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个皇帝做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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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我不能再做鸵鸟啦

    嗯嗯,好,好,你好,我好,哥儿俩好。

    虽然在台面上,蒙古纲和吴浩, 谁也不承认认识对方,但在台底下,却建立起了“私交”,并迅速热络起来。

    蒙古纲的算盘也简单;不久之后,蒙古人必去而复返,东平围城, 将重新上演, 到时候,朝廷指望不上,不还得依靠深明“唇亡齿寒”大义的吴制置使伸出宝贵的援手?所以,要搞好关系。

    他挑了一批金珠,交苏益带回,转致吴浩,并附以一封热情洋溢的亲笔信,深致谢意之外,更表示你我应共同为金、宋“敦睦邦谊”努力,待天下太平之时,你我或会与东平,或会于楚州,临风把盏,不亦乐乎?

    咦,这个话,略觉耳熟?

    哦,想起来了,类似的话,确已有人对吴浩说过的——完颜文通。

    那位葬身于淮冰之中的金国泗州守将。

    完颜文通的结局很不好,不晓得蒙古纲?

    咳咳。

    蒙古纲信中还说, 东平城南的梁山泊,又名“蓼儿洼”,听苏益说,楚州城南,也有个“蓼儿洼”?哈,天下居然有如此巧事?可见你我有缘、有缘!那个,一家人呀!哈哈哈!

    吴浩复信,表示完全同意蒙古纲的看法,同时,也回了一份厚礼。

    我同意您“一家人”的说法,只不过,在我这里,所谓“一家人”,含义是——

    “你的是我的,我的不是你的”。

    我替您保住东平城,只是为了不叫它落入蒙古人手里而已——这个桃子,必须落到我的手里。

    我同您热络, 慢敌耳。

    另外,吴浩信中隐晦表示, 吾入山东,驱逐红袄贼而已,您以及您的朝廷实控的地区,我是不会染指的,敬请安心。

    这个话,蒙古纲未必相信,因为,邳州、海州的红袄贼皆已驱逐,可没见您打道回府呀?

    不过,亦无所谓,反正,诚如吴浩所说,邳、海皆非“您以及您的朝廷实控”,失之于红袄贼还是失之于宋,短时间内,区别并不是很大。

    短时间内,蒙古却会去而复返,到时候,东平城内有粮无粮,区别就很大了。

    吴浩的话,也非尽为慢敌,短时间内,他确实不会对东平城动手,他的山东攻略,本来就是先取沿海,再取内陆。

    取东平,要讲究火候,此其一。

    其二,也是更重要的,取东平,蒙古纲既在,就不能重蹈蒙古人的覆辙——正经攻城,木华黎既打不下来,十有八九,吴长风也打不下来。

    吴浩的计划有二:

    其一,现在开始,依靠彼此的热络关系,开始往东平城里埋钉子,到时候,出其不意,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东平城。

    其二,挑拨离间。

    蒙古纲脾性执拗,他的头铁,有一个很大的副作用——御下太严。严格本来不是问题,宽严相济,最能得士死力,但蒙古纲刻薄寡恩,只是一味严苛,“宽”字是不大晓得咋写的,部下对他不满的很多。

    围城之中,不能不同舟共济,不然城破,就一锅熟了;加上蒙古纲自奉亦俭,也没有啥闲话给人说,对于这位山东行省,部下们虽然侧目,但也只能默默忍受。

    然蒙古撤围之后,蒙古纲的做派,并没有任何变化,这,就有点儿不好忍了。

    吴浩的计划是,在双方来往的过程中,挑对蒙古纲最不满的的部下使劲儿,倒不是直接游说他们投宋,而是想法子激化他们和蒙古纲的矛盾,制造可为我乘之机。

    王朝末年,纲纪废驰,“下克上”,寻常事也。

    而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嘛。

    当然,这两个计划,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然吴浩也没打算现在就对东平城下手不是?SO,慢慢来,不着急。

    但另外一件事,就不能不过于好整以暇了。

    李全。

    射阳湖事件之前,出于某种特别的心理,对于李全,吴浩一直是一个“装作想不起来”的暧昧态度。

    或者,对之,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毕竟,你强占了人家的老婆嘛。)

    但射阳湖事件出来了,吴浩这个鸵鸟,扮不下去了。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更何况,你还挖了人家的老巢?你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格局,中间没有任何调和的余地。

    目下,虽然彼此有大半个山东的间隔,但该动起来还是要动起来,因为,人家已经对你“动起来”啦。

    事实上,李全的动作,较吴浩已知者,要多的多。

    (扮鸵鸟是没啥好处滴,至少,情报的收集,就没那么积极主动了。)

    首先,李全已完全控制了整个沧州。

    之前,李全攻打东平府,虽被金军打了个埋伏,但彼时他只带了一支轻骑,主力还在后头,因此,就全军而言,并未受到太大的损失;进入沧州之后,休养生息,招兵买马,目下,所部已经超过了两万人,实力已经仿佛在楚州之时了。

    其次,沧州产盐(李全北上沧州,为的就是个“盐”字),经过大力整顿,几个盐场,皆红红火火,沧盐流通于整个河北地区。

    不过,李全经营盐场的路数,不同于孙武王,基本上是刀架盐户的脖子,有完不定额的,或者私下煮盐的,便一刀砍了下去。

    再次,李全同蒙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

    沧州既位处河北,严格说起来,就是蒙古人的地盘,但木华黎由得李全占据沧州,并不着急“恢复”,只是明示李全:尔必及沧州而止,既不许“北上”、亦不许“西进”了。

    沧州近海,不可能往东了,既如此,还能往哪儿呢?

    还用说,只能“南下”呀!

    这就是木华黎的算盘,他认为李全既同吴浩有不共戴天之仇,就不可能再回归南朝了,他又是山东土著,我蒙古攻略山东,应该用的着此人,此其一。

    其二,沧盐对于河北,意义重大,蒙古人不擅生产,李全若能保证河北食盐的供应,暂时许他一块地盘,是值得的甚至是必要的。

    台面上,李全并未投向蒙古,没有接受蒙古的官职,但私下底,给木华黎写信,卑辞甘言,表示“一切遵太师命”“愿为太师效力”,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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