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探访盲婶
得知赵炳煜要去寻找盲婶,李一爻主动带路,将他们带去了盲婶家中。
村里早就是一派衰败模样,盲婶的居住处却别旁的村民更加简陋。
那是一处偏僻不起眼的地方,巨方村的房屋格局很讲究,统一按照身份高低顺序,以祭坛为中心往外建造而成,越靠近祭坛的屋舍越大也越考究,像范增这等统领村民的身份相对德高望重者自然居于中心地段,而像盲婶那样一家的老弱病残则居住在破败偏僻的外围地段。
远远看去,房身已经倾斜了一个角度,犹如风雨飘摇的残烛,若是在夏季遭遇山体崩塌泥石流侵袭,没有巨方村高高的外围院墙阻挡,此屋必定倒塌。
据李一爻介绍,盲婶一家原本有六口人,盲婶的丈夫秋生在盲婶刚怀上盛哥儿的时候上山打猎不慎坠入深渊身亡,盛哥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两年前也相继过世,如今家中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婆婆,身体孱弱的孩子,盲婶眼睛又瞎,只能靠做一手工和村里的婆子交换些物件和食材,一家人生活拮据,这几年能勉力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
前几年的时候,有些热心肠的村民还时常对她家伸出援助之手,这两年闹瘟疫,家家自顾不暇,那还顾得上她们。
家中没有身强力壮的顶梁柱,难怪那屋顶如此破烂不堪也无人修理。赵炳煜忽然有点理解盲婶对他们的冷漠态度了,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还要照顾年迈的婆婆,实在是不容易。
性格多好的人估计也会被生活的艰辛打磨掉表面的柔顺。
石屋的门关着,李一爻透过门缝往里瞅了瞅,看到盛哥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儿石子。
他扣扣门环,朝门内叫道:「盛哥儿,盛哥儿,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盛哥儿回过头,发现是自己的小伙伴,「阿爻弟弟。」
先是高兴随后又变得拘谨犹豫起来,他缓缓靠近院门往外张望,看到陌生的赵炳煜和赤松,紧张地躲到了门后,不敢开门。
李一爻道:「盛哥儿,你别害怕,大哥哥和大叔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你阿娘和阿婆在家吗?我们有事找你阿娘。」
盛哥儿又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门缝边,仔细打量门外的陌生人,最终选择相信小伙伴的话,从院子里搬来小板凳垫脚,准备给他们开门。
正当他要取下门栓时,盲婶从屋内走出来阻止了他的动作并厉声道:「盛哥儿,阿娘说了多少次,不许给陌生人开门,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盛哥儿立马跳下板凳,躲到了盲婶身后,显然有些怕她。
「阿娘,是阿爻弟弟来了。」他喏喏地解释。
盲婶仍然是一张冷漠脸,空洞无物地对着外面,乍一看幽幽地很瘆人。
「几位请回吧,家中婆婆卧榻,我男人早亡,实在不便待客,还望见谅。」
赵炳煜道:「盲婶请留步,在下有一些疑问想请教您。」
「我乃一介无知妇孺,你们还是另寻他们吧。」
她说完就拽着盛哥儿转身往屋内走,赵炳煜还没开始问,直接就吃了闭门羹,情急下他脑子急转,喊出了李芨珍藏的那副画作上的小诗。
「楼上佳人楚楚,天边皓月徐徐。」
盲婶身体一僵,顿住了脚步。
「您可熟悉此诗?」
盛哥儿仰起头疑惑地看着盲婶,而门外三人却看不见盲婶此时脸上的表情。
过了半晌,盲婶才回:「没听过,我就是一个山野村妇,不识字也不懂诗,你们若是想鉴诗,但是可能去找范村长,他可能更懂一些。」
她的声音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赵炳煜不甘心,「今日没看到你去祭坛,想必您还不知道你们村庄并没有感染瘟疫一事儿吧。」
盲婶没做声,静静听他讲话。
「今日李芨李大夫亲口向大家承认,这两年一直是他在对村民下毒,并欺骗你们是感染瘟疫。」
他继续追问道:「不知您怎么看待此事?」
这时,门内突然传来盛哥儿「啊」的一声叫唤,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炳煜仔细往门缝里瞧,只看到盲婶将地上的盛哥儿抱了起来,一边朝屋内走,一边对他们道:「恶人自有报应,各位请回吧,我们家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不想参合这些事。」
从盲婶的表现来看,她之前似乎并不认识李芨,也不关心他的生死。
几人只好暂时返回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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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娇娇吐出一半毒素后,又休息了一下午,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赤松在药房调配解毒的药引,他打算明日去楠木瘴气林走一趟,采回簌和菂两种药物来为金娇娇和村民解毒。
几人聚集在茅草屋内分析着李芨的投毒动机。
金娇娇其实一早就怀疑盲婶和李芨关系匪浅,就算是出于礼貌和感激,也没有让自己的亲身孩子破烂旧衣服,而给别人家孩子做精致新衣穿的道理,做两套衣服难道不是顺便的事儿吗?
她那时便隐隐觉得盲婶明显更偏爱李一爻一些,甚至还在心中大胆猜测过他是盲婶和李芨的私生子。但是这几日他们住在巨方村,从未见盲婶和李芨之间有过任何交集,他们一个盲,一个哑,甚至连基本的交流都很困难,又怎么可能会有别的火花。
可今日听了赵炳煜提供的信息,她又有了另外一种猜测,李芨装哑,或许并非是对他们亦或者巨方村民装哑,而且为了不让盲婶认出他的声音所以才会对所有人装哑巴。那幅画金娇娇也看过了,她百分之八十肯定那就是盲婶年轻时候的画像。
可是画像上的女子眼睛漂亮灵动,并不是一个盲女。
而且画的背景明显不是巨方村,更像江南水乡,难道盲婶并非瑜洲人,是从外地嫁来此处的?
赵炳煜赞同金娇娇的看法,盲婶对于李芨下毒一事看似平淡,实则是在掩饰她内心真正的情绪,下午当他念出那句诗的时候,盲婶明显是有反应的,后面虽然态度平静,可就是太平静了,反倒让人难以置信,她两个儿子死于李芨之手,正常人得知真相后会如此平静吗?
不可能!
最让他笃定内心猜测的还是,他下午透过门缝,看到了盛哥儿手腕上的红痕,当时盲婶牵着盛哥儿的手,他说话的时候,盛哥儿发出叫声,手腕上的红痕必然是盲婶无意识下拽得太拥挤没出来的。
尽管掩饰得很好,她还是暴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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