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话 失控
tue nov 24 22:15:29 cst 2015
谢梁再醒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他伸出手想要揉一揉眼睛，却发现根本就抬不起来。手是麻木的，眼睛是花的。整个鬼昏昏沉沉，一点儿力气也攒不起来。
“这是哪儿啊？”
……
“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以为你的大本营还能在哪儿？”
谢梁不断地眨眼睛后，视力逐渐清晰了。他呆呆的望着那破旧的牢顶，喃喃道：“总算可以歇一会儿了……”
钟馗看着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也懒得再理他，自顾自的盘腿打坐。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钟馗突然拾起一个小石子儿，朝着谢梁就砸了过去，正中鼻头。
谢梁捂着鼻子就弹了起来：“哎哟，你个死老头！我已经这样了，多惨啊！你还折磨我！有没有点儿良心啊！”
钟馗一脸的不以为然：“就你这点儿也算是惨？年轻人说话就是有特点。啥都不是的事儿，都能被你们渲染的痛苦万分。”
谢梁很不爽，当然不爽！那几幕变态刑罚还历历在目。先被行尸鬼团团围住，各种撕咬，然后又和百年厉鬼挥鞭对抽，而且基本算是被她压着打，再然后千条食人虫在你的身体里肆意横行、咬来咬去，最后还要来个万箭穿心……这都不算惨，还有什么是最惨的。
“你们都喜欢把自己的经历放大化，选择性的忽视你身边的家伙们所遭遇的东西。这是你在厉鬼狱第一天的刑罚，你应该把它视为毛毛雨才是。否则，你别说找到替身，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谢梁事实上算是个理性的人，但是自从变成鬼，时常认为自己命运多舛，也就不愿意认真地思考一些东西了。听钟馗这么一说，他也冷静下来。想想和他一起受罚的那些家伙的模样，确实自己需要忍受，不再抱怨才是。要真的魂飞魄散，那可就是大大的划不来了。
不过谢梁嘴还挺硬，心里虽然已经承认你钟天师说得对，但是我还要还你几句才好。看着钟馗坐得端正、闭眼修行，出口说道：“你说的那么好听，最后还不是被那些鬼捉到这里动弹不得？钟馗捉鬼，最后变成鬼捉钟馗，也是有意思的很啊！”说吧哈哈大笑。
还没见的钟馗怎么样，只听到门口传来两个家伙窃笑的声音。再看天师，铁青的脸上凝结着尴尬的笑容，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墙壁。
谢梁一看这情况，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毕竟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嘛！于是乎他默默的走到钟馗身边说道：“天师，息怒！我这不是顺嘴那么一说嘛，你就顺便那么一听好了！别放心上啊！”
再看钟馗，这才算是慢慢的缓过劲儿来了。哎，这简直是钟馗的死穴七寸啊！
一时无言，为缓解尴尬气氛，谢梁赶紧转移话题：“天师您老人家说，等这次我回来，要给我说些什么来着。不知天师有何赐教？”
终于回归正常了。钟馗深吸一口气说道：“对啊！你上次前往人间，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谢梁点点头。他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去过一次阳世了。
“那是因为七魄俱散之遗症在你进入入世柱前发作了。”
七魄俱散之遗症……听这名儿就头疼。谢梁于是仔细问了问。
原来这七魄俱散之鬼，都会变成意识全无的厉鬼。而其中怨气深重者，关于仇恨、报复的一魄却不可能丁点不剩，再经过厉鬼狱中不断的磋磨、历练，则会成为罕见的极其凶恶的厉鬼。这种厉鬼不会以转世为目标，也不可能转世，因为他们已经与恶、恐怖牢牢地绑在一起，积怨越深越如是。没错，那百年女鬼，就是这一类。而谢梁自己则是七魄俱散中一朵奇葩，因为他看似七魄俱散，实则七魄都没有散尽，处于意识全无的临界边缘。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阴气旺盛的地方保持相对清醒的头脑，然而一旦靠近阳世，则意识濒临崩溃，一旦控制不好，则容易失去全部的意识。但如果控制好了，就可以轻松驾驭自己的意识，再也不必为意识所控制。
听了这一大段解释，谢梁的大脑瞬间晕乎起来。
“等等、等等……天师，头晕……”
钟馗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头晕是吧？有本事自己去控制意识！我才懒得教你。”
“别介！我学，我学！有人教还不学，傻呀！”说罢，赶紧往钟馗近前凑了凑。
“这还差不多！”钟馗算是满意的点点头。于是这俩师徒算是正式练上了。
只见谢梁凝神屏气，双腿盘坐。钟馗在一旁指点：“此时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啊！哦，不对。我在想，我到底学些什么才能控制好意识。”
“那我要你从此刻起什么都别想。”
“好！”
……
“不行啊天师，我此刻想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都在想些什么？”
“我为什么死了？我爸妈怎么样了？隔壁李二狗又欺负胖端了吧？当年学校里一起玩的朋友们。我方才经历的那一切。穆三元又换了一套衣服……”
钟馗一脑门子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立时说道：“深吸气，只把意识放空，别想，什么也别想，努力做到这个，再跟我说话。”
这一段时间内，又是无言。直到——
钟馗发现谢梁浑身开始发抖，满脑门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咬紧了牙关，拼命希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脸色惨白，整个面容都快要扭曲了。
“你干嘛呢！”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声大叫。
“闭嘴啊！”钟馗小声喝道。
“我闭什么嘴啊！你看他都这样了！你们俩玩什么鬼故事呢？”不一惊一乍不穆三元！钟馗被他气得连连摇头，准备跳起来捂住她的嘴。
就在此时，谢梁瞬间冷静下来了。钟馗和穆三元也安静下来。钟馗想着：莫非控制住了？穆三元则一直盯着谢梁看着。
啊啊啊——突然穆三元尖叫起来。钟馗坐在她后面，将她一把拨开。穆三元大喊：“别看他的眼睛！”然而却迟了……
钟馗与一双殷红的眼睛相对。一下子，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本来在一旁一惊一乍的穆三元不见了，那刺耳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钟馗看到这双殷红眼睛的瞬间，打了个冷颤。这眼睛充满了血腥之气，燃烧着杀戮之意，虽然红，却很冷。钟馗感到自己此时已经受到了威胁，于是挣扎着想把视线从谢梁双眼离开，然而根本移不开哪怕一寸。
过了一会儿，钟馗感觉自己身上包裹着一层层寒气，冷的他直发抖。再看谢梁此时的眼睛，已然从红色变成了蓝。
又过了一会儿，钟馗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元气正在一步步流失，身子忽冷忽热的。再看谢梁，虽毫无表情，但面色逐渐回转。
钟馗自知厉鬼狱无人能救他了，于是乎闭眼只待魂飞魄散：想不到厉鬼狱各种刑罚都没能让老夫消散，这么一个小兔崽子却让我栽了大跟头。
眼看着钟馗快要倒下了，突然好似一道霹雳凌空斩下，巨大的冲击力将钟馗和谢梁震倒在两旁。
“喂！喂！爷爷！爷爷！钟馗老头儿！钟馗老头儿！你们醒醒啊！醒醒啊！”穆三元的声音，总算听见了。
重重震倒在地上的谢梁，头脑晕晕乎乎，捂着脑袋强撑着直起身，却见到对面地上躺着钟馗……还有，白头公！穆三元则趴在两位前面，使劲叫唤着。
再往左侧和右侧一瞧！只看见两件披风上绣着的两组八个大字——“天下太平”，“一生见财”。
谢梁这叫一个激动啊！“两位鬼长！”
一声过去，两位转过身来，正是当日捉拿谢梁前来酆都的黑白无常是也。
黑无常还是像以往一样，面无表情，也无言语。而白无常一脸的无奈，说道：“小兄弟啊！没想到你如此厉害……”
这一句一出，谢梁懵了。这才想起对面躺着的钟馗和白头公，连忙问道：“二位鬼长，发生什么事儿了？天师和白头公爷爷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差点让钟老头和爷爷魂飞魄散！你知道么？”穆三元忿忿然。
谢梁听后一个激灵。
我不是在向天师学习怎么控制意识吗？怎么会？莫非……莫非我又一次失控了！
再看看眼前躺着不起的钟馗和白头公，心生愧疚。
“三元，钟馗和白头公怎么样？”白无常眉头紧蹙。
“哎……活倒是活下来了，就是功力废了！钟老头基本报废，爷爷也半身不遂了。”黑无常盯着穆三元只默默地说了句：“好好说话。”
谢梁听后惊呆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么牛的俩家伙瞬间报废了呢？
“谁说功力废了？”白无常转身盯着地板：“被一个臭小子拣了现成儿的！”
……
什么意思？什么叫拣了现成儿的？
地上那两位终于有了动静。只见钟馗怔了怔神，躺稳了说道：“哎！拿走功力算什么啊！我这点功力，反正我也是基本用不着了，拿走就拿走吧！”说罢强用手撑着地面坐起了身。白头公却咿咿呀呀道：“这他娘的算什么造化！干了几百年鬼卒，没摊上过这么一个遭天杀的！一半儿功力被他窃走了，我他娘的还怎么收拾这群家伙啊！”
穆三元捂着嘴嘿嘿笑道：“爷爷，爷爷！这确实是造化啊！”
白头公眼角一斜瞪着她，看这丫头片子狗嘴里吐什么象牙！
“你想啊！干了几百年了，终于可以光荣退休了！多好！多舒服！这还可以捞个工伤补助呢！爷爷你算是捡着了！”说罢一脸嘚瑟。
这白头公看着她这模样就想啐她一口。
黑无常脸上也是一个大写的无语。
谢梁盯着她问道：“刚才我清醒后，你不是喊的挺着急挺担心的么？”
对面的白头公一巴掌把穆三元拍到一旁：“她？担心我？不过是看看我能否灰飞烟灭，能否让她升职加薪吧！小怂猫哭老耗子啊！”
一番闹腾之后，突然谢梁不说话了。
大家又都吓了一跳，这家伙不会聊着聊着失控走火了吧？
再一瞧，眼神正常，但是满头的汗珠。不一会儿竟然又在地上痛苦得打起滚而来……
谢梁再醒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他伸出手想要揉一揉眼睛，却发现根本就抬不起来。手是麻木的，眼睛是花的。整个鬼昏昏沉沉，一点儿力气也攒不起来。
“这是哪儿啊？”
……
“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以为你的大本营还能在哪儿？”
谢梁不断地眨眼睛后，视力逐渐清晰了。他呆呆的望着那破旧的牢顶，喃喃道：“总算可以歇一会儿了……”
钟馗看着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也懒得再理他，自顾自的盘腿打坐。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钟馗突然拾起一个小石子儿，朝着谢梁就砸了过去，正中鼻头。
谢梁捂着鼻子就弹了起来：“哎哟，你个死老头！我已经这样了，多惨啊！你还折磨我！有没有点儿良心啊！”
钟馗一脸的不以为然：“就你这点儿也算是惨？年轻人说话就是有特点。啥都不是的事儿，都能被你们渲染的痛苦万分。”
谢梁很不爽，当然不爽！那几幕变态刑罚还历历在目。先被行尸鬼团团围住，各种撕咬，然后又和百年厉鬼挥鞭对抽，而且基本算是被她压着打，再然后千条食人虫在你的身体里肆意横行、咬来咬去，最后还要来个万箭穿心……这都不算惨，还有什么是最惨的。
“你们都喜欢把自己的经历放大化，选择性的忽视你身边的家伙们所遭遇的东西。这是你在厉鬼狱第一天的刑罚，你应该把它视为毛毛雨才是。否则，你别说找到替身，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谢梁事实上算是个理性的人，但是自从变成鬼，时常认为自己命运多舛，也就不愿意认真地思考一些东西了。听钟馗这么一说，他也冷静下来。想想和他一起受罚的那些家伙的模样，确实自己需要忍受，不再抱怨才是。要真的魂飞魄散，那可就是大大的划不来了。
不过谢梁嘴还挺硬，心里虽然已经承认你钟天师说得对，但是我还要还你几句才好。看着钟馗坐得端正、闭眼修行，出口说道：“你说的那么好听，最后还不是被那些鬼捉到这里动弹不得？钟馗捉鬼，最后变成鬼捉钟馗，也是有意思的很啊！”说吧哈哈大笑。
还没见的钟馗怎么样，只听到门口传来两个家伙窃笑的声音。再看天师，铁青的脸上凝结着尴尬的笑容，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墙壁。
谢梁一看这情况，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毕竟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嘛！于是乎他默默的走到钟馗身边说道：“天师，息怒！我这不是顺嘴那么一说嘛，你就顺便那么一听好了！别放心上啊！”
再看钟馗，这才算是慢慢的缓过劲儿来了。哎，这简直是钟馗的死穴七寸啊！
一时无言，为缓解尴尬气氛，谢梁赶紧转移话题：“天师您老人家说，等这次我回来，要给我说些什么来着。不知天师有何赐教？”
终于回归正常了。钟馗深吸一口气说道：“对啊！你上次前往人间，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谢梁点点头。他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去过一次阳世了。
“那是因为七魄俱散之遗症在你进入入世柱前发作了。”
七魄俱散之遗症……听这名儿就头疼。谢梁于是仔细问了问。
原来这七魄俱散之鬼，都会变成意识全无的厉鬼。而其中怨气深重者，关于仇恨、报复的一魄却不可能丁点不剩，再经过厉鬼狱中不断的磋磨、历练，则会成为罕见的极其凶恶的厉鬼。这种厉鬼不会以转世为目标，也不可能转世，因为他们已经与恶、恐怖牢牢地绑在一起，积怨越深越如是。没错，那百年女鬼，就是这一类。而谢梁自己则是七魄俱散中一朵奇葩，因为他看似七魄俱散，实则七魄都没有散尽，处于意识全无的临界边缘。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阴气旺盛的地方保持相对清醒的头脑，然而一旦靠近阳世，则意识濒临崩溃，一旦控制不好，则容易失去全部的意识。但如果控制好了，就可以轻松驾驭自己的意识，再也不必为意识所控制。
听了这一大段解释，谢梁的大脑瞬间晕乎起来。
“等等、等等……天师，头晕……”
钟馗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头晕是吧？有本事自己去控制意识！我才懒得教你。”
“别介！我学，我学！有人教还不学，傻呀！”说罢，赶紧往钟馗近前凑了凑。
“这还差不多！”钟馗算是满意的点点头。于是这俩师徒算是正式练上了。
只见谢梁凝神屏气，双腿盘坐。钟馗在一旁指点：“此时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啊！哦，不对。我在想，我到底学些什么才能控制好意识。”
“那我要你从此刻起什么都别想。”
“好！”
……
“不行啊天师，我此刻想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都在想些什么？”
“我为什么死了？我爸妈怎么样了？隔壁李二狗又欺负胖端了吧？当年学校里一起玩的朋友们。我方才经历的那一切。穆三元又换了一套衣服……”
钟馗一脑门子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立时说道：“深吸气，只把意识放空，别想，什么也别想，努力做到这个，再跟我说话。”
这一段时间内，又是无言。直到——
钟馗发现谢梁浑身开始发抖，满脑门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咬紧了牙关，拼命希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脸色惨白，整个面容都快要扭曲了。
“你干嘛呢！”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声大叫。
“闭嘴啊！”钟馗小声喝道。
“我闭什么嘴啊！你看他都这样了！你们俩玩什么鬼故事呢？”不一惊一乍不穆三元！钟馗被他气得连连摇头，准备跳起来捂住她的嘴。
就在此时，谢梁瞬间冷静下来了。钟馗和穆三元也安静下来。钟馗想着：莫非控制住了？穆三元则一直盯着谢梁看着。
啊啊啊——突然穆三元尖叫起来。钟馗坐在她后面，将她一把拨开。穆三元大喊：“别看他的眼睛！”然而却迟了……
钟馗与一双殷红的眼睛相对。一下子，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本来在一旁一惊一乍的穆三元不见了，那刺耳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钟馗看到这双殷红眼睛的瞬间，打了个冷颤。这眼睛充满了血腥之气，燃烧着杀戮之意，虽然红，却很冷。钟馗感到自己此时已经受到了威胁，于是挣扎着想把视线从谢梁双眼离开，然而根本移不开哪怕一寸。
过了一会儿，钟馗感觉自己身上包裹着一层层寒气，冷的他直发抖。再看谢梁此时的眼睛，已然从红色变成了蓝。
又过了一会儿，钟馗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元气正在一步步流失，身子忽冷忽热的。再看谢梁，虽毫无表情，但面色逐渐回转。
钟馗自知厉鬼狱无人能救他了，于是乎闭眼只待魂飞魄散：想不到厉鬼狱各种刑罚都没能让老夫消散，这么一个小兔崽子却让我栽了大跟头。
眼看着钟馗快要倒下了，突然好似一道霹雳凌空斩下，巨大的冲击力将钟馗和谢梁震倒在两旁。
“喂！喂！爷爷！爷爷！钟馗老头儿！钟馗老头儿！你们醒醒啊！醒醒啊！”穆三元的声音，总算听见了。
重重震倒在地上的谢梁，头脑晕晕乎乎，捂着脑袋强撑着直起身，却见到对面地上躺着钟馗……还有，白头公！穆三元则趴在两位前面，使劲叫唤着。
再往左侧和右侧一瞧！只看见两件披风上绣着的两组八个大字——“天下太平”，“一生见财”。
谢梁这叫一个激动啊！“两位鬼长！”
一声过去，两位转过身来，正是当日捉拿谢梁前来酆都的黑白无常是也。
黑无常还是像以往一样，面无表情，也无言语。而白无常一脸的无奈，说道：“小兄弟啊！没想到你如此厉害……”
这一句一出，谢梁懵了。这才想起对面躺着的钟馗和白头公，连忙问道：“二位鬼长，发生什么事儿了？天师和白头公爷爷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差点让钟老头和爷爷魂飞魄散！你知道么？”穆三元忿忿然。
谢梁听后一个激灵。
我不是在向天师学习怎么控制意识吗？怎么会？莫非……莫非我又一次失控了！
再看看眼前躺着不起的钟馗和白头公，心生愧疚。
“三元，钟馗和白头公怎么样？”白无常眉头紧蹙。
“哎……活倒是活下来了，就是功力废了！钟老头基本报废，爷爷也半身不遂了。”黑无常盯着穆三元只默默地说了句：“好好说话。”
谢梁听后惊呆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么牛的俩家伙瞬间报废了呢？
“谁说功力废了？”白无常转身盯着地板：“被一个臭小子拣了现成儿的！”
……
什么意思？什么叫拣了现成儿的？
地上那两位终于有了动静。只见钟馗怔了怔神，躺稳了说道：“哎！拿走功力算什么啊！我这点功力，反正我也是基本用不着了，拿走就拿走吧！”说罢强用手撑着地面坐起了身。白头公却咿咿呀呀道：“这他娘的算什么造化！干了几百年鬼卒，没摊上过这么一个遭天杀的！一半儿功力被他窃走了，我他娘的还怎么收拾这群家伙啊！”
穆三元捂着嘴嘿嘿笑道：“爷爷，爷爷！这确实是造化啊！”
白头公眼角一斜瞪着她，看这丫头片子狗嘴里吐什么象牙！
“你想啊！干了几百年了，终于可以光荣退休了！多好！多舒服！这还可以捞个工伤补助呢！爷爷你算是捡着了！”说罢一脸嘚瑟。
这白头公看着她这模样就想啐她一口。
黑无常脸上也是一个大写的无语。
谢梁盯着她问道：“刚才我清醒后，你不是喊的挺着急挺担心的么？”
对面的白头公一巴掌把穆三元拍到一旁：“她？担心我？不过是看看我能否灰飞烟灭，能否让她升职加薪吧！小怂猫哭老耗子啊！”
一番闹腾之后，突然谢梁不说话了。
大家又都吓了一跳，这家伙不会聊着聊着失控走火了吧？
再一瞧，眼神正常，但是满头的汗珠。不一会儿竟然又在地上痛苦得打起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