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凛冬之怒
大魏元年，寒冬腊月
作为大魏王朝统一天下的最后一道屏障的南宋，在这冰天雪地里也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大魏元年秋，中原各地丰收，国库米粮堆积如山，魏国君主秦猛厌烦了与偏居一隅的南宋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三年来的以战养战，加上今秋的丰收，秦猛觉得“割麦子”的时候到了。于是亲自与兵部尚书王彦制定征讨方略。齐国公韩擒虎亲任南路行军总管，清晨渡江，傍晚攻破南宋江南重镇襄阳，大魏军一路高歌猛进，沿途守将见大势已去，望风归降，大魏军一个月就抵达南宋都城建业。韩擒虎在城外深沟高垒，决意与建业坐战，日日劝降，在击退南宋南部交州，泉州，澹州最后的勤王兵马后，建业城破，只在朝夕。狮子搏兔，于平地起惊雷，须臾间，大局定矣。
傍晚，建业城内，末代君王李逸着典礼重装，率领百官在太庙嚎啕大哭。太庙之中，李逸跪坐于地，面色阴郁，俩条剑眉时皱时缓。 良久，李逸叹了一口气，“罢了，伴伴，让丞相和邓将军进来吧。”
柱子后闪出伴随李家王朝数十年的内务府总管李宽，把持内务府数十年，李宽一直平静如水的脸上此时也起了波澜，颤抖着喊道“宣丞相林若翰，邓伯雄将军觐见。”又闪进殿内无边的黑暗中。
李逸缓缓站起身来，“满朝文武皆心怀异志，城还没破，都想着巴结新主子，气节二字，怕是学进狗肚子里罢。该杀，该杀。”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陛下，臣林若翰奉召前来。”
“臣邓伯雄奉召前来，陛下有何吩咐。”
李逸回过头来，看着阶下二人，“林卿，邓卿，你们可知朕找你们何事？”
林若翰洒然一笑“陛下心胸开阔从不问生前事，眼前事臣二人也无力回天，莫不是要交代身后事了。”
李逸笑了笑“好一个白衣卿相，倒是什么都敢说。邓卿你呢？”
邓伯雄挠了挠脑袋“臣就一阶下小卒，陛下还是明示吧，猜谜问卦臣属实愚钝。”
李逸走下台阶，拍了拍邓伯雄肩膀，“朕的虎贲将军可不是普通小卒。国家糜烂致斯，已无可挽回，朕已决意降魏，朕有二子，太子景，聪颖有急智，降魏尚可苟活。晋王治脾气暴烈，降魏哪里还有性命？朕请林卿护太子前往魏都洛阳，保太子一条性命，邓卿护晋王治突围出去，隐匿民间吧。如此，朕谢过二位卿家了。”
李逸缓缓一躬，林若翰与邓伯雄赶忙扶住连道不敢。
林若翰轻声问道“陛下又该如何自处啊？”
“国家社稷亡于朕之手，朕又有何面目苟活，你们不必多言，二卿速速去准备吧，诏书朕已拟好，李家骨血全托于二卿之手，二卿万万护得二子周全，也不枉君臣一场。”李逸从袖内掏出俩张诏书，“自此起，上下事物，二卿一言而决。退下吧，朕要静一会。”
林邓跟随李逸多年，深知李逸脾性，默默跪下叩首，退出殿外。
李逸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叹息一声“伴伴，你也走吧，何苦如此。”
于黑暗处传来一阵啜泣“老奴哪也不去就在这陪陪陛下，免得陛下孤单。”李逸哈哈一笑“朕倒是没看错你，取酒来，万事皆休，朕也该好好休息了。”
林邓二人行至殿外，驱散百官，林若翰席地而坐，仰头望天“邓兄，看这夜色如何？”
邓伯雄拂了拂地面跨腿坐下，“亏得你号称白衣卿相，地面肮脏，不拂而坐，回头就是灰衣卿相了。”
林若翰笑了俩声“哪里是我号称啊，都是同行捧杀给个白衣卿相，如今衣也不白，卿相明日也不复存在喽。陛下嘱我二人保护太子晋王，邓兄有何打算？”
“今夜子时，虎贲军会四面出击，我自领晋王往南至泉州，隐匿民间罢。”
林若翰摇了摇头“不可，我在城墙看过，南面魏军沟垒最为紧密，极难突围，况且自勤王兵败后，南部三洲难免会有二心。泉州知府深谙狡兔三窟之道，你怕是刚到泉州便被拿下了。现如今只有反其道而行之，走北门，向北而行，我们林家在北方的商业直通大漠，你前往襄阳，自有林家人前来相助你前往大漠，大魏统一全国已成必然，塞外方可保你们无虞。”
邓伯雄霍然起身“对，是我糊涂了，那我就去准备了，林兄前往洛阳也是危险重重，林兄保重。”
林若翰笑着起身“你是个老糊涂，不过你儿子倒是个精明人，听我一言，有事不决听听你儿子意见。乌云盖月，尚有皓星闪烁，天下尚未大定，我们或许还能见面。”
邓伯雄一抱拳，转身匆忙前去准备。
林若翰倚栏望月，轻声吟道“老大哪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重进酒，唤呜瑟。事无两样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身后太庙大火冲天而起，林若翰往后拜了三拜，转身离去。
邓伯雄先回到家中，唤儿子邓士载前往跟前，将事情原委告知，将兵符交与邓士载，整齐虎贲军，校场集合。自己手提长枪带领府中护卫，前往晋王府。因太庙火起，沿路百姓正提水前往救火。邓伯雄与护卫一路奔跑行至晋王府，正碰到晋王治全身披挂领着王府护卫出去救火。
晋王李治见是邓伯雄，拱拱手“邓将军来的正好，随本王一同前去救火，不知父皇有没有伤着。”
邓伯雄长枪一摆拦住李治“殿下，火已经有人去救了，殿下应该做应该做的事。”
李治一头雾水“本王应该做什么？邓将军何意？”
“陛下已经殉国，在下奉命护送殿下出城。”
听闻此语，李治如遭雷击，咬牙切齿道“邓伯雄，不要胡言乱语，今早本王刚见过父皇，此事有蹊跷，我要前往查探。”
邓伯雄将怀着诏书扔向李治“殿下时间紧急，快随我出城。”
李治接过诏书，看完便撕碎扔向邓伯雄“矫诏，这是矫诏，我要去太庙，邓将军给本王让开。”
邓伯雄也不答话，踱步走向李治，轻展猿臂，一把捞过李治扛于肩上。
李治气的面目通红“匹夫，你要造反吗，放本王下来，匹夫，本王誓杀汝，你们这帮奴才愣着做什么，快拿下邓伯雄。”
王府侍卫反应过来缓缓向邓伯雄这方压过来，邓伯雄将李治扔给部下，吩咐一声“绑起来”，自己迎向王府侍卫，长枪一抖，直刺一侍卫面部，侍卫忙架刀往枪上一磕，邓伯雄陡然运劲，变刺为砸，侍卫虎口巨震，长刀应声而落，手上流血不止，再一抬头发现长枪正抵在自己眼前。
邓伯雄环视四周，冷然道，“本将奉皇命，接晋王出城，尔等留在府内，听后安排，再敢造次，必取尔等性命。”
说罢，收枪转身就率领邓府侍卫挟李治一路前往校场。李治一路叫骂，直至校场，发觉虎贲全军已在校场集合，才知事情发展至此。 邓士载见父亲绑着晋王来到校场，大惊“父亲何故绑着晋王？”
邓伯雄“哼”了一声“晋王一路挣扎，我也是出于无奈，罢了出城在与殿下解释。”
邓士载忙去解开李治绳索解释事情原委，“我们邓家世代值守皇宫，怎么会有反心，非常时期，非常手段，父亲鲁莽，殿下勿怪。” 李治默然半响，向太庙方向跪下，泣不成声，邓伯雄也跟随李治面朝太庙而跪，一时间，虎贲全军黑压压跪倒一片。
邓士载急道“晋王，父亲，时间不早了，快些走吧。丞相已调兵在东、南、西三门冲阵，莫要延误了时辰。”
李治猛地一擦眼泪，翻身上马，回头骂道“邓匹夫，出城再将你千刀万剐。”
邓伯雄一跃而上，骑上战马，“那是出城之后的事了。全军转向北门，诸位，我等世受皇恩，今日便护送晋王出城，还他们李家世代恩情。士载，你领一队保护晋王，全军随我冲!”
魏军大帐，韩擒虎正秉书夜读，“王老匹夫老嘲笑老子不识兵法，老子这一招坐战围点打援非逼得南宋不战而降。看他还有何话说。”
忽听得帐外喊杀震天，拔出随身佩剑，快步走出帐内，”何事喧哗？值班将军是哪位？”
门外小校忙道“今夜子时，建业城门四开，贼兵一拥而出，陈应将军已率军迎敌了。”
韩擒虎举目远观见火光渐熄，声音减小，料得战斗接近尾声便转身回帐，吩咐了一声“令许植率一军支援南门，不可放过一人。”
虎贲军刚一出城就遇到漫天的弓矢劲射，邓伯雄一马当先，挥舞手中长枪，快速接近魏军北大营，邓士载率一队人紧紧护在晋王周围，忽然一支冷箭直指晋王，一侍卫忙飞身扑出，箭矢贯头而入，滚烫的脑浆溅了李治一脸，李治顿时一阵惊恐，感觉天旋地转，晕死过去。邓士载大喊一声“晋王”，伸手扶住李治，策马狂奔，一路奔至营前，箭雨乃歇。
一队魏国骑军自营内奔出，领头乃是魏国兵部尚书王彦之子王焕，此次跟来只为混个军功，想得建业以北皆是魏国所属，央求韩擒虎分他做最清闲的北大营都督，邓伯雄一路领头冲至北大营，身上已经身重数箭，浑身血红，此时提着一口气，长枪一直“冲”，虎贲军大喊“冲！冲！冲！”也无什么阵法，全军疯狂冲杀。
王焕见邓伯雄一路枪挑数十人，快冲出营地，亲点一军就要堵住，副将深知王焕武艺稀松平常，忙道“杀鸡焉用牛刀，末将愿为王将军取敌将人头。”
王焕瞪了一眼副将“你也知对面不过土鸡瓦犬尔，灭南宋只在朝夕，日后哪有战事，又哪有军功，况且敌将一路冲杀，如今枪都抬不起来，怎么，想与本将抢着一桩富贵？”
副将诺诺推下。王焕大笑三声，率军提长矛向邓伯雄杀来，邓伯雄此时已目光迷离，拖枪策马狂奔，听得眼前喊杀震天，咬了咬牙，运起全身力气，手握枪中，狠狠投掷而出，王焕见邓伯雄扔来天外一枪，忙举矛隔开，矛枪刚一相交，王焕手上便觉泰山压顶，长矛脱手而出，长枪透体而过仍去力不减，斜斜插入地上，竟将王焕钉死于空中，身后众人皆被这一枪惊得目瞪口呆，立在原地。
邓伯雄见此，知机不可失，怒吼一声“冲出去”便夹紧马腹，率军一路绝尘而去。魏军目送虎贲军走远，心中仍惊骇万分。
天色渐明，冷冻的土地已被热血所染红。
作为大魏王朝统一天下的最后一道屏障的南宋，在这冰天雪地里也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大魏元年秋，中原各地丰收，国库米粮堆积如山，魏国君主秦猛厌烦了与偏居一隅的南宋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三年来的以战养战，加上今秋的丰收，秦猛觉得“割麦子”的时候到了。于是亲自与兵部尚书王彦制定征讨方略。齐国公韩擒虎亲任南路行军总管，清晨渡江，傍晚攻破南宋江南重镇襄阳，大魏军一路高歌猛进，沿途守将见大势已去，望风归降，大魏军一个月就抵达南宋都城建业。韩擒虎在城外深沟高垒，决意与建业坐战，日日劝降，在击退南宋南部交州，泉州，澹州最后的勤王兵马后，建业城破，只在朝夕。狮子搏兔，于平地起惊雷，须臾间，大局定矣。
傍晚，建业城内，末代君王李逸着典礼重装，率领百官在太庙嚎啕大哭。太庙之中，李逸跪坐于地，面色阴郁，俩条剑眉时皱时缓。 良久，李逸叹了一口气，“罢了，伴伴，让丞相和邓将军进来吧。”
柱子后闪出伴随李家王朝数十年的内务府总管李宽，把持内务府数十年，李宽一直平静如水的脸上此时也起了波澜，颤抖着喊道“宣丞相林若翰，邓伯雄将军觐见。”又闪进殿内无边的黑暗中。
李逸缓缓站起身来，“满朝文武皆心怀异志，城还没破，都想着巴结新主子，气节二字，怕是学进狗肚子里罢。该杀，该杀。”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陛下，臣林若翰奉召前来。”
“臣邓伯雄奉召前来，陛下有何吩咐。”
李逸回过头来，看着阶下二人，“林卿，邓卿，你们可知朕找你们何事？”
林若翰洒然一笑“陛下心胸开阔从不问生前事，眼前事臣二人也无力回天，莫不是要交代身后事了。”
李逸笑了笑“好一个白衣卿相，倒是什么都敢说。邓卿你呢？”
邓伯雄挠了挠脑袋“臣就一阶下小卒，陛下还是明示吧，猜谜问卦臣属实愚钝。”
李逸走下台阶，拍了拍邓伯雄肩膀，“朕的虎贲将军可不是普通小卒。国家糜烂致斯，已无可挽回，朕已决意降魏，朕有二子，太子景，聪颖有急智，降魏尚可苟活。晋王治脾气暴烈，降魏哪里还有性命？朕请林卿护太子前往魏都洛阳，保太子一条性命，邓卿护晋王治突围出去，隐匿民间吧。如此，朕谢过二位卿家了。”
李逸缓缓一躬，林若翰与邓伯雄赶忙扶住连道不敢。
林若翰轻声问道“陛下又该如何自处啊？”
“国家社稷亡于朕之手，朕又有何面目苟活，你们不必多言，二卿速速去准备吧，诏书朕已拟好，李家骨血全托于二卿之手，二卿万万护得二子周全，也不枉君臣一场。”李逸从袖内掏出俩张诏书，“自此起，上下事物，二卿一言而决。退下吧，朕要静一会。”
林邓跟随李逸多年，深知李逸脾性，默默跪下叩首，退出殿外。
李逸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叹息一声“伴伴，你也走吧，何苦如此。”
于黑暗处传来一阵啜泣“老奴哪也不去就在这陪陪陛下，免得陛下孤单。”李逸哈哈一笑“朕倒是没看错你，取酒来，万事皆休，朕也该好好休息了。”
林邓二人行至殿外，驱散百官，林若翰席地而坐，仰头望天“邓兄，看这夜色如何？”
邓伯雄拂了拂地面跨腿坐下，“亏得你号称白衣卿相，地面肮脏，不拂而坐，回头就是灰衣卿相了。”
林若翰笑了俩声“哪里是我号称啊，都是同行捧杀给个白衣卿相，如今衣也不白，卿相明日也不复存在喽。陛下嘱我二人保护太子晋王，邓兄有何打算？”
“今夜子时，虎贲军会四面出击，我自领晋王往南至泉州，隐匿民间罢。”
林若翰摇了摇头“不可，我在城墙看过，南面魏军沟垒最为紧密，极难突围，况且自勤王兵败后，南部三洲难免会有二心。泉州知府深谙狡兔三窟之道，你怕是刚到泉州便被拿下了。现如今只有反其道而行之，走北门，向北而行，我们林家在北方的商业直通大漠，你前往襄阳，自有林家人前来相助你前往大漠，大魏统一全国已成必然，塞外方可保你们无虞。”
邓伯雄霍然起身“对，是我糊涂了，那我就去准备了，林兄前往洛阳也是危险重重，林兄保重。”
林若翰笑着起身“你是个老糊涂，不过你儿子倒是个精明人，听我一言，有事不决听听你儿子意见。乌云盖月，尚有皓星闪烁，天下尚未大定，我们或许还能见面。”
邓伯雄一抱拳，转身匆忙前去准备。
林若翰倚栏望月，轻声吟道“老大哪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重进酒，唤呜瑟。事无两样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身后太庙大火冲天而起，林若翰往后拜了三拜，转身离去。
邓伯雄先回到家中，唤儿子邓士载前往跟前，将事情原委告知，将兵符交与邓士载，整齐虎贲军，校场集合。自己手提长枪带领府中护卫，前往晋王府。因太庙火起，沿路百姓正提水前往救火。邓伯雄与护卫一路奔跑行至晋王府，正碰到晋王治全身披挂领着王府护卫出去救火。
晋王李治见是邓伯雄，拱拱手“邓将军来的正好，随本王一同前去救火，不知父皇有没有伤着。”
邓伯雄长枪一摆拦住李治“殿下，火已经有人去救了，殿下应该做应该做的事。”
李治一头雾水“本王应该做什么？邓将军何意？”
“陛下已经殉国，在下奉命护送殿下出城。”
听闻此语，李治如遭雷击，咬牙切齿道“邓伯雄，不要胡言乱语，今早本王刚见过父皇，此事有蹊跷，我要前往查探。”
邓伯雄将怀着诏书扔向李治“殿下时间紧急，快随我出城。”
李治接过诏书，看完便撕碎扔向邓伯雄“矫诏，这是矫诏，我要去太庙，邓将军给本王让开。”
邓伯雄也不答话，踱步走向李治，轻展猿臂，一把捞过李治扛于肩上。
李治气的面目通红“匹夫，你要造反吗，放本王下来，匹夫，本王誓杀汝，你们这帮奴才愣着做什么，快拿下邓伯雄。”
王府侍卫反应过来缓缓向邓伯雄这方压过来，邓伯雄将李治扔给部下，吩咐一声“绑起来”，自己迎向王府侍卫，长枪一抖，直刺一侍卫面部，侍卫忙架刀往枪上一磕，邓伯雄陡然运劲，变刺为砸，侍卫虎口巨震，长刀应声而落，手上流血不止，再一抬头发现长枪正抵在自己眼前。
邓伯雄环视四周，冷然道，“本将奉皇命，接晋王出城，尔等留在府内，听后安排，再敢造次，必取尔等性命。”
说罢，收枪转身就率领邓府侍卫挟李治一路前往校场。李治一路叫骂，直至校场，发觉虎贲全军已在校场集合，才知事情发展至此。 邓士载见父亲绑着晋王来到校场，大惊“父亲何故绑着晋王？”
邓伯雄“哼”了一声“晋王一路挣扎，我也是出于无奈，罢了出城在与殿下解释。”
邓士载忙去解开李治绳索解释事情原委，“我们邓家世代值守皇宫，怎么会有反心，非常时期，非常手段，父亲鲁莽，殿下勿怪。” 李治默然半响，向太庙方向跪下，泣不成声，邓伯雄也跟随李治面朝太庙而跪，一时间，虎贲全军黑压压跪倒一片。
邓士载急道“晋王，父亲，时间不早了，快些走吧。丞相已调兵在东、南、西三门冲阵，莫要延误了时辰。”
李治猛地一擦眼泪，翻身上马，回头骂道“邓匹夫，出城再将你千刀万剐。”
邓伯雄一跃而上，骑上战马，“那是出城之后的事了。全军转向北门，诸位，我等世受皇恩，今日便护送晋王出城，还他们李家世代恩情。士载，你领一队保护晋王，全军随我冲!”
魏军大帐，韩擒虎正秉书夜读，“王老匹夫老嘲笑老子不识兵法，老子这一招坐战围点打援非逼得南宋不战而降。看他还有何话说。”
忽听得帐外喊杀震天，拔出随身佩剑，快步走出帐内，”何事喧哗？值班将军是哪位？”
门外小校忙道“今夜子时，建业城门四开，贼兵一拥而出，陈应将军已率军迎敌了。”
韩擒虎举目远观见火光渐熄，声音减小，料得战斗接近尾声便转身回帐，吩咐了一声“令许植率一军支援南门，不可放过一人。”
虎贲军刚一出城就遇到漫天的弓矢劲射，邓伯雄一马当先，挥舞手中长枪，快速接近魏军北大营，邓士载率一队人紧紧护在晋王周围，忽然一支冷箭直指晋王，一侍卫忙飞身扑出，箭矢贯头而入，滚烫的脑浆溅了李治一脸，李治顿时一阵惊恐，感觉天旋地转，晕死过去。邓士载大喊一声“晋王”，伸手扶住李治，策马狂奔，一路奔至营前，箭雨乃歇。
一队魏国骑军自营内奔出，领头乃是魏国兵部尚书王彦之子王焕，此次跟来只为混个军功，想得建业以北皆是魏国所属，央求韩擒虎分他做最清闲的北大营都督，邓伯雄一路领头冲至北大营，身上已经身重数箭，浑身血红，此时提着一口气，长枪一直“冲”，虎贲军大喊“冲！冲！冲！”也无什么阵法，全军疯狂冲杀。
王焕见邓伯雄一路枪挑数十人，快冲出营地，亲点一军就要堵住，副将深知王焕武艺稀松平常，忙道“杀鸡焉用牛刀，末将愿为王将军取敌将人头。”
王焕瞪了一眼副将“你也知对面不过土鸡瓦犬尔，灭南宋只在朝夕，日后哪有战事，又哪有军功，况且敌将一路冲杀，如今枪都抬不起来，怎么，想与本将抢着一桩富贵？”
副将诺诺推下。王焕大笑三声，率军提长矛向邓伯雄杀来，邓伯雄此时已目光迷离，拖枪策马狂奔，听得眼前喊杀震天，咬了咬牙，运起全身力气，手握枪中，狠狠投掷而出，王焕见邓伯雄扔来天外一枪，忙举矛隔开，矛枪刚一相交，王焕手上便觉泰山压顶，长矛脱手而出，长枪透体而过仍去力不减，斜斜插入地上，竟将王焕钉死于空中，身后众人皆被这一枪惊得目瞪口呆，立在原地。
邓伯雄见此，知机不可失，怒吼一声“冲出去”便夹紧马腹，率军一路绝尘而去。魏军目送虎贲军走远，心中仍惊骇万分。
天色渐明，冷冻的土地已被热血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