告辞了。
百石上前道:“本来我是来帮你们剿灭星斗山贼寇的,可是刚才在山下碰见了金鑫子道长,从他口中才得知原来孟殊之已死,蜀中流寇死的死伤的伤,看来我是来晚了,错过了好戏,我刚担任丐帮帮主,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我先走了,等下次咱们再共同抗敌。”
乌狂连忙在一边叫好:“好!我们老三常常跟我说,大丈夫生在天地之中,当侠义为怀,保卫中原,可惜我此次错过了抵御契丹胡寇的机会,不过以后保家卫国,有的是机会,希望和龙帮主你并肩作战。”
百石大笑三声,飞身而去。
四人看着百石离去的身影,燕梭又从树梢穿梭而来。燕梭穿梭而来,轻轻落地,站在聂瑛面前道:“盟主、王仁少侠、乌狂少侠、唐姑娘,星斗山的贼寇已经剿灭了,山下的百姓联合起来在唱戏庆贺,吵着要见你们,这你们就去应付吧,我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了,现在,我带领飞燕门的人去追击穿心门门徒,咱们后会有期。”燕梭像影子一样闪去。
四人看着燕梭的身影,来去无踪,真是叹服不已。刚才听闻燕梭说山下有人吵着要见他们,四人大喜。聂瑛在一旁道:“此次星斗山尽数被除,主要还是孟殊之之死,他带到星斗山的人马都是对他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在他死后,群龙无首,蜀中流寇又在梦游之时杀人,这才让星斗山成为一盘散沙,许多人马四散而去,我们有了可乘之机,所以这次大哥和大嫂当居首功,还是由你们去见他们吧。”
“好啊,不过,先去滕王阁喝酒吧,喝完七十年的郁金香,再言其他,这追风血骥骜如此狂傲,我倒是很想在路上跟他磨一磨。”
聂瑛和灵鲜都有身孕,王仁和乌狂也不敢让她们俩太过劳累,走走停停,雇了一辆马车朝洪洲滕王阁而去,而他们俩则在路上尽是骑着追风血骥骜和玄武流星赛马,玄武流星向来以速度著称,日行千里,自然是更甚追风血骥骜一筹,然而乌狂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当追风血骥骜在出汗之时,身上会渗出鲜血,实乃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不由更加喜爱,不肯释手了。
辗转之间,四人来到了洪州(现在的南昌)滕王阁,而这天恰巧是八月十五。
正如乌圣所言,洪洲乱云山的谪仙派自称谪仙,乃是神仙下凡,借此扩大势力,独占一方,将洪洲及附近州郡洗劫一空,时不时下山抢劫,吓得附近的百姓根本不敢出屋,更别说在中秋佳节来滕王阁游览了,因而,滕王阁中只有几个负责打扫的老翁。
站在滕王阁外,四人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不同,不想在登上滕王阁之后,眼前是豁然开朗,令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四人一人一句吟起了王勃的《滕王阁序》中的篇章。“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盱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虹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四人当然是不会忘了此行目的,乌狂找到一个正在打扫滕王阁的七旬老者问道:“老人家,我听说此处有珍藏了七十年的郁金香,不知现在何处?”
老者道:“恩,是的,‘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这七十年的郁金香更是世间极品,不过昨天被乱云山谪仙派的老三应三道抢走了,说是要在今晚用七十年的郁金香过中秋佳节。”
聂瑛非常吃惊地说道:“哦,我知道了,二哥曾经说江湖三大败类中还有洪州乱云山的谪仙派,看来应该就是他们了。”
乌狂大怒道:“真是扫兴,好好的美酒怎么能让他们抢走呢,我现在就去追回来。”
灵鲜连忙阻止道:“没有酒就不喝了,干吗又要去拼命啊?你的伤才刚刚好。”
王仁道:“大老远跑来就为了滕王阁的七十年美酒,现在被别人抢走了,这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居然是乱云山的一帮贼寇,岂能容忍?我现在就陪大哥抢回来,你们在静候片刻。”
话说乱云山谪仙派向来以饮酒喝酒著称,他们更有一种将人打醉的绝技,名叫谪仙醉掌。
谪仙醉掌其实是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醉鬼所创。当年,他每天狂饮打醉,后来,习得呼吸吐纳之法,并借此将体内的酒毒逼出,可是他内功火候不到,只是将酒逼成了酒气,从掌心逼出。后来,他得到启示,创出一种以内功将酒气化在掌心的掌法,名震一时。
这种掌法就是谪仙醉掌。谪仙醉掌极为神奇,凡是重掌之人,必定酩酊大醉。当时,酒中名家洪枭习得谪仙醉掌,并以谪仙醉掌的内功瞒骗世人,称自己是谪仙,凡是跟他握手,或者被他打中,必定会酩酊大醉,而事实也正如他所说,他真能让所有跟他握手之人大醉。世人信以为真,争相投靠,这才让洪枭建立了谪仙派,雄踞洪洲。
现在的乱云山中,高手如云,有武功高强的三个掌门人洪枭、李谷、应三道、乱云五仙,还有其他好酒的高手也常年呆在乱云山和洪枭斗酒。
渐渐地,夜幕降临,中秋之满月又挂了起来,倒映在波光粼粼的赣水之中,像洒满了银光一般,站在腾王高阁之上,身手寻去,好像可以触摸到满月。
就在聂瑛和灵鲜二人为王仁和乌狂担忧之时,忽然间,一阵很浓的酒香扑面而来,片刻之后,熟悉的马的嘶鸣声也跟着传到了滕王阁上。二人扶栏寻找,隐隐看到追风血骥骜和玄武流星已经停在滕王阁之下,然而却没有二人的身影。
就在此时,听到头顶传来了二人的笑声:“大哥,此时此景,真可以体会到步震所说的‘举坛笑仙神,闲踏牛斗弥罗尊’那种情怀啊!”
“哈哈哈哈,三弟,你我站在腾王高歌的顶端,眼前满月,好似陨落一般,咱们更是凌驾于神仙之上,哈哈……”
说完,二人飞身而下,落到了聂瑛和灵鲜面前。
刚才的酒气更加浓烈了,扑面而来,正所谓“佳酿扑鼻三分醉”,里面还夹杂着郁金香的香味,着实沁人心脾。灵鲜连忙上前问道:“这就是七十年的郁金香?真是天下美酒,就像浓烈,你们还没有到此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闻到了。”
聂瑛也展开了刚才担忧的愁眉道:“如次清香的美酒,真是少见,酒香和郁金香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简直世间极品,记得上次在太原万年醇饮酒的时候,那是醉雾师兄和二哥的暴饮,而现在如此美酒,能沾一滴也算是不枉此行啊。”
乌狂大笑道:“哈哈……不错,刚才我们快到谪仙派的时候,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跟着酒香,果然找到了这两坛稀世佳酿,只可惜没有酿酒之法。”
王仁真是乐坏了,笑着合不上嘴:“哈哈,记得去年的今天,我和瑛儿在建州凤凰山的赏月石上面赏月,当时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美酒剑南春,足慰中秋,却没有想到瑛儿却用建州风味板鸭和红酒招待我,今年,又有这么好的美酒让我们共饮,看来我就是为中秋而生的,真是太高兴了,哈哈!”
忽然间,刚才扫楼的老者提着一个篮子出来道:“‘玉碗盛来琥珀光’,你们这样喝有什么意思,要喝就要用玉碗。”
王仁大喜,上前接过老者手中的篮子一看,里面装着四个玉碗,晶莹剔透,还有参杂的酒香,应该是泡在酒中刚取出来。乌狂在一旁谢道:“老人家,你想的真是周全,看来你也是懂酒之人,不知是否有酿酒之法?”
老人微微一笑道:“老朽今年才七十,而这两坛酒已经有七十三年的高龄了,我怎么会知道酿酒之法?这是先辈们的心血,本来是由十三坛的,可是近年来被乱云山抢去,这两坛还是我藏在地下,可是还是被乱云山的人找到了,他们虽然懂酒,可是残害苍生,根本不配闻到此酒,现在你们只要不糟蹋了这美酒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什么传承。”
听老者这么说,不免有些可惜,不过他说的毕竟也有道理。灵鲜和聂瑛二人拿出玉碗等酒器,将酒斟满了。
老人又跟乌狂道:“老朽七旬老迈之人,不想扫了你们的雅兴,不知可否给我一壶,让我独酌?”
灵鲜连忙将刚刚斟满的一壶酒递给老者道:“大爷,你要是不够的话,待会儿再来取啊。”
四人先连敬三杯,谢过了王仁和聂瑛大败契丹的丰功伟绩,同时也为了感谢乌狂和灵鲜义破星斗山,杀孟殊之,又喜结良缘。
四人放下玉碗,聂瑛跟王仁提道:“我记得一年以前的中秋佳节,你在赏月石上面曾经念过一首诗:‘月洒人间中玉盘,巨岩赏月乾坤欢。虽无嫦娥飞天饼,却抱美酒是剑南。’现在可否再涂鸦一番啊?”
王仁笑道:“哈哈,王某人虽无龙巾拭吐、御使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的待遇,但是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涂鸦了?”
二人的嬉闹之言惹得灵鲜和乌狂开怀大笑,乌狂又狂饮了三杯后道:“既然大家这么高兴,那么这狗屁不通的涂鸦就由我来吧。”乌狂随即吟道
腾王高阁郁金宴。
先品三盅陈年饮,千杯下肚醉三年。
灵鲜在一旁嘲讽道:“哥,你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千杯下去醉三年。”
聂瑛连忙在一旁扯她的衣服,灵鲜忽然想到了醉酒的乌圣,连忙跟乌狂道歉道:“哥,对不起哦,我忘记……”
乌狂打住了她笑道:“哈哈……今天只谈风月,不言其它,二哥的醉酒之症说不定现在已经解了,别想其它的了,免得扫了这雅兴。”
王仁笑道:“二哥,再作一首,如何?刚才这首于你不符。”
乌狂连忙打住他道:“三弟,你就饶了我吧,刚才这首就是狗屁不通,我实在是写不出了,咱们‘真情重、生死交’,何必要写什么诗赋呢?”
王仁笑了笑道:“好吧,那就让我来涂鸦献丑吧。”
王仁将玉碗斟满,端在右手,站了起来,望着中秋的满月,即兴吟道:
洪州都督喜歌舞,高阁对星月陨落。
怀抱西山歌云雨,郁金飘香赣水活。
极宇穷宙多瑰宝,却问真情道不晓。
九天仙神莫羡慕,尔虽羽化输逍遥。
王仁转过身来,看三人傻傻地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聂瑛站起来笑道:“王仁哥哥,好吧,就算你过关了,可是你为什么都不跟我写几首诗啊?”
“呵呵,瑛儿,瑛瑶其质,美玉无瑕,我怕一不留神,在你身上添加一丁点儿瑕疵,那可就不太好了,刚才思绪复杂,涂鸦之作,还望盟主您见谅。”聂瑛气的转过头去,又坐在桌子旁边。
乌狂猛然想了星斗山大堂外挂着的对联,笑了笑说道:“我记得在星斗山的大堂前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日亮亮月光光,仙神伸手日月苍;下联是:天逍逍地遥遥,鲲鹏捧翅天地渺。当时我觉得此联甚是狂傲,霸气十足,胜我三分,不想三弟你的大作不输于此啊。三弟,你不去参加科考报国真是可惜了。”
王仁笑着道:“哈哈,大哥,几年以前,我叔叔还跟我说我不去做生意可惜了。”王仁的话惹得众人开怀大笑。
正如王仁所说‘喜饮千杯终不醉’,两坛七十三年的郁金香都快喝完了,可是四人越饮越精神。忽然间,酒兴正酣的乌狂连忙将剩下的酒抢过来道:“不行,咱们不能再喝了,你们俩都有身孕,不能再喝了,三弟,咱们要把这剩下的酒装起来,留给小四弟,让他肚中的酒虫消停一下。”
王仁笑道:“哈哈,大哥,二哥的酒我在从乱云山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藏好了,这些是咱们的,他们俩有身孕在身,着实不应该多喝,还是咱们俩喝吧。”
乌狂和王仁撇开灵鲜和聂瑛,躲在一旁喝他们俩的。忽然间,聂瑛发现她的御毒牙上面黑气涌窜,连忙叫道:“有人放毒。”不等聂瑛喊完,王仁和乌狂倒在了地上,而灵鲜也跟着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