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殡仪馆的老头
wed dec 23 00:43:07 cst 2015
我阴差阳错的留在了殡仪馆，这里也没让我失望，短短一周，就送来了两具尸体。
一具是病亡，死者是一个老太太，脸上皱皱巴巴的。送来时，儿女都哭成了泪人儿。在那个衣食住行都要各种票儿，人人都穿黑蓝中山装，老板裤的年代，这位死者穿的却是玫红色底绣牡丹镶金边儿的绸缎。画了个精妆，找了十六个阴阳念了三天，烧了一大堆纸钱，风风光光的下葬了。
看着阵仗这老太太在阳世一定享尽天伦之乐，可装棺的时候，我发现死者手十分粗糙，背驼的厉害，人基本上是骨瘦如柴，看样子也是吃了一辈子苦的命。我不明白，这些个人不在死者生前好好孝敬，死后这么大阵仗是给谁看的。
还有一位相对而言，就显得寒酸可怜极了。他是镇里出名的穷光蛋，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
在东大门附近的一饭馆里当堂馆。有天晚上出来起夜，无意发现了掌柜的藏在树下的酒，一贪心挖出来全给喝了。结果趁着酒劲迷迷糊糊走进树林里睡着了，结果脸被猪啃了个稀巴烂，自己也给冻死了。
清早被一打猎的发现，好心的给扔到了殡仪馆前。秦吴发现时也给吓了个半死，秦叔看了半天从他的断指勉强看出那是东边儿的那穷光蛋，一发善心也给一道烧了。
殡仪馆人手不多，除了秦叔秦吴和我，还有一个专门为尸体化妆的女孩子和一个看尸体的老头。
那女孩虽做这样的职业，可为人却并不阴暗沉闷，甚至有些精力过于旺盛的嫌疑。而那老头相对而言，就是另一个极端。他有十分严重的眼疾，双眼的整个眼球均化成了白色，没人知道他还能不能看见东西，而他自己也几乎不怎么走动，不怎么说话。
当年穷啊，穷到人们已经顾不得什么道德报应了。吃不上饭的人，去偷去抢已经不是算什么事儿了，有丧心病狂的人，甚至会去偷死人的尸体，砍一截大腿烤了开荤。
人活着享不了福，也就罢了，可死了却让人卸了胳膊腿儿，给糟蹋了，才真是造孽啊。那老头的工作，就是在下葬前三天，看着尸体。一个是防止野猫引子使诈尸，一个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尸体。
听说，这老头从前就是抬棺匠。幼年父母双亡，也是靠着捡死人的祭品活下来的。可以说，他这一生基本是同死人在一起时间远远超过与活人在一起的时间。
人们见他自都觉得晦气，更不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交个这么一个阴暗沉闷的穷光蛋。
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还结过婚，而且新娘宛转蛾眉，韶颜稚齿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为什么嫁给他？因为那新娘根本就不是活人！你猜是扎来烧给死人的纸人？不不不，那新娘子本就是个死人！
据说那新娘生前是本地排第一的美人儿，可惜上天给了她不俗的容貌，却也给了她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打小就是各种大病小病不断缠身，年纪轻轻就去了。
这小姐去的早，甚至还未出过阁。怕她在下面寂寞，他父亲准备为她寻一门亲事，做个冥婚。可无奈，寻遍十里八乡也没个合适的男尸。
那老爷子正愁呢，突然一个年轻人提着彩礼登门提亲了，而这人正是童霖，也就是现在看守尸体殡的那老头。
他提的东西算不上贵重，可几乎是花了他所有积蓄。这老爷子一想，他闺女虽好，可毕竟也是一个死人了。能有人自愿搭钱娶一个死人，也是可见其情谊。于是也二话没说同意了。双方过门户帖，到命馆合婚，取得龙凤帖，童霖就正式娶了媳妇。
自此之后他就更沉闷了，偶尔会说些怪话，起初还会惊到旁人，可后来人们也就逐渐习惯了。私下都在说，那是童霖在跟她的死媳妇说话呢。
就这么过了几十年，全国上下变得兵荒马乱的，死人就更多了。可童老汉年纪了大了，渐渐也抬不动那棺材了。眼看眼的要饿死了，秦叔一发善心，又给了他一跳吃饭的活路，暂时让他看守尸体。没想到这一看就是十年，看这样子，秦叔是得替他养老送终了。
我阴差阳错的留在了殡仪馆，这里也没让我失望，短短一周，就送来了两具尸体。
一具是病亡，死者是一个老太太，脸上皱皱巴巴的。送来时，儿女都哭成了泪人儿。在那个衣食住行都要各种票儿，人人都穿黑蓝中山装，老板裤的年代，这位死者穿的却是玫红色底绣牡丹镶金边儿的绸缎。画了个精妆，找了十六个阴阳念了三天，烧了一大堆纸钱，风风光光的下葬了。
看着阵仗这老太太在阳世一定享尽天伦之乐，可装棺的时候，我发现死者手十分粗糙，背驼的厉害，人基本上是骨瘦如柴，看样子也是吃了一辈子苦的命。我不明白，这些个人不在死者生前好好孝敬，死后这么大阵仗是给谁看的。
还有一位相对而言，就显得寒酸可怜极了。他是镇里出名的穷光蛋，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
在东大门附近的一饭馆里当堂馆。有天晚上出来起夜，无意发现了掌柜的藏在树下的酒，一贪心挖出来全给喝了。结果趁着酒劲迷迷糊糊走进树林里睡着了，结果脸被猪啃了个稀巴烂，自己也给冻死了。
清早被一打猎的发现，好心的给扔到了殡仪馆前。秦吴发现时也给吓了个半死，秦叔看了半天从他的断指勉强看出那是东边儿的那穷光蛋，一发善心也给一道烧了。
殡仪馆人手不多，除了秦叔秦吴和我，还有一个专门为尸体化妆的女孩子和一个看尸体的老头。
那女孩虽做这样的职业，可为人却并不阴暗沉闷，甚至有些精力过于旺盛的嫌疑。而那老头相对而言，就是另一个极端。他有十分严重的眼疾，双眼的整个眼球均化成了白色，没人知道他还能不能看见东西，而他自己也几乎不怎么走动，不怎么说话。
当年穷啊，穷到人们已经顾不得什么道德报应了。吃不上饭的人，去偷去抢已经不是算什么事儿了，有丧心病狂的人，甚至会去偷死人的尸体，砍一截大腿烤了开荤。
人活着享不了福，也就罢了，可死了却让人卸了胳膊腿儿，给糟蹋了，才真是造孽啊。那老头的工作，就是在下葬前三天，看着尸体。一个是防止野猫引子使诈尸，一个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尸体。
听说，这老头从前就是抬棺匠。幼年父母双亡，也是靠着捡死人的祭品活下来的。可以说，他这一生基本是同死人在一起时间远远超过与活人在一起的时间。
人们见他自都觉得晦气，更不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交个这么一个阴暗沉闷的穷光蛋。
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还结过婚，而且新娘宛转蛾眉，韶颜稚齿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为什么嫁给他？因为那新娘根本就不是活人！你猜是扎来烧给死人的纸人？不不不，那新娘子本就是个死人！
据说那新娘生前是本地排第一的美人儿，可惜上天给了她不俗的容貌，却也给了她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打小就是各种大病小病不断缠身，年纪轻轻就去了。
这小姐去的早，甚至还未出过阁。怕她在下面寂寞，他父亲准备为她寻一门亲事，做个冥婚。可无奈，寻遍十里八乡也没个合适的男尸。
那老爷子正愁呢，突然一个年轻人提着彩礼登门提亲了，而这人正是童霖，也就是现在看守尸体殡的那老头。
他提的东西算不上贵重，可几乎是花了他所有积蓄。这老爷子一想，他闺女虽好，可毕竟也是一个死人了。能有人自愿搭钱娶一个死人，也是可见其情谊。于是也二话没说同意了。双方过门户帖，到命馆合婚，取得龙凤帖，童霖就正式娶了媳妇。
自此之后他就更沉闷了，偶尔会说些怪话，起初还会惊到旁人，可后来人们也就逐渐习惯了。私下都在说，那是童霖在跟她的死媳妇说话呢。
就这么过了几十年，全国上下变得兵荒马乱的，死人就更多了。可童老汉年纪了大了，渐渐也抬不动那棺材了。眼看眼的要饿死了，秦叔一发善心，又给了他一跳吃饭的活路，暂时让他看守尸体。没想到这一看就是十年，看这样子，秦叔是得替他养老送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