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城内混战
其实这也不能全都怪他，最主要还是燕军上上下下对当前的形势过于乐观，以为拿下长安进取洛阳，燕王已经胜券在握，世家豪强一定会死心塌地的追随燕王，没想到天下想当皇帝的人居然这么多。
“启禀留守大人，目前叛军正在猛攻军械库，还有一部分猛攻燕王府邸，我们现在只有两千兵马，就快顶不住了。”
“别慌！”
魏征突然冷静了下来，城内的布防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到底有多少实力他心里清楚的很。实际上，秦虎和李靖走的时候，给城内留下了三千铁甲军。
但其中有一千五百人负责守卫城池，其余的一千人驻守军械库，还有五百人负责保护燕王的府邸。
但这三千人全都是燕王亲自训练出来的精锐勇士，完全可以以一当十，而且装备堪称全军之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击溃的。
目前之所以形势不好，只是因为摸不清叛军的底细，军心大乱，所以导致节节败退。而且城内有人造谣说永丰仓失火，薛仁果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你立即去传我的命令，让京兆府所有的捕快与不良人集合追捕盗贼，斩首一级，赏赐白银三百两，封游记将军，斩首三级赏赐白银两千两，封鹰击校尉，若能生擒裴爽，于定河等人，封伯爵。”
“另外派人出城，送信给武功县令常达，让他速速派出援兵。”
“遵命。”
京兆府和长安万年县衙门也都在戒备，但他们没有参加战斗，因为京兆府知府张玄素觉得现在天下大乱，改朝换代的事情天天发生，长安今天是杨寿的，明天是李远的，现在又是秦虎的，明天还不知道是谁的。
他们这种政府的公务人员，算不上是军人，无论是谁来统治这一方土地，他们只要尽到维持治安的责任，也就算是对得起老百姓了。没有必要卷入兵戈之中，而且捕快们也不愿意参战。
不过如果有人来攻击他们，那也不行，至少现在会给予坚决抵抗。而他们遭到攻击的几率其实非常之大，因为他们手里有武器，可供抢劫。
魏征的长史就是秦安，虽然年纪小，但对秦虎忠心耿耿，带了十几名铁甲军一路冒险来到了京兆尹衙门。
这一路上，他们遭到了好几股叛军，但都是散兵游勇，这些家伙在大街上看到人就砍，砍完了就抢劫民居，搞的城内鸡犬不宁，但遇到真正的军人，一触即溃，总算是让他来到了衙门门口。
“请通报一声，留守衙门长史秦安，求见张玄素大人。”
张玄素正在大堂里面坐立不安，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处置，实际上就是在耍滑头，事后就算是能说清楚，也不会再得到重用。尤其害怕李靖和魏征脑袋一热，直接就把他砍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可是真要带人去冲杀，他觉得不值。
毕竟这种事情都是军方的事儿，他们要是冲出去死了白死，没死的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捕快们也不会愿意。
听到报告之后，张玄素寻思了半天：“让他进来吧。”
他本来不想见，可是魏征已经抵抗了一天一夜了，这就说明燕军有还手之力，万一他们反败为胜可怎么办？
秦安急匆匆的跑进大堂，拱手说道：“张大人，魏征大人请你组织衙役前往燕王府邸包围燕王的家眷，请你速速跟我一同前往。”
张玄素看了秦安一眼，咳嗽道：“这个，这个，我手下的捕快根本没打过仗，只怕他们不愿意去呀。这种时候，我如果强迫他们，只怕激发更大的变乱啊。”
“哎。”秦安重重的叹息：“魏征大人知道你有难处，所以他许诺说，只要你们愿意施以援手，燕王方面一定会重重赏赐，将来不失封侯之位。”跟着他就把魏征的许诺说了一遍。
然而张玄素仍然犹豫不决。
秦安耐心的说：“大人放心，叛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裴爽等人最多三四千人，魏大人已经下令让武功县令常达帅军驰援，最多三个时辰之后就能抵达。而且，李靖大将军的兵马也快到了。”
张玄素抖了抖袖子，沉着脸说：“你不要骗我，我听说李靖的大军在高墌中了埋伏，只怕是来不了了吧。”
“这都是谣言，大人千万不要轻信。”秦安也把脸色一沉：“大人，您是做官的，很多道理比我明白，人在官场最重要的就是不要站错队，审时度势更是一门极大地学问。你想一想，那李大将军是什么人，他会轻易地中埋伏吗？”
“即便他中了埋伏，难道我家燕王殿下就没有还手之力吗？薛举，裴爽跟燕王比起来，你觉得谁更有机会夺取天下呢？”
“你这话说的，我可没有说要背叛燕王，只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遇到拼命的事情，我怕我命令不了我的属下啊。”
张玄素心里一震，秦安的话可谓是醍醐灌顶，是啊，李靖是什么人，秦虎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白给裴爽那种废物。
“但是长史的人这样说，我为了给燕王殿下尽忠，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我这就去同他们商量一下。”
张玄素带着秦安走出了大堂，召集所有的衙役，先是向他们宣布了魏征的承诺，随后说道：“你们这些人，本来一辈子都难登大雅之堂，十辈子和公卿无缘，眼下燕王殿下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我也不强迫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如果愿意跟我去平叛的，那就拿起武器，跟我冲出去。实在不愿意的，本官也不能勉强你们。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诸位三思。”
秦安说道：“你们有三百多人，如果结成阵势，足可冲杀一阵，也未必会死。而外面的叛贼，都是乌合之众，见到有援军加入，大概率一哄而散，这可是天降富贵，也是你们唯一成为人上人的机会，自己看着办吧。”
“随我来。”张玄素自己提了一把横刀，率先冲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