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岚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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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十九章

“他还这么年青,就这样走了?”“唉没办法呀,我的同志哥!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啊!”几个人围着一口新棺议论着。

这时一个女同志过来硬不让人们钉上棺材盖,非要再看看里面的死人最后一眼。她弯下了腰把头埋在棺材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串串落在躺在里一面人的脸庞上。怎么,他好象眼睛上的睫毛动了动。

这是什么地方?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同时又好象夹着杂着几分红光太热了!头上又闷又热的,他觉得口渴死了。想喊出声来,但又老也喊不出声来。想睁开眼晴看个究竟,但上十分的使劲眼睛还是睁不开,因为他觉得是上眼皮太沉了。

身体的四肢再也不听自己的指挥了。有时又觉得自己是掉进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漩涡里的一片小小树叶,无耐、无助、又无能为力的漂浮在漩涡里。须波逐流着,找不到一条上岸的路。

而身体左肩上像灌了铅水一样沉重。脑子身子同时时冷时热,给人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又是黑洞出现,又是火光闷热,真难受死了。突然,有一串水珠从天上掉了下来,感觉是掉在自己滚烫火热的脸上。他打一个寒颤,一激灵奇迹出现了。

他居然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快来人哪。”首先映入眼中这个人,齐齐的剪发,圆圆的脸。白净的脸上两小酒窝。大大的眼睛双眼皮,长睫毛,眼上还掉着泪珠珠。他忽然心里明白了。掉在自己脸上的,不是天上的雨点点。是人的泪珠珠。这个人好面熟呀,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苦思冥想,也没有头绪。

“张磊哥,我是玉玲啊,”这时候听到喜迅的人们纷纷来到病房,来看发烧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张磊醒了过来。大家很高兴。

“玉玲?”他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他想从往日的生活画卷中找寻这个女孩子,”她不是咱村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也在这里?”他心里充满了疑惑。“对,她和我是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村里的玩伴。他是赵玉玲!”他认出了赵玉玲这个美丽的女孩,看来对她他还是有映像的。

但对周围环境,以及自己为何也在这里,现在仍然弄不明白。一个快嘴护士说;“你这是在后方医院里。你是那天袭击岚县特务队时受伤后送来的。”她稍事停顿,接着又说“你已发烧昏迷已经三天了。再后来呼吸脉博全无,心跳也停止了。众人以为你死了,把你抬到了棺材里已经两个小时了。

后来是玉玲姐要打开棺材盖看你最后一眼,你奇迹般的又活了过来。你现在还不是在棺材里躺着吗?是玉玲姐一直守着你。你打了盘尼西林针也没醒来,是最关键时刻玉玲姐用她那可爱的泪珠把你唤醒的。”玉玲;“哪有,别瞎说。”说着低下了头,但粉白、粉嫩的脸上早已经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令人心驰神往。大家忙七脚八手的把他从棺材里抬出来,重新弄回病房里。

他看着姑娘美丽的面庞,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他们从小一同生长在黄河岸边的一个村子里。虽然是民国年代了,抗日民主政府也号召,;剪发放脚人人爱,自由恋爱平等爱。但不少家庭仍有给女孩子缠脚习俗。那是用裹足布条把足指生硬扳回脚心里,用来制造三寸小金莲的美脚。

当时的张磊在一完小读书。是个很有名的‘知识分子’,每次回村总是讲外面的世界精彩的故事。可里面村子里的玉玲又很无耐。

那时十三四岁的赵玉玲,早早成为人家的童养媳嫁作人妇。她每天天不亮就要早起做饭,侍侯财主婆家三十四口人吃饭。虽然是嫁的有钱人家,但是由于丈夫在她过门当天就亡。婆家人认为是过门妨,儿子是赵玉玲妨死的,于是一家人就把气全撒在她身上,把原来雇的老妈子也辞退了。一大家子重活都让她来干。

没明没夜辛苦的劳作,还有刚让婆婆硬给缠上不久的脚。十指连心般的疼痛。加上营养不良的她,有一天终于晕倒在了给长工们送饭的途中。正好放学回家的他碰上了,正好救了她。并指给了一条阳关大道。

在一天风高月黑的晚上,她放开了缠足的布条。从地主家逃了出来。参加抗日救亡的妇救会工作。经过组织培养,四年的时间,便成长为六区妇救会主任了。她前几天带领一支担架队来送伤员,看到自己儿时青梅竹马的他,现任武工队分队长的磊哥受伤住院,她落泪了。她参加工作四年来相互之间在没有联系。张磊也是同年参加八路军,又各自忙于抗日救亡的工作。

他们俩人自从分开后,互相也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她曾经憧憬过他们美好的未来。她今年也十八岁了,已经出落成了美丽的大姑娘。对,磊哥今年也二十一岁了,那年救她时还是个翩翩美少年。而现在成为了上阵杀敌勇士。她能从磊哥没有醒过来惨白无血的脸上,看出磊哥现在仍是个英俊帅气的好后生。知道他又是奇袭岚城特务队的战斗英雄,爱慕之情悠然而生。心里一动,”她便托人向单位请了假。一心一意照顾起昏迷中的磊哥。期待哪一天有奇迹的发生。

而奇迹,在今天真的发生了,磊哥真的醒过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为守候自己的她,一脸憔悴。张磊明白了玉玲的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能醒过来,这莫非就是爱情的力量?对爱情的事他好象也似懂非懂,并未完全弄明白。

但他知道,玉玲真的是个好姑娘。此生遇到她,能和她……肯定是很幸福的事。“分队长你醒了?”他认出来了,这不是大队通信员小白吗?“你怎么也来了。”他问小白。““分队长,你忘了,是我和队里李强、李盛同志一起送你来后方医院的,他们已经归队了。大队首长让我留下来陪你的。”他略有所思,又问道;“同志们还好吧?”“好着呢,这次战斗只有你一个人负伤。我们大获全胜,消灭特务汉奸队五十几人,缴获武器,手枪四十几支,子弹一千多发。步枪三十余枝。歪把子机枪一挺。”

笑了笑又说“这回敌人可惨了,听说这几天岚县人民可高兴了,买鞭炮燃放庆祝把敌人可气坏了。但干招急,没办法,谁让他们自己没本事,做了陪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这时医院院长过来了。说;“病人刚醒过来,身体很虚弱。同志们散了吧改天再聊。同志们便依依不舍的离去了。赵玉玲和一个护士留了下来。守候在他的身旁。

他这已经住了十几天里了。经过医生们精心的治疗,和玉玲周到护理下,张磊的伤口日见好转。胸部肩膀上肿已经消退。在玉玲的掺扶下,已经能下床活动了。国字型的脸上也渐现红光。医生提议可到空气新鲜的地方散步,玉玲扶着张磊出了‘白求恩和平医院’向黄河岸边走去。

昨晚上一场小雪把大地披上了银白色的新装。

冬雪后的黄河岸边,群山,白雪,白云,蓝天。好美丽的白色世界啊。

河里冰凌齐聚,互相碰撞挤压,顿失滔滔的大河,缓缓的流向远方。全然没有咆哮着的大浪,没有**,万马奔腾之气势。

一阵带着雪花的寒风刮来,顿生寒气逼人。她回头看了一下小张,他就象一棵劲松,傲人挺拔。一身灰棉军装合身合体得穿在他身上,这是前两天领的新军装。而她呢,一身灰棉军服,领上围着一块红色围巾。好似银色世界里一团火苗。

她端庄美丽大方。她深情的望着他。和她在一起他心里充满了甜蜜幸福的感觉。同志们都夸他俩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双。典型的美女配英雄。

她解下自己火苗般的围巾,系在了他的脖子上。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脸贴在他宽宽的胸脯上。静静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他把她拥入了自己的怀抱,俩人依偎在一起,感受着爱情的甜密与幸福,良久不愿分开。还是玉玲打破了难得的寂静,“磊哥天很冷,我们还是回去吧!”“嗯”他轻轻的亲了一下玉玲的额头。两人相依相偎慢慢的朝医院方向走了回去。

这天和往常一样,玉玲陪着张磊在医院散步。“张队长你看谁来了?”小白问,“噢,李大队长来了。”李芳;“前段时间就想要来看你来了,可是那天岚县县委书记王战斗,县大队长刘和平,来驻地找到我,想让我们配合岚县县大队,拔掉大沙发据点,”“都是干抗日工作的,我们也不好推辞,一口答应下来,并帮他们拿下了大沙发炮楼来。缴获了十几支步枪,一挺机枪。这些全给了他们。让他们拿走了。”

“因为咱不缺这些武器装备。”说到这儿,他笑了笑磕了磕烟锅子,并又新装上了一袋旱烟,点上火,吸了一口接着说;“咱也就要了些日本罐头,好给同志们改善生活。我见样给你拿了两个。给你补补身体。”张磊;“你回家看嫂子,给她也带两个吧,反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不行你是伤员,给你吃的东西,其她人没有资格吃。那大队长,我这里有家里人过来看我时,拿来的红枣、核桃。你给嫂子拿些吧,他又说“玉玲你快给打包一下。

”玉玲你给李队长多拿一些,用牛皮纸包了一包。”“用不了这么多她又吃不了。”赵玉玲道;“你也能吃呀,虽是给嫂子的,你也有份儿。看把你给老实的。”说完调皮的朝李芳笑了笑。张磊则朝李芳作了个鬼脸。李芳,“别笑话我们,我也知道你们是个做甚的。你俩可别在我跟前秀恩爱!”说完也全然不顾领导的身份,也回头也也回了个鬼脸,到医院看他老婆刘翠娥去了。