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王爷爬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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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谋事篇 第十七章 殿下哭了吗?

    还有奇云国国使想要说什么,却被为首之人拦下,那奇云国国使是个花甲之年的老者,上前拱手一礼道,“泽帝,既然说不开,那便不必再说。小殿下最好无事,否则我奇云国的两大将军可是许久未踏足太华境内了。”

    泽帝盯向老者,老者说话威胁之意十足,但也很显然,泽帝心里清楚这其中的要害。当下也没说什么,看着奇云国国使出了议政殿。

    “呯啦——”泽帝一掌掀翻了身前的案几,桌上的茶盏,书卷,奏章散落了一地。门外大公公听见屋内的声音连忙进来,就看见这一地狼藉,默不作声的让人小心打扫收拾了。才试探的出声道,“皇上莫气,等今年秋季武试一开......”

    “你懂什么?去把皇后叫来!”泽帝怒气难消,闭了闭眼,努力使自己的气息平稳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不多时,皇后令湘便战战兢兢的走进了议政殿,“皇上.......”

    令湘向泽帝行了一礼,可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泽帝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的同时,双目微微泛红,隐隐有泪光闪烁。

    她从未见过泽帝这样淡漠的眼神,甚至还有点不耐和生气,但是那张脸上却是没表露分毫。一时间令湘吓得也不知道这礼该不该继续行,端着身子在那里僵了好半晌。

    泽帝移开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有些无奈的叹声道,“起来吧!”

    “皇上......”令湘泪眼婆娑,站在那里不知道要不要走近泽帝,这样的泽帝好陌生。

    “都听说了吧?”外面的哪些个奴才嘴比裤腰带还松,今日在议政殿的事一定早就传开了。泽帝坐在一把红木椅上,左手撑着额头,也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没看令湘,也知道令湘此时定是眼中含泪。

    “臣妾,臣妾只是觉得琰儿不该受此罪过。在苍白山琰儿一个人孤苦伶仃,不仅要和山匪相抗,还要抵挡一只狼的袭击。明明这些都知道是谁的把戏,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不为琰儿做主?”时琰被护送回京时,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泽帝虽然派了乾程奔赴苍白山去剿匪捉狼,但是时琰依旧受了重伤,太医说很可能日后会落下病根,会有腿疾。令湘一想,就觉得心疼不已,难以忍受。

    “之前时迁回京时,琰儿埋伏了时迁,朕为了护下琰儿处处诘难时迁,现在时迁算计琰儿,我们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绑了时迁,让奇云国国使指着朕的鼻子骂!现在奇云国如果要开战,朕要怎么办?朝中只有一名老将可与云魏和云苍祺相媲,你让朕,你让我朝将士怎么打这仗?”泽帝着实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说话声音逐渐越来越大,“令湘,朕承诺过这辈子不负你,可你也不要让朕太难做!”

    云魏与云苍祺是奇云国的大将军与常胜将军,也是时迁的两位舅舅。

    泽帝发完火,就转身就出了议政殿,并下令:令湘禁足一月,罚抄经文《静心颂》。

    泽帝让人去太医院找到了章太医,御驾凌王府,去看时迁伤势。

    “王爷送回来时,牙齿都咬出血了,后背上全是鞭伤,全是倒翻的伤口和血……胸口的肉都被烫焦了......”霁初见泽帝带人来看时迁,一五一十的说着时迁的伤势。

    泽帝听的皱了皱眉,伸手掀开时迁的衣服,看见了时迁胸口绷缠的纱布晕染着鲜血......泽帝没有再看,让章太医重新检查了一边后,泽帝的脸沉了沉。

    虽然无性命之危,但是也是满身伤,得拿最好的药将养着,否则没办法给奇云国交待。

    殊不知,奇云国国使在进议政殿之前他们就兵分三路,三个人去找泽帝讨说法,一个人传信给奇云国,剩下的人照看时迁。所以此时奇云国国使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奇云国,一切都已经晚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时迁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太华京,张中庭一众也来凌王府看望过时迁,只是时迁还没醒。远在江洲的时尧听见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往太华京赶。

    “三弟,你可早点儿醒吧?哥哥也就觉得你能说说话了。”时尧轻轻的为时迁擦拭着脸,他已经照顾时迁一天了,虽然他害怕麻烦,害怕惹祸上身,但是他更害怕孤独。

    “早知道你这小子有商铺,没想到竟是聚云楼,你还抠皮的就给我一成利......你是不是想闷声干大事?只要你醒来叫声哥哥,哥哥保证,不管你干什么事儿,都跟着你了......”时尧长得并不是五大三粗的壮汉,而是长得白白净净的,笑起来温温柔柔,说起话来有时候很不着调的那种。

    此时目光停在时迁的脸上,竟打趣起来,“你说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就这么的与世长眠,得有多少小姑娘伤心呐?”

    小姑娘?小姑娘......

    “凌王殿下!凌王殿下......”一声声的呼唤在时迁耳边回荡,接着是一声如银铃般的娇笑声,“凌王殿下你怎么哭了?我可没有带手帕哦!”

    这如同哄小孩子的语气,让时迁不由得一笑,“本王没哭。”

    “没哭?那这是谁在哭?”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声极力掩抑的啜泣声,哭的很压抑,听的让人心口直发堵。

    “......本王没哭......”时迁也疑惑了,这里只有两个人,白缘秋在笑他,他也没哭,是谁在哭?

    忽然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抹烛光,烛光照亮了一片熟悉的光景,是他的寝殿,但是没有人,那哭声却在继续。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不相信我?为什么父皇从来都不喜欢我?为什么母妃也离我而去?我是不是一个灾星......”带着稚嫩的声音在自己拷问自己,抽泣声逐渐微弱,一个身穿白色华锦的小男孩儿从角落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床边......好看的丹凤眸中一片无邪,还挂着晶莹的泪花......

    是他?自己?

    时迁倒吸了一口气,真的是他在哭,但是是他小时候......

    是啊,父皇为什么不相信我?因为他不想相信,哪怕他知道事情的真伪,他只是不想护他而已。因为父皇从来都不喜欢我,至于为什么,是因为两人之间横了一条人命!他的母妃!

    时迁的目光逐渐坚定而冰冷,眼前的画面逐渐消散。传来时尧的声音,“三弟啊,哥哥说的嗓子都冒烟儿了,你倒是给点儿反应啊!你再不醒,我就把你的聚云楼据为己有!”

    时尧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时迁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眼皮之间掀开了一条缝,时尧立马惊喜的叫道,“欸!醒了醒了!可没白费哥哥这功夫!霁初!赶紧的!”

    凌王府随着这一声惊喜的叫声,变得开始忙碌起来,气氛都轻松不少,多少人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待时迁稍有恢复,屋子里哗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吓得时尧不由后撤了撤。

    时迁淡淡的瞥了眼,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启,“这是做什么?起来。”时迁因为昏迷了许久,一直没吃什么东西,说话的声音难免有些虚弱还有些沙哑。

    “属下失职,属下没能保护好王爷!”一屋子的人齐齐请罪道。

    “失什么职啊失职,那可是当朝皇后,你们敢动一下,凌王府都给你们掀没了......”时尧小声嘀咕着,然而在这安静极了的屋子,一屋子人听的都清清楚楚。

    时迁淡淡的说了句,“在理。”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霁初也就让一屋子人都出去了。

    泽帝有多宠爱令湘,在京为官者,皆有所知,在此方面,泽帝可谓是妥妥的一枚昏君。若当日真有人动了令湘,只怕现在泽帝就算顶着和奇云国开战的压力,也会剥下时迁一层皮的。

    “王爷,皇上带章太医来看过你。”霁初小声说道,不敢看去看时迁,“皇后被关了禁闭,现在还在罚抄《静心经》。”

    “他看的不是我......”时迁敛着眸说道,声音很轻,有一种气若游丝之感。

    霁初一脸迷惑,时尧先开始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懂了,宽慰道,“别想了,先把伤养好再说。不管做什么事儿,都得活着不是?好不容易醒了,先喝点粥,攒攒力气......”

    说着,时尧就端起一旁的白粥,小心翼翼的喂给时迁。

    时迁盯着时尧看了会儿,才微微张开嘴,把粥吃了下去。

    “欸!这就对了,只可惜你刚醒,什么都吃不了,只能先委屈一下,喝这白粥了......怎么样?甜不甜?哈哈哈,是不是哥哥喂的粥甜一些?”时尧见时迁把粥吃了,笑着说道,哪怕时迁不理他,他也说的津津有味,“哥哥让人在这里面加了许多糖,绝对甜!”

    时迁听着笑了,其实他现在嘴巴里并没有多大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躺了太久,一直喝药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只觉的这粥似乎很甜,但是又没什么味道......

    “后天就是你母妃忌日了,现在伤着,要不要哥哥陪你去?”时尧继续喂着,一口接着一口,不知道是想让时迁赶紧吃完填饱肚子,还是不想听时迁拒绝的话。

    时迁的表情一滞,看向时尧,没想到时尧竟然知道他母妃的忌日。

    “别看我,快吃!”时尧被时迁看的有些不自在,催促道。

    “好。”时迁说道,随即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吃着时尧喂到嘴里的白粥。末了,时迁终于品到了甜味,只是甜的有些发齁,时迁后来要了许多水淑嘴,但是甜味一直绽放在舌尖的味蕾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