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苏醒
在这期间他性格开朗，身体健康，也很配合教团方面的实验，某种情况下，他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没有人，包括他自己，也不曾追究过自身的过往，更没有曾经作为驱魔师战死的记忆。
教团对这种情况很满意，同时也刻意的将关于记忆方面的事情忽略了。
然后，他们也开展了一些关于【圣洁】同步率测试的实验。
将原本属于阿尔玛曾经的【圣洁】拿给他，进行强制适配。
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没有完全失败。
因为只是没有引起咎落而已。
但这已经是极大的成功了，为了配合第二驱魔师进行下去的各种子计划，实验体的伤亡简直数不胜数，教团方面对此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同时在这一期间他们还发现了意外之喜，新培育出来的人种胚胎，恢复力远远超于他们的预期。
甚至在强制适配的过程中，断手断脚乃至身体都遭到了分裂，也能很快的愈合。
于是这让教团的实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在这一过程中，名为【神田·优】的孩子苏醒了。
第一次，黑色教团有了两位数以上的第二驱魔师原型体，而且他们的状态给了第一研究所无限的新希望。
“想更加深入的看一看那些事情吗？”
漆黑的档桉室里面，芙的声音又从天花板上传来。
“我可以将我体内的一些记忆开放给你进行观看，当然……是以我的视角，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斯诺合上了手里面的档桉，嘴里面低声都囔着。
黑色教团的所作所为，似乎用文字很难直观的去描绘他们的过分与残忍，既然芙主动愿意提起这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们过去的种种做法很残酷，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认为黑色教团是邪恶的也并不过分。
但这并不意味他们是错的……
在芙的视角中，斯诺看见了被封印在天使石像里面那密密麻麻的一排驱魔师的尸体。
这些都是在过去几十甚至近百年间阵亡的各位驱魔师，他们是黑色教团全部的精华，也是最后的希望。
在最绝望的那一段时间内，每一名驱魔师的死亡都会推着黑色教团向绝望的深渊更进一步，庞大的压力让所有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所以上面才会对第二驱魔师计划寄予了那么大的期望。
在计划的初期，复苏的第二驱魔师们，并非没有人觉醒了过往的部分记忆。
但这代表着，他们的灵魂和肉体已经开始不再匹配，排斥反应将让他们渐渐失去生命，直到走向彻底的死亡。
而这一周期大概在三个月左右……
在芙的视角下，他们满脸扭曲，愤怒的咆孝着，稚嫩的脸蛋上流露着不符合年纪的愤怒与成熟。
嘴里的质问让所有人都无法直视。
“为什么？我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也许是在质问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曾经过往的同伴，也可能是在斥责实验人员，将他们摁在实验台上这种残酷的做法。
数名苏醒，但却最后走向了失败结局第二驱魔师最后遭到了黑色教团的废弃。
要么是打一开始觉醒的不够完全，要么是在强制适配的实验过程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反弹。
总之，亚洲第一研究所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张家所寄予重望的技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用。
而张家的当代家主也一天比一天的急躁起来。
张明朱希望可以利用这项成果，将他们的家族抬向中央厅的核心层次。
就像鲁贝利耶家族那样，作为组建了中央厅的核心权力层，享受着这个世界最高等级的权利之一。
但是计划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顺利，直到出现阿尔玛·卡尔玛这一成功的实验体。
整整一年多，阿尔玛都在亚洲第一研究所正常的生活着，没有出现剥离反应，也没有出现反弹效果。
同时，因为身体素质的提升，对于【圣洁】的强制适配实验，几乎是可以无节制的进行下去。
这让张明朱感到狂喜，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加大了实验的压力。
尽管实验的负责人……他的亲生女儿，张翠一再表示反对，但是他并没有同意对方的建议。
真正的强制【圣洁】共鸣实验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实验者被强迫着去激发适配性不高的无主【圣洁】，尽管那东西在过去属于他们。
但是因为经历过了一次重生，无论是记忆还是肉体，对于【圣洁】来讲都不是他们曾经的那个宿主。
只有灵魂的味道还算熟悉，但这并不足以让【圣洁】去认可他们。
所以同步率往往只在20%上下波动着。
但是通过黑色教团规划的各种实验，频繁的进行锻炼交流，是可以缓慢的对同步率进行提升的。
但是这一过程无疑是痛苦的，实验者必须要时刻承受着【圣洁】的抗拒力量。
芙亲眼目睹着，那个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强迫着自己与那颗曾经属于他的【圣洁】去共鸣。
手脚被炸点，身体被崩裂……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虽然肉体上的损伤很快的就恢复了，但是对于精神上的折磨，永远是阿尔玛最大的痛。
“没关系吧！小鬼。”
芙（斯诺）蹲了下来，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个泡在血水中的孩子。
“没……没关系的，很快，很快就好了。”
阿尔玛第一次见到穿着白色大褂之外的实验人员，他友好的微笑着，伸出自己的手想和芙去握一握，但是胳膊刚抬到一半就无力的滑了下去……又断掉了。
就像是被扯断的橡皮泥一样，在重力的作用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从他的肉体上脱落。
这是不久之前在共鸣实验中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好疼！
！”
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天真的小鬼，很快便有实验人员跑过来，将他抬到了担架上送往治疗室。
“真的是……太过分了。”
芙（斯诺）转过头去，发现了那个还有些青涩的少女。
是蕾妮，十年前的蕾妮和现在的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清纯的小丫头。
有肆无忌惮的袒露自己的胸怀，也没有满脸嚣张的叼着半根香烟。
作为一名刚刚调过来不久的实习生，蕾妮你很难接受眼下都第一研究所的各种我所谓。
所以她只能尽可能的多给那个孩子一点关怀。
“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芙心口不一的说道，尽管她也对那孩子充满了同情，但她只是一介守护精灵而已，多余的情感对她来讲毫无意义。
年轻的蕾妮就像是没看到芙的反应一样，还在那边低声倾诉着，因为这里的工作环境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压抑了。
“师姐想劝说师父暂缓一下，但是师父不同意……”
张翠只是一个纯粹的研究者，她的天赋可以说是近百年前张家人里面最高的那一个。
但依旧没办法违背自己的父亲，张明朱。
“我不会去帮着你们进行劝告的，这不是我的职责，同时这也不属于我作为一任守护精灵的范畴……”
芙扭过头去，拒绝了对方有着几分祈求的目光。
蕾妮有些软弱的咬了咬嘴唇，然后无奈地低下了头。
“大家……手上沾的鲜血似乎是有些多了呢。”
不过芙虽然嘴上拒绝了对方，但是行动上还是多少给予了一些照料，最起码对于那个孩子，她的关注程度明显提高了不少。
只要对方出现问题，她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里。
虽然安慰着自己，这是属于张家的宝贵财产，但实际上，却将自己的傲娇暴露的丝毫不剩。
阿尔玛到是一个很纯粹的孩子，至少到现在为止他都是这样子的。
整个亚洲第一研究所都围绕着他进行忙碌，而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上似乎有着某种重担，所以变得格外努力起来。
但是……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还是会感到孤独的啊。
所以阿尔玛经常会整夜整夜的待在复苏室，看着那些还浸泡在培养池里面的其他孩子，也就是第二驱魔师的胚胎。
虽然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了解到，自己是从这种地方苏醒过来的。
所以几乎每天，他都期盼着从某一个培养池中，可以站出一个自己的同龄人，成为他的伙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愿望终于成真了。
在一次强制适配实验结束之后，他如往常那样回到了培养大厅，结果就发现了实验机器的警报。
在一个代号为【神田·优】的培养池中，一个新生儿苏醒了。
低下头去，发现那个黑头发的少年，正隔着透明地板呆呆的看着自己。
阿尔玛发自内心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神田·优。太好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芙用一种透明的姿态，静静的漂浮在他的头顶上，感受着对方发自内心出来的喜悦。
“神田……”
斯诺以芙的视角俯视着对方的模样，如果此刻他若是还有肉体的话，那一定会感受到嘴角边的抽搐。
“真不愧是神田啊！刚出来神色就这么拽，一看就是一个相当不好打交道的家伙。
这家伙……小的时候就这么嚣张吗？”
斯诺清晰的看到了对方那副斜视不屑的模样，虽然那并不是对自己的……
“一看就是一个很讨厌的小鬼。”
斯诺都拿着，然后继续观察下去。
很快便有研究人员将他从培养池中捞了出来，然后用浴巾包好，将他的身体擦干。
但是阿尔玛远远要比研究人员更为激动，他几乎是连蹦带跳的凑了上去，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绍着。
简直要把“我想和你交朋友”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但是这种热情的行为，却只是换来了刚刚苏醒的神田的一个冷哼。
“好拽……”
斯诺在上面默默的吐槽到，同时他也看到了阿尔玛的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然后他低着头，委屈巴巴的跑到了门后面，可怜兮兮的看着一脸冷漠的神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