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捡了只小鲛人当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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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唯一的亲人

    骆琴箫见望月低头思考,许久不曾说话,不免有些着急。

    她把事情原委逐一告知,也算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望月了,今后她的命,还有娘亲的命,也都跟这只妖怪绑在一起。

    无论是相信望月还是相信璋王府,她都没有退路。无权无势的庶女,一旦被那些人看上,就只能沦为任人操纵的棋子,等她没用了,或是背叛了,那些人就会随时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与其在注定的结局前任人摆布,不如试试看另一条出路。

    横竖不过是一死。

    自己虽是因为今天的陷害而主动接近望月,但在她们的交流中,骆琴箫发现望月从未看不起自己的庶出身份,甚至还对她多加照顾和安慰,只是言语之间表现地不甚明显而已。

    望月看似活泼机灵,其实她的心思都深藏在心底,活泼机灵下面却是她习惯性的孤高和冷漠,但这层冷漠下隐藏着的,是她温柔的真性情。

    这些特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也太矛盾了,就像两个不同性格的人硬生生拼凑在一起。

    骆琴箫根本就无法理解。

    “那你……不是,夫人,你有法子对付他们了吗?”

    骆琴箫试探着问了一句。

    望月听见有人叫她,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

    “不必叫我夫人,还没成亲呢。”

    望月轻声说话之时,嗓音听起来就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啊?好的……”骆琴箫以为自己叫她一声夫人惹她生气了,两只手扶着双膝,不敢有什么动作。

    松羽觉得无聊,打着哈欠找到个能坐的地方,开始闭目养神。

    气氛突然很尴尬。

    望月还在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一抬头就发现骆琴箫眨巴着两只眼睛盯着她瞧,刚刚还在她旁边的松羽也不见了。

    好像把骆琴箫晾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于是望月站起身:

    “今儿我先回去吧,你应该知道什么不该说,闭好你的嘴也是保住你和你娘的命。之后的事情,等我安排好了,自然会派人来通知你。”

    骆琴箫也跟着站起来:“若是那边派人来找我,我要如何联系你?”

    “这个你先不用着急,我自有安排。”

    望月把松羽叫醒,两人原路返回,院子里黑漆漆的,有灯笼挂在房檐上,却没人来点。

    真不知骆毅是真的如此穷困,还是热衷于勤俭持家。

    整个骆府竟然只能看见两间房里点了灯,一间是骆琴箫的屋子,还有一间便是骆毅的主屋了。

    想来骆琴箫的哥哥姐姐,还有最小的幺妹,都不在府里。

    天上半轮月亮照下来的微光,刚好能让望月看到房屋模糊的轮廓,不至于走着走着就撞到墙上去。

    路过主屋时,两人不免被里面透出来的光亮吸引。

    好似还有隐约的争执之声。

    望月和松羽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然后两人都笑了。

    片刻后。

    “这儿能听到。”

    松羽给望月比划着。

    “我这儿也能听见。”

    望月对松羽比口型,再点了点头。

    一只鲛人一只雕鸮,此时蹲在人家房门外,耳朵贴着墙,偷听里面人说话。

    “老爷,为什么这事一定要瞒着妾身呢?琴箫不肯说,您也不肯说,妾身是琴箫的母亲,难道连亲生女儿犯了什么事都不配知道了吗?”

    原来袁若梅从骆琴箫那里问不到什么,出来后便直奔骆毅屋里。

    只是骆毅也绝口不提,袁若梅几番追问,依旧什么也问不出来。

    “你还好意思在这一遍又一遍地追问?怎么不想想我现在在朝中该如何自处?”

    骆毅看来是知道骆琴箫和璋王一脉有联系的事,此事一出,朝中势必会将其看作璋王一脉的人,皇上定会对其产生戒备,一旦璋王谋反,骆毅若是不明面上站到璋王那一边,骆家就完了。

    二夫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骆毅就是将其中利害说给她听也无用,还不如从头到尾做个无知者,没准将来还能因此保住她的命。

    “……妾身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之亲……如今琴箫却因为自己的过错连累老爷,是妾身教导无方……”

    二夫人声音小了些,所以望月听着断断续续的,不大清楚,只依稀听见二夫人说,她是骆琴箫唯一的血脉至亲。

    松羽也在望月脸上看到了惊诧之色。

    这话的意思,是说骆琴箫并非骆毅亲生女儿吗?

    外头偷听的两个人都觉得摸不着头脑。

    仔细一想,骆琴箫说过,她娘当初嫁给骆毅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但具体是什么恩什么情,估计骆琴箫自己都不知道。

    这么一看,当真耐人寻味。

    二夫人似乎哭了,骆毅的语气也缓和不少。

    “不告诉你当真是为了你好,这是朝堂上的事,你现在只需帮他照顾好女儿,将来我会为琴箫找一个江南的夫君,风风光光把她嫁了,你和琴箫一起回江南老家,再也不要卷进京城的纷争里来。”

    好家伙,怎么又多出来个“他”。

    几句话下来,他俩已经听懂了七七八八。

    望月是真喜欢这两个人,一上来说得全是重点,半句废话都没有。

    她这还没蹲累呢,就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松羽的眼神,他和望月的想法估计是不谋而合。

    离开骆府,望月和松羽在回去找马车的路上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应当是白天卖完了往家赶,现在只剩下一串,望月用胳膊肘怼了松羽一下,问他:“带铜板了吗?”

    “我没带铜板啊。”松羽在身上摸了摸,只找出一些碎银子,加起来要有十两。

    “碎银子也行,”望月挑了块最小的碎银子,小跑着追上卖糖葫芦的小贩。

    望月踮起脚,直接把最后一串糖葫芦从草靶子上摘下来,小贩感觉到后面有动静,回头一瞧,就见到个样貌打扮都不俗的女子站在他后面,脸上笑意盈盈,手里还拿着他卖剩下的最后一根糖葫芦。

    “姑娘您这是?”

    望月伸手给他,掌心里有一块不大的碎银子。

    小贩立刻明白这姑娘是要买糖葫芦,但他没敢拿那块碎银子。

    “姑娘,我一串糖葫芦也就五文钱,您这给得也太多了。”

    “拿着吧,”望月很是豪爽地把碎银子塞到小贩手里,“我也没带铜板,剩下的不用找了。”

    小贩一听乐开了花,连连道谢。

    望月拿着糖葫芦咬了一口,糖壳甜脆,山楂酸糯,比皇宫里那些佳肴要好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