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1最后的告别
0471最后的告别
安全部门的人到了。
在一片混战的时候，悄悄退到楼里的军方代表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方舟二号”一直都有安全部门的参与，在实验室周围的小区里，驻扎着一个完整建制的小队。
安全部门的人直接抄了墙外面包车的后路，除了被高阳当场打死的马仔之外，剩下的全部被擒获。
而那位被地方渗透的“大人物”，未来命运不问可知。
而院墙下的那一对苦命鸳鸯，也到了最后告别的时候。
也许是弥留的原因，周明文身上的毛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肤色。
他的身体也发出轻微的响声，两米多的庞大身躯像是被热气熏蒸的大虾，慢慢蜷缩，干瘪，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他的胸口插着刀子，奇迹不可能发生。
方雅痛哭流涕，紧紧把男友搂在怀里。
周明文的眼神渐渐涣散，高阳皱了皱眉，直接走过去拉起他的手，一股热流度了过去。
周明文发出一声闷哼，眼睛陡然睁大。
方雅抽泣着：“明文！明文！”
周明文的眼神有些浑浊，然后慢慢清晰，在临死前的瞬间，他的记忆完整了。
手，缓缓抬起，似乎想要触摸方雅的脸，然后陡然落下。
方雅放声痛哭。
高阳悄悄退了几步。
“回来了？”王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高阳回头，对方递过一根烟。
“我不抽，你知道的！”高阳道。
“谁说要抽了？”王珏瞥他一眼，把烟点着，捏着烟蒂，烟头朝上，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高阳明白了，这算是小小的祭奠，为了周明文。
这一对苦命鸳鸯的故事王珏是知道的。
高阳有样学样。
两人各自燃尽三支香烟，方雅也一脸疲惫的走过来。
周明文的尸体已经被安全部门的人拉走了，他这种变异情况，不可能交给普通的民间部门处理。
方雅代表家属在同意书上签了字，虽然这只是一个过场。
高阳轻声道：“虽然我知道没什么用，可是我还是要说节哀顺变。”
王珏点点头：“对啊，实验室离不开你，保重。”
方雅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抽噎着朝王珏伸手：“给我一支烟。”
这个时候，没人会违逆她的意思。
王珏也不会。
方雅点上烟，席地而坐，狠狠得抽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
高阳在她身边坐下，指了指烟头道：“深吸气，走肺的！”
方雅听从建议，一口烟雾尽数吸入，在呼吸道里走了一圈，最后从鼻子喷出。
这就学会了，高阳佩服，学霸就是学霸，学什么都快。
抽了两口，方雅把头埋进膝盖之间，开始抽泣。
就这样，哭一阵子，抽一根烟，再哭一阵子，再抽一根烟。
王珏早就离开，有善后事宜需要他居中调度，临走把烟都留给方雅。
高阳则极为贴心得陪着方雅一直坐着。
生生死死，这一辈子啊……真特么没劲。
……
天亮了，方雅哭累了，被高阳塞进车里送回了家。他亲手安顿好这姑娘才离开，临走的时候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特别提了一下她身体的异常状况，并拍着胸脯保证为她找一个专业人士来看看。
专业人士自然就是波奴，有这么一个大高手放着为啥不用？
回到别墅中，波奴正在院子里趺坐入静，高阳进门她也没反应。
高老师也懒得过去搭话，进了自己的卧室胡乱往脸上拍了几捧水，就一头扎进被子里，呼呼大睡。
也许是突发事件让他有些心累，也许是“方舟二号”的药效里带着嗜睡属性，反正高阳确实是疲困欲死。
这一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高阳如死猪般一口气睡到傍晚。
一睁眼，高阳的魂儿差点飞了。
“我擦！”高阳嘣一下就坐直了。
波奴坐在床头，直勾勾得盯着她，美丽的脸距离他只有不到二十公分。
“你……醒了？”波奴恢复正常的坐姿。
何止醒了？小爷都差点尿了！神仙姐姐，你别玩这种惊喜好伐？
高阳一个劲儿的腹诽，管她能不能截获呢！
“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需要你跟我仔细说说，那药是怎么回事。”波奴从未如此慎重。
……
半个小时之后，高阳将所有关于“方舟二号”的事情，一字不漏得全都讲给了波奴。
顺道提了一嘴方雅皮肤上的异常状况。
波奴道：“你有方雅的照片么？”
“没有！”
“她的物品有么？”
“也没有！”
“她家的方位呢？”
“哦……在这里……”高阳拿出手机划划几下，屏幕转向波奴。
“她现在在家么？你打个电话问问。”
高阳满头雾水，但是依然照办，波奴姐姐总是有她的道理。
经过确认，方雅同学在家。
波奴道：“我去看看，你帮我守着。”
“啊？”高阳还没明白，就看到波奴双眼一闭。
“姐姐？神仙姐姐？”高阳身子探过去，伸手在波奴眼前晃了晃。
没有反应。
我去，这就走了？
高阳瞠目结舌。
这所谓的“出体”，又或者叫“遥视”，略屌，略屌啊。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神仙姐姐睁开了眼睛，满脸凝重。
“怎么样？姐姐？”
“她骗了你！”波奴淡淡道，“她一定有隐瞒的部分没对你讲。”
“我到达她那里的时候，她正在给自己打针！”
“鬼知道针管里是什么。”
“打完之后跟刚磕完药一样，倒在沙发上抖了半天。”
波奴伸手虚抓，面前桌子上的水果盘“嗖”一下飞进她手中，这位神仙姐姐随手抓过一个桃子开始啃。
高阳听完也没有表示意外，谁没个秘密呢，不过看这样子，方雅肯定不会寻短见就是了。
波奴接着严肃道：“不过，我确实对那个二号很感兴趣，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走一趟百草架，到时候你给我当向导。”
高阳只能答应。
看着波奴那云淡风轻得意念致物的本事，心中羡慕之情汹涌。
唉，小爷我啥时候也能到这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