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中原的好朋友
“你们鸿胪寺却这样在后面拖后腿?朕就想知道,你们鸿胪寺是怎么打算的。难道要让波斯都护府从前线撤军?把在西大食海沿岸的精锐部队调到河中,替你们收拾烂摊子?把这些从高加索地区来的蛮夷清理出去?”
唐翊额头上顿时浮现一层细密的冷汗,连忙解释道:“官家,这……这支蛮夷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河中东西狭长,南北几乎没有纵深,所以……”
“所以!朕不想听你们的因为,所以!”赵桓毫不客气直接开口打断:“蛮夷已经从高加索直接南下,威胁了都护府的右翼。你现在跟朕说因为所以,完全于事无补。”
这也不能怪赵桓不讲情面,实在是鸿胪寺的效率太低了。
大宋在康居之战胜利后,就从大食境内割了一大片领土,从大唐的安西四镇向西直接划下了七河、河中一带,这个范围其实很好辨别,就是咸海、里海一线。
这使得大宋的疆土横跨整个亚洲大陆。
但亚洲大陆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土地,南北并非一线,而是跨越近万里。面积四千四百多万平方公里。
就哪怕如今的大宋,直辖疆域也就堪堪四分之一多一点。
剩下的四分之三,都被蛮夷、胡虏所占据。
所以鸿胪寺的工作势必是重中之重,要理清整个蛮夷形势,用外交构建帝国的藩宗体系,以臣属部落为国家构筑藩篱,抵御外虏。
可是帝国已经开拓到了河中,而河中北面却还有大量夷狄胡虏没有臣服。
这就使得高加索地区蛮夷的南下,显得极为唐突,兵锋甚至威胁了大宋的州县核心区。
高加索这一带,可是二战时期的风云地区。
德国极力游说这里的土耳其出兵百万,从高加索进攻苏联。
这里自古就是清教与东正教的交锋最前沿。
拜占庭皇帝美男子约翰二世在今年刚征服了高加索地区的亚美尼亚,俘虏了亚美尼亚的国王来翁一世,所以东正教的势力直接扩张到了这里。
而在拜占庭北面,也有一片罗斯人的疆土,正是拜占庭人支持罗斯人,才驱散了这一带的突厥人,使罗斯人没有了强敌外患。
总的来讲,罗斯人号称战斗民族,那真不是他们有多能打,而是他们一直伴随着战争。
在有盟友支援后勤的情况下,他们的战斗能力非常突出,因为这能保证他们底层的灰色牲口有非常不错的补给。
所以这里的清教藩国,阿塞拜疆直接被罗斯人击溃。
从高加索下来,罗斯人就直接掌控了里海,与大宋的核心区直接接壤。
赵桓靠在软榻上,对唐翊说道:“帝国疆域以北,广阔万里的冰原,难道就不值得鸿胪寺多看一眼?朕不希望,后世评论我朝,说我朝空有千年基业也没有征服北方冰原。而罗斯人一群蛮人,百年就征服了整个世界。”
唐翊立即说道:“臣不敢再辩驳,对罗斯人的入侵,鸿胪寺已经有了绝对高效的处置办法。只依靠鸿胪寺的命令,就能解决这方面事宜。并不消耗国家实力。”
赵桓问道:“既然有这能力,早走什么去了?”
唐翊神情严肃端正,说道:“关于官家所言,朝廷并不关注冰原,臣以为这是观念所导致。”
“帝国有广阔的方向可以去开拓,从大军打下河中之后,帝国的精力就分为了两个方向。”
“王师在向西进攻,以镇服大食,抵御泰西人。这是绝对正确无误的战略选择,无论人口、财富、商贸甚至文化、军事、文明等方面,将大食一带便成我圣朝的疆域都意义重大。是向北征服远远不能比拟的。”
赵桓点了点头,基本上中原王朝的战略都是这个模式。
中原稳固之后,就向西扩张。西面有更发达的文明,更繁华的经济以及更多的人口。
比如阿拉伯人,这绝对是中原王朝最优秀的贸易伙伴。
就不提他们给中原带来多少财富了,仅从人口而论,他们向中原输送大量胡姬,还有大量的昆仑奴奴隶。
同样是有大量黑色昆仑奴输入,为什么米帝沦陷,黑色昆仑奴蔓延,使国家堕落混乱,而中原一代代连绵不绝的昆仑奴输入,却几乎没有影响?
要知道只要生逢盛世,清教这一带的皇帝,可以轻松从非洲抓来大量的昆仑奴,年年送到中原。
按时间与数量推算,中原的昆仑奴问题应该远远比米帝更加棘手严峻。
可事实上,显然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这就得感谢中原贴心得好朋友阿拉伯人了。
他们抓到的昆仑奴,一定会全体阉割,然后送到中原。
所以在中原几乎不会出现一个黑色昆仑奴跟一位淑女结合,生下来一个黑色后裔。
有这么优秀得伙伴,这么发达得文明和富庶的经济,中原王朝自然是愿意向西开拓。
如果说,征服波斯,中原收获得财富是一百,那往北打最多收获为一。
所以中原天生就对征服北面得冰原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动力。
必须要承认得一个现实就是,五千年以来,中原历代王侯将相都不选择向北,那肯定不是这么多人杰都见识浅薄。后人能想到的,他们势必也能看到,只是在当时得环境下,向北的征服,完全得不偿失。
或者说,中原五千年了,就算出个奇葩,按概率来讲,也会有人向北征服。但所有人尝试过后,都选择了放弃。就说明,那块土地对中原的吸引力和回报,远不如西方。
说完西方,唐翊继续说道:“除了向西扩张,王师还在向南,交趾、占城等地刚被灭国。军队将国王送回东京受审,但大军还停留在当地,稳定局势,镇压叛乱。”
“无论向西还是向南,其优先度都远远超过向北。我圣朝选择的路线与历代都大抵相似。总要将实例范围从中原辐射出去。”
“但这只是我朝与前朝历代相似的地方,在鸿胪寺还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