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山雨欲来
千军涌动，一时间草原上风起云涌，黑云压城城欲摧，每个人都被这压抑的气氛压抑的暴躁不安。
林丹汗正躺在榻上悠然吸食着神仙散，帐外怯薛军守卫挑帐进来禀报：“大汗，哈蒙求见。”
林丹汗缓缓吐出一口气，“让他进来。”
“是”
侍卫还没出去，窝阔台就闯了出去，见父亲躺在榻上病恹恹的样子皱着眉头，朝侍卫喝道“你出去！”
林丹汗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吼道：“窝阔台，你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规矩，父汗你和我说规矩？哈哈，从父汗一次次乱发脾气滥杀无辜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从父汗你一次次纵容博尔忽、纳牙阿胡作非为甚至骑在我头上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从博尔忽招兵买马收买人心父汗仍然视若不见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现在，哈哈，父汗，你竟然和我说规矩二字？”窝阔台似哭似笑，跪在林丹汗脚下痛哭失声，“父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你知道吗，博尔忽要造反了，他要杀了我们啊！”
“胡说！胡说！”林丹汗气得浑身发抖，一脚将窝阔台踹翻在地“我都把亦真嫁给纳牙阿了，大哥怎么会杀我？”
窝阔台趴在地上哭喊道：“父汗啊，博尔忽这几年早就不满父汗了，四处招降纳叛，昨天托雷已经领五千军马进入王帐南部了，亦真大婚之日就是我们父子授首之时啊！父汗！”
“不会的，不会的。”林丹汗蜷缩在榻上，摇着头，痛苦不已。
“父汗，就算是为了孩儿和亦真，您振作点吧，现在还来的及，先下手为强灭了博尔忽。”
林丹汗哆嗦着，喃喃道，“没办法，我也没办法。”缓缓拿起神仙散，接着继续吞云吐雾。
窝阔台看着林丹汗孱弱，畏缩的样子，以前心中伟岸的父亲形象在长期的毁坏中终于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窝阔台目光逐渐变冷，透出一股决绝，麻木。忍住心中无边的伤痛，缓缓跪在林丹汗面前，躬身，以手拍地，头重重磕在地上，哑着嗓子道：“父汗，您保重，我会保护好亦真的，会保住您的基业的，不论怎样，您在孩儿心中永远是最伟大的父汗。”
窝阔台长跪良久，在腿快要麻木时缓缓站起身来，深深看了躺在榻上不人不鬼的父亲一眼，狠狠转过头去，大踏步走出帐外。
榻上林丹汗望着窝阔台高耸的背影，想起小时候窝阔台一直随他东征西讨，那是多么聪明可爱的一个孩子啊，林丹汗泪流满面，”窝阔台，你长大了，父汗没用，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哭了半响，林丹汗狠狠将神仙散摔在地上，眼神依稀可见一代草原之主的霸气，不一会，林丹汗就觉得心痒难耐，忙连滚带爬的捡起神仙散，爬回榻上，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全身笼罩在烟雾之中，眼泪顺着眼角从布满沧桑的脸上划过，喃喃道：“窝阔台，亦真，父汗对不起你们，父汗没用。”
窝阔台收敛心神，走出帐外，快马跑到王帐东部大帐，木华黎早在此早早等候，签注窝阔台的马，扶窝阔台下来，附耳低声道：“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怯薛军正副统领拔都，粘罕正在帐中等候哈蒙。”
窝阔台点点头，走入帐中，拔都和粘罕一头雾水在帐中等候多时，见窝阔台进帐，忙起身施礼道：“参见哈蒙，不知哈蒙召集我二人有何吩咐。”
窝阔台坐在正中，端起茶杯抿了口水，不急不缓道：“父汗病重，嘱咐我掌管怯薛军，你们快将怯薛军集合起来，这几天一级戒备听我号令。”
拔都与粘罕互视一眼，一脸不可思议，拔都咳嗽俩声，迟疑道：“哈蒙可否出示可汗诏令？”
“出来的紧了，未曾带。”
“那可汗兵符呢？”
“也未带。”
拔都一咬牙，单膝跪地，“哈蒙，可汗有令，怯薛军只归大汗一人调遣，恕难从命。”
窝阔台“哼”了一声，将茶杯狠狠摔在桌上，踱步走到拔都面前，冷声道：“拔都，你抬起头来。”
拔都一脸狐疑抬头望着窝阔台，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低头一看，窝阔台手持一把匕首已经狠狠插入自己胸口，拔都至今都是一头雾水，双手紧紧抓住窝阔台的手，死死盯着窝阔台的眼睛，惊疑不定，艰难开口道：“哈蒙，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窝阔台用力一根根掰开拔都的手指，一脚将拔都踹开，转头看着粘罕，目光冰冷，：“你呢，粘罕，你从不从命？别忘了你怎么做到怯薛军副统领的位子！”
粘罕惊惧不已，听闻窝阔台言语，如坠冰窟，浑身战栗，不知所措。
窝阔台拿起丝帕，擦着手上的血迹，缓声道：“听说你妻子怀了你第二个孩子？快生了吧。”
粘罕听闻此言，狠下心，接过窝阔台手中匕首，朝着昔日袍泽上司狠狠捅入一刀，看着拔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眼神，粘罕扭过头，将拔都狠狠踹向一边。双手举起匕首，跪倒在窝阔台面前，“愿为哈蒙效命！”
窝阔台点点头，将粘罕扶起来，瞥了他一眼，交代道：“将所有在外的怯薛军召回来，明晚之前牢牢掌控怯薛军，需要我陪人帮你吗？”
粘罕抱拳道：“不劳哈蒙费心，明晚之前不能掌控怯薛军粘罕提头来见！”
窝阔台点了点头，“好，快去准备吧。”
看着粘罕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道：“什么也不要问，去按我的吩咐做就好，如果你还想见到你一家老小的话。”
粘罕心头一惊，无奈道：“末将这就去准备，听候哈蒙号令。”
窝阔台摆摆手，示意粘罕离去，“出去叫人来把拔都抬出去埋了。”
自己做回位上，端起未喝完的茶，小啜一口，揉着眉心痛苦道：“书上说得荼而解，希望如此吧！”
粘罕走出帐中和木华黎对视一眼，木华黎微微一笑，粘罕哼了一声：“木华黎，你赚我们前来送死！”
木华黎笑道：“将军这不是好好的吗？如所料不差，将军还加官进爵了吧，将军不谢我么？”说着拍了拍粘罕肩膀，低声道：“我们现在是自己人，不要怪我。”
粘罕推开木华黎的手，没好气道：“罢了，不和你计较，快去找人把拔都抬出去吧，我走了。”
木华黎目送粘罕远去，自己带领侍卫进入帐中，将拔都尸体抬了出去，见窝阔台闭目养神，走过去轻声道：“哈蒙，还有何事烦忧？”
窝阔台揉着眉心，“不知道，老觉得哪里不对劲。”
木华黎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事情是不是进展的太过顺利，博尔忽虽然鲁莽，却不蠢啊，虽然这几年他四处招兵买马，将南部军马扩充到四万，加上托雷五千，也只不过四万五，我东部军马一万五加上怯薛军精锐俩万，他有什么信心必胜呢？”
“或许他认为亦真大婚之时我们没防备吧。”
木华黎点点头，“只能这么想了，哈蒙不去试探下赤老温和博尔术了么？只要确定这二位有一方加入我们，什么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窝阔台摇摇头，“不可啊，林似儒深不可测，不知道俩部谁是他的人，他警告过我不要去试探，再说也不一定能试出来，我们目前还是不要招惹他，只能信他，只要这二部不参与，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好，那我出去准备军械。”
“辛苦木华黎师傅了”
窝阔台靠在椅子上，眉心已经被揉的通红，自言自语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啊！”
林丹汗正躺在榻上悠然吸食着神仙散，帐外怯薛军守卫挑帐进来禀报：“大汗，哈蒙求见。”
林丹汗缓缓吐出一口气，“让他进来。”
“是”
侍卫还没出去，窝阔台就闯了出去，见父亲躺在榻上病恹恹的样子皱着眉头，朝侍卫喝道“你出去！”
林丹汗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吼道：“窝阔台，你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规矩，父汗你和我说规矩？哈哈，从父汗一次次乱发脾气滥杀无辜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从父汗你一次次纵容博尔忽、纳牙阿胡作非为甚至骑在我头上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从博尔忽招兵买马收买人心父汗仍然视若不见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现在，哈哈，父汗，你竟然和我说规矩二字？”窝阔台似哭似笑，跪在林丹汗脚下痛哭失声，“父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你知道吗，博尔忽要造反了，他要杀了我们啊！”
“胡说！胡说！”林丹汗气得浑身发抖，一脚将窝阔台踹翻在地“我都把亦真嫁给纳牙阿了，大哥怎么会杀我？”
窝阔台趴在地上哭喊道：“父汗啊，博尔忽这几年早就不满父汗了，四处招降纳叛，昨天托雷已经领五千军马进入王帐南部了，亦真大婚之日就是我们父子授首之时啊！父汗！”
“不会的，不会的。”林丹汗蜷缩在榻上，摇着头，痛苦不已。
“父汗，就算是为了孩儿和亦真，您振作点吧，现在还来的及，先下手为强灭了博尔忽。”
林丹汗哆嗦着，喃喃道，“没办法，我也没办法。”缓缓拿起神仙散，接着继续吞云吐雾。
窝阔台看着林丹汗孱弱，畏缩的样子，以前心中伟岸的父亲形象在长期的毁坏中终于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窝阔台目光逐渐变冷，透出一股决绝，麻木。忍住心中无边的伤痛，缓缓跪在林丹汗面前，躬身，以手拍地，头重重磕在地上，哑着嗓子道：“父汗，您保重，我会保护好亦真的，会保住您的基业的，不论怎样，您在孩儿心中永远是最伟大的父汗。”
窝阔台长跪良久，在腿快要麻木时缓缓站起身来，深深看了躺在榻上不人不鬼的父亲一眼，狠狠转过头去，大踏步走出帐外。
榻上林丹汗望着窝阔台高耸的背影，想起小时候窝阔台一直随他东征西讨，那是多么聪明可爱的一个孩子啊，林丹汗泪流满面，”窝阔台，你长大了，父汗没用，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哭了半响，林丹汗狠狠将神仙散摔在地上，眼神依稀可见一代草原之主的霸气，不一会，林丹汗就觉得心痒难耐，忙连滚带爬的捡起神仙散，爬回榻上，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全身笼罩在烟雾之中，眼泪顺着眼角从布满沧桑的脸上划过，喃喃道：“窝阔台，亦真，父汗对不起你们，父汗没用。”
窝阔台收敛心神，走出帐外，快马跑到王帐东部大帐，木华黎早在此早早等候，签注窝阔台的马，扶窝阔台下来，附耳低声道：“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怯薛军正副统领拔都，粘罕正在帐中等候哈蒙。”
窝阔台点点头，走入帐中，拔都和粘罕一头雾水在帐中等候多时，见窝阔台进帐，忙起身施礼道：“参见哈蒙，不知哈蒙召集我二人有何吩咐。”
窝阔台坐在正中，端起茶杯抿了口水，不急不缓道：“父汗病重，嘱咐我掌管怯薛军，你们快将怯薛军集合起来，这几天一级戒备听我号令。”
拔都与粘罕互视一眼，一脸不可思议，拔都咳嗽俩声，迟疑道：“哈蒙可否出示可汗诏令？”
“出来的紧了，未曾带。”
“那可汗兵符呢？”
“也未带。”
拔都一咬牙，单膝跪地，“哈蒙，可汗有令，怯薛军只归大汗一人调遣，恕难从命。”
窝阔台“哼”了一声，将茶杯狠狠摔在桌上，踱步走到拔都面前，冷声道：“拔都，你抬起头来。”
拔都一脸狐疑抬头望着窝阔台，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低头一看，窝阔台手持一把匕首已经狠狠插入自己胸口，拔都至今都是一头雾水，双手紧紧抓住窝阔台的手，死死盯着窝阔台的眼睛，惊疑不定，艰难开口道：“哈蒙，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窝阔台用力一根根掰开拔都的手指，一脚将拔都踹开，转头看着粘罕，目光冰冷，：“你呢，粘罕，你从不从命？别忘了你怎么做到怯薛军副统领的位子！”
粘罕惊惧不已，听闻窝阔台言语，如坠冰窟，浑身战栗，不知所措。
窝阔台拿起丝帕，擦着手上的血迹，缓声道：“听说你妻子怀了你第二个孩子？快生了吧。”
粘罕听闻此言，狠下心，接过窝阔台手中匕首，朝着昔日袍泽上司狠狠捅入一刀，看着拔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眼神，粘罕扭过头，将拔都狠狠踹向一边。双手举起匕首，跪倒在窝阔台面前，“愿为哈蒙效命！”
窝阔台点点头，将粘罕扶起来，瞥了他一眼，交代道：“将所有在外的怯薛军召回来，明晚之前牢牢掌控怯薛军，需要我陪人帮你吗？”
粘罕抱拳道：“不劳哈蒙费心，明晚之前不能掌控怯薛军粘罕提头来见！”
窝阔台点了点头，“好，快去准备吧。”
看着粘罕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道：“什么也不要问，去按我的吩咐做就好，如果你还想见到你一家老小的话。”
粘罕心头一惊，无奈道：“末将这就去准备，听候哈蒙号令。”
窝阔台摆摆手，示意粘罕离去，“出去叫人来把拔都抬出去埋了。”
自己做回位上，端起未喝完的茶，小啜一口，揉着眉心痛苦道：“书上说得荼而解，希望如此吧！”
粘罕走出帐中和木华黎对视一眼，木华黎微微一笑，粘罕哼了一声：“木华黎，你赚我们前来送死！”
木华黎笑道：“将军这不是好好的吗？如所料不差，将军还加官进爵了吧，将军不谢我么？”说着拍了拍粘罕肩膀，低声道：“我们现在是自己人，不要怪我。”
粘罕推开木华黎的手，没好气道：“罢了，不和你计较，快去找人把拔都抬出去吧，我走了。”
木华黎目送粘罕远去，自己带领侍卫进入帐中，将拔都尸体抬了出去，见窝阔台闭目养神，走过去轻声道：“哈蒙，还有何事烦忧？”
窝阔台揉着眉心，“不知道，老觉得哪里不对劲。”
木华黎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事情是不是进展的太过顺利，博尔忽虽然鲁莽，却不蠢啊，虽然这几年他四处招兵买马，将南部军马扩充到四万，加上托雷五千，也只不过四万五，我东部军马一万五加上怯薛军精锐俩万，他有什么信心必胜呢？”
“或许他认为亦真大婚之时我们没防备吧。”
木华黎点点头，“只能这么想了，哈蒙不去试探下赤老温和博尔术了么？只要确定这二位有一方加入我们，什么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窝阔台摇摇头，“不可啊，林似儒深不可测，不知道俩部谁是他的人，他警告过我不要去试探，再说也不一定能试出来，我们目前还是不要招惹他，只能信他，只要这二部不参与，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好，那我出去准备军械。”
“辛苦木华黎师傅了”
窝阔台靠在椅子上，眉心已经被揉的通红，自言自语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