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池中天
mon oct 26 16:19:34 cst 2015
阿葵追着占了自己身体的山猫跑了好一段路才一跃跳到它身上咬住了衣服，那颗诡异的猫头也低头看着她，像是生气一样磨着牙，一声低吼后就咬向了阿葵的脖子。
一感受到那张大开的猫嘴中涌动的腥风向自己靠近时，阿葵就松开了牙往山猫的背上蹿去，脚踩着背着的弓箭，几个跳跃间就爬上了山猫的肩上，手爪狠狠抓上山猫的眼角。
但就快要抓上的时候山猫突然消失，阿葵一下落在了地上，再抬头时只看到一边山猫直瞪着自己的眼睛。
和韩诏刚才抓住它的时候一样，阿葵从地上爬起来时心想。这山猫应该有某种瞬移的能力，这样一来要抓住它更是难上加难，起码对于现在变成了一只猫来说的阿葵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葵正在犯着难的时候一边的山猫又发出了几声呼噜声，诡异的猫头在阿葵白皙的脖子上动来动去，像是气呼呼的又瞪了阿葵几眼。然后阿葵就看到一只幼年虎崽大的虎斑猫从自己眼前跳了过去，还回头用湛绿的猫瞳看了自己一眼。
等等……阿葵刚想去追的时候发现不对劲，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穿着白靴的双脚，用手去摸自己脸时触到的也是人类光滑温暖的皮肤。
这山猫是搞什么鬼……阿葵在原地实在是有点不解，总不会是太久没人来所以想跟他们来一场恶作剧吧。
山猫看阿葵在原地愣神就有些生气的低吼了几声，尾巴抽着她的脚，只一下阿葵就退后了几步，那根尾巴抽在脚上简直跟一条铁棍砸下来差不多，阿葵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哼出声来。
看着阿葵愤恨瞧着它的眼神，山猫反而有些骄傲的抖抖毛，拿眼角瞥了阿葵一眼示意她跟自己过来。
阿葵有些犹豫的走在山猫后面，她拿不准这山猫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但也怕惹它不高兴了自己又会变成一只猫崽。一想到这阿葵就觉得头疼，果然那个老是插浑打诃的段无垠还是很有用的，起码一遇到这种神神道道的事也有个门路，不像他们现在一样一筹莫展。
山猫引着阿葵在山洞中也不知道是要走向哪里，山壁中倒是趴着许多的黑魍子。这些诡异的吃山虫也只是张着眼睛静静的瞧着他们，这么一来也是充当了照明的功效，但淡淡的青白色光线照得一切都好像多了几分阴森。
跟在山猫后面的阿葵此时又想起了一件事，刚才自己追着山猫跑的时候好像看到韩诏也追过来了。一想到这阿葵就看了看自己周围，被青白色光照亮的洞中一片幽深寂静，好像半点活着的生物都没有。
难道说是韩诏没跟上来，在这里面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但山猫的速度作为一只猫的自己都追上了，凭韩诏的身手，应该不会跟丢才是。
阿葵深深皱起了眉，希望韩诏是没看到他们回去找了厘镜。这人来头莫名而且刀法极好，如果在这个地方与他们为敌的话他们绝对也讨不了好。
山猫在阿葵的前面又发出了一声呼噜声，然后回头盯着她，头一抬就示意她往上看。
阿葵发现山猫引着自己到了刚才蝙蝠洞一样大的洞穴中，往上到顶起码也有十几丈的距离，一大片的黑魍子在上面趴着，散发青白光圈的眼睛倒像是满天的繁星一样美丽。
山猫的爪子在地上刨了几下，然后对着洞顶吼叫了几声，原本安安静静趴在上面的黑魍子就像遇到某种天敌一样四散开来，潮水一样从洞壁上退得干干净净。
随着黑魍子的离去原本如星空一样璀璨的洞顶变得一片漆黑。但也不是全然的黑暗，洞顶上有一点绿幽幽的微光，阿葵眯眼一看，发现洞顶上的竟是一个人！一个散发着绿光的人！挂在洞顶上就像是一抹轻飘飘的幽魂一般。
山猫又在原地叫了几声，很快从黑暗中就走出了一个叮叮当当的铜皮小人，有成人的小臂大小，身上生满了一层锈。但是制作得很精细，连眉毛嘴唇都用细铜条装了出来。关节因为长了锈而有些僵硬，但还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山猫一看到这个铜皮小人就有些高兴的跳了几下，凑过去和铜皮小人嘻戏了起来，看也没再看阿葵一眼。
＂ 你是谁？＂突然响起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壁中发出空幽的回响，一时间连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只觉得是一盆水轻微的晃了两下。
阿葵看着头顶那个绿幽幽的人，虽然距离隔得很远阿葵还是能感觉到一双眼瞳在盯着自己，这股视线跟山猫的阴鸷不一样，死灰一样让人察觉不到任何情感，如果不是刚才的声音阿葵根本不会想到这会是一个活人。
看到阿葵不答话那人又问了一句：＂是猫儿引你来的吧。＂
阿葵这才抬头问了他一句：＂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那人惨笑了几声，听起来就像鬼哭一样渗人。笑了几声后他才答了阿葵的话：＂池中天，这是我的名字。在许多年前我来到这里和伙伴们一起修了这条山神道。＂
阿葵一下就想到那些大量械师的骸骨，立刻问道：＂你是星动城的人。＂
池中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们从哪来的？也看见过像我一样的人吗？＂
像你一样？阿葵直接说道：＂我们从山外来的，倒是见到过许多星动城械师的骸骨。像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倒没看到。＂
＂喔……＂池中天只应了这么一声就没有再说话，良久才发出一声苦笑道：＂也是，我最后看到他们都被山神吞了下去，只有我一人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是山神害你们成这个样子的？＂阿葵问道。不过她一直都是听说只要不看到山神睁眼，那山神还是庇佑众人的，在阖央大陆上也是作为正神被人供奉。
＂不，是山神救了我们。＂池中天又说了一句，倒让阿葵更加摸不着头脑。
阿葵还想再问的时候被池中天打断了，他对着阿葵问道：＂你知道猫儿为什么会引你来吗？＂不等阿葵回答他又道：＂你背着弓，想必箭法也不差吧。＂
＂ 你有什么目的？＂阿葵抓着自己的弓问道，一涉及到这把弓她的目光就变得警觉了起来，就像一只极度饥饿的猫紧抓着自己最后的一条鱼。
＂ 如果求死也是一种目的，想必就是吧。但寻常的弓是射不死他们的啊，你还是走吧，猫儿会送你出去的。＂池中天淡淡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挂在那。
一直在旁边跟铜皮小人玩的山猫此时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阿葵一阵龇牙，一下跳过来扒着阿葵背着的长弓，狠狠的对着铁质的弓咬了下去。
阿葵抓住山猫的两只后腿想把它甩出去，但山猫就像粘在了上面一样怎么也扯不下来，最后阿葵只好妥协道：＂好好好，你要怎样都成行不！＂
山猫这才收了牙，傲慢的对着阿葵一甩头就又和铜皮小人玩去了。
阿葵对着头顶又睁开眼看着这一场好戏的池中天喊道：＂我这不是普通的弓，说吧你想我怎么做。＂
被一只猫威胁也算是头一遭，说这话时阿葵也有点愤然不平。想当初连一只躲在深潭中的老蛟都能被她一箭射穿头颅，这么一只山猫倒让她处处受制，要不听段无垠那神棍的以后出门多带点符咒？
池中天盯着阿葵背上的弓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相信阿葵还是相信山猫，最后竟然笑了起来。这笑跟之前的惨笑和苦笑都不一样，是一种还带着几分开心的笑，还透着股解脱的意味。
＂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有两个要求。＂阿葵接着道，＂一是你要让我能找到我的伙伴并送我们出去；二是你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可不想会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
池中天又笑了几声，道：＂你这话说的不矛盾吗？既要送你们出去又担心自己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难不成就算是几具尸体也要猫儿送你们出去吗。不过也是好多年没人跟我说过话了，跟你说说这些事也成。星动城既然把我们丢在了这里，我也没必要为它守住这些秘密！＂
顿了顿池中天又说道＂：你知道我在这有多长时间了吗？＂
阿葵想了一下，那具挂在山壁上的枯骨看样子也应该是过了许多年头了，如果那枯骨是这人的同伴那这人在这也该有几十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 每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猫儿都会来告诉我，我就在那天在墙上刻一道痕出来，到现在也有九十三条了。我这个样子也该是过了九十三年了。应该是九十三年零七个月前，我们带着莲落来此，奉命要打通一条山神道。总共有四十三名械师来此，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只是有一天我们挖出了会流血的石头，所有的灾难就是从这些石头开始的，我们破开了山神的封印，挖出了藏于山中的妖魔。＂
＂妖魔？那是什么东西？＂
＂你过来，看看我如今的样子就知道了。＂
阿葵依言走了过去往上瞧，但上面过于幽暗只看得清那一抹幽幽的绿光，她使劲的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一直在旁边玩的山猫此时又凑了过来，眼斜着瞄了阿葵一眼，喵呜喵呜的叫了几声，就又有几只黑魍子往那边靠，光线明亮了一点阿葵才看清楚上面是个什么情况。
那是一个瘦得身上只有一层皮的年轻人挂在那，一张脸在那么长的时间过去后还竟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只是他的手脚和咽喉处都被从石缝中伸出的一些藤蔓给缠绕着，那些绿光就是从这些藤蔓中透出的。
池中天的眼睛很是僵硬，很久才微微眨动一下，看着下面的阿葵咧开嘴笑道：＂当初就是我跑得慢，要是能再快一点我也能和他们一样被山神吞了，好过在这里活受罪好。这些东西非要吸人的生气过活，只是这里人少，它们就把我当储备粮一样的养下来，要是寻常人，这么长时间也老得不成样子了吧。＂
如果池中天哪怕是十几岁来的这里，现在也是有一百多岁了。也不知是什么力量，在给人这般痛苦折磨的时候，还能让人脱离了生死界限，不入幽冥之门。
一想到这阿葵心头莫名的一阵烦躁，池中天刚才的话又在她耳边出现：
＂我们破开了山神的封印，挖出了藏于山中的妖魔。＂
阿葵追着占了自己身体的山猫跑了好一段路才一跃跳到它身上咬住了衣服，那颗诡异的猫头也低头看着她，像是生气一样磨着牙，一声低吼后就咬向了阿葵的脖子。
一感受到那张大开的猫嘴中涌动的腥风向自己靠近时，阿葵就松开了牙往山猫的背上蹿去，脚踩着背着的弓箭，几个跳跃间就爬上了山猫的肩上，手爪狠狠抓上山猫的眼角。
但就快要抓上的时候山猫突然消失，阿葵一下落在了地上，再抬头时只看到一边山猫直瞪着自己的眼睛。
和韩诏刚才抓住它的时候一样，阿葵从地上爬起来时心想。这山猫应该有某种瞬移的能力，这样一来要抓住它更是难上加难，起码对于现在变成了一只猫来说的阿葵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葵正在犯着难的时候一边的山猫又发出了几声呼噜声，诡异的猫头在阿葵白皙的脖子上动来动去，像是气呼呼的又瞪了阿葵几眼。然后阿葵就看到一只幼年虎崽大的虎斑猫从自己眼前跳了过去，还回头用湛绿的猫瞳看了自己一眼。
等等……阿葵刚想去追的时候发现不对劲，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穿着白靴的双脚，用手去摸自己脸时触到的也是人类光滑温暖的皮肤。
这山猫是搞什么鬼……阿葵在原地实在是有点不解，总不会是太久没人来所以想跟他们来一场恶作剧吧。
山猫看阿葵在原地愣神就有些生气的低吼了几声，尾巴抽着她的脚，只一下阿葵就退后了几步，那根尾巴抽在脚上简直跟一条铁棍砸下来差不多，阿葵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哼出声来。
看着阿葵愤恨瞧着它的眼神，山猫反而有些骄傲的抖抖毛，拿眼角瞥了阿葵一眼示意她跟自己过来。
阿葵有些犹豫的走在山猫后面，她拿不准这山猫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但也怕惹它不高兴了自己又会变成一只猫崽。一想到这阿葵就觉得头疼，果然那个老是插浑打诃的段无垠还是很有用的，起码一遇到这种神神道道的事也有个门路，不像他们现在一样一筹莫展。
山猫引着阿葵在山洞中也不知道是要走向哪里，山壁中倒是趴着许多的黑魍子。这些诡异的吃山虫也只是张着眼睛静静的瞧着他们，这么一来也是充当了照明的功效，但淡淡的青白色光线照得一切都好像多了几分阴森。
跟在山猫后面的阿葵此时又想起了一件事，刚才自己追着山猫跑的时候好像看到韩诏也追过来了。一想到这阿葵就看了看自己周围，被青白色光照亮的洞中一片幽深寂静，好像半点活着的生物都没有。
难道说是韩诏没跟上来，在这里面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但山猫的速度作为一只猫的自己都追上了，凭韩诏的身手，应该不会跟丢才是。
阿葵深深皱起了眉，希望韩诏是没看到他们回去找了厘镜。这人来头莫名而且刀法极好，如果在这个地方与他们为敌的话他们绝对也讨不了好。
山猫在阿葵的前面又发出了一声呼噜声，然后回头盯着她，头一抬就示意她往上看。
阿葵发现山猫引着自己到了刚才蝙蝠洞一样大的洞穴中，往上到顶起码也有十几丈的距离，一大片的黑魍子在上面趴着，散发青白光圈的眼睛倒像是满天的繁星一样美丽。
山猫的爪子在地上刨了几下，然后对着洞顶吼叫了几声，原本安安静静趴在上面的黑魍子就像遇到某种天敌一样四散开来，潮水一样从洞壁上退得干干净净。
随着黑魍子的离去原本如星空一样璀璨的洞顶变得一片漆黑。但也不是全然的黑暗，洞顶上有一点绿幽幽的微光，阿葵眯眼一看，发现洞顶上的竟是一个人！一个散发着绿光的人！挂在洞顶上就像是一抹轻飘飘的幽魂一般。
山猫又在原地叫了几声，很快从黑暗中就走出了一个叮叮当当的铜皮小人，有成人的小臂大小，身上生满了一层锈。但是制作得很精细，连眉毛嘴唇都用细铜条装了出来。关节因为长了锈而有些僵硬，但还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山猫一看到这个铜皮小人就有些高兴的跳了几下，凑过去和铜皮小人嘻戏了起来，看也没再看阿葵一眼。
＂ 你是谁？＂突然响起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壁中发出空幽的回响，一时间连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只觉得是一盆水轻微的晃了两下。
阿葵看着头顶那个绿幽幽的人，虽然距离隔得很远阿葵还是能感觉到一双眼瞳在盯着自己，这股视线跟山猫的阴鸷不一样，死灰一样让人察觉不到任何情感，如果不是刚才的声音阿葵根本不会想到这会是一个活人。
看到阿葵不答话那人又问了一句：＂是猫儿引你来的吧。＂
阿葵这才抬头问了他一句：＂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那人惨笑了几声，听起来就像鬼哭一样渗人。笑了几声后他才答了阿葵的话：＂池中天，这是我的名字。在许多年前我来到这里和伙伴们一起修了这条山神道。＂
阿葵一下就想到那些大量械师的骸骨，立刻问道：＂你是星动城的人。＂
池中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们从哪来的？也看见过像我一样的人吗？＂
像你一样？阿葵直接说道：＂我们从山外来的，倒是见到过许多星动城械师的骸骨。像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倒没看到。＂
＂喔……＂池中天只应了这么一声就没有再说话，良久才发出一声苦笑道：＂也是，我最后看到他们都被山神吞了下去，只有我一人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是山神害你们成这个样子的？＂阿葵问道。不过她一直都是听说只要不看到山神睁眼，那山神还是庇佑众人的，在阖央大陆上也是作为正神被人供奉。
＂不，是山神救了我们。＂池中天又说了一句，倒让阿葵更加摸不着头脑。
阿葵还想再问的时候被池中天打断了，他对着阿葵问道：＂你知道猫儿为什么会引你来吗？＂不等阿葵回答他又道：＂你背着弓，想必箭法也不差吧。＂
＂ 你有什么目的？＂阿葵抓着自己的弓问道，一涉及到这把弓她的目光就变得警觉了起来，就像一只极度饥饿的猫紧抓着自己最后的一条鱼。
＂ 如果求死也是一种目的，想必就是吧。但寻常的弓是射不死他们的啊，你还是走吧，猫儿会送你出去的。＂池中天淡淡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挂在那。
一直在旁边跟铜皮小人玩的山猫此时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阿葵一阵龇牙，一下跳过来扒着阿葵背着的长弓，狠狠的对着铁质的弓咬了下去。
阿葵抓住山猫的两只后腿想把它甩出去，但山猫就像粘在了上面一样怎么也扯不下来，最后阿葵只好妥协道：＂好好好，你要怎样都成行不！＂
山猫这才收了牙，傲慢的对着阿葵一甩头就又和铜皮小人玩去了。
阿葵对着头顶又睁开眼看着这一场好戏的池中天喊道：＂我这不是普通的弓，说吧你想我怎么做。＂
被一只猫威胁也算是头一遭，说这话时阿葵也有点愤然不平。想当初连一只躲在深潭中的老蛟都能被她一箭射穿头颅，这么一只山猫倒让她处处受制，要不听段无垠那神棍的以后出门多带点符咒？
池中天盯着阿葵背上的弓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相信阿葵还是相信山猫，最后竟然笑了起来。这笑跟之前的惨笑和苦笑都不一样，是一种还带着几分开心的笑，还透着股解脱的意味。
＂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有两个要求。＂阿葵接着道，＂一是你要让我能找到我的伙伴并送我们出去；二是你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可不想会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
池中天又笑了几声，道：＂你这话说的不矛盾吗？既要送你们出去又担心自己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难不成就算是几具尸体也要猫儿送你们出去吗。不过也是好多年没人跟我说过话了，跟你说说这些事也成。星动城既然把我们丢在了这里，我也没必要为它守住这些秘密！＂
顿了顿池中天又说道＂：你知道我在这有多长时间了吗？＂
阿葵想了一下，那具挂在山壁上的枯骨看样子也应该是过了许多年头了，如果那枯骨是这人的同伴那这人在这也该有几十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 每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猫儿都会来告诉我，我就在那天在墙上刻一道痕出来，到现在也有九十三条了。我这个样子也该是过了九十三年了。应该是九十三年零七个月前，我们带着莲落来此，奉命要打通一条山神道。总共有四十三名械师来此，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只是有一天我们挖出了会流血的石头，所有的灾难就是从这些石头开始的，我们破开了山神的封印，挖出了藏于山中的妖魔。＂
＂妖魔？那是什么东西？＂
＂你过来，看看我如今的样子就知道了。＂
阿葵依言走了过去往上瞧，但上面过于幽暗只看得清那一抹幽幽的绿光，她使劲的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一直在旁边玩的山猫此时又凑了过来，眼斜着瞄了阿葵一眼，喵呜喵呜的叫了几声，就又有几只黑魍子往那边靠，光线明亮了一点阿葵才看清楚上面是个什么情况。
那是一个瘦得身上只有一层皮的年轻人挂在那，一张脸在那么长的时间过去后还竟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只是他的手脚和咽喉处都被从石缝中伸出的一些藤蔓给缠绕着，那些绿光就是从这些藤蔓中透出的。
池中天的眼睛很是僵硬，很久才微微眨动一下，看着下面的阿葵咧开嘴笑道：＂当初就是我跑得慢，要是能再快一点我也能和他们一样被山神吞了，好过在这里活受罪好。这些东西非要吸人的生气过活，只是这里人少，它们就把我当储备粮一样的养下来，要是寻常人，这么长时间也老得不成样子了吧。＂
如果池中天哪怕是十几岁来的这里，现在也是有一百多岁了。也不知是什么力量，在给人这般痛苦折磨的时候，还能让人脱离了生死界限，不入幽冥之门。
一想到这阿葵心头莫名的一阵烦躁，池中天刚才的话又在她耳边出现：
＂我们破开了山神的封印，挖出了藏于山中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