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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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郊城

    sat sep 26 12:55:56 cst 2015

    楔子

    巍峨的宫殿高耸如云,飞檐翘角,檐牙高张,显示出王者的气概,但本该庄严肃煞的宫殿,此时却显得纷乱吵杂。

    “快!西边再添一千兵力!”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再嘶吼着指挥军队,随着他的吼声,一千战甲霍霍的踏过中庭,往西边跑去,随即摆开阵势,剑拔弩张。

    整个宫殿上上下下都布满了战甲,不尽的士兵还依旧源源不断的涌进宫殿,似乎要用战甲将整个宫殿包裹起来才好,将军的嘶吼声,战士们的呐喊声,将气氛渲染的沉重而紧迫,似乎一场大战就要发生。

    “快!再添一万兵力!一定要保护侯爷的安全!”那将军再次嘶喊,一队战甲又霍霍的从远处跑来,融入整个宫殿的防御之中。

    而在宫殿之中,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却面无表情的看着殿下的慌乱,他不是自信,而是视死如归,仿佛知道,就在今晚,自己便会殒命。

    殿下的慌乱仍在继续,忽而,一阵震动传来,慌乱随即停止,紧接而来的是更大的慌乱!

    “快!他们来了!”那将军大喝道,所有的士兵立马竖起长矛,突然,地面猛的裂开一道口子,裂痕越来越大,不断向宫殿延伸过来,那迎敌的士兵连忙向两边逃去,那裂痕飞速向前,到了宫殿的墙根,却突然停止,不差一分一毫,众人看着都呆愣住。

    突然,又是一阵震动,那泪痕之中猛的伸出一只大手,竟是由岩石堆叠而成,这一张大手,猛的一挥,数百战甲便立马化为齑粉,血流满地,再一阵,一个巨人猛的跃出裂缝,这巨人竟也是由石头堆叠而成,他在这战甲群中,无人可挡,挥手便是百十个战甲被碾成齑粉,跺脚便又是百十个战甲化为血水,顿时满地残肢血垢,士兵们都纷纷退后不敢向前。

    “怕什么!用箭射!”那将军大喝道,数万支箭立马铺天盖地的飞向空中,然后集中飞向那石头人。

    忽而大风骤起,那不尽的箭支都被吹的七零八落,地上的沙尘也被猛的吹起,顿时昏天黑地,数万战甲,如同草芥,随风飘飞,散落四方。

    大风肆虐之时,瓢泼大雨又猛的落下,哗哗的冲刷的大地,方才扬起的沙尘,都乖乖的安分下来,和着雨水,化为泥浆,在地上横流。

    宫殿之上,大雨冲刷着瓦片,顺着屋脊的沟壑留下,在檐牙之上形成一道天然的帘幕,遮住了视线,那身穿华服之人,死死的盯着雨帘,他曾身经百战,九死一生,面对这一切又怎么会有惧色,他只是无奈,自己戎马一生,最后竟会这样死去。

    案上的沙漏流完了最后一粒沙子,一个黑影如期而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侯爷,别来无恙。”

    那侯爷也不说话,依旧面无表情,那黑影又道“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过于强大,成了帝的心患。”

    那黑影的话音一落,那侯爷的嘴角便流出了一丝鲜血,他依旧面无表情,也不去看他,只看着雨帘之外奋战的将士。

    “这个我要拿走复命了!”那黑影道,此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一个血球,鲜血还在汩汩的流淌,他转身离开,然后转过头道“我们不是杀手,我们是帝阍,帝的守卫,杀你,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帝!”

    说罢,那黑影消失在雨帘之外,顿时,大雨骤歇,狂风遏止,那石头人也化为一滩碎石,散落一地。

    那将军顿感不妙,飞奔上楼,却只见侯爷平躺在地,面色安然,但心口却多了一个血洞,鲜血将地毯染湿了一片。

    第一章 郊城

    暮色中的万山林另有一番风味,此时夕阳西垂,血红的余晖洒在了原本青翠的山林,两者交杂,将万山林的群山染成庄严的青黑,让原本沉稳的大山,更显庄重,如果是白天翠色中的万山林是一位妙曼的温柔女子,那这傍晚的万山林,便是威仪四方的妃后。

    夕阳的余晖中,一阵马蹄声哒哒的响着,两个身影在山路上飞快的掠过,地上被拉开一道长长的影子,也随着那马蹄飞速的跑着。

    “他奶奶的!这万山林的山还真是多,老子这座下宝驹可日行千里,结果硬生生在这山里绕了半天,才到了这么个鬼地方!”一个略高的男子骂道。

    旁边略矮一些的男子也连忙应和道“谁说不是呢!眼看这郊城就在眼底下,可他娘的绕了半天就是到不了,真是让人气的慌!”

    那略高一些的男子叹了口气,然后不悦道“你说这师父好事想不到咱,怎么就这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能想到咱,这门中弟子天天能捞到油水,个个都比咱们肥,咱们图的什么啊!”

    “唉!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谁让咱们修为低呢!”那略矮一些的男子也叹了口气道“这世道,他娘的不都是这样嘛!”

    “他奶奶的!都是群欺软怕硬的东西!等老子成了大妖,一个个的都让他们去扫粪坑去!”略高的男子骂道,然后加了鞭子,那马立马嘶鸣一声,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那略矮的男子见此情形,也连忙加鞭,跟了上去。

    转眼间,二人便来到一座城门之下,那城门朱红的漆已经褪去一半,剩下的红色,也被雨水风沙侵染的不像红色,斑驳的显现出岁月的痕迹,那城墙之上更是布满苔锈,渗透在青砖的缝隙之中,青砖正中,一块略大的方块岩石上隐约可见“郊城”二字。

    “可算是到了!这小城架子还真他奶奶的大,让老子跑了一天!”那略高的男子看着城门骂道。

    “到这郊城,就离东陵不远了,咱们先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便应该能到东陵了。”那略矮的男子道,然后便下马,牵着马准备进城。

    略高的男子也下马,牵着马边走边道“咱们先走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找个地方住下。”

    说着,二人便牵着马走进城门,这城虽不大,也很古旧,但却很是繁华,街上小贩商铺满满当当,四处都是吆喝声,街上行人也络绎不绝,而且形形**,各色人都有。

    略矮的男子对着那略高的男子微微笑了笑道“赵师兄,你看,那卖肉的可真是奇怪,我陈某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原来这略高的男子姓赵,略矮的男子姓陈,这略高的男子是这略矮的男子的师兄,赵姓男子朝着那卖肉的看去,只见一个半人半猪的兽妖正在那里挥着杀猪刀四处吆喝,他的案前挂着几个猪头,与他齐高,若不仔细看去,都看不见那卖肉的人。

    “呵!一个猪妖卖肉,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说这和人卖人肉有什么区别?这种东西,真该下地狱!”赵姓男子不屑道。

    “这世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谁他娘的还管干什么呢?”那略矮的男子哈哈笑了笑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赶紧走找些吃的吧,他奶奶的都跑了一天了,这大山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真是把我饿的不轻。”赵姓男子男子抱怨道,说着便牵着马往前走去。

    其实这街道上四处都是饭馆,只不过他们本便不是什么大派,能在这乱世中存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所以他们出来,资金有限,不能去上档次的饭馆消费,他们所说的找,便是找一个便宜的地方。

    而且他们这些人,饭量都出奇的大,若是去了大一些的饭馆吃饭,一顿估计就够把他们身上的钱给花完了,所以他们只能在这吃饭上节约一下。

    二人来到一家包子铺,二话不说,直接上了二十笼包子,这在妖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别说二十笼,就是两百笼,也有人吃得,所以店小二只笑呵呵的帮他们上包子,也不多说什么。

    而且这样的生意对于这样的小店来说,那可是大单,他们自然也不愿得罪这样的客人,不仅不断的上包子,而且粥还免费喝。

    “师兄你还别说,这家包子味道还真不错。”陈姓男子边吃边道。

    “是啊,他奶奶这豆腐都弄的有滋有味的。”赵姓男子笑着回道。

    二人正吃的开心,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猛的抓起了两个包子便又缩了回去,这两人虽说修为不怎么样的,但毕竟是炼妖,见此情形便立马反应过来,猛的一转身,发现一个人正准备离开。

    准确说那并算不上是一个人,那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根本还什么都不懂,身高只到二人的大腿,并且全身脏兮兮的,一副乞丐的模样。

    “他奶奶的!你个鳖孙,这么大点就不学好,敢来偷大爷我的东西,真是不知死活了!”那赵姓男子怒喝道,随即一把便要抓住那孩子。

    可是意料之外的是,那孩子竟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抱着那包子便继续向前跑去。

    “呦!个小鳖孙,有两下子哈!”那赵姓男子一把抓空后笑着道,然后又猛的抓了过去,这一次更快,更狠,但那孩子猛的往旁边一滚,又躲了过去,然后继续往店门跑去,企图逃脱。

    那陈姓的男子猛的一跃,飞身便到了孩子的前方,堵住了他的去路,然后看着那孩子笑着道“我看你往哪跑。”

    那孩子看着陈姓男子,又看了看后面的赵姓男子,这下他被两人围堵,无处可逃了。

    “个小鳖孙,还真滑头,跟个泥鳅似的!这次我看你还往哪滑!”赵姓男子怒道。

    说罢,那赵姓男子猛一出手,又要抓他,却突然被一人拦阻,那人猛的抓住他的手,不屑道“这么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不嫌臊得慌!”

    “哪来的不要命的,敢管爷爷的闲事!”赵姓男子怒道,挥手便要向那人打去,却发现手被死死的攥住,无法动弹。

    赵姓男子心中一惊,这人是什么力量!自己好歹也二十几年的修为,不说妖力,就是这臂力,一般人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这人竟抓着自己,让自己半分都动弹不得。

    这赵姓男子心中虽惊,但却也怒,更何况他若如此便认输了,那不就是怂了吗?

    心这么想着,便一股妖力传到了手上,猛的想挣开那人的手,但却觉得一股力道猛的传了过来,他便被那力量猛的带了起来,然后整个身子便飞了起来,仰面睡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咔的一声,将桌子压的粉碎。

    那陈姓男子见状,连忙猛的一拳也打了过去,却是同样的结局,手臂被猛的抓住,然后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往前飞去,猛的趴在了桌子上,重重的摔了下去,那一张桌子便立马被压的粉碎。

    此时的店主早已经心疼的要碎,看着满地的残骸,却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最好躲着。

    “师弟!你又出来到处捣乱!”一个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须臾,走进一个宽脸阔面的男子,这男子起码有四十岁了,而那被他称为师弟的人,却只不过二十出头,这老的都可以称为师父了,但却是师弟,这样的差别,不由让在场的人们都惊叹一番。

    但看到这样的场景,倒在地上的二人却立马一惊,那陈姓男子看着这像师徒一般的师兄弟二人,然后转过身看着那赵姓男子惊慌道“师兄!咱们惹上大麻烦了!这是东陵掌门的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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