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tue mar 24 11:41:47 cst 2015

    一

    木格醒来时还意犹未尽，不知道是昨天偷跑到酒馆还是回味刚做的那个梦，他躺在床上没有立马起来

    他还记得那个梦，他梦到翻过了这里最高的山，和基娅，维奇他们一起，到了深山处，在深山他们还碰到了那些吸血鬼，但吸血鬼并没有吸他们的血，他们给魔鬼送了花篮

    ‘’是花篮，基娅会做，那些魔鬼真不配‘’木格想到

    他还看到了斯里，还有油麦田的稻草人，那个稻草人还穿着那件风衣，恩――准确说不应该是风衣，简单的几块粗布，木格前几日给它做的，他还让维奇看了。稻草人在梦里还特意谢了他……木格嘴角露着笑，不知道可笑还是有趣

    梦不像现实，总是间断离谱

    ‘’木格，起来没，洗把脸吃饭了‘’阿爸的话打断了木格的遐想

    ‘’哦‘’木格的话总是简短的

    木格从床上起来没洗脸就跑了出来，木格并不是太饿，只是他还没养成起床立马洗脸的习惯，实际上这也由不得他

    ‘’先去洗脸‘’阿爸命令道

    木格有些不情愿又走了出去洗了把脸，没有人去反抗这些命令，从某些方面它是有益的，这会督促孩子养成好的习惯，一个好习惯总比坏习惯强的多

    木格吃饭有些不经心，刚才才想到老师让阿爸去学校的事

    ‘’死定了，死定了‘’木格心里很不踏实，他并没有犯错，没有打架，没做坏事，但他知道让阿爸去指定没好事，如果他成绩好的话除外

    ‘’你在学校打架了吗‘’阿爸问到，其实昨天阿爸就想问木格，昨天他跑了，但总躲不过，有时候放着不理它心里反而更不舒服

    ’‘没有，我没跟人打架‘’木格低着头小声说道

    ‘’赶快吃吧，呆会我送你去‘’阿爸说完吃起了饭

    去学校的路上没有遇见维奇他们，可能是他们故意躲着，阿爸因为有农活要做走的有些急，木格跟阿爸几乎没说话，但这并不证明什么，时间是同步的，孩子和父母活在两个世界

    ‘’没有人提及关于他的话题，哑巴和聋子都不在意‘’这是斯里经常说的一句话，木格把它写了下来，虽然不太理解，但他想了解斯里，斯里看起来总是那么神秘，神秘的东西往往也能引起人的注意不是吗

    ‘’会有人记起的‘’木格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可能上课太无聊邻桌希诺回了一句

    真正听课的人好像永远不在后排

    ‘’没什么‘’木格说道

    ‘’你知道酒馆的老爷爷吗？‘’

    ‘’好长时间没见他了‘’木格小声说道

    ‘’不知道，阿妈不让我去酒馆，好长时间没去了‘’

    ‘’你这几天去过吗‘’希诺看了看木格想从木格身上得到些什么

    ‘’昨天去过，他不在‘’木格吱唔着

    老师往木格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木格低下了头

    ‘’老师就像站在高处的雄鹰‘’

    ‘’我们是小鸡或兔子‘’木格说道

    希诺过一会儿笑了一下

    ‘’木格总是这么有趣‘’希诺想道，他见木格没再说话看起了书

    对木格来说低头不代表能看进书，没心情时去看书木格反倒觉得委屈，他还在想着斯里的事

    ‘’你阿爸回去了吗？‘’

    ‘’应该回去了‘’木格看着迎面走来的基娅说道

    ‘’今天倒霉死了，一上午乱七八糟的‘’木格撇了撇嘴继续说

    乱七八糟对洛克来说只能是自己脑袋的，他倒不觉得家里是这样

    ‘’嘻嘻‘’基娅笑了笑，仿佛早就看透了他的头痛事

    ‘’恩。。‘’基娅点了点头，嘴上带着微笑，显得很深沉

    ‘’要做个好孩子……‘’基娅说道

    基娅的动作一下逗乐了木格，之前的事仿佛也全被洗去了，下一刻只剩下了欢乐，回家的路上他们反复的唱着歌

    或许这就是满足，木格从不缺少，他不在乎老师跟阿爸说了什么，至少在回家之前

    木格中午回家时，阿爸并没有说什么，可能因为刚干完活，阿爸显的有些疲惫，上午并没有跟他讲和老师谈话的事，其实阿爸也无从说起，下午的时候天有些阴，阿爸去了趟酒馆，碰到了斯里

    ‘’库伦好久没来了啊‘’斯里笑了笑说道

    ‘’恩，来买些酒‘’

    ‘’斯里又去山上了。。‘’

    ‘’咦，小心碰到熊没的跑了。‘’库伦笑道

    ‘’还没那么慢哩。。‘’斯里拉长了点声音笑道

    通常对他们的调侃斯里不太在乎，他总是露出老人特有的笑容

    ‘’山里最近有些怪怪的。。‘’斯里嘀咕了一句，但没有继续往下说

    库伦拿了酒寒暄了几句就径直回家了

    二

    孩子们的思想和大人们总有些不同，从某些方面来说显的很幼稚，但神奇的是如果他们用力去想的话，大部分会得到和你一样的结论，但那要花很长时间，而这个过程很容易被打乱，往往一件有趣的小事情就能转移他们全部注意力，他们更愿意把时间花在他们感兴趣的事身上

    木格花了一天的时间，准确的说是上课时间，来思考斯里的事，他倒不会因为斯里脖子短而去取笑他，反倒因为这个木格更加肯定斯里是个有故事的人，在木格看来斯里比阿爸知道的多，至少斯里会很有耐心和时间去把一些东西讲给木格他们听

    木格想了很多方法来找斯里，比如跟踪他，然后木格又花了好长时间想关于怎么跟踪的事，但之后洛克发现了一个问题，找不到斯里，没办法跟踪，但没过多久木格又笑了笑，仿佛把这个主意肯定了下来.,他知道斯里一定会回来

    然而木格下午放学的时候并没去酒馆，可能这是孩子们的通性――无论任何事都敌不过眼前的玩耍

    ‘’你瞧，天阴起来了‘’维奇指了指南边的大山说道

    木格玩的近乎狂热，没在意天的颜色，从南边大山压来的乌云只能警告那些劳作的人，雨才能赶走没有方向的孩子

    ‘’再玩会，还早呢，维奇你的塔还没做完呢‘’木格边说边捣弄着

    ‘’我要做最大的古堡，比你们所有人都大‘’木格很得意的说道

    ‘’恩，才不是呢，我的才最大‘’基娅说道

    维奇看了片刻天空又从新回到自己伟大的工作中，至少他们看来是伟大的

    通常人们看来索然无味的游戏，在孩手中可能会玩的津津有味，你不得不去承认兴趣这东西

    斯里这次上山收获很大，虽然没猎到熊，实际上他是怕熊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斯里会尽量绕开它

    ‘’最少可以省很多子弹‘’斯里想道

    其实村子里以打猎为生的很多，但他们很少像斯里这样出去很长时间，可能有些忌讳，忌讳深山里的东西，这里的人从小听着这里的故事，多少有些影响，斯里倒不在乎，相反他对死亡看的很轻，用他的话说来他手上沾满了血，有一天葬给深林也没什么不妥

    ‘’这次收获怎样，斯里，有猎到大家伙吗‘’酒馆的一个伙计问道

    ‘’几只獭，还有只鹿，还有些。。乌鸦‘’说到乌鸦斯里顿了顿，并不是他愿意打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它们惹怒的斯里斯里更愿意花些时间打只獭

    ‘’费了些子弹‘’斯里有些可惜的说道，在他看来乌鸦总抵不过子弹

    ‘’呵呵‘’伙计笑了笑

    ‘’倒是有些奇怪了，可怜的鸟儿‘’斯里说了句

    伙计没继续说话，忙着自己的事

    斯里呆了一会出去溜了一圈，到油麦地停下了，本来阴沉的天渐渐露出了夕阳，夕阳下斯里的影子有些单薄

    ‘’乌云乌云，好吓人啊，可惜让它跑掉了‘’木格看着露出头的夕阳说了句

    ‘’今天就先弄到这儿了‘’木格像一天劳作后的工人说道，其实洛克对未完成的‘’古堡‘’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它看起来还是一堆乱石子，但如果你知道木格心里的设计图就不会那样想，工人按照图纸建地基时你是看不到高楼的，除非你看到图纸或是行家

    ‘’木格的古堡是最小的‘’基娅看着木格的‘’杰作‘’笑了笑

    ‘’才没有‘’木格说道，那样子像是在辩解，但辩解显然是徒劳的，事实能证明一切

    ‘’天真怪，一会阴，一会晴，就像巫婆的脸‘’维奇有些抱怨喃喃的说，然而这并没有人在意，人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天气

    ‘’我们该回去了‘’基娅接了句

    ‘’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雨，明天星期天又没地方玩了，还有功课要做‘’基娅有些遗憾的说道，不知道因为天气还是功课，反正两样都会限制他们

    ‘’不会的，明天我们可以去油麦地，在哪里做功课‘’

    ‘’上次我还为稻草人做了披风‘’

    ‘’很酷的。。‘’木格有些兴奋的说

    ‘’好啊，我也想见克木格的披风‘’基娅像是同意了，脸上带着好奇

    ‘’披风？‘’维奇小声道，显然他已经见过，几块破布而已

    木格回到家匆匆的吃了晚饭，好像有什么事很急，阿爸也是好奇，但阿爸问他他又装做没事的样子，之后他跑到了自己房间，一顿乱翻，但像没有结果，最后又跑到了阿爸房间，阿爸已经收拾好了桌子在一旁抽着烟，旁边放着上次在酒馆买来的兰姆酒

    ‘’木格。。‘’阿爸喊了一声

    ‘’恩。。‘’木格听到阿爸喊他停了下来，其实他到阿爸房间的时候已经放慢了脚步，以让他显的自己没有事，然而那种伪装动作只在他自己看来是有用的

    ‘’木格。。‘’阿爸顿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事跟洛克说

    ‘’有想过阿妈吗‘’阿爸吐了口烟，浓浓的烟想掩盖叹的那口气

    木格站在原地楞了一下，他原以为阿爸会问他在干什么，那样他会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已经想好了理由

    ‘’有。。她在哪‘’木格问道

    阿爸像是被木格问到了，但又像思考着什么，然而他始终没有说话，木格待了片刻跑了出去

    木格一直想着自己的事并没有太在意阿爸的话，他本打算找一块布或者阿爸的衣服从新给稻草人做一件披风，因为明天要给基娅他们看，木格特别在意，可现在木格被一脸严肃的阿爸吓了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也许酒馆有‘’木格想道

    ‘’但那要很多钱‘’

    这个想法打出生时好像就被扼杀了

    可能一直想着披风的事，木格脚下也情不自禁的朝着油麦地，刚刚放晴的天空露出了夕阳，夕阳下又多了道身影

    木格走到油麦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背影，他原以为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

    ‘’该死‘’木格说了一句，随后他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可能因为有些不踏实，给稻草人换披风总不那么光彩

    ‘’好像很眼熟。。‘’木格自语道，那背影显得很老，最主要是脖子，在他这里看来很明显

    ‘’酒馆爷爷？‘’木格忽然想到

    想着木格加快了脚步，这几天他总想着斯里的事

    ‘’酒馆爷爷。。‘’木格喊了一句

    斯里回了下头，像是条件反射，也像是为熟悉的人

    ‘’呵呵，小木格‘’斯里带着慈祥的笑容说道

    ‘’你怎么来了”显然斯里也有些惊讶

    对于经常到酒馆的木格斯里印像是最深的，他也特别喜欢洛克，虽然洛克每次总是缠着他，但对于经历岁月荏苒的人来说那反倒是另一种情趣

    ‘’没事跑来玩，酒馆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洛克都想你了‘’洛克说道，他神情显的很复杂，有兴奋，有好奇，有怨念，还有些想念

    “是想我的故事了吧。。”斯里呵呵的笑着说道

    三

    “哪有。。”木格笑着说道

    或许这是木格原本的意愿――你知道孩子对这方面的欲望都是无限的。

    ‘’酒馆爷爷这些天去哪里了，每次都好长时间不见人‘’洛克问道

    ‘’你不知道他们的故事讲的难听死了‘’木格像一个诉苦的孩子围到斯里身边，那样子显得很可怜，但又有些可爱

    ‘’恩，去深山。。‘’斯里的脸忽然严肃起来，就仿佛已经来到了危险的地方，洛克也严肃的立起了耳朵，等待着故事的开始

    ‘’那里面有吸血鬼哟……”斯里接着笑了笑

    “哪里有。。骗人”木格往斯里身边靠了靠，那样子有些害怕，他是从没见过吸血鬼的，但从故事里他知道吸血鬼有多恐怖

    “呵”斯里像是在笑，只是木格的依偎让笑声停了下来

    “木格有去过深山吗”斯里说道，但他说完又开始觉得不妥，山里的东西有些比鬼怪更危险

    “没有”木格顿了一下

    “阿爸不让去的，他说很危险”

    “山里有狼吗”木格好奇的问道

    “有”斯里说道

    “恩，狼是很聪明的东西”斯里点了下头，仿佛看到了什么，他知道相比狼的尖牙吸血鬼总有些不及

    “很危险的东西”

    “那它们会来村子吗”木格紧皱着眉头，显得很担心的样子

    “呵呵”斯里笑了笑，没有说话，可能这就是那些鬼怪一直流传下来的原因吧，斯里想道

    想到这斯里不觉的看了下四周――也许是出于猎人的本性，谁知道呢。

    “天黑是危险的”斯里说道

    随后他望向了远处的稻草人，嘴里嘟囔着什么，洛克没听清，沿着斯里目光看了看，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酒馆爷爷有披风吗”木格兴奋的说道

    “披风？以前有个有些旧了”斯里转过目光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明天能让我用一天吗”木格眼睛像是放了光似的看着斯里

    “呵呵，木格喜欢可以送你，但那都是太老了的东西”斯里说道

    “恩恩，没事，披风就行，在哪里”木格说道

    “酒馆，咦。。还得找一下”斯里说道

    “很长时间没用了”斯里憋了憋嘴角，露出了回忆往事才有的笑容

    说着他们沿着小径朝村子走去，没有人在意他们背后的稻草人，伴随着微暗的夕阳此时显得分外的庄严

    斯里回到酒馆头有些痛，说来奇怪自从从山里回来斯里就觉得不舒服，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前天做梦又梦到了乌鸦，呱呱的叫个不停

    但斯里并没有想太多，他喝了点酒躺下很快就睡了，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只是他梦里梦到了油麦地的稻草人，那些乌鸦就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向下窥视着他，但这个梦没多久就消失了

    对于梦斯里通常是不太在乎的，他并不太关注自己掌控不了的东西，特别是昙花一现的梦，总懒得去整理，他知道即使能整理出头绪也是奇怪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