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眼界
wed dec 02 22:33:00 cst 2015
回到家里，药丹心躺在自己的木床上内心久久不能平息。想着之前在林间发生的一切，恍如惊梦。
翌日，药丹心早早的便起了床，前往奔雷堂去受那针刺药熬之苦。
这一天里，原本早已麻木的身体和内心却不知为何都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融火炉，万寒窟，百痛加身却也如南柯一梦，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夜去林间与南宫寻相聚的画面。
待得饭后，药丹心收拾囊装，取了些许平日里存下的碎钱，跑往菜市买了几个瓜果时蔬，打上一斤烈酒，回家烹制了一番，菜色粗鄙不堪，却也其味悠长，这五烹秘料倒也没有白买。随后他缚上腰间匕首，包好饭菜便匆匆往九峰山跑去。
来到昨日捕捉野鸡的树林，篝火的痕迹尚在，南宫寻却还没来。药丹心坐在地上发着呆，回忆着昨日的情景。
想着想着，忽然发觉身后传来一阵吃喝的声音，药丹心一惊，转身望向后面。
只见那南宫寻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正铺开药丹心做好的饭菜，提着酒壶吃的啧啧有声。
药丹心先是被吓了一跳，却不知为何童心忽起道：“前辈！这是我用来捉野猪的诱饵啊！怎被您给吃了？”
南宫寻嘴里还包着菜，脸色顿时绿了，看了眼药丹心，抬脚把他踢了个趔趄。
咽下口中食物，南宫寻起身拍了拍衣袍问道：“昨日的课题，可曾想明白了？”
药丹心赶紧起身正色道：“丹心驽钝，昨日回家细思极恐。天有道，人有途。命为天道而运为人途，天为上，人为下。以命博运一如以上博下，是为不智。还望前辈指正！”。
“孺子可教。”
南宫寻摸了下耳边的斑白鬓发对药丹心言道：“江湖凶险不比你在穆王殿，若非处处谨慎，即便你能逃了出去，也难以立足于世间。”
南宫寻顿了顿又言：“然而，即便要与天下为战，却也不能含奸邪之念，收其言，纳其心，定而后夺自能大道一边。把你那颗丹心收起来，深存内里恪守其意，作为你的准则底线，从今天起，你就叫‘无心’吧！”
“药无心..药无心，丹心为念，无心为道。前辈，无心记住了！”
“你可知，我们身在何处？”南宫寻对药无心说道。
“穆王殿！九峰山啊！”
“那穆王殿，九峰山，又在哪里？”
“这个...无心不知”。药无心挠了下脑袋说道。
南宫寻看了眼四周的山林，又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叹了口气道：“千年前，我们所处的这片大地名为“玄荒”，玄荒共分八界，原本有着修罗、天人、兽、妖、夜魔、精怪、恶灵和我们人类共存。然而其中恶灵、兽、修罗、魑魅常年征战不休，妖界又在中间时不时生事，而我们人界最为弱小，在战火中不断被迫害着死亡。”
南宫寻歇了歇接着说道：“在不断的纷争中，人界里出了一位大能，这位大能联手天人界和精怪界这两个族群的尊者，借玄荒之力施展出焚山煮海的天极大阵，硬生生从玄荒中分离出一块大地以结界相隔，便是我们脚下的人界。而在那千年前的大地未分之时，又被称为‘魔武界’！”
药无心吐了下舌头问道：“那这别的种族到哪里去了？这穆王殿的千里土地在人界有多大呢？”
“穆王殿？偏安一隅，如萤火与之皓月。天地的界限，远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至于这其他的七界嘛...”南宫寻舔了下嘴唇说道：“也正是我来此处的目的”。
“前辈来九峰山和七界有关？我在这里玩耍多年，倒也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那些丑的叫不出名儿来的四脚蛇算不算呢...”药无心惊讶的问道。
“既然是以结界相隔，你自然感受不到任何异样。分离在两个位面的世界还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接触的。”南宫寻说着，目光望向那雾气氤氲的第九峰。
缓缓收回目光，南宫寻对药无心问道：“之前可曾接触过功法一类？”
“嗯，记过穆王殿的凌云渡口诀，也跟子峰学过天玄劲，可是都没有丝毫效果。”药无心对南宫寻答道。
“那是你不明身体脉络的走势及作用，而且并没有学到运功使力的心法，最关键的嘛...”南宫寻看了一眼药无心接着说道：“是因为你身为药人，身体经脉之间早已被金针闭塞。如今我先教你用功法冲开穴脉。”
“你过来坐下，紧守心神，将我接下来的话记住了。”南宫寻拍了拍药无心的肩膀。
药无心赶紧上前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闭上双眼呼了口气。
南宫寻微微点了点头开始说：“魔，名天地之始，武，名万物之祖。世间之物莫不纳之，即便是豺狼虎豹、山石草木，也皆含二者之意，不过是表现的方式不同，又或者不知其运用。如今的你，便与山石无异。”
药无心心想：“我怎的就与山石无异了？”却听南宫寻又开始说话，赶紧的收敛心神用心记忆。
“魔武不灭，是谓永生。永生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九阳之力，生于血脉，九阴之气，起于分离；魔修九脉，九脉九法，法法不一，武练九极，通则不散，九脉归一；”。
“然而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体内筋骨，先天禀赋皆有不同，所修习的魔武之路便会不同。修武者要求经脉俱通从而肉体通神，修魔者则要经脉分离，每一根脉络分别修习不同的魔功，魔功由不同经脉施展而出却能融合为一，当真莫测诡秘。”
“武之九境分清灵、锻骨、破元三者为人境；百脉化九、阳神、入虚为化境；断灭、天冥为天境；而若能修到九阳归一之境的，那则是武帝至尊了。”南宫寻说到此处目光闪烁，又迅速收敛，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魔功则无境界之说，然而每根大脉所修一法，便能融合其余脉络之力，威力之强匪夷所思，若真能九脉九法...真可说是功参造化了。”
说到此处，药无心已是额头见汗。一个身处弹丸之地的少年，多少年来只知道捕鸟捉鱼石头打架，如今咋一接触这般玄奇，脑子顿觉有些转不过来。
南宫寻见药无心闭目默坐用心记忆，也不禁微笑了一下。接着道：“人之九脉，分别是双目中间往上半寸的‘仙台’，双乳处的‘少阳’、‘太阴’，胸上两寸‘九室’，脐下两寸‘九汇’，双臂关节处‘云维’、‘雀关’，双膝关节处‘风起’、‘承天’。”说完一把拉起药无心，正如上次测他经脉那般，在身体九处连拍而下。
“这几处你可记得了？”
“无心记下了，前辈。”
南宫寻满意的笑了一下说道：“接下来，我便教你如何运气行功。”
“守脉取一，当其无，凝仙台之意。
九室为器，当其无，有巨之力。
纳九汇为海，当其无，行周天之秘......
.............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天下之至阴，驰骋天下之至阳。
九脉齐聚，无顺无逆。
徒知枯坐息思为修习之功，殊不知天地之法，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静而动，虽撄而宁。”
南宫寻说完这一段，呼了口长气，正想问药无心记下没有。却见药无心已然抱元守一尝试着凝聚内力了。
药无心默运玄功，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感觉自己体内从小腹九汇脉里传来一阵阵热气，热气随着经脉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然后到达脑府仙台，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热气中有一团不知何物，像是一只小老鼠在经脉里顺着药无心的心神滑动，跟着九脉行径一个周天后，药无心长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望着南宫寻道：“前辈，中间那段没有记住，最后的...完全没有听到”。
南宫寻气的两眼一瞪，一摆袖子瞬间消失了踪影。只从那黑暗深处传来一个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明日继续！”...
回到家里，药丹心躺在自己的木床上内心久久不能平息。想着之前在林间发生的一切，恍如惊梦。
翌日，药丹心早早的便起了床，前往奔雷堂去受那针刺药熬之苦。
这一天里，原本早已麻木的身体和内心却不知为何都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融火炉，万寒窟，百痛加身却也如南柯一梦，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夜去林间与南宫寻相聚的画面。
待得饭后，药丹心收拾囊装，取了些许平日里存下的碎钱，跑往菜市买了几个瓜果时蔬，打上一斤烈酒，回家烹制了一番，菜色粗鄙不堪，却也其味悠长，这五烹秘料倒也没有白买。随后他缚上腰间匕首，包好饭菜便匆匆往九峰山跑去。
来到昨日捕捉野鸡的树林，篝火的痕迹尚在，南宫寻却还没来。药丹心坐在地上发着呆，回忆着昨日的情景。
想着想着，忽然发觉身后传来一阵吃喝的声音，药丹心一惊，转身望向后面。
只见那南宫寻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正铺开药丹心做好的饭菜，提着酒壶吃的啧啧有声。
药丹心先是被吓了一跳，却不知为何童心忽起道：“前辈！这是我用来捉野猪的诱饵啊！怎被您给吃了？”
南宫寻嘴里还包着菜，脸色顿时绿了，看了眼药丹心，抬脚把他踢了个趔趄。
咽下口中食物，南宫寻起身拍了拍衣袍问道：“昨日的课题，可曾想明白了？”
药丹心赶紧起身正色道：“丹心驽钝，昨日回家细思极恐。天有道，人有途。命为天道而运为人途，天为上，人为下。以命博运一如以上博下，是为不智。还望前辈指正！”。
“孺子可教。”
南宫寻摸了下耳边的斑白鬓发对药丹心言道：“江湖凶险不比你在穆王殿，若非处处谨慎，即便你能逃了出去，也难以立足于世间。”
南宫寻顿了顿又言：“然而，即便要与天下为战，却也不能含奸邪之念，收其言，纳其心，定而后夺自能大道一边。把你那颗丹心收起来，深存内里恪守其意，作为你的准则底线，从今天起，你就叫‘无心’吧！”
“药无心..药无心，丹心为念，无心为道。前辈，无心记住了！”
“你可知，我们身在何处？”南宫寻对药无心说道。
“穆王殿！九峰山啊！”
“那穆王殿，九峰山，又在哪里？”
“这个...无心不知”。药无心挠了下脑袋说道。
南宫寻看了眼四周的山林，又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叹了口气道：“千年前，我们所处的这片大地名为“玄荒”，玄荒共分八界，原本有着修罗、天人、兽、妖、夜魔、精怪、恶灵和我们人类共存。然而其中恶灵、兽、修罗、魑魅常年征战不休，妖界又在中间时不时生事，而我们人界最为弱小，在战火中不断被迫害着死亡。”
南宫寻歇了歇接着说道：“在不断的纷争中，人界里出了一位大能，这位大能联手天人界和精怪界这两个族群的尊者，借玄荒之力施展出焚山煮海的天极大阵，硬生生从玄荒中分离出一块大地以结界相隔，便是我们脚下的人界。而在那千年前的大地未分之时，又被称为‘魔武界’！”
药无心吐了下舌头问道：“那这别的种族到哪里去了？这穆王殿的千里土地在人界有多大呢？”
“穆王殿？偏安一隅，如萤火与之皓月。天地的界限，远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至于这其他的七界嘛...”南宫寻舔了下嘴唇说道：“也正是我来此处的目的”。
“前辈来九峰山和七界有关？我在这里玩耍多年，倒也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那些丑的叫不出名儿来的四脚蛇算不算呢...”药无心惊讶的问道。
“既然是以结界相隔，你自然感受不到任何异样。分离在两个位面的世界还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接触的。”南宫寻说着，目光望向那雾气氤氲的第九峰。
缓缓收回目光，南宫寻对药无心问道：“之前可曾接触过功法一类？”
“嗯，记过穆王殿的凌云渡口诀，也跟子峰学过天玄劲，可是都没有丝毫效果。”药无心对南宫寻答道。
“那是你不明身体脉络的走势及作用，而且并没有学到运功使力的心法，最关键的嘛...”南宫寻看了一眼药无心接着说道：“是因为你身为药人，身体经脉之间早已被金针闭塞。如今我先教你用功法冲开穴脉。”
“你过来坐下，紧守心神，将我接下来的话记住了。”南宫寻拍了拍药无心的肩膀。
药无心赶紧上前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闭上双眼呼了口气。
南宫寻微微点了点头开始说：“魔，名天地之始，武，名万物之祖。世间之物莫不纳之，即便是豺狼虎豹、山石草木，也皆含二者之意，不过是表现的方式不同，又或者不知其运用。如今的你，便与山石无异。”
药无心心想：“我怎的就与山石无异了？”却听南宫寻又开始说话，赶紧的收敛心神用心记忆。
“魔武不灭，是谓永生。永生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九阳之力，生于血脉，九阴之气，起于分离；魔修九脉，九脉九法，法法不一，武练九极，通则不散，九脉归一；”。
“然而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体内筋骨，先天禀赋皆有不同，所修习的魔武之路便会不同。修武者要求经脉俱通从而肉体通神，修魔者则要经脉分离，每一根脉络分别修习不同的魔功，魔功由不同经脉施展而出却能融合为一，当真莫测诡秘。”
“武之九境分清灵、锻骨、破元三者为人境；百脉化九、阳神、入虚为化境；断灭、天冥为天境；而若能修到九阳归一之境的，那则是武帝至尊了。”南宫寻说到此处目光闪烁，又迅速收敛，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魔功则无境界之说，然而每根大脉所修一法，便能融合其余脉络之力，威力之强匪夷所思，若真能九脉九法...真可说是功参造化了。”
说到此处，药无心已是额头见汗。一个身处弹丸之地的少年，多少年来只知道捕鸟捉鱼石头打架，如今咋一接触这般玄奇，脑子顿觉有些转不过来。
南宫寻见药无心闭目默坐用心记忆，也不禁微笑了一下。接着道：“人之九脉，分别是双目中间往上半寸的‘仙台’，双乳处的‘少阳’、‘太阴’，胸上两寸‘九室’，脐下两寸‘九汇’，双臂关节处‘云维’、‘雀关’，双膝关节处‘风起’、‘承天’。”说完一把拉起药无心，正如上次测他经脉那般，在身体九处连拍而下。
“这几处你可记得了？”
“无心记下了，前辈。”
南宫寻满意的笑了一下说道：“接下来，我便教你如何运气行功。”
“守脉取一，当其无，凝仙台之意。
九室为器，当其无，有巨之力。
纳九汇为海，当其无，行周天之秘......
.............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天下之至阴，驰骋天下之至阳。
九脉齐聚，无顺无逆。
徒知枯坐息思为修习之功，殊不知天地之法，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静而动，虽撄而宁。”
南宫寻说完这一段，呼了口长气，正想问药无心记下没有。却见药无心已然抱元守一尝试着凝聚内力了。
药无心默运玄功，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感觉自己体内从小腹九汇脉里传来一阵阵热气，热气随着经脉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然后到达脑府仙台，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热气中有一团不知何物，像是一只小老鼠在经脉里顺着药无心的心神滑动，跟着九脉行径一个周天后，药无心长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望着南宫寻道：“前辈，中间那段没有记住，最后的...完全没有听到”。
南宫寻气的两眼一瞪，一摆袖子瞬间消失了踪影。只从那黑暗深处传来一个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