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从煤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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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蒙古番(1)

    第749章

    崇祯23年10月上旬,黄河以北已经是天寒地冻,长城以北更是早已一片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遮蔽了整个草原。

    草原上的所有部落都已经躲进避风的越冬营地内。

    然而,一支骑兵却顶风冒雪踩着皑皑白雪在行军。

    这支骑兵就是朱慈炯所率领的大明骑兵第5师以及骑兵第6师。

    朱慈炯似乎是上瘾了,总喜欢趁着冰天雪地、大雪覆盖整个草原的时候出兵,因为这个时候出兵经常可以一锅端。

    朱慈炯最喜欢一锅端。

    对于草原上的蒙古人来说,这比选在开春时出兵更加可恨。

    因为开春时出兵攻击蒙古,只会让母羊腹中的小羊羔,母马腹中的小马驹还有女人腹中的胎儿夭折,但是只要母羊、母马和女人还在,到了来年春天,就仍然会有成批的小羊羔、小马驹以及小婴儿呱呱坠地。

    但是趁着寒冬进攻蒙古,却能把各个部落的母羊、母马还有女人一锅端,就算各个部落的男丁能够侥幸逃脱,到了来年春天也不会再有小羊羔、小马驹还有小婴儿,那么要不了几年,这个部落就会消失无影。

    朱慈炯最喜欢干的就是这个。

    只是今年的冬天比前两年要冷得多。

    而且积雪也要更加厚,都没到马腹。

    自乌兰布统出兵以来,不断有战马冻累倒毙,冻伤的骑兵将士也是不在少数,尽管出征前备足了御寒物资及烧酒,还是扛不住。

    夏完淳掏出格物科新提供的温度计看了一眼。

    然后面带忧色的对朱慈炯说道:“定王,气温已经降下到零下四十度了,将士们身上的毛毡还有棉衣也扛不住啊,杂粮烧也只能扛一时,要不然找个地方暂避一下?”

    零下四十度严寒还要坚持行军,在人类的历史上恐怕也只有那支军队能比。

    那支军队比朱慈炯率领的明军骑兵还要坚韧,甚至能在零下四十度严寒的冰天雪地中长时间潜伏,最终化为冰凋。

    但是夏完淳觉得明军将士已经到了承受极限。

    胡国柱也是深以为然:“是啊,定王,这白毛风一时半刻停不了,再这样下去,冻伤的将士只会越来越多。”

    随行的军医也十分郑重的说道:“定王,如果现在找个地方扎营,冻伤的将士还是有机会痊愈的,可如果超过十二个时辰不予救治,他们的冻伤就再难痊愈,就算保住性命,手脚只怕是保不住了。”

    然而朱慈炯还是不肯轻易放弃。

    在漫天风雪中苦苦搜索半个月,岂能轻易放弃?

    而且朱慈炯还从他的父皇那里学到了一个道理,越是艰难的时刻,就越是要坚持,因为当你即将准备放弃的时候,胜利往往已经近在眼前。

    “巴特,你给孤过来。”朱慈炯招手示意一个骑兵上前来,问道,“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记错啊?怎么找了快两天了,还是没有找着?”

    朱慈炯能够在大草原上屡战屡胜的秘诀有两个。

    一是装备精良的军队,二是无孔不入的带路党。

    在“解放”了科尔沁各部以及察哈尔各部的奴隶之后,朱慈炯就理所当然的获得了这些奴隶的效忠,而且这些奴当中就有科尔沁各部以及察哈尔各部掳来的喀尔喀诸部、土默特诸部以及卫拉特诸部的牧民。

    巴特就是喀尔喀蒙古三部之一扎萨克部的牧民。

    蒙古贵族的血族观念极其强烈,什么黄金家族,绰罗斯家族,每个家族的子孙都会把自己的血统挂在嘴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血统。

    但是蒙古普通牧民并没有太过强烈的部族观念。

    道理也很简单,普通牧民只当自己是贵族的“牲畜”。

    作为牲畜,被别的部落抢走自然也就成了其他贵族的财产。

    所以巴特现在的主人是朱慈炯,在充当带路党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出卖“同胞”的羞耻感又或者罪恶感,他甚至于以此为荣。

    “定王,肯定就是在这里附近。”巴特笃定的说道。

    “扎萨克图的牙帐也就是越冬营地肯定就是这附近,我不会记错。”

    “这就见鬼了。”朱慈炯恨声道,“就在这附近,可就是找它不着?”

    徐乌牛提议道:“定王,要不然就让我们斥候队分头找吧,找着的机会大一些。”

    “不行,这么大的风雪,单独行动是找死,你们斥候骑兵也扛不住。”朱慈炯断然拒绝了徐乌牛的提议,沉声说道,“咱们换一个方向,继续找!”

    顿了顿,又道:“再找两个时辰,再找不着,就扎营!”

    ……

    扎萨克图牙帐。

    扎萨克图汗和土谢图汗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吃着刚烤好的羔羊肉。

    “真是可惜了。”扎萨克图汗一脸遗憾的说道,“布木布泰这个骚娘居然真的嫁给了桑噶尔这个怂货,原本以为只是在演戏,吓唬我们而已,这下准噶尔部跟土默特部联盟,咱们喀尔喀再想吞了土默特部可就不易了。”

    】

    本来嘛,他们还指着土默特的牛羊牲畜过冬呢。

    今年秋天被罗刹人抢走了不少牛羊牲畜,喀尔喀三部如果不能想办法找补回来,明年春天肯定会饿死不少人。

    尤其是今年冬天又格外的寒冷,这就更加麻烦。

    “放心,准噶尔跟土默特的联盟长不了。”土谢图汗咬了一块羔羊肉,哂然道,“桑噶尔不过是准噶尔部的一个傀儡,他想做准噶尔部的主,那是做梦,所以布木布泰妄图依靠准噶尔部来对抗我们喀尔喀三部,那是痴心妄想。”

    “你说的也对,他们两家早晚得打起来,最后还得便宜了我们喀尔喀。”

    “不过,今年是不成了,今年天气太冷,雪又下得早,不适合发兵了,明年开春时母羊要下小羊羔,母马要下马驹,也不适合出兵,等明年夏天,咱们三个部落一起出兵,非灭了土默特不可,再夺了他们的牛羊和土默特川。”

    扎萨克图汗道:“咱们两家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硕垒未必肯跟咱们俩一起发兵,这家伙中了布木布泰那骚娘们的毒,即便是现在布木布泰已经嫁给了桑噶尔,也还是一门心思想着联姻纳娶布木布泰,真是的。”

    硕垒就是喀尔喀三部之一车臣汗部的大汗。

    喀尔喀蒙古向来以大元正统自居,先后冒出了三个大汗,分别是扎萨克图汗、土谢图汗以及车臣汗。

    这三个大汗间的关系也挺有意思。

    没有外敌之时,互相之间能够打出狗脑子,可是当有外敌入侵时,又或者面临强大的外敌威胁之时,又能通力合作一致对外。

    不过现在似乎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难怪。”土谢图汗黑着脸说道,“这次会盟他竟然不来。”

    正说间,一阵隐隐约约的牛角号声忽然从大帐外传进来。

    两人初时没怎么在意,还道是马奶酒喝多了出现了幻听。

    但很快,牛角号声就变得更加响,也更加清晰,出事了!

    “康啷!”扎萨克图汗素巴第反手拔出腰间腰刀,厉声喝道:“衮布,你这个贼子,我好意邀你会盟,你竟暗算我?”

    土谢图汗衮布一脸懵:“素巴第,你这是什么话?”

    “还装。”素巴第冷笑,“越冬营地除了我们扎萨克部的牧民,就只有你带来会盟的一万土谢图骑兵,这么大的风雪,也不可能有外敌找上门,肯定是你的族人趁着我们扎萨克部的牧民缺乏防备之时突然偷袭。”

    “胡说,没有这种事情。”衮布失口否认。

    “真不是你的族人干的?”素巴第不由将信将疑。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厚重的羊毛毡帘被人掀起,扎萨克图部的几个万户、千户黑着脸大步走进来。

    “大汗,出事了!”

    “有明军杀进越冬营地了!”

    “竟然是明狗?”衮布和素巴第面面相觑。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冷的天,还这么大的风雪,明狗竟然也敢出兵?这是谁给的他们胆子,就不怕冻死吗?

    就在两人怔忡之间,外面骤然响起激烈的枪声。

    隐隐还有“轰轰”的爆炸声,明狗还带了大炮?

    素巴第的脸色当即便垮下来:“赶快召集族人迎战!”

    说完又对土谢图汗衮布说道:“衮布,你可不能置身事外。”

    “放心,我们土谢图部的勇士不会袖手旁观。”衮布慨然说道。

    至少此刻,衮布内心是真的想和札萨克图部、想和素巴弟并肩作战。

    但是不到一刻钟后,衮布就改了主意,当他看到明军排着整齐的步兵队列踩着厚厚的积雪开进扎萨克图部的越冬营地时,当他看到扎萨克图部的骑兵呼啸冲锋,又一排排的倒在明军枪口下之后,便果断改了主意。

    明军的火器太犀利,札萨克图部落已经完了。

    他们土谢图部落的一万勇士没有必要给扎萨克图部落陪葬。

    看清楚这一点之后,衮布当即带领着土谢图部的一万骑兵,在素巴第和扎萨克图牧民的咒诅声中逃离越冬营地,然而此时想跑已经迟了。

    因为朱慈炯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连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