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父的悲伤
“老白，今天咋剩这么多蔬菜？哎呦，这大萝卜还挺嫩！”
门口站着一位肥胖的大婶，一边大声叫嚷，一边非常熟练地挑拣出新鲜的蔬菜往怀里揣。
白爸爸并没有阻挠，全程只是无奈地站在旁边讪笑。
苏晓静上下打量了这个大婶几眼，立刻意识到这位大概就是白子凡向她提到过的房东。
白子凡初中的时候，因为家里发生了某些事，而白爸爸又恰巧出了事故，急需一笔钱做手术，而白爸爸认识的那些亲朋好友也都是一群穷亲戚，无奈之下只好卖了白家的房子。
所幸的是，手术很成功，白爸爸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也正因此，白子凡和妹妹父亲三人变得无家可归。
直到后来，一位远方亲戚站了出来表示愿意将房子租给白子凡一家三口，他们才结束了这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位远方亲戚自认为拯救了白家三人，所以一直以来在这贫穷的一家三口面前都表现得非常有优越感，并且总是心安理得地从白爸爸身上贪取小便宜。
比如，之前自家装修的时候，让白爸爸无偿给他们搬了三天砖。
再比如，每天晚上都会到白爸爸这搜刮卖剩下的、并且还新鲜的蔬菜。
这些都是白子凡亲口告诉苏晓静的。
自诩为“正义侠女”的苏晓静听完之后，当场就愤怒了。
然而却只听见白子凡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别招惹那位房东。”
“为什么？”苏晓静表示不理解，甚至在那一刻觉得这位学神有些懦弱。
虽然白子凡最后没有向她解释原因，但是苏晓静却自己想明白了。
白家的经济情况并不理想，眼下这是他们所能租到的最便宜的房子，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
一想到平时在学校被数千人膜拜的学神，居然过着如此忍辱负重的生活，苏晓静内心居然莫名产生了一丝同情。
今天苏晓静本来就因为莫名奇妙地交换了身体而感到烦躁焦虑，再加上刚才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却突然被打断，因此，向来暴脾气的苏晓静顿时就来气了。
正当房东大婶收获满满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低沉凛冽的嗓音在房间响起。
“站住。”
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穿过走廊，快速地挡在了房东大婶面前，然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蔬菜。
房东大婶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她贪白家的小便宜那么多年，第一次被白子凡阻挠了，在他看来，白家的儿子不过就是个死读书的机器。
但是此刻，这张向来冰冷、毫无表情的面孔，却突兀地流露出一丝嚣张玩昧的笑容。
这判若两人的反差感让这位大婶内心噔的产生了一丝惊慌。
要不是白子凡警告过她不要招惹房东，这位向来胡作非为的不良少女恐怕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你……你干嘛！我只不过是拿点蔬菜而已！”房东犟着脖子问道。
苏晓静勾了勾嘴角，用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可以拿阿，但是得付钱。”
“我好心将房子低价租给你，你居然连这一点蔬菜都不肯给我？”
苏晓静顿时就被这个厚脸皮的房东气笑了，她舔了舔后牙槽。
然后，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娇蛮千金大小姐多年来培养出的跋扈气质，瞬间就将对方震住了。
房东愣了好久，但是一抬头看到对方那凶狠张扬的面孔时，又不敢发作了，随后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白爸爸转头看向一脸凶狠的儿子，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最终只是借着关门的动作偷偷擦了一下眼泪。
自从那个时候起，儿女便一直跟着自己受苦受累，好不容易结束了居无定所的日子，却依旧在贫困的边缘挣扎。
他一直都对孩子们感到十分内疚自责，尤其是在儿子面前，甚至还有一点自卑。
他知道大儿子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在最爱玩的年纪却如此艰苦地逼迫着、克制着自己。
作为一个父亲，他本应该是家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家庭支柱。
然而，他不仅无法给儿女提供良好的成长环境，到现在甚至还要让儿子替自己出气。
窝囊、自责、愧疚……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而这一幕又落在了苏晓静眼中。
“仅仅是因为夺回了蔬菜，就高兴得落泪了？”
她暗暗叹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退回房间。
…….
吃过晚饭后。
苏晓静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将那一段编辑好的文字删除，然后又重新编辑，再删除，继续编辑…….反反复复了十余次。
“阿阿阿！我到底要不要跟白子凡说阿！”
刚才还房东面前无比嚣张、吊炸天穹的苏晓静，现在却为自己冲动的行为而后悔了。
那个杀千刀的大婶该不会一气之下就将白家三人赶出去吧？
白子凡明明警告过自己不要惹麻烦的阿！
阿阿阿！他会不会生气阿！怎么办！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苏晓静决定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告诉白子凡。
微信发过去后，头顶栏显示了好一会“对方正在输入”。
本以为白子凡写了一长篇作文痛骂自己，结果最后却只收到一个字——
“哦。”
苏晓静：“？”
不愧是你……
她默默地点击头像，又将白子凡的备注改成了：死高冷
......
另一边。
白子凡看着少女发过来的一长段文字，全篇至少有十处语病。
一开头就在控诉房东是多么的可恶，接着表达自己是为了伸张正义才出手的，结尾还拿他爸来挡枪：
好家伙，暗然神伤的“黯”字还写错了……
总之就是将她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最后还非常嚣张地补了一段：学神你放心，如果房东最后将你们赶出来了，本小姐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作为补偿，你可以随便在本市内的任意地段挑选一套房！
“这家伙……”
白子凡撇了撇嘴，平静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开始刚住进来的时候，他也对房东大婶感到非常不满，好几次冲上去理论却都被父亲拦住了。
长大后懂得了世故，纵然心中有千万个愤恨，也只好往肚子里咽。
现在听到苏晓静的所作所为后，白子凡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开心。
“切，多管闲事。”
白子凡摇了摇头，收起手机，继续埋头学习。
正在知识的海洋中痛快遨游的白子凡，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透过缝隙看进来。
陈榕花为今天继女对她的友好态度而兴奋不已，但是静下心来细想，不免有些担心继女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不然的话，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和善！
于是她决定斗胆跑到楼上来看一看，这一看，就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向来看到作业就头疼的大小姐！居然正在认认真真地！做！作！业！
陈榕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啊，好痛！不是在做梦！
她感到神情恍惚，以至于连走路的时候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一回到楼下，陈榕花就拨通了苏家老爷的电话。
几秒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震惊的咆哮声：“什么！？你你你……你说静静在学习？！”
陈榕花双手颤抖：“没错！我亲眼所见！而且她主动和我打招呼了！并且还吃了我做的饭菜！还夸我饭做的不错！”
“我的老天！”
夫妇二人抱着电话掩面哭泣。
……
正在做作业的白子凡：什么声音？好吵！
苏爸爸：呜呜呜，我的好女儿……
正在搜房价的苏晓静：现在撤回消息还来得及么……我的小金库又要回到七位数了嘤嘤嘤！
依旧在网吧的乔凤萝：静姐…….你怎么还不来……
门口站着一位肥胖的大婶，一边大声叫嚷，一边非常熟练地挑拣出新鲜的蔬菜往怀里揣。
白爸爸并没有阻挠，全程只是无奈地站在旁边讪笑。
苏晓静上下打量了这个大婶几眼，立刻意识到这位大概就是白子凡向她提到过的房东。
白子凡初中的时候，因为家里发生了某些事，而白爸爸又恰巧出了事故，急需一笔钱做手术，而白爸爸认识的那些亲朋好友也都是一群穷亲戚，无奈之下只好卖了白家的房子。
所幸的是，手术很成功，白爸爸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也正因此，白子凡和妹妹父亲三人变得无家可归。
直到后来，一位远方亲戚站了出来表示愿意将房子租给白子凡一家三口，他们才结束了这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位远方亲戚自认为拯救了白家三人，所以一直以来在这贫穷的一家三口面前都表现得非常有优越感，并且总是心安理得地从白爸爸身上贪取小便宜。
比如，之前自家装修的时候，让白爸爸无偿给他们搬了三天砖。
再比如，每天晚上都会到白爸爸这搜刮卖剩下的、并且还新鲜的蔬菜。
这些都是白子凡亲口告诉苏晓静的。
自诩为“正义侠女”的苏晓静听完之后，当场就愤怒了。
然而却只听见白子凡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别招惹那位房东。”
“为什么？”苏晓静表示不理解，甚至在那一刻觉得这位学神有些懦弱。
虽然白子凡最后没有向她解释原因，但是苏晓静却自己想明白了。
白家的经济情况并不理想，眼下这是他们所能租到的最便宜的房子，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
一想到平时在学校被数千人膜拜的学神，居然过着如此忍辱负重的生活，苏晓静内心居然莫名产生了一丝同情。
今天苏晓静本来就因为莫名奇妙地交换了身体而感到烦躁焦虑，再加上刚才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却突然被打断，因此，向来暴脾气的苏晓静顿时就来气了。
正当房东大婶收获满满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低沉凛冽的嗓音在房间响起。
“站住。”
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穿过走廊，快速地挡在了房东大婶面前，然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蔬菜。
房东大婶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她贪白家的小便宜那么多年，第一次被白子凡阻挠了，在他看来，白家的儿子不过就是个死读书的机器。
但是此刻，这张向来冰冷、毫无表情的面孔，却突兀地流露出一丝嚣张玩昧的笑容。
这判若两人的反差感让这位大婶内心噔的产生了一丝惊慌。
要不是白子凡警告过她不要招惹房东，这位向来胡作非为的不良少女恐怕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你……你干嘛！我只不过是拿点蔬菜而已！”房东犟着脖子问道。
苏晓静勾了勾嘴角，用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可以拿阿，但是得付钱。”
“我好心将房子低价租给你，你居然连这一点蔬菜都不肯给我？”
苏晓静顿时就被这个厚脸皮的房东气笑了，她舔了舔后牙槽。
然后，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娇蛮千金大小姐多年来培养出的跋扈气质，瞬间就将对方震住了。
房东愣了好久，但是一抬头看到对方那凶狠张扬的面孔时，又不敢发作了，随后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白爸爸转头看向一脸凶狠的儿子，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最终只是借着关门的动作偷偷擦了一下眼泪。
自从那个时候起，儿女便一直跟着自己受苦受累，好不容易结束了居无定所的日子，却依旧在贫困的边缘挣扎。
他一直都对孩子们感到十分内疚自责，尤其是在儿子面前，甚至还有一点自卑。
他知道大儿子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在最爱玩的年纪却如此艰苦地逼迫着、克制着自己。
作为一个父亲，他本应该是家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家庭支柱。
然而，他不仅无法给儿女提供良好的成长环境，到现在甚至还要让儿子替自己出气。
窝囊、自责、愧疚……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而这一幕又落在了苏晓静眼中。
“仅仅是因为夺回了蔬菜，就高兴得落泪了？”
她暗暗叹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退回房间。
…….
吃过晚饭后。
苏晓静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将那一段编辑好的文字删除，然后又重新编辑，再删除，继续编辑…….反反复复了十余次。
“阿阿阿！我到底要不要跟白子凡说阿！”
刚才还房东面前无比嚣张、吊炸天穹的苏晓静，现在却为自己冲动的行为而后悔了。
那个杀千刀的大婶该不会一气之下就将白家三人赶出去吧？
白子凡明明警告过自己不要惹麻烦的阿！
阿阿阿！他会不会生气阿！怎么办！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苏晓静决定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告诉白子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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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白子凡写了一长篇作文痛骂自己，结果最后却只收到一个字——
“哦。”
苏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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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凡看着少女发过来的一长段文字，全篇至少有十处语病。
一开头就在控诉房东是多么的可恶，接着表达自己是为了伸张正义才出手的，结尾还拿他爸来挡枪：
好家伙，暗然神伤的“黯”字还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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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非常嚣张地补了一段：学神你放心，如果房东最后将你们赶出来了，本小姐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作为补偿，你可以随便在本市内的任意地段挑选一套房！
“这家伙……”
白子凡撇了撇嘴，平静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开始刚住进来的时候，他也对房东大婶感到非常不满，好几次冲上去理论却都被父亲拦住了。
长大后懂得了世故，纵然心中有千万个愤恨，也只好往肚子里咽。
现在听到苏晓静的所作所为后，白子凡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开心。
“切，多管闲事。”
白子凡摇了摇头，收起手机，继续埋头学习。
正在知识的海洋中痛快遨游的白子凡，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透过缝隙看进来。
陈榕花为今天继女对她的友好态度而兴奋不已，但是静下心来细想，不免有些担心继女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不然的话，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和善！
于是她决定斗胆跑到楼上来看一看，这一看，就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向来看到作业就头疼的大小姐！居然正在认认真真地！做！作！业！
陈榕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啊，好痛！不是在做梦！
她感到神情恍惚，以至于连走路的时候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一回到楼下，陈榕花就拨通了苏家老爷的电话。
几秒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震惊的咆哮声：“什么！？你你你……你说静静在学习？！”
陈榕花双手颤抖：“没错！我亲眼所见！而且她主动和我打招呼了！并且还吃了我做的饭菜！还夸我饭做的不错！”
“我的老天！”
夫妇二人抱着电话掩面哭泣。
……
正在做作业的白子凡：什么声音？好吵！
苏爸爸：呜呜呜，我的好女儿……
正在搜房价的苏晓静：现在撤回消息还来得及么……我的小金库又要回到七位数了嘤嘤嘤！
依旧在网吧的乔凤萝：静姐…….你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