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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年度军演(一)

    “父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接下便是。”

    陈河揣着手,眺望着万家灯火淡淡的道。

    陈文远转过头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这可不像那个吃喝玩乐的败家儿子啊。

    次日一早。

    神机营内响起了悠扬的号角声。

    五千名将士歪歪扭扭的站在校场上,眼巴巴的望着校阅台。

    “启禀陈帅,五千将士全部到齐,另外两营暂时还没有消息。”

    陈文远身披重甲,手按将刀,威严的扫过大军。

    “传我命令,三军即刻进行射击训练。”

    “末将遵命!”

    陆文其抱拳退到一边,朝传令兵点下头。

    十几名传令兵纷纷跨上战驴,沿着大军边缘传达命令。

    陈河站在台上,瞧见这一幕,脸都黑了。

    “父亲,咱们营虽然不像三千营那样靠着骑兵冲锋,但战马总得有几匹吧。”

    陈文远老脸一红,用手捂着嘴咳嗽一声。

    “别瞎说,战马都被王公贵胄租去打猎用了。”

    不然咱们神机营的训练费用从哪里来。”

    这就在两人谈话时,五千大军开始向两侧卷动。

    按照以往的训练方式,神机营处于战阵的最外层。

    靠着远程火力压制敌人,随之三千营的骑兵冲进敌营穿插迂回。

    最后由五军营的步兵进行收尾,其战术带有闪电战的意味。

    虽然另外两营不在这里,但神机营的布阵速度还是让陈河小小吃了一惊。

    据他了解,这种战术最早应用于与交趾的战争中。

    当时的三大营,靠着这种先进的作战理念,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击溃了交趾军队。

    并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三大营标准的训练方式。

    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它,这倒是让陈河稍感意外。

    大军布阵的速度越来越快,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完成了三段式阵列。

    鼓停人止,陆文其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

    “陈帅,大军布阵完毕!”

    陈文远意气风发的抖了抖披风,走下校阅台,来到大军的右前方。

    “河儿,为父让你见识见识神机营的厉害。”

    话音落地。

    传令兵双手交叉令旗,然后左旗平伸,右旗上下挥舞三次。

    咔!

    五千大军整齐的拿下鸟统列于胸前。

    气势之威严丝毫不输于两栖军。

    装好弹药,在陈文远的指挥下,一个个靶子被士兵立在五十步远的地方。

    “父亲,这个距离是不是太近了?”陈河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陈文远思索着点点头,“不错,确实有点不合适,来人呐,把靶子在近二十米。”

    看着近在咫尺的靶子,陈河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心情。

    很快

    他就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了。

    五千将士分为二十批,以三段式的方式轮流朝靶子射击。

    枪声很激烈,气氛也很热闹。

    但靶子依然很干净。

    五千人的大军,愣是打出了一个人的效果。

    最后一查,五千人里只有二百个人打中了靶子。

    这还是在三十步的距离内,要是放到百步,连想都不敢想。

    陈文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拿着鞭子走到大军前。

    刚要挥鞭殴打属下.一声枪响打在了他的腿上。

    “陈帅!”

    “父亲!”

    数声惊呼围绕着倒下的陈文远响起。

    幸亏这一枪的威力不大,只是把铠甲下摆烧了个窟窿而已。

    凶手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浑身颤栗的站在那,脸色煞白。

    手上的鸟统依然被他端在手里,抖个不停。

    陈文远脸色铁青的指指他,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走火事件非常严重,那名老头子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定远侯身受重创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文华殿。

    朱由检放下奏折向下扫了一眼群臣。

    开口道,“此次走火已经查明,乃是因为弹药不稳的缘故,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呀?”

    陈新甲躬身施了一礼,“陛下,往年兵仗局研发火器时,时常炸火,这不算什么稀奇事。

    与其担心定远侯能否下地,还不如多关心一下操演的事情。

    此次操演,不但有皇太极派来的使节,还有朝鲜,交趾,红夷,日本。

    届时,若是操演出了差错,难免会影响我泱泱大国之形象。”

    众臣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一枚重磅炸药扔进水里。

    事关大明威严,朱由检不由得严肃起来。

    陈新甲既然这么说,那就说明自己交代的那件事已经有了眉目。

    看来操演的意义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例行训练了。

    而是关乎于大明的尊严与国运能否存在的问题。

    “爱卿,可有中意人选?”事到临头朱由检的心乱了。

    陈新甲微微一笑,“自然是有,臣以为那定远侯的儿子就不错。”

    “放屁,一介黄口小儿焉能主持如此重要的事?”

    英国公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帮文臣摆明了是想借外国使节的手打压他们勋贵。

    使节来了,难免会带使团,万一对方来一句,双方的军士比一比操演如何?

    你说是比还是不比,赢了,对方会说明军占了主场优势,要是当着各国的面输了,且不论使节的羞辱,单是皇帝这一关就过不去。

    到时候少不了一番罢官弃爵,至于陈氏父子自然只能以死谢罪了。

    杨嗣昌冷着脸站出来,“英国公此言差矣,将门虎子此时不上,难道让我们这帮饱读经书的老家伙上么?”

    “是啊,我们可不懂带兵打仗,要不让陈河去,难道是你英国公去?”文华殿大学士,周源道讥讽的看着张之极。

    “你!”

    英国公一滞,愤愤的甩了一下衣袖,不再言语。

    他自然是可不能去的,三大营除了皇帝谁不知道,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废物。

    除了给各家干点零活外,没有半点用处。

    朱由检一言不发的俯视着殿下群臣,心中失望至极。

    国难当头竟无一人敢担此重视,果然群臣都靠不住。

    他想把心腹爱将沐天波派去,可他要是走了,就没人能担任假对手了。

    朱由检有种孤独的感觉。

    这时,范景文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陛下,孙阁老已经到达了昌平,臣以为若是让他暗中帮着陈河,定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