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无双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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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不像,除了脸

    云清宁继续侍弄白梅,没再去理会呆立在一旁的心儿。

    “你说的……是真的。”心儿嗫嚅着开了口。

    这一刻,心儿多希望云清宁只是在吓唬她。

    如果说云清宁得到赫连城的宠爱,让心儿感受到的是绝望,那么云雪谣这个名字的出现,简直就是将她打入深渊。

    当初就是因为酷似越国长公主,月儿才有了离开倚月楼的机会,才能遇见赫连城。

    心儿还记得,第一次站到赫连城面前时,他眼中露出的狂喜,就像被人夺走的的珍宝失而复得。

    从那天开始,心儿得到了如同珍宝一般的呵护,她从忐忑小心,到渐渐习惯,再到理所当然,而这时候,心儿已经不可救药地迷恋上了赫连城。

    于是心儿生出了贪念,如今留在赫连城身边的是她,总有一日,赫连城会体会到独属于心儿的温柔可意,就此忘掉云雪瑶。

    只是现在,云清宁明白地告诉了她。

    赫连城从来就没有忘掉云雪瑶。

    “你也未必就没有机会。”云清宁突然出了声。

    心儿反应了半天,才木讷讷地地看向云清宁。

    云清宁并没有停了手中的活计,“便是皇后都认可,你与那个云雪瑶确实有八分相像。”

    已经烦透了被这个女人不停纠缠,云清宁索性给她找点事做做,至于是福是祸,后果自负。

    心儿的嘴张了张,猜不透云清宁话中的意思。

    “男人都薄幸,你看看越帝的后宫,那么多女人,叫人眼花缭乱,可他都一把岁数,还不知道餍足,”

    云清宁直起腰,看向心儿,“赫连城又能好到哪儿去。你真以为云雪瑶就是他的真爱,有了她,弱水三千,赫连城只取一瓢饮?赫连城不过是求而不得,云雪瑶回来了又如何。过不了几年,甚至过不了几个月,新人还是换旧人。”

    那个云清宁曾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男人,一番花言巧语之后,便转头爱上了别的女人。

    “不会的……”

    “你想要的,是等云雪瑶回来,被一脚踢开,还是留在赫连城身边?”云清宁一针见血。

    心儿:“……”

    “算了,云雪瑶迟早是要回来的,你自求多福吧!”云清宁扛起锄头,做势要走。

    “你到底什么意思?”心儿到底上了钩,挡到了云清宁的面前。

    云清宁站住,往四下看了看,才道:“做赫连城的女人是留在他身边的前提,这个道理,还需要我跟你说?”

    心儿被戳到了痛处,她居然忘了,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云清宁。

    “我……”

    有些话,心儿难以启齿,尤其此刻面前的还是云清宁。

    “为什么赫连城总把你当画儿看,到现在不明白?”

    心儿咬了咬唇:“你想说什么?”

    “不像,除了脸。”

    云清宁摇了摇头,“你们一点都不像。”

    “云雪瑶是越国最受宠爱的长公主,美艳不可方物,气质脱俗出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情高傲,任何男人在她眼里,都不过如此,包括赫连城。这样的人,你以为她会动不动哭哭啼啼,在男人的面前摇尾乞怜。”

    “有没有听说过‘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娥眉理云鬓’,那要是文人墨客专为云雪瑶提写的。越国第一美人平日只喜额前一抹梅花,最多朱唇轻点,便是堆砌越少,越能衬出她那十分颜色。”

    心儿听入了神,一眼不眨地看着云清宁。

    云清宁说得也差不多了,最后又友情奉送一句,“岁雪宫那位替云雪瑶梳妆的宫女还在,若还是想不明白,便跟人去请教。对了,赫连城第一次见云雪瑶时,我不记得,她穿了一条拖地烟水笼纱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了。”

    该提醒心儿的,也差不多了,云清宁淡淡一笑,翩然而去。

    月华宫的偏殿里,这会儿宫女们都围在了妆台前。

    一个上了年岁的宫女正在心儿额前描摹一朵梅花,落下最后一笔时,笑道:“心儿姑娘,这便是云雪瑶最爱的妆容。”

    这宫女一直是在云雪瑶身边伺候的,自从那位公主被人带走,岁雪宫已经许久无人问津。

    原以为只能在岁月宫里坐吃等死,却没想到,这位人尽皆知的离王宠姬居然找了过来。

    越宫里的人谁不想攀上贵人,既然心儿姑娘找她过来伺候妆容,宫女当然尽心尽力。

    “恕奴婢直言,心儿姑娘姿色绝不逊于长公主,”

    宫女望着镜子,自然要捧上一句场,未料心儿眼神闪了闪,宫女立马反应过来,“心儿姑娘这品貌,竟是比长公主还高上几分。”

    话是违心的,宫女拿出了十分的本事,此时的心儿,淡匀梅花妆,轻挽垂笤髻,已经可与云雪瑶乱真了。

    一群宫女由领着从外面进来,手上捧着从岁月宫拿来的衣裳,站在了心儿身后。

    心儿往镜子里瞧了瞧,貌似随意地问:“可有拖地烟水笼纱裙?”

    “有的,有的!”宫女赶紧道:“奴婢这就亲自去拿!”

    这头忙得不行,唯独芍药独自站在旁边,闲来无事,暗自琢磨心儿。

    梳妆的宫女,芍药自然认得她是云雪瑶身边的,心儿这是突然长本事了,没有经她的手,便在宫里发号施令了。

    莫不是她背后有人指点?

    此时芍药心里已经警铃大作。那日从长宁宫回来,心儿又跑去跟赫连城求饶,之后跟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回来,芍药明显觉出,心儿有什么话,都不再跟她说了。

    芍药心里不屑,她不过是搭心儿的桥,真当自己甘心情愿给个娼妇当奴婢。

    索性芍药便装成无事人般,只在旁边袖手旁观。

    就心儿这样的,空有一张脸,没脑子、没人脉,到最后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芍药虽心里不服,可等到有人把那条拖地烟水笼纱初送来,她还是上去,替心儿拾了拾裙摆,甚至还吹捧了一句,“姑娘这么装扮,活脱脱便是长公主!”

    不管怎么说,心儿没倒之前,芍药还是得攀住这棵树。

    心儿含糊地嗯了一声,并不想让芍药知道的太多。

    经过长宁宫那次,心儿对芍药或多或少,生出了一些芥蒂。

    要不是芍药无事生非,给长宁宫那小宫女下绊子,也不会让她落得那般难堪,或是她高估了芍药的机智。

    只这会儿,心儿自己也艰难,她也不想跟芍药扯破了脸,就让她待在偏殿,不去惹事就叫人阿弥陀佛了。

    瞧出心儿不愿意敷衍她,芍药便退到旁边,就想看看心儿自己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此刻心儿再次望镜中的自己,渐渐收敛住了脸上笑容。

    虽然云清宁依旧还是敌人,不过她那句话说得没错,不管再多一个云雪瑶还是雨雪瑶,心儿若不想被赶走,只有一条路可走——真正成为赫连城的女人。

    想到此处,心儿挺直了脊背,想象着公主该有的高傲模样。

    “都下去!”心儿望着镜子道,用的是命令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