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尊
字体: 16 + -

一章 夜逃

    fri nov 27 22:51:48 cst 2015

    序言

    有法混成,先天地生。

    武生魔,魔衍武,可以为天下尊。

    历之擅为武者,力破苍穹,九脉皆通。而为魔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自七界洪荒以来,诸多功法随着时间的推移、门派的消亡。散落、流逝之珍本不计其数。各种奇异怪谈,乡野传说流传于世。在一代代王者和枯骨的堆积下,刺激着一批又一批的人们向着自己成王之路,或九天之上或瀚野苍茫里寻找那可以使他们称霸天下的异数。

    然,天下术法诸多,却只分魔武二者。武者经脉畅通,真气外放。全身脉络强劲饱满内力无穷。不动如山,吞吐如雷,九大主脉,脉脉相同,从而肉体通神。拥开天辟地之力,破山逆川,雷霆万顷。

    魔,却非魔道,而为魔功。于武之一道同为天地玄功,因其诡秘凶险而不为世间主流。魔者,全身经脉各司其职,九脉九法,法法不一。真气内敛,收五行之力,藏天地之法,借世间奇珍皆可为,端的是摄魂夺魄,诡秘莫测。

    无论魔,无论武。不分正邪,不辨立场。皆因个人体质脉络不同,所选修法不一而已。

    天下间强者无数,各修其路,但真可谓问鼎者却已无人知其修行之法,于是在这魔武纷争的大陆上绽放出朵朵鲜血浸染的鲜花,本本功法,各个传说。

    无论是七界王族里的先天之子,还是市井流民中的黄口小儿。倒也都知道一句不知道何时流传于世间的话语。

    “帝者。无断无灭,无得无说,方可得大道正宗。”

    --------------------------------------

    这是一个深灰色的石灰岩山坡,山坡上有个一丈大小的洞口,洞口透着红光伴随着滚滚热浪深不见底。

    沸腾的熔岩包裹着一只巨大的鼎炉冒着咕噜噜的响声,四周扭曲的血红岩浆不断翻腾。

    一个身影蜷缩在鼎炉之中慑慑发抖。

    忽然,他双眼睁开,猛然射出两道血红的目光,“我会逃出这里。”少年的心里默默的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皮肤散发着滚烫的温度,经脉在体内剧烈的震动。

    “啊!!!”他咆哮着,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愤怒!

    嘶吼声在鼎炉之中压抑着传出,带着一种沉闷的声音,像雷鸣,又像野兽。

    渐渐的,声音小了下去,少年的身影蜷缩着,脑袋埋进膝盖里,没了动静。

    一炷香的时间,鼎炉被拉了上去。

    他没有从炉口爬出,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鼎炉内壁细微的裂口,那些裂口随着他的触摸“锵”的一下瞬间扩大,“嘭”的一声碎裂一地。

    “又该换新的了。”少年心中想到。

    只见他**的身体散发着微微红光,全身上下还透着摄人的熔岩之力。伸手扯掉几片刺进身上的碎片,缓缓走到一侧,从地上取过自己的衣服开始穿戴。

    望着天边滚滚流云,少年手里捏着带血的碎片。那黑的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只一瞬,便又恢复了深邃。

    这年,药丹心十岁。而身为药人,他注定活不过十五。

    药人者,一岁净骨,两岁净筋,三岁入百草浸泡去其肌理污秽,血肉杂繁。

    五岁后,用十针、百针、直至千针入脉。放入百余种药材熬制的汤药中让身体经络吸收扩张。

    每日里服食离火丹,入融火炉中,放进地火岩浆中吸天地至炎,两个时辰后再送入洞底深寒里冰火相冲,使经脉张驰吸收两种元素之力。

    其间冰火之力相冲相融,如万刀凌迟,痛不欲生。待其十五岁那年,入鼎炼化其身,全身经脉尽缩于心脏肝腑,成为一粒红丸,服食可增半甲子之功,称其“丹心”。

    而此时,正是药丹心刚过融火炉,将入万寒窟中间那休息的两个时辰。

    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在乎。只有养他长大的老妈子们隐约记得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穆王殿奔雷堂堂主穆雷带着一个襁褓里的孩子交给她,让她好生侍候着。老妈子知道,这个稚嫩的婴儿,在他成人之前,便会成为穆雷的红丸。

    ......

    入夜,两个黑色的身影低着身在齐腰的草丛里快速奔跑,四周影影绰绰的树木遮住了月光给他们的提供了更好的隐藏。

    药丹心的双眼在黑夜透着一股狂热盯着远方那没有尽头的道路。

    “丹心,前面不远的林子里就有我白天准备好的马,你这一去便别再回头,能跑多远跑多远。”药丹心身旁的一个少年说道。

    这个少年正是穆王殿正殿的二公子穆子峰。他和药丹心同岁,身形却大上了不少,看着像是个十三四岁的模样,结实的身形却搭着一双不怎么登对的死鱼眼。从小穆子峰便是个野性子,不讲规矩且行事多不靠谱,和家里那些热衷争权夺势的兄弟姐妹玩不到一块儿去,偏喜欢伙着药丹心到处跑,一来二去多年相交倒成了形影不离的死党。

    “嗯。”药丹心咬了咬牙心道:“不知这次...”。

    不多时,二人跑出草丛来到一颗拴着一匹高头大马的树下,穆子峰拍了拍药丹心的后背道:“走吧,我这就回去缠住二叔。”

    药丹心转身和穆子峰抱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顺着大道奔去。

    穆子峰回到家里便径直到了奔雷堂,让家仆通告了一声便引到堂主穆雷身前。穆雷坐在堂里一张巨大的红木虎皮椅内看着这个平日里都是避着他走的小子今天跑上门来,皱了下眉头问道:“子峰啊,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

    “哈哈,二叔安好,多日不见您还是神采非凡啊!”

    穆子峰顿了顿又说:“也没别的事,我大哥这几日要突破清灵了,父亲便去亲自守着指点,我怕功课落下了,所以来请二叔帮我也指导一番,免得和大哥差距拉的太远。”

    穆雷深知此子贪玩,他爹不在他必然是整个穆家最高兴的人了,哪有来找自己督促的道理,却不好直接揭破只好顺着他的话问道:“你要我如何指点?”

    “嘿嘿,二叔,不瞒您说,我爹不让我修习武决,我就偷偷的练了下咱们穆家的步法,其实我是不敢让他知道,所以只好来找您啦。”穆子峰嘻嘻哈哈的说道。

    “哼!”,穆雷侧靠在椅子上既没拒绝也没阻止,看这小子今天要耍什么花样。

    穆子峰一瞧有戏,便挪了挪脚步在那十丈宽的大堂站定,然后弓马一扎,开始绕着柱子慢慢悠悠的施展起他新学不久的凌云渡步法。

    一套本来只需一盏茶功夫的步法活生生被他走了快半柱香,还在那慢吞吞地的练着不见停下来的迹象,穆子峰心里正在得意,忽然看见穆雷此刻眉头一紧,抬手看了看手掌。

    只见穆雷站起身来狠狠的盯了穆子峰一眼。“自以为是!”,穆雷一拢衣袍站起身来便往门外走去。

    “二叔,我这还没练完呢,您急着去哪啊?”穆子峰赶忙跑到穆雷前面说到。

    穆雷没有搭理,手臂运气轻轻震开穆子峰便径直往前走去。

    穆子峰看着穆雷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心中不禁沉了沉。

    一炷香的时间,药丹心骑着骏马顺着大道一路飞驰跑出了百里之外,夜里的疾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生疼,低了低身子手中皮鞭一扬“驾!”,又消失在这一段夜色中。

    黑暗越来越浓,只有那昏黄的月光照着大地,朦朦胧胧让药丹心觉得这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大约又跑出百里距离,药丹心怕马儿吃不消,放慢了一些速度。稍微坐直了一些想舒展一下身体,忽然看到前方道路上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夜幕之下!

    那身影看着药无心咧开嘴残忍的笑了笑,猛然飞身而起,手掌一挥。药无心只觉得身上骨头仿佛根根断了一样,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此刻穆子峰正在奔雷堂外不远的角落里躲着查看,原地转着圈一边跺脚一边想着不知药丹心逃到了哪里。就这么待到了下半夜,突然瞧见奔雷堂外的院子里多了很多仆从,打着灯匆匆忙忙的来回跑着,又过了一会儿,便听到旁边的柴房里传来一声惨叫。正是药丹心的声音。

    穆子峰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脑袋,心道:“哎...第三次了,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抬头瞧了下天色,穆子峰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又看了眼柴房方向才慢慢往正殿走去。
  

  

上一章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