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魂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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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庭审

    fri oct 09 08:06:49 cst 2015

    今天,萧白去洗衣店租了一套新的西装,他不想穿三天前参加霍汉书婚礼的那套,因为这会让他回想起不愿去想的过去。

    他在镜子前又一次打量自己。苏青衣,你会没事的,萧白自我安慰道。

    “叮叮叮,”手机铃响,萧白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霍汉书,萧白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快到了吗?”霍汉书的声音很平静。

    “我现在正要出门,马上发赶到,”萧白提着手机,连忙出门。

    “昨天我问了律师,律师说胜诉的可能性不会很大,最近这件事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社会舆论很严重,官二代残害穷苦男孩,真是好标题,”说到这里,霍汉书轻笑,“他们根本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只知道盲目跟风,社会风气都是这帮人带坏的。”

    “霍汉书,你也别着急,公道自在人心,他们最终会懂的。”萧白下楼打了辆车,出言安慰着。

    “但愿如此,”霍汉书长吁口气,“你快来,我在法院门口等你。”

    “知道了,”萧白挂断电话,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再过大约三十分钟,他最好的朋友--苏青衣,将接受人民法官的审判。

    当萧白来到夔都第一法院的门前,早就有无数记者在此等待,萧白似乎被这样的大阵仗惊呆了,静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萧白,来这儿,”霍汉书突然出现在一旁,拉着萧白从法院侧门走入,法院里面没有那么多人,法官和庭记还没到,只有几名像萧白一样的听审人员,稀零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这次苏哥的情况很危急,”霍汉书凑到萧白耳边,小声嘀咕,”我昨天找人接触了男孩的家里人,发现对方是单亲家庭,男孩是由母亲带大的,可以这样说,男孩的死已经彻底让男孩的母亲崩溃,她不愿意接受庭外和解,只希望将行凶者制裁。我叫人给她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她却将支票撕得粉碎,真是愚蠢的平民,那笔钱可以让她安然度过一生,她还不要。”

    “霍汉书,你这样做,青衣会不高兴的。”

    “我才不管他高不高兴,我只希望他平安出来,”霍汉书大叫着,完全不顾听审人员的诧异表情。

    “你小声点,”萧白扯了扯霍汉书的衣角,示意他坐下。

    霍汉书依言坐下,复又说道:“这次我父母让我少搀和苏哥的事,原因是因为苏哥的父母在政府中受这事影响很大,真是势利,我敢这样说,苏哥关心、照顾我的时间,都比那两个成天就知道工作的人多。”

    没有等多久,法官、庭记、陪审团的成员纷纷出席,随着法官手中的木槌一敲,庭审,正式开始。

    萧白坐在听审席的座位上,属于原告的席位上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妇女一直掩面哭泣,看不清面容。妇女身旁坐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直在安慰着妇女,那个妇女应该就是男孩的母亲了,那名中年男人,是原告的律师吗?

    法官开庭后,苏青衣在两名狱警的押送下,缓缓走进被告的位子。仅仅几天不见,苏青衣清减了许多,原本阳光帅气的形象也早被消磨殆尽。

    等到苏青衣落席,萧白才发现少了点什么。

    “律师不见了。”霍汉书惊道。

    “什么,怎么可能,在这种要紧关头,”萧白顿时惊呼。

    “一定是苏哥做的,凭借他的个人魅力,律师一定被他说服了,看来苏哥真打算独自承担所有的后果。”

    萧白一脸诧异,心底苦涩想着:青衣,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整个庭审过程,苏青衣除了回答法官的问题外,没有多说一句。

    审判过程在苏青衣的沉默中很顺利的进行,最后,代表宪法的法官站起身来,沉声朗读,“根据《东夏国最高宪法》第二百六十三章的规定,判处被告十年有期徒刑,处罚金额20二十万元,即刻执行。”

    终于结束了,法官与庭记离开了席位,原告的妇女也被中年男人搀扶着离去,苏青衣带着手铐依旧站在原地。

    “犯人1407号,该走了,”苏青衣身后一名押送的狱警扯了扯苏青衣的囚衣,不善道。

    “能让我和我的兄弟说几句话么,不会很长的,就一分钟,”苏青衣回头,看了眼狱警,云淡风清道。狱警本想拒绝,看着苏青衣,好似对方的眼中充满魔力,让人相信。

    “好,你去吧,就一分钟,”狱警改善了态度,打开了关着的被告囚牢。

    萧白与霍汉书迎上前去,三人互望。从离别到见面不过才三天时间,却又要再次分离,这是上天对他们最大的嘲讽。

    法院里只剩下三人,两名狱警不知何时离开。

    “霍小子,这几天劳烦你了,还有小白,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如果你们真的了解我,就不要问了。”

    “苏哥,你说不问就不问,你在里面的时候,我会派人打点一下,一定让苏哥过的舒服,”霍汉书上前,抓住苏青衣的双手。

    “好意心领了,不用为我担心,”苏青衣一挥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萧白,“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人生,一种历练,无论是任何挑战,我苏青衣接着就是了,”苏青衣仰头大笑,义气风发,只是谁又能读懂他话中的悲哀。

    苏青衣早在霍汉书处知晓,父母因为自己的关系被政府机构连连降级,处处打压。官场如战场,这份挫败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缓回来。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苏哥,”霍汉书高兴说着,萧白却看出苏青衣的无奈,可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根本无法改变这一事实,只能眼睁睁看他发生。

    人世中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明明知道却又无法改变,萧白仿佛又回到三天前的夜晚,那个男孩的音容犹在眼前,折叠刀轻轻滑过,带出血光,血液在空中喷洒。

    “啊,”萧白突然痛苦捂住额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萧白,你怎么了,”霍汉书蹲下身扶着萧白,关切问道。

    “小白,你怎么了,”苏青衣上前一步,问着萧白。

    “没事,”萧白挣扎起身,连连摆手,“可能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有些累了。”

    “小白,辛苦你了,”苏青衣缓和了面容,踱步走向萧白,“最近几天,真的辛苦了,对了,小白,梦想一定要坚持下去,这样才会有实现的可能。世上的每条路都不简单,因为每条路都是孤独之路,唯有真正耐得住寂寞的人,人生的目标才会闪亮。”

    “青衣,还是老样子,就会教育人,”萧白笑道,和苏青衣双拳一碰,这是他们初中时的礼节,代表着决不放弃。

    “对了,就应该这样,”霍汉书箍着两人的肩膀,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年纪,那时的他们就像今天这样,站在梧桐树下,成为挚友,发誓以后都要闯出一片天地。如今,物是人非,所有都变了样。

    “好了,时间到,”狱警走进来催促道。

    “霍小子,小白,保重,”苏青衣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久别重逢后再次离别,老天似乎对他太过残酷了些。

    “我们也该走了,”霍汉书轻轻拍萧白,转身向法院出口走去,萧白看了一眼法院上高高在上的东夏国旗,难道世间所有的犯罪都是罪恶吗?究竟存不存在好的坏人和坏的好人。社会就像一个大熔炉,打磨着各色“容器”。

    “对,该走了,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萧白起身,带走心底最后的惆怅。

    “不错,没什么可留恋的,只要有我就足够了,”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回绕在萧白耳际。

    “不错,有我就够了,”萧白自信笑着,大踏步走出法院。

    今天天气偶然的阳光明媚,萧白笑着,从未如此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