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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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一出好戏

    进入山林后一路平安,未再发现有追兵,当晚大家都睡了个好觉。次日下午,众人到了饮马渡。这是长江北岸的一个小渡口,只是普通行人的渡口,不适合军队及商队渡江,所以夏军未在这里设置军队驻守。当众人到了之后,却发现根本没有船,连一叶扁舟都没有,顿时都傻了眼。

    正当众人傻眼时,周围突然出现一支夏军军队,当先一人骑着大马,正是夏国皇帝。只见他冷笑道:“让马跑大路,将朕引向荆州,你们却走小路到这里,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若不是中途有人向朕报告,还真被你们给骗了。”

    柳霏霏没说话,只是盯着皇帝的马。那匹马体型高大雄健,只马背到处就有一人来高。薛灵均低声道:“这是大宛马,又叫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柳霏霏点点头。

    皇帝下了马,对支香儿道:“香儿,这么多年朕对你那么好,这么就换不到你的心?”支香儿冷哼一声,道:“你对我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害的我夫离子散,受尽万般痛苦。我对你没有情,只有恨。”

    皇帝有些难过,叹道:“朕不顾所有人反对封你为贵妃,你想要让什么朕都满足你,明知燕儿不是朕的孩子,依然封他为公主。整整十八年,你就没有一点动心?”支香儿摇头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些并不是我所想要。虽然过了十八年,我心中只有我的钦哥,容不下别的任何人。”

    皇帝很愤怒,毕竟作为帝王享有天下,认为想要的应该很轻易就能得到。认为支香儿应该很庆幸自己看上了她,她应该要感恩才对。然而对这个女人真心付出了十八年,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他很愤怒的道:“为什么?他能给你的朕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朕也能给你,朕哪里不如这个野种?”

    支香儿淡淡的道:“他能给的你永远也给不了!”皇帝一怔,道:“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是朕给不了的?”支香儿握着宋缘钦的手,深情脉脉的看着宋缘钦,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说道:“他能给我真心,让我开心,这份真心除了他谁也给不了。”她声音很轻,语气中充满了幸福感。宋缘钦也紧握着他的手,向她会心一笑。

    皇帝很嫉妒,这么多年支香儿从未在他面前笑过。虽然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支香儿的人,也只是冰冷的人,即使自己热情如火,却从未将他融化。这时两人对视的眼神,是那么的幸福,这让皇帝更加愤怒。他是皇帝,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却为何连一个微笑都得不到,他不能理解,喃喃的道:“真心?朕对你也是真心,为何却换不回你的真心?”

    支香儿冷笑道:“你何时对我付出过真心?你不过是用你皇帝的身份得到想要的东西罢了,你从未明白何为真心!我与钦哥情投意合、夫妻恩爱,而你却为了一己私欲拆散我们,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若对我是真心,怎会忍心让我难过。”

    皇帝大声道:“我心中喜欢你,就要得到你,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压抑自己的情欲来成全他人,那是懦夫所为。”

    柳霏霏怒道:“所以你就拆散别人家庭,来满足你男人的野望,岂是帝王所为!当年我义父打残西凉,为你保疆卫土、顾卫江山,你却让他妻离子散,这便是一个男人、一个帝王对待功臣该做的事?”

    皇帝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柳霏霏冷笑道:“你是皇帝,觉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就有更多的人想要做皇帝。此时在洛阳正在上演一出好戏,只可惜我们已经离开洛阳,看不到这出戏。”

    皇帝心头一紧,知道柳霏霏话中有话,道:“此言何意?”柳霏霏冷哼一声,道:“没什么,你不是皇帝么?上天之子,岂会不懂,自己想吧。”皇帝自然知道柳霏霏话外之音,不过他并不相信会有人谋反,这只是柳霏霏想要扰乱他心神,无中生有罢了。

    柳霏霏不待他说话,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也看不到了,你回不了洛阳。”她虽是叹息,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皇帝道:“就凭你这些残兵败将就能杀的了朕?痴心妄想。”在皇帝看来柳霏霏所说的他回不去,是指他们在这里杀他。柳霏霏知道皇帝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置可否的道:“要不试试!”

    皇帝冷笑道:“朕才懒得跟你废话。”对支香儿道:“只要你跟朕回去,朕可以既往不咎,也可以放过其他人。”皇帝身边的个将军急道:“陛下不可,他们是我国大患,不能轻易放过。”皇帝道:“朕知道,不必多说。”

    支香儿对皇帝的态度依然冷淡,说道:“我与钦哥分别了十八年,好不容易重逢,怎会再次离他而去。皇宫是你的天堂,在我看来却比地狱还阴暗。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你那副虚伪的嘴脸,想想都觉得恶心。”

    皇帝怒极,一直以来所有人多对他卑躬屈膝,何时有人让他这么难堪,气的连说了三个“好”字,喝道:“除了容妃,全部杀了。”

    一百多士兵早就搭好弓箭,皇帝一声令下,箭矢离弦而出。柳霏霏等人一边挡箭,一边找地方躲避。楚兵只剩下二三十人,而且没人都有不同程度受伤,又要保护文官和女眷。一阵箭雨之后,又有两三人再次受伤。

    夏兵放下弓箭,抽出军刀上前近战。之前皇帝顾忌与楚国的关系,下令不得伤害楚国殿下和官员,所以投鼠忌器,不管文官还是女眷都没有受到伤害。而此时皇帝发怒,只要不伤害容妃,其他人都可以死。于是夏兵便放开了手脚,不再有所顾忌。

    楚兵依然围成一圈,把文官、女眷围在中间。一个士兵左腿受了伤,行动迟缓一些。一个夏兵举刀向他砍来,他退的慢了,刀尖从他肩上划过,划出了一个大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楚兵并不畏惧,趁夏兵刀尚未回收之际,一刀砍在对方脖子上,鲜血喷洒而出。

    这个夏兵倒下,又上来两个,在那个楚兵两侧,一左一右,同时向他砍去。楚兵身子一侧,避过右侧夏兵的刀,自己的刀已经扎入对方腹部。但是这样一来,左侧夏兵的刀就避不开,左臂被硬生生砍断。

    楚兵很痛,可是他来不及多想,将刀从右侧夏兵的身上拔出,横着劈向左边的夏兵,半个脑袋被砍掉。片刻间这名楚兵杀了三个夏兵,却不堤防前面又来一个夏兵,一刀砍在他左肩,刀背都没入身体里。

    他知道他已经活不成,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张开右臂向前,拦住前面的敌人。几个夏兵被他扑倒,另外几个夏兵同时砍在他后背,很快这个楚兵就没了气息。然而当被他扑倒的士兵站起来时,发现他临死前紧紧的咬着他正前方夏兵的喉咙,已经分不开,那名夏兵也因为窒息而死。

    这不过片刻之间的事,支香儿看的却惊心动魄。她看到自己的夫君受了伤、满身是血,儿子受了伤、满身是血,义女受了伤、满身是血,所有的楚国将士都受了伤,夏兵却源源不断的上来。过不了多久楚兵就会低挡不住,最终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