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渣渣还想套路我
“没想到,裴郎也来了。”明崇俨的声音透着阴冷。
诶,终究还是躲不过啊,范先支棱起来,准备迎战。
“学生是来给殿下送药的,如今,药已经送到了,殿下,要不然,学生就先告退了。”他作势要走,李弘哪能让他离开。
他可不想看明崇俨这个小白脸在这里独自表演。
啪!
明崇俨只觉得,裴范先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就像被人当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果然啊!
还是让他抢先了一步!
何英这个废物,亏得他如此信任他,真是瞎了眼!
然而,事已至此,即便他不服气,也只有再想对策。
“裴郎,你送来的药我都已经服用了,受人恩惠,怎么可以让你走呢!”
“吉祥,吩咐下去,准备饭食,今天我要请裴郎吃一顿。”
啪啪!
明崇俨遭受了第二轮打击,刚把右脸的疼劲熬过去,左脸又开始疼了。
李弘和裴范先联手,两人一左一右,一来一回,把明崇俨抽的是晕晕乎乎,东南西北都不辨了。
他缓了半天才上前道“殿下已经吃过药了?”
李弘连连点头,他就是故意让他知晓的,看到他如此震惊,李弘表示很满意。
“是啊,虽然一时还看不出效果,不过,裴郎也说了,这个药需要长期服用。”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这老病根就可以除了。”
明崇俨呆立当场,然而,一旁的裴范先,比他受到的刺激更大。
什么根除?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这个李弘,竟然比他还能吹牛皮。
裴范先一直都是很谨慎的,从来都是说这药对他的身子有好处,可从来也没有夸口,喝了甘油就一定能药到病除。
到时候,若是没能根除,岂不是授人以柄?
眼前发生的一切,亦让明崇俨不敢相信。
“殿下真的吃过药了?”他脱口而出,李弘笑着点点头。
“明卿有何高见?”
李弘心里清楚,明崇俨此番过来,就是为了找茬的,他非常慷慨,主动给他这个机会。
到底看看他还能翻起什么样的浪花来!
“殿下,裴范先此人浪荡乡里多时,从未在朝廷有一官半职,且此前也从没听说此人在民间有过行医的经历,他制的药如何就能轻易的喝下去?”
“殿下贵为太子,身份贵重,微臣实在是担心这坑蒙拐骗样样俱全的裴范先会害了殿下!”
明崇俨眼含热泪,情词恳切,小词说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要不是范先早就知道他是个奸诈小人,说不定还真会被他蒙骗。
可以放心的是,此时主事的李弘,同样对他印象不佳,才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改变心意。
范先上前,略一拱手,他认为,也该到他说两句的时候了。
“明文学说话恁的反复无常,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你说我是个天生的病体,已经长久不出门了,走路都有问题。”
“既是如此,我如何会出去坑蒙拐骗?”
“再者,我没能入朝为官,那是因为从小就身子不佳,实在是无力参加科举,更不能从军当武将。”
“所以,明文学的指责,恕学生不能敬受!”他一甩袖,显得气势十足,明崇俨这才想起,这个小子嘴皮子相当利落,要想在打嘴仗上赢过他,还得再加把力气才行。
他们的争端给愁苦之中的李弘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什么百济的烦心事,长安城的饥民,全都被他暂时的抛到一边。
他公正的说道“明卿,裴郎说得有理,他身体不好,你说的那些事情,他就是想做也做不来。”
其实,李弘能这样说,已经是明显在给明崇俨台阶下了,奈何,被连抽了好几下的明文学,如今已经是癫狂状态,一定要和范先斗个你死我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专门盯着范先的言语漏洞,不一刻便又道“裴郎说的确实有理,可你从没给人看过病,也根本就不会看病,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你不否认吧?”明崇俨死死的咬住这一点,别提多兴奋了,范先叹了口气,只觉得,此刻的明崇俨是如此的可笑。
典型的失败者心态,太可怜了!
“明文学说的我并不否认,但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久病成医吗?”
“学生和明文学相比,可能医术确实不是那么精湛,可以医治的病症也不多。”
“可是,学生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悬壶济世,造福众人,学生能为殿下制药,只是因为学生和殿下病症相似,针对这种病症有独门的解决之法罢了。”
“若是明文学实在不相信,可以等一段时间看看,若是殿下身体越来越康健,那自然就说明,我的药方是有效果的。”
巧舌如簧,明崇俨盯着他的嘴巴,一上一下,开开合合,怒气蹭蹭的往上涌。
说着,就直冲脑门!
“那殿下的身体要是没好转呢?”
“你又能如何?”
“大胆!”
“你怎敢诅咒殿下身体不会康复?”
“明崇俨,你休得口不择言!”
明崇俨此言一出,裴范先便眼前一亮,他话音还未落,他便刺出一剑。
可谓是一剑封喉!
诅咒太子?
明崇俨呆愣当场,他仔细回忆刚才的话,似乎确有此意。
他一向精明的眼中,露出怯懦之意,范先知道,这一战,他是胜券在握。
“微臣一时情急说错了话,罪该万死!”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和裴范先打嘴仗了,连连向李弘赔罪。他很清楚,这个诅咒当朝太子的罪名一旦坐实了,他也算是活到头了。
即便有天后的庇佑,恐怕也是死罪难逃。
李弘板着脸,没有给他好脸色。
在他看来,刚才的那一番话,其实才是明崇俨的心声。
他巴不得自己早死,他就可以更加顺畅的在圣人天后面前兴风作浪了!
“明卿,我本就是久病之人,对生死早就看开了,你不必过于自责。”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明崇俨连连道歉,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出大殿,然而,他人虽然离开了,心中的疑惑却并没有解开。
李弘为何会那样说话?
既没有原谅他,也没有怪罪他,反而是自怨自艾,哀叹自身的遭遇,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安。
直觉告诉明崇俨,虽然李弘这次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可下一次,他就不见得有这样的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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