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沌之且做逍遥一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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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迎亲

    thu oct 06 19:06:02 cst 2016

    开题诗云:且做逍遥一剑仙,神州破界若等闲。鸿蒙快意恩仇日,混沌重开又一年。

    中土联盟历一万两千七百二十一年七月间,有件惊动了整个中土大陆乃至中土以外整个神州仙界高层的大喜事,乃是中土三大修仙门派之一的铸剑门掌门化神天仙法万通亲传弟子、闻名中土的先天体天才张行天即将大婚。

    这位新郎可不是常人,不单拥有万年不遇的先天体仙资,加入仙门不到两年就成功筑基,打破了仙界多少年来的修行记录,还是一个商业奇才,同样是在加入仙门后短短两年的时间内,分别打造了天域工坊和茗潜产业两个商业帝国,每年可以赚取近数十亿灵石。

    正因如此,张行天虽然还不到十岁,就赢得了中土第一的商业巨擘天下商会十大股东之一明家大小姐明思域的青睐,并将于七月底迎娶这位中土仙界有名的大美人,又创造了仙界的一项新记录。

    作为张行天的师门,铸剑门另外还有两件喜事。一是法万通的另外两个亲传弟子,即张行天的三师兄乌夜漆和四师姐柳亦如也将喜结连理,二是张行天门下的金丹弟子国华于前不久顺利结成元婴。

    法万通大喜之余,决定把这三件事合并在一起举行庆典,时间就定在七月二十八日。即使是铸剑门这种神州界最顶级的修仙势力,这样的盛事也不多见,满门上下,几个月前就开始忙碌,同时还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喜气弥漫开去。

    因为是三喜临门,庆典的规模又加大了几分。到现在,铸剑门的山门普陀仙山之中,布置得可谓是富丽堂皇、氤氲飘逸、花团锦簇、喜气洋洋,这般的仙家景象,笔者一时也形容不过来,就留待后面慢慢交代吧!

    有些海外的宾客,已经提前抵达了普陀仙山,所以在山门内,不时还能见到奇装异服、高鼻深目、肤色或黑或白或粽或褐的异域人士,在铸剑门负责礼仪和宾客接待的机构礼宾司门人的陪同下,正饶有兴致地在普陀仙山中闲逛。

    普陀仙山大名鼎鼎的天路飞桥不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相反,张行天开办的茗潜产业之中的仙学、比赛和博彩,取代天路飞桥成为了最热门的景点,就连设立在普陀仙山之外百余里的仙学城,也不时有客人特意提出要去参观。这些贵客一边给新郎官带来了不菲的旅游收入,一边把张行天的名气又吹大了几分。

    接待宾客这样的琐事自然用不着修炼和经商的双料天才张行天操心。他要亲历亲为的,主要是熟悉大婚的各项礼仪。中土修仙界的婚礼仪式经过数百万年的发展,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繁复的程度。若是平常人家还好,很多繁文缛节都省略了。比如几个月前张行天的哥哥、凡人之身的张行云结婚时,仪式就比较简练,从迎亲到洞房,也不过几个时辰。

    但张行天乃是仙界最顶级门派、最厉害化神天仙的得意弟子,他的婚礼也是中土最顶级的,自然繁琐至极,不说前面陆陆续续已经进行过的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礼仪,单是最后的亲迎及婚礼,就有大大小小上百个步骤,足以让人晕头转向。

    在这方面,双料天才张行天有点马大哈。他本来以为,到了婚礼前两天,他去明家祖宅所在地崇明岛迎亲就是。却没有想到,按照中土的迎亲仪式,从他出发到把明思域接回来,就需要耗费数天时间。迎亲途中,遇山要拜山、遇水要祭水、遇村落要布施、遇老人要祈福、遇小孩要醮子(以甜酒享之)……,等等说法,不一而尽。

    好在祈福、醮子这样的事,都是十里一行,如果每碰到一个老人、小孩都做,估计走上几年,张行天也回不了铸剑门。至于在明府迎亲时的规矩,则更是繁复得紧。这里面还有很多讲究,新人一旦做错了,就算犯了忌讳。张行天虽然洒脱,也想图个好兆头,所以还是认真地配合着礼宾司在熟悉这些礼仪。

    在喜悦和忙碌中,时间飞快就到了七月二十日。按照事先的计划,铸剑门六位化神天仙中的另外两名,张行天的三师叔铁石和大师兄苏千钧,提前带着张行天来到了中土最低等的修仙门派七等门派逍遥派的山门五莲山。张行天老家本来在逍遥派的领地上,他最初加入的也是逍遥派,不过阴差阳错地很快又转投了铸剑门。因为有这段渊源,张行天的父母、兄嫂都住在逍遥派山门之内一处名为野鸡坝的地方。

    尽管按照中土仙门的规矩,张行天加入仙门后,就算割舍了凡尘,从此与俗世的家人再无关系。他结婚,乃是铸剑门掌门法万通上仙为徒弟收媳妇,而不是张家收儿媳妇!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于情于理,张行天收媳妇,都不能完全绕过自己的父母。所以在仙家的礼仪上,是铸剑门弟子张行天和明家大小姐明思域喜结连理,具体安排时却也必须照顾到张家。因此在仙家大礼仪内,又套了一个张家收儿媳的俗世小礼仪。张行天等提前过来,就是为了完成这个小礼仪做些准备。

    老板要结婚,设立在五莲山之中的天域工坊内,以工坊最核心的相耐儿工坊所在地获鹿峰为重点,自然也少不了一番布置。就连逍遥派的掌门、张行天曾经的师祖金丹散仙肖不平,也拿自己当半个主人看待,撵得逍遥派满门上下如同兔子一般,把整个五莲山都好好布置了一番。虽然没有铸剑门的仙家富贵逼人气象,但也别有一番热闹和意趣。

    张行天回到野鸡坝,张家父母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今年张家也是三喜临门,上半年张行天的大哥张行云刚刚收了一房媳妇,下半年马上又有一个进账,而大儿媳刘知秋的肚子,居然也在这时及时地鼓了起来。肖不平特地过来用仙家法术看了,很笃定地说是一个男婴。普通农家出身的张家遇到这么多好事,那种高兴也就不用多说了。

    七月二十一日,提前出发的铸剑门迎亲队伍抵达了中土大陆东部的港口城市鹦鹉渡。在这里与从逍遥派过来的张行天、铁石、苏千钧等人会合后,由铁石、苏千钧带队,拉着足有十几里长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地向鹦鹉渡的海港进发。队伍的头已经抵达海港准备登船,队伍的尾巴却还没有出鹦鹉渡的城门。鹦鹉渡的居民,因为临近明家的基业崇明岛,又处于海运要地,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见了铸剑门的迎亲队伍,还是全城轰动。

    铸剑门的迎亲队伍中,打头的是一组一百三十六人的仙乐队,敲锣打鼓、鸣箫吹笛的好不热闹。这其实相当于鸣锣开道,不过迎亲不是高官出巡,不合适搞鸣锣开道那一套,就用仙乐这种比较温柔的方式代替了。仙乐队之后,是一百零八面彩旗组成的旌旗队,这倒没有别的用途,纯粹就是好看罢了。

    旌旗队之后,是四头高大的仙界瑞兽白象,迎亲的主宾,张行天、铁石、苏千钧、张行云四人,各自骑乘了一头。白象乃是六级灵兽,力大无穷而又性情温顺,乃是仙界高层最喜欢的坐骑。

    以白象头顶为中心,还飞舞着以两只青鸾领头的两行灵禽,为了与地面队伍速度同步,两行灵禽不断地空中绕着“8”字形,说不出的飘逸出尘。青鸾乃是八级灵禽,其它的特点不提,青鸾一旦成双,便终身不离不弃,如失其一,剩余的那只必定孤老终生。在神州界,青鸾是夫妻忠贞的象征物,乃是婚礼之上的最佳瑞兽。不过也就是铸剑门这样的超级门派,才有实力自己饲养这种稀罕灵禽。

    白象之后,则是一辆无比奢华的彩凤锦纹温车,足有数丈大小,比普通的房间还大。这是新娘子的座驾,里面不单有床铺桌椅,还有一间隐蔽的更衣室(此处更衣非真的更衣,呵呵,不过要说是厕所的话,也太煞风景了些!)。

    温车之后,紧跟着骑乘青牛的迎亲辅宾,如逍遥派的两位筑基仙人、也即张行天曾经的师父孙强和曾经的师姑谢凤英,铸剑门六位化神天仙唯一的后代、也即张行天现在的同门师姐罗小凤等。队伍的最后,则是各色迎亲礼物了,三级灵兽角马拉着的车上多是灵石财宝,筑基弟子双手捧着的多是法器丹药,练气弟子肩膀挑着的多是衣物仙果。

    这些东西,要想低调的话,弄个好空间法器就都装下了,不过婚庆可不是低调的时候。因此整个迎亲队伍,足足撑出来有一万四千多人,真可谓是声势浩大!也就是中土最顶级的仙门,才凑得出这么多仙人来担任迎亲的脚力。

    海港之内,铸剑门早就雇好了十艘五十丈长、近十丈宽的巨轮。这些船只也被披红戴绿的装点了一番。说起来好笑,这些船还是明家的商船,本不该收铸剑门的佣金。但中土的规矩,迎亲途中的一应开销必须由夫家承担,尤其不能用嫁女一方的资金。所以尽管双方都觉得别扭,铸剑门却一颗灵石也没少掏。

    张行天等一到海港,明家的人早就在这里迎候,领头的人乃是明思域的三伯明期哲和大姨父魏晋。如果单就铁石和苏千钧的身份而言,明家的家主、明思域的祖爷爷元婴地仙明律阁亲自迎接都不为过。不过按照中土的风俗,没有让新娘子家的老祖出来迎接迎亲队伍的道理,即使是明思域的祖父明锦纶和父亲明期舍也不合适出面。所以明家的头面人物虽多,适合做这事的也就是明期哲和魏晋。

    等到整个迎亲队伍都登船完毕,又耗费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这还是仙人们的速度远超凡人,否则一天都不够用。别人登船之时,明期哲和魏晋则陪着铁石等说话。张行天穿着大红的喜袍,老老实实地在下首坐着,一副乖巧少年模样,远没有把平时的跳脱刁钻表现出来。

    张行天曾经陪着明思域到过崇明岛,但当时与明期哲和魏晋的接触不多,这次坐一旁认真观察了两人一阵。这两人显然都很干练,说话办事十分到位,言行之间,与铁石、苏千钧这样的化神修士也罢,与张行云这样有些憨厚的农家弟子也罢,都是不卑不亢的,让张行天颇有好感。

    几人又闲聊了些婚礼的筹备情况,好不容易迎亲队伍全部上船。大船开起来后,速度倒是快了,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抵达了崇明岛。

    崇明岛上,明律阁领着明锦纶、明期舍、明彰武、明彰和、明锦纥、明期府、明锦傕、明锦偲等明家的头面人物,包括明思域的闺蜜喜娘岳布裙,都在码头上迎接。张行天眼尖,看见明思域的贴身丫环小红和明思域生母徐五娘的丫头春花正在人群里紧紧挨着,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显然是被她们的主人派出来打探消息了。

    等到铸剑门的迎亲队伍从船上下来,再完全摆开架势,敲敲打打地向着崇明岛中央万榕山下的明家祖宅而去时,又是两个时辰过去。铸剑门的人倒罢了,都是仙人,还打熬得住。唯有张行云,作为迎亲队伍中唯一的凡人,虽然正在青壮年,都有几分疲惫。张行天偷偷给了他一颗提气的药丸,张行云服下之后,才又精神百倍起来。张行天一边看着大哥服药,一边忍不住心中感叹:“还好自己已经是筑基仙人,否则媳妇还没娶进门,自己就该被折腾死了!”

    明家显然也没少折腾,连从码头到万榕山的道路及其两侧,都进行了精心的装饰。脚下是刻着双喜字的特制红色地砖,旁边是齐腰高的紫纱步障,道旁的榕树、柳树上,全部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笼之上,绘制着中土传说的各种美满婚姻故事。

    抵达明家后,又是非常烦琐的一套礼仪,这里也不赘述,否则就成中土婚礼仪式大全了。总之,从下午未时抵达明家祖宅起,一直到子夜时分,张行天都在不停地参与各种仪式。幸好礼宾司准备充分,安排了好几名经验丰富的职司人员,轮流在张行天身侧提醒,才没出什么漏子!

    而这一番折腾中,张行天也只见了明思域一面,还是隔着纱帘互相行了个礼,连面容都没看到。大概是考虑到了张行天的感受,整个迎亲过程中,明家都没有让家中与明思域一贯不对付的明思成、明思蓝等厌物在张行天眼前出现,让张行天眼睛干净不少。不过岳布裙作为喜娘倒是频频露面,张行天不想看都不行。岳布裙当初抢着当喜娘就是为了刁难张行天,大概是被明思域叮嘱过,这个外号小魔仙的刁钻丫头倒是没有出什么古怪,只是害得张行天白担了半天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又经历了十余道程序后,迎亲队伍终于开始返回。不过与来之时相比,队伍又延长了数里,因为明家的送亲队伍也添加到了其中。

    张行天美滋滋地坐在白象背上的露台中,不时回头望向彩凤锦纹温车,他的亲亲老婆,可不就呆在里面!旁边的苏千钧忍不住打趣他:“师弟啊,有我和铁师兄两个化神修士看着,你放心,即使你丢了,你媳妇也丢不了!”

    几年后张行天再次见到苏千钧时,就忍不住拿这话奚落了苏千钧许久:“大师兄你可真是乌鸦嘴,你说我丢了,果真我就丢了!还好思域没丢,否则我跟你没完!”

    苏千钧和法万通、铁石等人的辈分关系显得比较乱。他本来是法万通的大弟子,仙界以修为论辈分,他晋级化神后,就应该改口叫法万通为师兄。可苏千钧为了表示对法万通的尊重,坚持不肯改口。可对铁石等铸剑门其他的化神天仙,他却又是以同辈来称呼。

    张行天嘿嘿一笑:“我不是担心媳妇丢了!只是这次过来,连媳妇的面都没见着,有点不甘心就是了!以后这规矩得改改,什么没有结拜天地之前不能相见,我看都是扯淡!”

    铁石忍不住说他:“你这已经够可以的了,不到十岁就娶妻,事先还知道媳妇长什么样!很多人好几十岁娶亲时,也是在洞房时才看到媳妇的,那才叫心痒难熬呢!真要不满意,后悔也来不及。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个笑话来。说是凡间有个男子,因为家里穷,四十岁了还未娶妻。后来终于有人说媒,把一个据说也是四十岁的妇人介绍给了他。”

    “洞房之时,男子才初次见到妇人的真面目,怎么看都觉得她不象四十岁,便问道:‘咱们都拜过天地高堂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多大了?’那妇人羞答答地扭捏半天才说道:‘实实告诉官人,奴家今年五十整。’”

    身材高大、外形威猛的化神天仙铁石捏着嗓子装女子说话,把苏千钧、明律阁等人乐得够呛。

    “男子想想,自己太穷,五十就五十,将就一下吧!可临到上床,一看妇人脸上的皱纹,还是觉得不对劲:‘我看你不象,你要知道,欺骗夫君,是要遭天谴的!’妇人无奈:‘奴家其实六十了。’男子想道,好歹是个女人,便待宽衣就寝,可触摸到老妪一身皱巴巴的皮肉,忍不住又爬起来要下床。老妪失望,连忙问道:‘官人做什么去?’男子道:‘家里穷,就剩几两盐了,晚上也忘了盖上。刚才听到厨房有动静,怕是老鼠把盐给偷吃了,我去看看就来!’老妪大笑:‘我老婆子都活了七十年了,就没听说过老鼠偷盐吃的!’……”

    众人大笑,苏千钧还不忘挤兑张行天:“行天,你可小心了,别也娶了个七十岁的老妇回家!”

    不怪他们都取笑张行天,实在是他身高比明思域还矮了一头,面容稚嫩,脸颊还有点少年特有的婴儿肥。就这么副模样,娶妻确实有点象笑话。好在仙人的寿元悠长,对年龄差异就没有那么看重,少年成亲的仙人也不是没有。

    张行天有着与他外表不符的厚脸皮,笑着说道:“没事,思域早就入了仙籍,别说七十岁,就算七百岁,也是如花似玉的!”

    所谓入了仙籍,在中土实际有两种含义。一是加入中土的修仙门派在中土修仙联盟登记入籍,二是开辟气海正式踏入修仙之途。张行天这里说的还是第二种含义。

    随着修行境界的提升,修士或者说仙人的身体还会产生许多玄妙的变化,寿命也会得到极大的延长。不过明思域现在不过筑基修为,要活七百岁不太可能。张行天虽然也才是筑基修为,可他乃是先天体天才,将来金丹、元婴地一路修行下去绝对没问题,不出意外的话,化神也不是没有希望。可明思域的仙资却是普通,要成就金丹都需要努力,想陪张行天七百年也不容易。

    明律阁和张行云同坐一头白象,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行天,这可是你说的!即使七百年后,也不许嫌弃思域!”

    明家的送亲队伍,大都尾随在迎亲队伍的末尾。不过明律阁这样有身份的人,就与迎亲队伍中的头面人物混在一起了。明律阁是和铁石等人一起分别骑乘白象,明锦纶等则是和孙强、谢凤英等在后面骑着青牛,岳布裙则在温车里面陪着明思域。在这一点上,中土的习俗与张行天前世不太相同。在他前世,绝对没有让长辈送亲的道理,在中土,却必须由女方家庭的最年长者送亲。

    张行天点头:“老祖放心,别说七百年,就是七千年,我也与思域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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