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再无归途

第52章 再无归途

倚微看着满庭含苞欲放的虞美人，道：“慕将军首战告捷，如今已收复了华清城。不过，你问这个可是有事？”

她觉着这些日子里，向晚总是忧心忡忡，连带着平日做事也是失魂落魄的。

“娘娘，奴婢家乡有个表哥是征北军中的一员，奴婢......奴婢担心他的安危。”向晚不敢看着倚微的眼睛，她低着头，眼睛随意地瞟向一个角落。

向晚心跳湍急，原来说谎是这般艰难，更何况是在淑妃面前说谎。她自小便是个孤儿，家乡哪里会有一个表哥？她不过是想知道，那个人的安危。

倚微精致的容颜上画着淡淡的桃花妆，双目如一泓清泉，语气带了丝安慰道：“北疆此次战役必败，相信不久，征北军就会班师回朝的，你的表哥自会平安归来。”

虞美人都要完全盛放了，少年也该归来了。

“向晚，碧桃那边还好吧？”倚微担心着芜欢殿里不明真相的人会欺凌碧桃。

“旁人和碧桃的关系倒也缓和，只是涌月......”向晚和碧桃是一同进宫的宫女，又一同被分配到了芜欢殿当差，她们二人的感情自是深厚如姐妹。这宫里，只有她和明晖知道碧桃的事，其余的人怕是都以为碧桃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偏偏所有知情的人都不能为碧桃解释。

“涌月是个头脑简单的丫头，她和碧桃之前有过误会。你在暗中护着碧桃些，毕竟她为本宫受了不少委屈。”这句话出口时，倚微才意识到自己心里仅剩的善念。

其实向晚心里清楚，淑妃并不是一个蛇蝎女子，她只是对待敌人手段狠毒。

“娘娘，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倚微叹了一口气，看着向晚说：“这芜欢殿里，除了若若，也只有你和碧桃是本宫最亲信的人。”她朝前走去：“昔日本宫无宠，那段日子是你们陪本宫走过的。如今宠冠六宫，本宫亦不会亏待你们。向晚啊，日后你若是想嫁人了，本宫也会为你安排个好归宿。”

“奴婢只愿可以永远陪着娘娘。”向晚言语哽咽，她这一生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能在芜欢殿里伴淑妃一生就够了。

“向晚，女子的一生终是要有归宿的。”倚微心中苦笑，她的归宿即是这皇宫，这一生再也没有回头路。

向晚脸上略带哀色，道：“奴婢的宿命就是陪着娘娘，别无所求。”

向晚想起那日，淑妃带着她一同在乾清宫。他一身白衣出现在宴席里，向晚不解，那样温润如玉的他怎么会是一个将军呢？淑妃朝他敬酒时，是向晚在他的金樽里斟满了酒，他伸手接过酒时眼神不经意地与她相碰，那样平淡如水的眼神，令她觉着这世间怕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入了他的心。那是他和她之间唯一的交集，是她念念不忘一生的交集。

可是下一秒，他举起金樽与淑妃四目相对时，眼里竟然藏着不可言说的怅然和痛惜，或者说是深情。

向晚明白了，她这一生都没办法入了他的心；可她亦知道，这一生也无法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