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大权臣
字体: 16 + -

223,三国伐赵计划,赵姬的开心时刻

    邯郸城又死人了。

    东市门口,上百具尸体挂着,在架子上悠悠飘荡。

    每一个进出东市大门的赵国民众都能看到,大部分人对此并无恐惧心理,反而饶有兴致的停下脚步,指指点点。

    “这是哪个家族的,又犯了什么事?”

    “听说是支持大王的,想要行刺定国君李建未遂。”

    “啧,赵氏当年架空晋君,今日这是否也算是报应?”

    “嘘,莫谈国事,免得惹祸上身!”

    都城之中的老百姓都有一种对政治莫名的热衷,就连卖吃食的小摊贩能都能侃上几句对天下大势的理解。

    至于赵王和相国这些犹如云端上的大人物死活,他们反倒是不怎么在意。

    总会有一个大王的,不是么?

    赵氏,赢氏又或者是田氏,乃至李氏,其实大部分人都并不关心。

    但一个很明确的讯息,还是通过这上百具尸体成功的传达给了邯郸城,乃至赵国之中的所有人。

    李建很年轻,但杀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先后两次清洗,让邯郸城的官场中出现和许多的新面孔。

    这些新面孔或许并不是完全忠于李建,但一定是和原来的老人完全不合群的。

    邯郸城的大牢中人满为患,于是李建大手一挥,边境又多了好几千名修建长城的苦力。

    蔺相如对此还是颇有一些唏嘘的。

    “都是一些忠义之士,可惜了。”

    李建耸了耸肩膀。

    “忠诚自是可贵,但若把忠诚献给了错误的人,那便极其愚蠢。”

    对李建而言,这条权臣的路,似乎走得相当稳当。

    一辆马车中,进行着一场隐秘的对话。

    “你和繆贤实在是太冒险了,这刺杀如此随意,白白葬送了这么多人手和性命。”

    “我们别无他法。李建的手段过于老道,若被他这么把持朝纲下去,短短几年赵氏王族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赵成和李兑把持朝政数十年,还不是被赵国上代先王驱逐,你这话并无道理。”

    “赵成和李兑加一起,也比不上李建的一根手指头!”

    车厢中沉默片刻。

    “很难相信,这是从心高气傲的你口中说出来的事情。”

    “我说的只是事实。”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会当好一条李建的狗,直到机会再次出现的那日。”

    “保重。”

    车轮滚滚,沿着道路远去。

    咸阳城,秦王宫。

    范睢脸上带着喜色,朝秦王汇报。

    “楚王已经同意将三个郡全部割让给大秦,换取大秦择日退兵。”

    “这一次,大秦是真的大获全胜了。”

    大殿中,顿时一阵欢声笑语。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大王英明!”

    大殿之中是禁止喧哗的,但如果这种喧哗是来自于庆贺战争胜利和秦王的丰功伟业,自然也就不会有人闲的没事干来管这些。

    秦王的嘴角露出笑意。

    “此次作战,不过两月时间就取得如此重大的成果,王翦当为首功!”

    “从今往后,寡人无需挂念白起矣!”

    大殿中突然又是片刻寂静。

    白起,对秦国人来说实在是意味着太多东西。

    眼下,一手将白起培养起来的秦王,钦点王翦作为接班人。

    王翦能做到吗?

    范睢眼珠子一转,立刻高声道:

    “大王英明!”

    奉承声再度四起。

    秦王愉悦的眯起了眼睛。

    曾几何时,秦王对这种奉承之言颇为唾弃。

    但不知为何,近来几年,这些语言听起来却开始变得顺耳了。

    秦王抬起手,众人顿时噤声。

    这让秦王心中的愉悦感越发强烈了。

    秦王看着众人,淡淡道:

    “楚国是解决了,那么再说说赵国吧。”

    春耕之后出兵,秋收之前班师,是这个年代战争惯常的时间点。

    现在才不过刚刚春末,秦国还有一整个夏天可以有所作为。

    这个夏天,秦王显然并不想白白就此浪费。

    话音刚落,太子嬴柱站了起来。

    “父王,儿臣倒是有一个意见。”

    秦王看着嬴柱,有些意外。

    这位太子,一直低调。

    近些日子,倒是越发活跃。

    “说吧。”

    嬴柱道:

    “赵国内乱,机不可失。”

    “廉颇虽平定了晋阳郡和五原郡,但儿臣得知,齐国其实暗中于武阳城附近支持了一支燕人义军。”

    “臣建议大秦联合魏、齐两国,以帮助赵王讨伐叛贼李建的名义发兵邯郸。”

    “若一切顺利,儿臣觉得灭亡赵国也并非难事。”

    嬴柱话音落下,在场其他秦国大臣顿时就是一阵骚动。

    老秦人自从击溃了齐国和楚国之后,那叫一个心比天高。

    三十年来,老秦人从来没把其他诸侯当过一回事。

    直到赵国一路崛起。

    如今,即便是最骄傲的老秦人也必须承认,赵国已然成为了足以和秦国平起平坐的超级强国。

    在这样的认知背景下,“一举灭亡赵国”这句话就显得尤其的具有冲击力了。

    秦王脸色微动,注视着嬴柱。

    “此计听起来确实不错,但齐国当真能被拉拢?”

    嬴柱笑道:

    “齐国相邦后胜素来极为贪财,只需要大秦派出使者携带丰厚财物,一定能说动后胜。”

    “后胜乃是齐王娘舅,让他去说服齐王,就是事半功倍。”

    “魏国方面,原本和赵国就是面和心不和,加之魏王之长姊嫁给平原君,又因平原君之死而被遣返回大梁城,更增魏国对赵国之不满。”

    “再看楚国,刚刚被大秦打成残废,是断然不可能会出兵去援救什么赵国的。”

    “这般国际形势,对大秦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

    嬴柱一番侃侃而谈,让在场其他秦国君臣侧目而视,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这位素来低调的秦国太子,原来也是胸有丘壑之辈呀。

    秦王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微微点头。

    “听起来很不错,应候,你怎么看?”

    范睢忙道:

    “老臣也觉得太子之言,正和远交近攻之义。”

    “秦魏齐三国,正好能从三个方向包围赵国。”

    “若三国能同时出兵,赵国定然是无力抵抗的。”

    秦王表情舒缓不少,淡淡道:

    “那就这么去办吧。”

    有大臣站起来,开口道:

    “大王,咸阳距离临淄、大梁路途遥远,臣担心使者来回,会误了时间。”

    秦王哈哈一笑,双目中闪过一丝精芒。

    “若是当真三国同盟能成,那寡人就在秋冬时节和赵国打上一场又如何!”

    不在秋天和冬天打仗,并不是不能打,只是付出的损失太多,没有必要去打。

    反过来说,若是获得的利益足以抵消在秋冬作战所导致的损失,那别说是打一个秋冬,就是打他个三年五载,又有何妨呢?

    秦王嬴稷,从来都是一个愿意冒着高风险,博取高收益的顶级棋手!

    会议散去,嬴柱喜滋滋的回到了太子府。

    “吕大夫呢?快快把他请来!”

    很快,吕不韦就出现在了嬴柱的书房之中。

    嬴柱难掩心中激动,对着吕不韦笑道:

    “吕大夫的献计,今日可是帮本侯在父王面前好好的露了一次脸啊。”

    原来这联合魏齐攻赵的计策,并非是嬴柱所想,而是吕不韦在背后献计。

    吕不韦拱手笑道:

    “微臣些许胡思乱想,能得太子殿下和大王首肯,实在惶恐。”

    嬴柱语气亲热,拉着吕不韦在身边坐下。

    “吕大夫,来来来,咱们详细说说,接下来的整个方略。”

    “父王可是说了,这一次,要让本侯好生参与到这桩大战之中!”

    吕不韦看着一脸兴奋的嬴柱,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是另外的想法。

    作为曾经世界上最顶尖的商人,吕不韦深谙两面下注之道。

    李建若胜,吕不韦并不介意回到邯郸去给李建当走狗。

    秦国若胜,吕不韦更加高兴,这代表着他的奇货可居计划将来必将成功,秦国相邦之位非他莫属。

    平心而论,相较于精明强干的李建,吕不韦还是更愿意在嬴柱、嬴子楚这些很容易就能看穿的主君麾下做事!

    嬴子楚很高兴。

    这位秦国的王孙,正乘坐马车,带着赵姬出城。

    赵姬有些好奇。

    “夫君,咱们这是要去哪呀?”

    嬴子楚嘿嘿一笑,故作神秘。

    “夫人,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一处渭水河岸旁停了下来。

    此处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码头,嬴子楚带着赵姬走下马车,走到了码头上。

    赵姬越发疑惑,俏脸上满是不解。

    “夫君,你这是……”

    嬴子楚嘿嘿直笑,就是不说。

    赵姬见状,心中不免有些不耐,觉得这嬴子楚老卖关子,令人厌烦。

    但她掩饰得极好,并没有让嬴子楚察觉。

    等了片刻,嬴子楚目光突然一亮,伸手指向下游:

    “夫人快来,来了来了!”

    赵姬目光随着嬴子楚的视线看去,发现渭水下游不知何时出现一支船队。

    这船队规模不小,粗略一看数量至少在二十艘以上,而且还都是大船。

    由于是逆流而上,船只的吃水线又深,即便河岸两侧有众多纤夫奋力拉着,速度也依然极慢。

    嬴子楚气得跺脚:

    “哎呀,这些没用的下人,拉个船怎么比鳖还慢,当真是气死人了!”

    赵姬看着这一幕,俏脸上却闪过一丝黯然。

    这些纤夫的困苦生涯,让她想起了童年。

    她的父兄当年就是在邯郸城外的码头上当纤夫。

    那时生活虽然辛苦,但每天晚上父兄归来,家中依然还是欢声笑语。

    只可惜后来父兄先后去世,外家娘舅直接把赵姬卖入青楼,开始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赵姬看了身边的嬴子楚一眼,俏目中的厌恶终于不再掩饰。

    明明是相近的年纪,但和邯郸城中那个灿若星辰的男人相比,嬴子楚简直就是地上的虫豸!

    嬴子楚的目光都在船上,压根就没有发现赵姬的异常。

    足足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船队终于靠在了码头上。

    一名太子府管事急匆匆的走下船只,朝着嬴子楚拱手:

    “王孙,这第一批货全部送到了。”

    嬴子楚喜不自胜,道:

    “多少匹?”

    管事忙道:

    “整整五万匹,其中有五千是丝绢,剩余的都是王孙殿下要求的亚麻布。”

    嬴子楚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么多,好好好,这一次定能大赚一笔!”

    说着,嬴子楚转过头来,不无自得的对着赵姬说道:

    “夫人啊,你可知道,单单是这一匹亚麻布,我能赚多少吗?”

    赵姬下意识的摇头。

    嬴子楚得意洋洋:

    “赵国那边的亚麻布,按大秦钱币来算的话大约是五个半钱一匹。”

    “而咱们大秦,一匹亚麻布却要二十个钱。”

    “赵国的丝绸就更夸张了,只要五百个钱,咱们咸阳城可是整整要三千个钱才能得一匹丝绸!”

    “这里外里啊,单就这一趟货,咱们就能在咸阳城新买一套宅子!”

    “对,就是咱们现在住的那一套那么大呢!”

    看着嬴子楚眉飞色舞,不断吹嘘的模样,赵姬勉强挤出笑容,微微点头。

    芳心中,不免又想起了邯郸城中,她曾经带着小嬴政住过的那套宅子。

    那一套宅子可是真正的超级大宅,比起眼下嬴子楚在太子府中的小宅院,要大太多了。

    以那个男人如今在赵国的地位,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在邯郸城中获得无数套那样的超级大宅吧?

    再看向嬴子楚,赵姬的心中,越发不屑。

    那个男人,都已经在谋划天下大事,和秦王嬴稷这般英雄人物博弈天下。

    而嬴子楚,却为了这区区一点小钱,在这里沾沾自喜?

    赵姬突然觉得,从今往后,都没必要拿嬴子楚和那个男人想比了。

    地上的蝼蚁和天下的雄鹰,有什么想比的必要呢?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在下李杜康,见过王孙,王孙夫人。”

    “李某乃吕不韦大夫门下家臣,自邯郸而来,负责今后运输布匹事宜。”

    嬴子楚笑呵呵的拍着李杜康的肩膀,道:

    “很好,看你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也是个有本事的。”

    “从今往后,你多多为我赚钱办事,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在嬴子楚的身边,赵姬却一脸愕然。

    这个声音……

    为何如此熟悉?

    赵姬妙目死死的盯着李杜康。

    记忆中,一副画面浮现。

    那是在一个被嬴子楚抛下之后不久的夜晚,一支夜行者悄然出现在赵姬面前。

    “在下李杜,乃李建李卿之家臣,奉家主之命前来保护夫人和嬴政公子。”

    “还请夫人随我前往新的住所,在那里你们会非常安全。”

    记忆中的“李杜”,和面前的李杜康渐渐重合,完美的合二为一。

    赵姬笑了。

    笑得风情万种,如鲜花般灿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