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敲个竹杠
太阳如旧。
但站在门外的顾苒，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她看着明晃晃的日头，又将邬北北往怀里揽了揽。
半晌，她才叹了口气，对旁边的雪狮说道“飞雪，带我们去雾染峰见掌门吧。”
大概是太过于着急，所以顾苒没有发现，飞雪也没有注意到，在她们冲上云霄的一刹那间，一团黑雾缠上了顾苒的脚腕。
不多时，两人一兽就在雾染峰中的某条小路上，堵住了正要回住处的掌门。
远远望见飞雪的时候，白衡的眼皮就猛地一跳。
他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眯起眼睛望着天边，没由来地叹了口气。
而顾苒正因为担心邬北北，还有坐在飞雪背上被烈风一吹，眼睛当即变得通红。
等她抱着邬北北站定在白衡面前时，就是这一副看起来非常哀怨的模样。
一张惨白的脸，再配上通红的眼睛，哀怨的眼神，这一幕冲击了白衡的心脏，让他的眼皮跳的更狠了。
而等他目光向下，看到顾苒怀中虚弱到几乎没有呼吸的邬北北时，眼皮竟没有防备的抽了筋！
他上一次眼皮抽筋，还是在三年前，跟几位长老争抢着要收顾苒为徒弟的时候。
那一次，他激动地满面通红，眼皮抽的生疼，放弃了身为掌门的威严，才终于将顾苒收入了门下。
如果那时候，小苒做了别的长老的徒弟，也许就不会生活的这样委屈了……
白衡看着顾苒，一时间感慨颇多。
这一刻，师徒情谊在他的心里得到了最大化。
顾苒则微皱了眉，带着三分疑惑看向了面前的掌门，她的脑海中正不停响起属于系统的机械声音。
……
脑海中的机械声音就像是系统出现故障了一样，一句话重复个不停。
直到白衡从沉思中回过神，再一次皱起眉头打量起顾苒怀中的邬北北时，她脑海中的声音才骤然停顿，随即换了句话播报。
生命力？精神力？那是什么？
顾苒刚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就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疲惫有所减轻。
紧接着，稍稍萎靡的精神也变得充实，甚至连脚下花草是如何被风吹拂而起都变得无比清晰。
“小苒，你的修为……”
在白衡的眼皮子地下提升等级，自然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顾苒闻言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开口。
即使白衡是她曾经的师父，她也没有将系统的事情告诉白衡的打算。
场面一度陷入了沉默。
“顾苒师姐……我好难受……”
就在顾苒和白衡彼此僵持的时刻，邬北北竟突然发起了高烧。
她低声呓语着陷入了昏迷。
“北北？北北？”
看着邬北北通红的脸色，顾苒慌忙地将手掌搁在了她的脸颊上。
“嘶，好烫！”
顾苒惊呼了一声，她手掌刚一接触邬北北的脸颊就被烫的立马弹开了。
她没有想到邬北北身上的温度会突然达到这么高。
“我来看看。”
白衡捋了捋胡须，将手指搭在了邬北北的手腕上。
他早就看出邬北北对顾苒而言十分重要，所以他断不可能弃邬北北而不顾。
至于刚才的问题，他只得暂时搁下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衡的眉头越皱越深。
到最后，他缓缓松开了邬北北的手腕，满脸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伤势怎么会这样？”
“岂止是这样，掌门你看，北北师妹身上哪儿还有一块好地方……”
面对白衡的疑问，顾苒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了三分哭腔和隐忍，轻轻地将邬北北的衣袖往上挽了挽。
只见露出的那半截小臂上，满是青青紫紫的伤，根本没有一块好皮肉。
“这……”
哪怕是一派掌门白衡，也没有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黑暗的事情发生。
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顾苒却没有停手，而是蹲下身子，将邬北北脖颈处的衣角缓缓往下拽了一点点。
本该是白皙干净的脖颈处，此刻是一片片的暗红和水泡。
有些地方的红色略深一些，还起了皮。
“白衡掌门，你说这哪里还是一个女孩子的皮肤，这哪里像个正在休养的病人……”
“真的无法想象，她那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挨过这三天的……”
“这三天对她而言，该是比三年，三十年还难熬……”
顾苒再次抬起头看向白衡时，她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都在控诉着那些黑暗。
白衡看着这副模样的顾苒，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三年了，这个弟子被降为杂役弟子时没有哭，被同为杂役弟子的弟子们欺负时也没有哭，但却在今天哭了。
这是她来门派后第一次哭，身边站着她曾经的师父，雷灵派现在的掌门。
这一幕幕都讽刺极了，更是又一次勾起了白衡内心深处埋藏的愧疚。
“小苒，你是个好孩子，别哭了……”
白衡叹了口气，从袖子中拿出一颗丹丸递给了顾苒。
“这是为师用了数十种灵植练的丹药，可解百毒，她的毒虽然比之前复杂了一些，但应当仍然可解。”
“应当？可万一她毒素太强，一颗远远不够怎么办……”
顾苒抬起头，眼泪像是不要钱地往下掉。
她盯着那颗丹丸迟迟没有接过来。
白衡则又叹了口气，妥协道“唉，罢了罢了，她变成如今这样，为师也有责任，这一瓶解毒丹，你且都拿去吧……”
“可是，掌门，北北还有内伤未愈，伤及肺腑，恐怕……”
顾苒微微点下头，眼睛不再盯着解毒丹药。
她仍旧没有接。
瞧见她这副模样，白衡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瓶治疗内伤的丹药递给了顾苒。
“品质极好的玉露丹，不仅可以治愈内伤还可以恢复少量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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