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亡国之君的路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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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打五十大板

    刘健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一笔一划,狗爬的字想来除了太子再也没有人写的出来,可刘瑾丝毫不在意的继续翻阅,上面记载了东宫每一个太监宫女,宫中职务,哪里人士,何时入宫,为什么入宫,一目了然。

    刘健将奏章递给谢迁,开口道:“陛下,老臣自天顺四年入仕以来,如今已有数十年了,老臣见过大大小小不知多少官员的折子,可没有一人可比得上太子,老臣敢问太子如何做到的?”

    那份奏章在谢迁,李东阳手里传阅以后,最终落在杨廷和手里,三人也是如出一辙,都是满脸不可置信。

    朱厚照很是享受这高光时刻,不过嘴上还是谦逊到:“这又不难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什么,众人有些迷糊,在座的几乎都是熟读四书五经,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句话。

    不过刘健本就跟随过大儒学习,细细琢磨,心中惊骇不已,这句话的重量完全不亚于传世经典啊。

    朱厚照想了想,用他们能听懂的话解释到:“嗯,就是纸上谈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众人恍然大悟,此句诗出自陆游之作,众人都是熟悉不已。

    弘治皇帝还是有些不信这是自己儿子做的:“太子,你老实告诉朕,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朱厚照老实的点点头:“父皇,是儿臣自己做的,儿臣让刘瑾等人帮儿臣组织了一下东宫的人,这些都是儿臣一个个问的,不信”,朱厚照左顾右盼,看见还在一边的王宝,“父皇可以问王宝或是东宫任何一人,儿臣是父皇的儿子,儿子为啥要骗自己老子啊。”

    弘治皇帝听到最后一句,脸色一黑,天家贵胄不知从哪里学会了这些市井俗语,不过还是隐忍不发,问道:“王宝,朕问你,可是太子与你交谈你所说的这些?”

    王宝已没有了刚来时的战战兢兢,听到陛下喊他,王宝立刻上前跪下,口齿也伶俐许多:“回陛下,这些事都是太子问奴婢,奴婢才告诉太子的,太子听闻奴婢家中无田仅靠奴婢每月薪俸过活,还赏了奴婢二两碎银让奴婢贴补家用,这银子奴婢一直待在身上,奴婢准备过些日子托人带出去,让奴婢家里人给太子立个长生牌位以谢太子大恩大德啊。”

    王宝说着说着,竟是有些泣不成声,从怀里掏出些银子。

    弘治皇帝看那王宝哭着情真意切,不像是说的假话,再者说了,王宝本就是他随手点的,又是萧敬亲自去东宫带的人,看来太子说的到全是真话。

    弘治皇帝心里还是有些吃味,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谁给自己立个长生牌位,太子倒好,给些银子就,嗯,不对,太子哪来的银子?

    弘治皇帝问道:“太子,你哪来的银子发给他们,总不是人人都发了?”

    朱厚照摇摇头:“父皇,东宫可是没有这么多银子发下去,儿臣让刘瑾把东宫账面上剩下的宝钞都取了出来,换成银子,儿臣在问他们时,更具各自情况不同,儿臣每个人发的银子数量也不一样,多的不过五六两,少的不过几分纹银罢了。”

    弘治皇帝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那你为何要给他们发银子?”

    朱厚照有些嫌弃的看着弘治皇帝一眼:“儿臣不是说了吗,儿臣不缺银子,儿臣问过刘瑾,东宫用度都是宫里负担的,儿臣也用不上。

    既然东宫的奴婢缺钱,儿臣是太子,就是以后的皇帝,父皇不是说了吗,天下人都是皇帝的子民,他们都是儿臣未来的子民,现在给他们花钱也没有不对啊,老子给儿子花钱本就是天经地义啊。”

    弘治皇帝猛然起身,起身过猛竟将镂金边茶盏打翻在地,把众人吓了一跳,就是内阁三辅也都有些激动不能自己。

    在弘治皇帝和三辅眼里,大明最大的问题隐患不是草原,辽东,倭寇,西南土司,而就是眼前这人啊。

    太子的性子实在是令人有些不敢恭维,百官几乎可以预料,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大明的情况定然会急转直下。

    弘治皇帝对此更是心知肚明,他很明白鞑靼叩边也好,倭寇之乱也罢,这些都无法对大明伤筋动骨,都还不如自己儿子顺便瞎折腾一下带来的问题大。

    弘治皇帝自登基伊始,一改先帝怠政风气,勤于政事,不仅早朝每天必到,而且重开了午朝,与内阁共同切磋治国之道,商议政事。

    平心而论,除了自己作为君王的责任,更多的还是希望自己辛苦一点,留给自己儿子的江山再清明一点。

    可现在,朱厚照完全打破了他对朱厚照的天花板,最让弘治皇帝高兴的不是朱厚照读书读出来的,而是东宫所作所为。

    弘治皇帝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儿子长在深宫,多少帝王不是聪明绝顶,可就是少了对天下人的责任最终才失国。

    想一想,太子连东宫的奴婢尚且都视为子民,那对天下人呢。

    至于之前太子所说的那些道理,自然而然就是太子聪明绝顶的产物。

    朱厚照见弘治皇帝大喜,适时添了把火:“父皇,儿臣绝无什么奸人蛊惑,儿臣问过东宫以后,才明白他们也都要吃饭,要活着,这就是利啊,可为什么要入宫,儿臣为什么高高在上,儿臣不明白这才翻书去找,杨师傅是本宫的师傅,要是对本宫不满大可直说,为何………”

    杨廷和暗暗觉得有些不妙。

    听到这,弘治皇帝脸色一黑,要是以往弘治皇帝倒也不会想太多,毕竟,自己儿子的确有些不当人子了,可今天,大不一样,朱厚照表现出了一位储君该具有了良好品质,毕竟,哪个当爹的不偏爱自己的儿子。

    弘治皇帝对杨廷和已是有些不高兴了,我儿子好不容易干了点正事,结果呢,你又是一口一个身边有奸人,怎么,这不就是说太子昏庸不识人。

    不过面上的弘治皇帝倒也没有什么变化,笑着对杨廷和说:“杨卿家,朕看这件事倒也没有和奸人有关。

    太子,日后也要好好跟着杨师傅就学,且不可暗自得意,沾沾自喜。”

    弘治皇帝相当于各打五十大板,朱厚照乐呵呵道:“儿臣知道了,儿臣日后一定要好好跟着杨师傅学习。”

    杨廷和也施礼:“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