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帝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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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欲盖弥彰

    乐曲还在大珠小珠落玉盘中,舞女们迎乐起舞,嬉戏喧闹的嘈杂掩盖不了箔歌此时砰砰跳动的心,是的,她是大胆的猜测。

    因为幕远宁撩拨心弦的话和温柔的言行让箔歌不能不多想,幕远宁喜欢的女子是她,许是受了莲儿的影响箔歌觉得人一旦生了情,其他任何事情都显得微不足道。

    周围的声音彷佛都弱了下去,幕远宁此刻正回首望着他,箔歌既害怕又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

    可幕远宁也只是定定的望着她,彷佛没有听见她鼓起勇气问的这句话。

    “幕远宁,你可有听见我刚刚的话?”箔歌小声的试探着问他。

    幕远宁倒是不知所谓道:“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箔歌有些失落,这样也好,若是他直接回答是自己又该如何和她在这玉衡相处,现在这样的曲箔和宁王也挺好的。

    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快步将幕远宁甩在了身后,不想叫他看出自己的异样。

    身后,幕远宁的步伐略显沉重,眼中的光华逐渐暗淡,他怎会没有听到,若她再多追问一句那句“我喜欢的女子是你”便脱口而出了。

    可现在父皇圈着他们两国的皇子没有下一步的打算,他不敢向她表示自己的心意,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怕她一人冲出去有什么意外,幕远宁收起情绪追了上去。

    马车中的气氛不像来时那般轻松,一个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一个不敢回答,两人相对无言。

    “这莲儿和济王是怎么回事?”幕远宁终究是忍不得这寂静的氛围,起了话来,刚刚在烟雨楼他自然看清了她和幕远济的眼神交汇中在传递着他不知道的信息。

    “哎,本是郎有情妾无意,可如今看来是倒颠倒了过来。”因为从幕远济的眼中箔歌没有看到他对莲儿丝毫的情义,只是像对一幅名画或者花瓶这类的玩赏,这男人的喜欢倒也变得极快。

    幕远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何必唉声叹气,这情爱之事本就是本难参的经,每人各自修行罢了。”

    箔歌没有辩解,只怕这修行苦煞人心。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进了宫门后驶向了济宁宫。殊不知宫门墙上黑色面具的来人正盯他们。

    箔歌回了静雅阁没有理会芍药的连环发问,去了哪和谁去,箔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极了,“芍药,我好像。。。”叹了口气又继道:“没事,我累了,先歇下了。”

    望着屋顶箔歌的思绪飞的很远,幕远宁的脸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只得捂紧被子让自己不再去想,可乱了的心又如何抚平。

    轩宁殿内幕远宁也没有睡着“你喜欢的女子可是我?“在他脑中余音绕梁一般挥散不去。

    可乱了的又何止只有他们两人,逸晨殿内殿依旧漆黑一片似无人归来,幕远济独坐在殿阶上,落寞的身影勾画的这个黑夜更加寂寥。

    这一夜,月色如箔歌初入济宁宫一般明亮,可这三人的心却渐渐不明和错乱了起来。

    日子一切照旧的过着,只是这几日宫里的热闹比平时更甚了许多,因为大家都在准备着一年一度的上年佳节祈祀活动。

    静雅阁内上次栽植的朱腾都活了过来,这让箔歌有了期待,坐在院中惬意许多。

    “公主,宁王殿下来了。“芍药急匆匆的跑来在她耳边说着。

    她倒是有几日没有见到幕远宁, 不知他身子可有痊愈,自那日烟雨楼过后箔歌便主动的与幕远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刻意问起他的动向和少去了平时的关问。

    “请殿下进来吧。“

    话还没落地身后便有人出了声。

    “曲箔。“

    不管是曲箔还是曲箔歌,自己的名字在幕远宁的口中永远唤的那般温柔。

    箔歌转身如从前般礼貌的对他行礼道:“宁王殿下。“

    从前的这般客气在幕远宁现在看来竟然觉得有些不喜,“不必多礼,我有要事寻你。”幕远宁暗示她借一步说话,芍药见状自然的退在一旁。

    两人走进了屋里,幕远宁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浅色的信封来,箔歌一眼便认出是什么,那是江夜独有的信封。

    “你怎么知道?“原来一切都瞒不过他,自己和幕远济那夜的送信以为能瞒住所有人的,可幕远宁是何等的心细。

    “我没有在监视你,只是担心你和远济, “幕远宁说的风轻云淡,继而又道:“箔歌,我只想告诉你,这玉衡还有我这个可信之人愿意助你。”

    箔歌怎会不信他,顾不得多想便接过他手中的信来,信纸展开见字如晤,是兄长的回信,箔歌又惊又喜。

    若说送信十分危险,江夜虽算不得玉衡的敌国,但手握玉符的宁王替自己暗中传信,这若被人拿来大做文章他又该如何自辩。

    “谢谢。”

    心中似有更多的千言万语想要涌出但又觉得被什么挡住,单在脑海里回旋,只吐得出这两个字来。

    曲宇霖的来信连着让箔歌的心情振奋了许多日,人也精神了许多。

    可宽心的日子没过几日便被芍药之前的那句“我家公子喜欢五公主”打破,杨子靖找上了门来。

    “曲箔,你··你当真喜欢觅香?”话间有着几分失意。

    面对杨子靖上门的发问箔歌一时怔住,这五公主是来过她这几趟,但都是看幕远宁时顺便问问自己,怎么是她喜欢觅香了呢。

    霎时箔歌想起了芍药那日百味斋的话来,手掌在额头上拍的啪叽一声,没想到这次造谣竟是她自己的人。

    芍药低着头不敢做声,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上了茶水就站在门口候着不敢走远。

    “额····子靖,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本来这也是可以解释的,可架不住觅香来她这里几趟更加坐实了这‘事实’。

    箔歌为难的挠了挠后脑勺,浩气长舒道:“我是喜欢觅香,可不是男女的喜欢,仅仅是朋友的喜欢,觅香性子纯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是个好姑娘。”

    此话一落杨子靖眼中立刻恢复了一些光亮,脸上写着大写的当真二字。

    “当真,比珍珠还真。”

    看着曲箔真挚无比的眼神杨子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不是他听信了传言,而是他是在乎觅香的,不敢向觅香求证,他只得到曲箔这里来,可这个答案让他的心安下一半。

    “杨子靖,男子汉大丈夫为何不敢直截了当的说出来。”箔歌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发呆的少年。

    “很多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能这样做朋友挺好的。”语间有些失意。

    箔歌年长杨子靖一些,拿他当弟弟一般看待,可此刻说着这话的杨子靖在自己眼中又仿佛像个大人一般成熟。不禁摇头笑道:“兴师问罪完了?”

    杨子靖转而脸上难为情的紧,连忙向她赔礼,见两人缓和了气氛芍药也一扫脸上的阴郁,识趣的将棋盘摆到二人面前,投杨子靖所好。

    ····

    尚德殿内,玉衡帝神情严肃背手而立站在殿前,眼神时而飘向远处,阵阵唏嘘,“李公公,你说朕这万里山河将来谁可主天下?”

    “陛下气度恢弘,又有太子和宁王相辅,玉衡定可千秋万代。”李公公在身后笑着回道。

    “从你嘴里又能说出个什么不好来。”玉衡帝收回了眼神落在了李公公身上,眯着眼眸若有所思继续道:“江夜和皓兰两位皇子在玉衡数月有余,待春暖花开后便不能再拘着他们了。”

    李公公是个极聪明的人,服侍了两代帝王,他自然知道这位帝王的心中所想:“这学海本就无涯,这日子长短自然也是由得陛下说了算。”

    玉衡帝嘴角勾起,眼中升起一抹阴鸷,对两位皇子他客气礼仪至极,吃穿用度按照玉衡皇子一般安置,可背后却是这位帝王的算计谋划。

    江夜和皓兰虽然臣服但玉衡帝知晓,这平衡的状态势必会被打破,没有人愿意和自己分享这江山,且还不是半壁。

    不管其余两位帝王心中如何做想,至少玉衡帝不想,这如幻的江山他真是百看不厌,他欲一统天下。

    可这祸乱天下的罪人他做不得,迂回之术请来江夜和皓兰两位皇子成为玉衡的座上宾,‘质子’在手便是他着的第一步棋。

    他赌的就是江夜或者皓兰其中一国存在不轨之心,两位皇子前来定不会循规蹈矩,只要一有逾越他便有主动权在手,可向其他两国发难。

    可这几月下来两位皇子安静‘乖张’的让他惊讶,似乎并无任何异动,一个待在思哲殿潜心学习,一个待在济宁宫宁静雅致。

    如此来这第二步棋让这位帝王有些举棋不定了,若再这般下去,两国一旦开口要人他若强留,一切的欲盖弥彰便昭然若揭。

    他不想再细断,这还尚有些时日,棋局走势还需仔细揣摩,继而想到了什么又道:“宁王殿下最近身子可有好些?”

    “有济王帮忙调理现已无大碍。”

    玉衡帝单手扶上了额头轻柔着,缓缓的点点了头,“宁王这次风寒未免病的太久了些,你在派人替朕送些滋补珍品去。”

    李公公依旧面不露笑轻声应下。

    可继而有一件事缠上了这位帝王的心头,今日高相旁敲侧击的说了太子妃之位需尽快敲定,不禁心中一叱,这个老狐狸心里的算盘打的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却不知有时候太过心急未必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