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别
林澈瑜早将粉色的鸭舌帽戴上，黑色长发也披散下来，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昏暗的环境下，林澈瑜将手伸到瘫坐在地面上的柳胜身前。
“不起来么？”林澈瑜出声问道，她半蹲下身体，伸出来的手几乎就要贴到柳胜的脸上一般。
柳胜双手撑起地面，依靠反作用力将自己的身形提起，重新站立起来。
林澈瑜又递过来一堆衣物。
黑暗的环境下，柳胜辨认了一会，才认出来这是在奔跑前，自己随意脱在体育场角落的外衣。
许是这些外衣恰好与林澈瑜的粉色鸭舌帽摆在了一起，她顺便将这些拿了过来。
“谢谢。”柳胜犹豫了一下，接过衣物轻声说道。
“接下来去哪里？”林澈瑜忽然问道。
“林澈瑜同学，你还要去哪里？”
柳胜将外套套上后，脸垮了一下，强自平静地问道。
“看起来，这里应该没有能让我明白感情为何物的要素。”林澈瑜声音冷淡，却能从中感受到轻微的苦恼。
柳胜默然，没想到自己胡诌的一些话竟真的被她听了进去。
说实话，在学生会活动室里，与林澈瑜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柳胜一次小小的试探而已，目的不过是诱使这个高威胁度的“战斗单元”远离人员密集的活动室而已。
谁知道，自己好像真的触动了这位蜂巢思维单元的某些东西，林澈瑜的“心”中，仿佛真的因为这个而出现了某些执念。
“那，我继续陪你找找吧。”柳胜硬着头皮说道。
当前的第一要务，是稳住这位姑奶奶的心态，如果她的配置中真有“心态”这类存在的话。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走着。
道路两旁灯火通明，柳胜也得以窥见在黑暗之中，无法从林澈瑜身上发现的细节。
在经过如此剧烈的运动后，林澈瑜依然没有溢出任何的汗水，脸色也一如往常的淡然，没有在剧烈运动后应有的血气上脸的状态。
而柳胜则不同了，透支了如此巨额的体力，本应该好好休息才对，却因为林澈瑜的一番话，加上自己莫名其妙涌现的责任心，他不得不继续跟着林澈瑜。
按理说，不论林澈瑜的身份如何，陪同这么一位美丽的少女在街上闲逛都绝对是一件赏心悦目之事，但柳胜却怎么也“悦”不起来。
起初是柳胜带着林澈瑜闲逛，但不知何时开始，林澈瑜便不知不觉地走在了前面，自顾自地走着。
柳胜也只能拖着疲惫的步伐跟上。
辗转之下，林澈瑜竟不知不觉重新回到活动楼的正门之前。
“应该快结束了。”林澈瑜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结束了？”
“恼人的仪式，每隔七天就要破坏我栖居之所的仪式。”
柳胜隐隐明白她说的便是学生会照常举办的每周例会。
确实，在校学生会之中，真的在做些实事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平常那里一向显得空旷。
奇怪的是，在周例会的时候，大多数也许只是挂个名参加学生会的陌生面孔都会莫名出现。
“蜂巢思维个体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柳胜自然而然地推论。
不过林澈瑜并没有进去的想法，她只是在正门前驻足而立了一会，便离开了。
柳胜继续跟着她。
“那本书还没拿出来，不过算了。”林澈瑜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
柳胜知道她说的是那本《战争与和平》。
“你很喜欢那本书？”
“说不上，那是别人送我的一个礼物，在人类的认知中，似乎应该珍惜，但我看不懂。”
柳胜走在林澈瑜的身后，久久不语。
对于现在林澈瑜的状态，柳胜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后，有了一个基本的论断。
对方不是什么正常人类，这是肯定的，但似乎对方也并不掩饰自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
林澈瑜的状态有点像是从出生开始便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忽然被师父辗下山入世修行的样貌。
她的思维异于常人、完全没有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起码的人际交往能力，加上看起来，她非常习惯于想到什么，便原封不动地对他人表达出来，仿佛“想”与“说”对她而言，是一个意义上的名词一般。
唯独让柳胜恐惧的是，即使有了这么多异常的特质，林澈瑜的举止投足，都不过像是一个比较特立独行的妙龄少女而已——她给柳胜的感觉，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类。
在与她相处的时间里，柳胜无数次地打开“蜂巢灭绝系统”的扫描功能与警报功能，而每一次，系统都会清晰明了地告诉他，林澈瑜是“蜂巢思维单元”中的一个小分类“战斗单元”，属于威胁度极高的类型。
“若是以后系统真的派发对林澈瑜不利的任务，我选择不做就是了。”柳胜给自己下了这个结论。
他见证过系统的神奇，极限级的“高级学习理解”让他彻底放下了对这个系统的一切疑惑，然而当系统的矛头对准林澈瑜之时，柳胜却依然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怀疑的情绪。
不多久，林澈瑜已经走到了女生宿舍的门外。
“柳胜同学，看来今天我失败了。”
“怎么了？”柳胜回以一个不解的微笑。
“我试图通过你，找到人类最高贵的品性——感情，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找到。”林澈瑜歉意地说道。
“既然林澈瑜同学也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的话，迟早有一天能找到这些的——甚至于，它会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你涌来也说不定。”柳胜意味深长地说着，像是半开玩笑，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林澈瑜并未多想，她向柳胜致礼，将鸭舌帽的帽檐往下面压了一点点，遮住了自己的半边面庞。
她并未对柳胜打一声起码的招呼，便转身离开，娴熟地刷卡走进女生宿舍的玻璃门中，走上楼梯，转了一个拐角后，便彻底消失无踪。
一直将目光留在女生宿舍内，是一种很不雅观的举动，柳胜在目送林澈瑜离开视野范围后，同样转过身，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天际。
天色晴好，近年来环境保护看来也卓有成效，即使灯火通明之下，柳胜依然能望见不少闪亮的星辰。
“再见。”他喃喃地说道，像是在对自己告别，又像是在对数不清的星星们告别。
昏暗的环境下，林澈瑜将手伸到瘫坐在地面上的柳胜身前。
“不起来么？”林澈瑜出声问道，她半蹲下身体，伸出来的手几乎就要贴到柳胜的脸上一般。
柳胜双手撑起地面，依靠反作用力将自己的身形提起，重新站立起来。
林澈瑜又递过来一堆衣物。
黑暗的环境下，柳胜辨认了一会，才认出来这是在奔跑前，自己随意脱在体育场角落的外衣。
许是这些外衣恰好与林澈瑜的粉色鸭舌帽摆在了一起，她顺便将这些拿了过来。
“谢谢。”柳胜犹豫了一下，接过衣物轻声说道。
“接下来去哪里？”林澈瑜忽然问道。
“林澈瑜同学，你还要去哪里？”
柳胜将外套套上后，脸垮了一下，强自平静地问道。
“看起来，这里应该没有能让我明白感情为何物的要素。”林澈瑜声音冷淡，却能从中感受到轻微的苦恼。
柳胜默然，没想到自己胡诌的一些话竟真的被她听了进去。
说实话，在学生会活动室里，与林澈瑜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柳胜一次小小的试探而已，目的不过是诱使这个高威胁度的“战斗单元”远离人员密集的活动室而已。
谁知道，自己好像真的触动了这位蜂巢思维单元的某些东西，林澈瑜的“心”中，仿佛真的因为这个而出现了某些执念。
“那，我继续陪你找找吧。”柳胜硬着头皮说道。
当前的第一要务，是稳住这位姑奶奶的心态，如果她的配置中真有“心态”这类存在的话。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走着。
道路两旁灯火通明，柳胜也得以窥见在黑暗之中，无法从林澈瑜身上发现的细节。
在经过如此剧烈的运动后，林澈瑜依然没有溢出任何的汗水，脸色也一如往常的淡然，没有在剧烈运动后应有的血气上脸的状态。
而柳胜则不同了，透支了如此巨额的体力，本应该好好休息才对，却因为林澈瑜的一番话，加上自己莫名其妙涌现的责任心，他不得不继续跟着林澈瑜。
按理说，不论林澈瑜的身份如何，陪同这么一位美丽的少女在街上闲逛都绝对是一件赏心悦目之事，但柳胜却怎么也“悦”不起来。
起初是柳胜带着林澈瑜闲逛，但不知何时开始，林澈瑜便不知不觉地走在了前面，自顾自地走着。
柳胜也只能拖着疲惫的步伐跟上。
辗转之下，林澈瑜竟不知不觉重新回到活动楼的正门之前。
“应该快结束了。”林澈瑜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结束了？”
“恼人的仪式，每隔七天就要破坏我栖居之所的仪式。”
柳胜隐隐明白她说的便是学生会照常举办的每周例会。
确实，在校学生会之中，真的在做些实事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平常那里一向显得空旷。
奇怪的是，在周例会的时候，大多数也许只是挂个名参加学生会的陌生面孔都会莫名出现。
“蜂巢思维个体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柳胜自然而然地推论。
不过林澈瑜并没有进去的想法，她只是在正门前驻足而立了一会，便离开了。
柳胜继续跟着她。
“那本书还没拿出来，不过算了。”林澈瑜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
柳胜知道她说的是那本《战争与和平》。
“你很喜欢那本书？”
“说不上，那是别人送我的一个礼物，在人类的认知中，似乎应该珍惜，但我看不懂。”
柳胜走在林澈瑜的身后，久久不语。
对于现在林澈瑜的状态，柳胜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后，有了一个基本的论断。
对方不是什么正常人类，这是肯定的，但似乎对方也并不掩饰自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
林澈瑜的状态有点像是从出生开始便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忽然被师父辗下山入世修行的样貌。
她的思维异于常人、完全没有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起码的人际交往能力，加上看起来，她非常习惯于想到什么，便原封不动地对他人表达出来，仿佛“想”与“说”对她而言，是一个意义上的名词一般。
唯独让柳胜恐惧的是，即使有了这么多异常的特质，林澈瑜的举止投足，都不过像是一个比较特立独行的妙龄少女而已——她给柳胜的感觉，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类。
在与她相处的时间里，柳胜无数次地打开“蜂巢灭绝系统”的扫描功能与警报功能，而每一次，系统都会清晰明了地告诉他，林澈瑜是“蜂巢思维单元”中的一个小分类“战斗单元”，属于威胁度极高的类型。
“若是以后系统真的派发对林澈瑜不利的任务，我选择不做就是了。”柳胜给自己下了这个结论。
他见证过系统的神奇，极限级的“高级学习理解”让他彻底放下了对这个系统的一切疑惑，然而当系统的矛头对准林澈瑜之时，柳胜却依然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怀疑的情绪。
不多久，林澈瑜已经走到了女生宿舍的门外。
“柳胜同学，看来今天我失败了。”
“怎么了？”柳胜回以一个不解的微笑。
“我试图通过你，找到人类最高贵的品性——感情，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找到。”林澈瑜歉意地说道。
“既然林澈瑜同学也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的话，迟早有一天能找到这些的——甚至于，它会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你涌来也说不定。”柳胜意味深长地说着，像是半开玩笑，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林澈瑜并未多想，她向柳胜致礼，将鸭舌帽的帽檐往下面压了一点点，遮住了自己的半边面庞。
她并未对柳胜打一声起码的招呼，便转身离开，娴熟地刷卡走进女生宿舍的玻璃门中，走上楼梯，转了一个拐角后，便彻底消失无踪。
一直将目光留在女生宿舍内，是一种很不雅观的举动，柳胜在目送林澈瑜离开视野范围后，同样转过身，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天际。
天色晴好，近年来环境保护看来也卓有成效，即使灯火通明之下，柳胜依然能望见不少闪亮的星辰。
“再见。”他喃喃地说道，像是在对自己告别，又像是在对数不清的星星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