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屠城之下纷纷倒戈
第356章屠城之下纷纷倒戈
那些人是他们的同伴，但现在看来，没有人惦记着敢死队的生死，相反，他们只想早日离开金陵，各自逃命，保全自己，不顾他人。
一支队伍，如果到了这种程度，那就完全变成了乌合之众，非但没有任何战斗力，往往产生内讧，自己人出卖自己人。
叶天有些出神，他在心里对比敌对双方，越来越觉得曾将军领导下的部队必然获胜，否则的话天理难容。
只可惜，反叛军留下了宝箱，破坏水源，让金陵变得岌岌可危，也给曾将军出了一个难题，如果成功解决了这个麻烦，曾将军领导下的这场战争就是完胜。
“真没想到，最终还能狙击敢死队，向曾将军发动致命一击。我刚刚听到这是孤注一掷的行动，再不能奏效，我们就全完了。这座城池拱手让出，真不知道上面为何发布这样的命令？当初城墙坚固，食物充足，至少能坚持一两年，但是突然一道命令下来，部队四分五裂，导致如今的局面，真是令人不解。”
有人嘟嘟囔囔，把战争的失利归结到别人身上。
叶天知道，在一个队伍里面永远都存在这种人，就好像大米里的沙子一样，永远不可能清除干净。
正因如此，部队的战斗力才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整齐，而是变得难以琢磨。
有人随声附和：“的确如此，我也想不到最终落得这样结果，大好形势一夜之间变了模样。当初跟随大部队进入这座城池的时候，我甚至想要在这里解甲归田，颐养天年，短短一两年下来，大好形势**然无存。”
又有一个人低声咒骂：“如果不是几大王爷发生内讧，那个王爷仓皇逃命带走了能征惯战的部队，我们也不会落得今天的模样。敢死队根本毫无用处，就算是发动最后袭击也不可能奏效，我了解曾将军手下精兵强将成千上万，不可能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我判断，敢死队有去无回，我们还是自求多福吧他们保护不了我们……”
叶天听着这些阴阳怪气的言论，他就知道，就算把这些人救出去，也只是为社会增加了一大部分无能之辈，他们无论站在哪个阵营，都只会拖后腿，不可能贡献自己的力量，更不可能为了别人舍生忘死鞠躬尽瘁。
“你们有没有想到，几大王爷究竟为何内讧？难道是为了荷鲁斯之眼？我听说，谁掌握了它，谁就能永生不死，手下的军队以一当千，所向披靡。我们从南方起兵的时候，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宝贝才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当这些人提到了荷鲁斯之眼，精神立刻振奋了不少，眼中纷纷射出了贪婪的光芒。
看来，即便是身份低微，他们也对宝贝有了染指之心，才会如此热情。
叶天默默地发出感叹，假如他们能够把心思放在如何克敌制胜上，或许还有机会，如今各怀鬼胎，简直是自取死路。
这些人似乎忘记了叶天的存在，谈论问题毫无顾忌，有些人立刻说起了荷鲁斯之眼，并且以南方的两次重大战役为例，说的头头是道。
叶天知道，那两次双方混战，最终都以反叛军取胜结束。
史学家曾经分析，按照当时双方兵力的对比，朝廷本来十拿九稳，可是最终几个关键的县城全都被反叛军攻克，形势逆转。
朝廷军队立刻被割裂开来，失去联系，首尾难以兼顾，导致十几万人遭到屠杀，反叛军由此士气大振，势力越来越强大，最终导致攻克了金陵这样的重要城池，称王称帝，与朝廷分庭抗礼。
叶天很容易就能想到，当时依靠荷鲁斯之眼的复活之力，反叛军的部队有恃无恐，战斗力增强十倍有余，所以表面上人数占优的朝廷部队才会吃了大亏。
“你们知不知道，荷鲁斯之眼原来在谁的手上？那个王爷逃走的时候，又是从谁手里拿走了宝贝？”
有个人沾沾自喜，似乎知道内幕消息。
叶天集中精力，侧耳低听，那个人自问自答：“当然就是从皇上手里拿走了宝石，我怀疑，是皇上故意把宝石给他，妄图让他保持部队的战斗力，期待卷土重来。如此看来，他才是皇上最看重的未来领袖，给他宝石，就相当于把皇位传给他……”
其他人突然沉默，因为这个消息实在过于惊人，按照规矩，幼天王才会成为未来领袖，不可能出现两个太阳同时横行天空的奇怪现象。
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有人试探着反驳：“那怎么可能？幼天王已经获得了皇上的认可，怎么会出现另外一个未来领袖？”
叶天深知宫廷变化，出人意料，不到老皇上驾崩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新的皇上是谁？
按照历史上几大王爷的实力对比，的确是逃走的那个王爷，最有可能掌控局势，如果再有荷鲁斯之眼，就等于是如虎添翼，天下无敌，就算是曾将军的大军遇到那位王爷，也不可能轻松拿下。
他坐在那里微微闭着眼睛，刻意隐藏自己，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有这样才能听到更多惊人的消息。
“你们大概都不知道，那个王爷等于是军中战神，从南方起兵开始，大小四十多次战斗，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其他人无法相提并论，所以皇上才会信任他。我跟他麾下的书记官是同乡同村，当然明白他的厉害之处，其他的几个王爷，虽然表面上对他很不服气，但实际上大家都明白，只要他当了领袖，其他人就不再有翻盘的机会。所以说才引发了这场内讧，那几个王爷联手，寄希望于在这里结果他的性命，哈哈哈哈，只是没想到他比其他人更聪明，更能保全自己，连夜逃出城去，大军开拔，一路向西，从此不见踪影。”
如果这就是几大王爷内讧的真相，叶天反而更容易理解，反叛军为什么失败？因为这些人在天下安定之前就想要分封诸侯。
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们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胜利？为什么失败都弄不清楚，就想成为世界的主人，实在可笑。
不懂历史就不可能长效发展，看起来，反叛军里面没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一开始建都就准备常坐江山，实在是低估了曾将军那些人的能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廷存在了那么多年，又岂是几支队伍就能打垮的？
同样的例子也发生在后期的闯王军身上，其悲剧结束的原因也是如此。
创业难，守业更难，这才是绝对的真理。
“你们说，既然有荷鲁斯之眼，那个王爷害怕什么？为什么不能带兵擒王一路演杀过来，解决其他人，真正掌控大权？”
这个问题也是历史研究家最为费解的，既然拥有超强战斗力的部队，而且还有荷鲁斯之眼作为辅助，那个王爷的确应该停止逃跑，挥师东进，名正言顺的拿下城池，以雪前耻让其他王爷在他的金戈铁马之下俯首称臣，最终夺得反叛军的最高宝座。
很可惜，他没有这样做，而是一路仓皇逃命，直到在大渡河将星陨落，即便是那些正规历史，也有很多不解之谜，无法一一总结。
当叶天坐在这里听着一群乌合之众讲故事，就明白，即便是历史重演一遍，也不可能获得最美好的结果，这就是人类社会的复杂之处。
又有人提问：“为什么听不到喊杀之声？难道敢死队一过去就被人消灭，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我早就说过，我们必须保存实力，而且选择低调行事，千万不要在城里挑起争端，他就偏偏不听，非要带着敢死队做最后孤注一掷的搏杀，真要是把曾将军的线人引来，我们就全完了。”
外面的确没有动静，大街上也没有骑兵狂风骤雨一般的马蹄声，这就显得十分诡异。
按照叶天的判断，那个男人能征惯战，带着敢死队的人马冲过去，最起码也能捞回本来，不至于无声无息的，就这样全体阵亡。
“要不要拍个线人出去看看？打探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在这里苦等消息，等于是坐井观天，弄不好最后又要措手不及。”
所有人只是纸上谈兵，没有一个人愿意付诸于实践。
叶天站起来告诉他们：“我出去看看，如果发生危险我就发出信号，你们赶紧撤走，不要被人包围。”
这就是他能给予这些人的最大帮助，假如曾将军的线人探听到这个院子的消息，一定会带兵前来，让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叶天希望，即便是夸夸其谈之辈也得好好活下去，没有必死的理由。
当他走向门口，背后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言辞之间似乎对他的行动很不满意。
“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叶天回过头来看着这群人。
“你应该告诉曾将军，我们都是好人，只要逃出金陵，绝对不会反抗朝廷，今后老老实实做人，做朝廷的顺民，不受任何人蛊惑。”
这些人已经被曾将军吓破了胆，完全没有了抵抗的意志，只要能够逃得活命，就是最大的满足。
叶天点点头：“如果我见到曾将军，一定会这样跟他说，给各位一个机会，出城逃命。
这就是大家想要的结果，叶天给出了承诺，他们脸上各自露出喜色。”
叶天走到门口，两个年轻人敏捷的开门，等他出去，然后立刻关上。
走在大街上，叶天呼吸着深夜的空气，他能清晰的分辨出，空气中既有血腥气又有毒性气，很可能宝箱已经在寒泉里大肆发挥作用，让所有的水源都出现问题。
他大步向前，走向曾将军的帅府。
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着的是所有人的安危，而不是战争的胜负，更不是赫鲁斯之眼的下落。
人是最有价值的，只要让这些人活下去，社会的平衡就不会被打破。
很快，他就看到了帅府的门口，那里静悄悄的，门前没有尸体，似乎根本不曾发生战争，那个男人和敢死队也没到这里来。
叶天停下，站在墙角仔细的观察周围的情况，生怕自己大摇大摆走过去，就会变成弓箭手的靶子，瞬间成为箭矢交加的刺猬。
奇怪的是，他等了一阵，帅府门口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他走出墙角，快步到了帅府门口，伸手推门。
那两扇厚重的木门虚掩着，应手而开。
他走进去，四周更加安静，不见一个人影。
他有些奇怪，这种情形倒好像是曾将军已经搬走了，此地空无一人。
可是，那种情况根本不存在，曾将军的大军都在城里没有开拔，他又怎么可能离城而去？
一直到了大厅，叶天听到了大明王的声音，立刻循声而去。
现在，大明王还是被绑在柱子上，只不过表情已经放松了很多，大概是因为曾将军给了他某种许诺，他觉得自己能够活下去，才不会在意受到这样的屈辱对待。
“叶天，原来你还在这里，曾将军说有朋友要来，难道指的是你吗？”
看到大明王脸上的笑容，叶天的心却突然悬起来。
他想到这是一个陷阱，曾将军说的朋友，指的就是那个男人带领的敢死队，陷阱已经张开，只等那些人跳下来。
可是，除了叶天和曾将军，谁都看不透这一点。
他们两个站在金陵之外的云端上，俯瞰战斗的情形，同时又在历史的进退长河中，对金陵进行定位。
这就是世外高人的智慧永远能够高人一层，快人一步，其他人无法相提并论，更不能沿着足迹追赶。
“我知道有人要来，或许是救你的，所以赶着过来通知。”
大明王哈哈大笑：“曾将军已经告诉我，我在这里就是一个诱饵，他们来救我，最后一定会落下来跟我一起闭目等死。但是现在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要竹叶青能逃出去活下去我就足够了，曾将军答应我，只要跟他好好配合，竹叶青的未来一片光明——”
话说的如此动听，叶天明白，大明王已经做了叛徒，成了曾将军的内应，敢死队冲进来，很有可能大明王也会拔刀反杀，给曾将军献上见面礼。
这就是战争，任何人一旦失去了原则，那就会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把别人的性命当做草芥一般。
叶天皱着眉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外面，他看不到一兵一卒，不知道曾将军的人埋伏在哪里？
“大明王，曾将军还说了什么？赶紧告诉我……”
大明王摇头：“刚刚说的就是全部，他让我抓住那些冲进来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叶天感叹，此前大明王那么强硬，根本不理会曾将军的招安劝降，但是现在为了竹叶青那个女人，大明王厚颜无耻已经完全站在曾将军这一边。
“大明王，那些人都曾是你的同伴，你这样做就不感到脸红吗？”
叶天忍无可忍，今天晚上他已经看了太多反叛军的丑恶嘴脸，对于这些人的好感**然无存，所以忍不住当面质问大明王。
这当然是一件不明智的事，如今战争形势严峻，他应该置身事外，公平、公正的处理任何问题，而不是带入自己的感情去评判某个人的对错。
大明王摇头：“叶天，你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现在只不过是在修正自己的错误。或许在你看来，我应该永远忠于皇上，不像曾将军投降求生，可是我死了，竹叶青也会死，她是无辜的，我反叛朝廷，她却从来没有过，一直是个顺民。我不能连累她，至少要让她好好活下去，留下这条性命。”
叶天苦笑起来，在这场战争当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即便是院子里那些做闭上关的人，他们也是战争的一部分，曾经为了反叛军出谋划策。
或许，每个人手上都有十几条血债，这些人的死正是代表了战争的反式作用。
大自然总是公平的，他们曾经所向披靡，高高在上，到了最后，强的变为弱的，在上的变为在下，曾经决定别人命运的，自己的命运将会被别人决定。
叶天知道一切道理，看到大明王就能想到这件事的结局，最终如何尘埃落定？
他有种判断，竹叶青绝对不可能活下去，曾将军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好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叶天，你说吧，我听你的，就连曾将军都那么信任你，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叶天无话可说，交战双方各有各的轨迹和埋伏，他不可能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即便是大明王成了叛徒，他也只是感到无奈，却不能堂而皇之的批驳对方。
“大明王，既然你已经成了曾将军的诱饵，那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你想做什么？我没有权利干扰。”
叶天觉得自己已经接近心如死灰，不管是对大明王还是对于曾将军，他都知道，这些人为了利益暂时纠结在一起，很快就会因为利益而解散。
他能够做的，就是给那群企图逃跑的人一些帮助，让他们各得其所。
“知不知道曾将军在哪里？”
大明王摇摇头：“我是阶下囚，只知道自己挣脱铁链，做自己的主人，其他的与我无关。”
叶天已经不想骂对方既糊涂又愚蠢，只是觉得这些人过去能够横扫金陵，简直是反叛军的奇迹。
假如没有荷鲁斯之眼，他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归根结底，那颗具有神奇复活力量的荷鲁斯之眼才是一切的关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